第424章

  年初一一大早趙芸就從被窩裡鑽了出來，把包裹收拾好，然後悄悄的去廚房做早飯。

  趙芸到了廚房一看，空蕩蕩的顯得很冷清，看樣子她們一個個還在睡覺，就等著咱做早飯的，要知道昨天做團年飯的時候，兩個妯娌可是一點好臉色都沒有給自己，就知道她們有多恨自己，要知道之前她們之前可是打算好讓自己真的全包。

  趙芸可不會和她們計較這點，反正自己馬上就要離開這裡，就要去匯合張倩她們，想到這裡，趙芸心裡那個開心，就連做早餐的心情都好了不少，而且臉上還帶著笑容，趙芸是沉寂在她自己的世界裡，也沒有注意外面的動靜。

  大嫂和弟媳婦兩個人打著哈欠晃悠悠的來到廚房，她們倆聽到廚房裡有動靜，就知道應該是新上任的孟鑄的媳婦已經到廚房裡開工了，她們探頭往裡面一看，還真的是她，不過讓她們氣結的是趙芸臉上竟然帶著笑容。

  “大嫂。”小媳婦拉了拉大嫂的衣服，“那個她是不是她囂張了點，覺得昨天本來應該她一個人做的團年飯變成三個人做，她贏了對吧。”哼，公爹還說會給這個兒媳婦一點厲害看看的，看看昨天一退再退就知道了，還有和他們說以後過年記得的回來過年，我呸，這第一年上門就囂張成這樣，等以後他們一家回來過年，那不是當太爺一樣的伺候他們？
  大嫂也是很不滿意，沒好氣道，“當初和你說好好照顧妞妞那個死丫頭，你非說沒事，現在好了吧，那個死丫頭天天都是新衣服，穿的那麽豔不知道是去勾引那家小子的，哼，我看啊，鑄子的這個媳婦指不定是不是在外面不清不楚的，要不然怎麽會離婚。”

  如果說以前的她還會保持下理智，可隨著昨天公爹和他們節節敗退，外加又在這個弟媳婦面前丟人丟大發了，現在說話可是一點都不客氣，當然她會這麽說也是知道昨天大家守夜到很晚才睡，這個點除了三個媳婦起來做飯，還會有誰聽到，至於在場的趙芸，不是她說，她沒有這個膽量鬧到。

  小兒媳對於大嫂後面的話很是認同，雖然自家是兒子穿不上那麽好看的衣服，可問題是那麽好的料子外加那麽好看的款式，再對比下他們送回來的東西，就讓她來氣，難道就不會給自己弄件漂亮的衣服麽，自己也可以拿出去顯擺下，但是對於前面一句話，她是不認同的，“大嫂，不是你說那個死丫頭反正沒有人幫忙撐腰，只要不折騰死她，二哥就會往家裡寄錢就成，至於其他的不要客氣麽，再說了，那個死丫頭，可是沒有少給你乾活，你名下養的豬不都是死丫頭幫割豬草啥麽。”這個髒水，她是不會認的，要說對那個死丫頭最恨的，大嫂是頭把椅子，相比較起來，自己真的是小意思。

  “那媽不是還讓那個死丫頭去撿柴，還有洗衣服麽。”大嫂心想真是可惜，唉，如果當初沒有虐待過頭，讓妞妞外婆家的人發現，預計孟鑄那個傻子還不知道的，“不過妞妞那對老不起的外公他們，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不是他們多事，至於會這樣麽。”

  趙芸剛想說怎麽那麽吵，再一聽這熟悉的聲音，就不動聲色聽聽她們說的啥，可越聽她越來氣，拿著妞妞爸寄回來的錢沒有照顧好妞妞也就算了，連妞妞的名字都不喊，張口閉口就是死丫頭，這讓人如何不氣，而且今天又是年初一的，怎麽能說和死有關的話，趙芸實在是忍不住，剛想張口問問她們是如何當長輩的時候，邊上有人出聲了，“死丫頭，怎麽我女兒就是死丫頭，你們家的小子還有丫頭是啥？”孟鑄在邊上是聽的要氣炸了。

  “合著我寄回來的錢，全都給養狼了，我養條狗麽，好歹還會對主人好的。”孟鑄猛地提高嗓門，“有你們這麽當長輩的麽，對著一個小輩張口閉口就是死丫頭，我們這都在家裡的，你們就這麽說，小芸，還做啥早飯，我們立刻走人。”

  趙芸哦了一聲，乖巧的稍微清洗了下手，就往外面走去，雖然這樣很不禮貌，沒有把事給做完，可他們這樣說妞妞，再給他們做吃的，真的以為咱是紙人，沒有脾氣的，“你們嘴裡的死丫頭是我的女兒，你們可以喊妞妞或者婷婷甚至是大名孟婷都可以，不過死丫頭這個稱呼我不想再聽到，你們可以把這個稱呼轉給你們自家的親戚或者啥的。”

  兩個人瞪著趙芸，她這是啥意思，趙芸才不在意的，回房去喊兩個孩子起來，至於早飯，她知道去妞妞外婆家也有點吃，而且身邊還有點餅乾的也能稍微充下饑。

  孟鑄的說話聲在這個安靜的早上顯得格外的聲音大，不僅是周圍早起的鄰居家媳婦聽到，還把孟家還在睡覺的人都給叫醒了，孟家老倆口開始的時候挺惱火的，大年初一的，兒子和大嫂還有弟媳婦吵起來，這算啥事，老太婆剛想張口斥責他們的，這不是觸霉頭麽，不過多虧老頭子拉了她一把，讓他們仔細聽到了為何孟鑄會發火的原因。

  聽完之後，老夫妻許久沒有出聲，最後還是老爺子發話了，“當初我就說對妞妞好點，不要張口閉口死丫頭的，現在好了吧，那兩個人愣是沒有記住，大年初一就鬧出這樣的事來。”這不是明著把把柄往孟鑄手上送麽，要知道昨天吵是在家裡吵，算是內部事情，而且真的論起來也就是說理而已，鄰居們不會聽到，可今天可好了真是家醜外揚。“你看看你管的媳婦，一個個都成啥樣了。”

  孟母看著氣呼呼坐在一邊的老頭子，心裡也沒好氣，現在知道教育自己了，怎麽他以前聽到兩個兒媳婦那麽喊妞妞的時候，就不吭聲，現在好了，把責任全部推到自己身上來，當自己是好欺負的麽，“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個有出息的兒子，從昨天開始就不停的找麻煩，我看八成又是他在發泄他的不滿，幫他照顧妞妞，真以為那麽簡單，再說了那家閨女不是從小開始乾活的。”人家家裡的女兒也是這麽乾活的，合著他孟鑄的女兒就是個金貴貨，不能讓她乾活不成，真是的，生的女兒是這樣，娶的媳婦也是這樣，真是氣死了，“合著他們回來就沒有好事，你還讓他們經常回來幹嘛。”回來一次就是給自己一次氣受。

  “是，人家的閨女是乾活，可妞妞才多大，還有你們讓妞妞乾那麽多活，她吃啥了，好吃的好喝的都沒有她的份，你要知道鑄子可是給我們錢的，你啊，一天到晚想著這個兒子那個女兒的，你如果當初好好護著點妞妞，十五元裡面至少那個五元給妞妞母女，至於讓那麽好的媳婦走了，然後娶了這麽個媳婦進門，你還說要給人家一點顏色看看，你現在知道了吧，誰給誰顏色，還有你以為人家真的要過來過年？”老孟頭看著一點都不知道錯誤在那裡的老太婆就來氣，“記住你如果還是這個態度對待鑄子他老婆，你就不要指望他們以後會如何對待你。”

  “不靠他就不靠，我又不是沒有兒子。”老太太強著脾氣道，“我是當婆婆的，讓我去向兒媳婦低頭，想都不要想。”哼，人家只有媳婦順著婆婆，“那個他們不回來，家裡的地還有房子沒有他們的份，嗯，還有果園。”

  孟老太這個時候想起來，當初兒媳婦弄的果園，雖然結的果子不怎的，不過一年下來賣果子賣個幾百還是可以的，她早就眼饞了，家裡兩個孩子也早就說過了，想弄到他們名下，只不過村裡的老村長他們一直沒有同意，說當初孟鑄媳婦交了三十年的承包費，外加果樹也都是孟鑄老婆自己買回來自己種的，和孟家一點關系都沒有，索性趁著這個機會把果樹弄到兩個兒子名下，省的以後那個兒媳婦挑撥兒子把這個果園給出手了，到時候虧的還不是自己。

  想到這裡，孟老太也不坐在炕上了，利落的穿上衣服，走到門口中氣十足的喊道，“好了，你不是覺得我們如何欺負你閨女麽，進屋好好說道，把家給分了吧，省的你回來把家裡弄的不開心。”

  孟鑄一聽啥，老娘把責任推到自己頭上，他當然不服了，“我可沒有聽到那個當伯母嬸娘的喊侄女是死丫頭的，特別是死丫頭這個爸爸每個月的工資是二十五，要寄十五回來給家裡，幫忙照顧孩子的，我女兒還在這裡受虐待，病了沒人送醫院也就算了，還要乾活，吃飯是最後一個吃，衣服永遠是舊的，棉衣是單薄的，睡的炕半夜就沒有火了，這就是我出錢讓他們照顧的關系，怎麽合著在你們看來，我還是來鬧事的？”孟鑄心想當媽的真夠偏心的，在院子裡這麽中氣十足的喊道，是不是要讓周圍人知道自己是如何不感恩，或者讓他們知道自己變成這樣，是因為趙芸影響的關系，“得，既然你們覺得我們一家回來就是鬧事的，那我們走成了吧。至於每個月給你們二老的五元錢，我會郵寄回來的，你們也不用讓哥或者小弟去郵局堵著，不讓他們把匯款單送到村裡來，那個錢我也不知道何時郵寄，想起來就郵寄。”

  周邊聽熱鬧的人都震驚了，合著搞了半天，孟家二小子每個月郵寄錢回來的，之前大家不知道，是因為孟家人去郵局堵了送信員，他們都搖頭直呼孟家人做事不厚道，要知道孟家老太還有兩個媳婦都說孟鑄小子就知道把女兒扔在家裡不管，錢都不郵寄回來，大家當然聽聽，要知道孟鑄他老婆可是弄了片果園，這兩年每年賣果子的錢也夠養幾個妞妞了，可沒有想到賣果子的錢孟家人拿著，人家妞妞爸爸還寄錢回來，還那樣虐待妞妞，大家真是看不起孟老太。

  孟家老太一聽，啥，兒子竟然連這事都知道，要知道為了不讓村裡人說自己虐待妞妞，外加兒子郵寄錢回來是定時的，她就事先算好日子，讓大兒子或者小兒子直接去郵局堵著，然後順道取錢的，現在好了吧，不過算了，臉皮都撕破了就撕破了，“你要走也可以，把妞妞媽的果園轉讓給我和你爸當養老錢。”

  孟鑄愣住了，果園？啥果園，怎麽沒有聽過，不過很快他就想起來了，之前妞妞媽和自己提過一句，說要弄個果園，“那個果園是妞妞媽留給妞妞的，我沒有權轉讓，對了，這兩年果子結果了吧，賣果子的錢？”村裡人最多是吃點而已，要賣的話除了自家人是不作他想，孟鑄雖然是個男人，不愛算計這些，可也不是傻子，合著搞了半天，自己就是個大傻蛋。

  “沒有了，我用了。”孟老太昂著個頭擺出一副沒錢的樣子來。

  孟鑄很想把果園收回去，可他知道家裡不會為了那麽點果子錢就回來，轉讓給村裡任何人吧，自家老娘一定會去鬧事的，可白白轉讓的話，他真的不甘心，最後他想出來，“果園轉讓給你可以，不過我有條件的，我以後不會再出生活費，還有以後你們二老的一切費用，我都不會操心，在你們有生之年果園不能轉讓，只能你們持有，等你們走了，你們愛給誰就給誰。”不是孟鑄不想讓他們轉讓，而是擔心到時候一轉讓，他們就不認帳，親人做到這步，孟鑄想想也挺寒心的。

  孟家人聽到孟鑄的話，就陷入思考中，他們很想選擇繼續拿生活費，反正果園在村裡，果子還不是可以拿出去賣。

  “如果你們要生活費的話，我可以把果園轉讓出去，一年的費用不要高，就六十，年初一次性給，到時候你們打個收條就可以。”孟鑄看著他們一臉遲疑，又想要這樣又想要那樣的表情，就來氣，直接給了他們一個只能選一樣的選擇。

  大家一聽啥，這麽一來就是很明顯的逼著自家選擇果園，而妞妞在屋裡聽到爸爸要把果園放出去，她不依了，要知道那個果園是媽媽帶著自己一起開墾出來的，舅舅姨媽還有外公外婆都來幫過忙，“爸爸，不要不要，妞妞不讓你把果園讓出去，媽媽說了，這是給妞妞的。”妞妞心想我才不會把果園給你們的，你們一個個都是壞人，就會欺負我的媽媽們。

  孟家大媳婦看到這個死白眼狼的孩子就來氣，她涼涼的道，“家裡何時小輩都可以出來說話了。”哼，這個斷自己財路的娃。

  “那是我媽媽的果園。”妞妞給大伯母給嚇了一跳，她真得好凶，有點像乾媽說的地府的惡鬼一樣，不過她再看看爸爸，還有站在房門口的媽媽和哥哥，她努力挺直了小身體，不怕，咱有爸媽當後盾，“媽媽說了那是給妞妞的，爸爸，妞妞不要把果園給奶奶，奶奶對我不好。。。”

  趙芸立刻趕在眾人面前呵斥住了妞妞，“妞妞乖，就是個果園而已，我們就讓了，而且你也不想讓果園荒在哪裡吧。”如果再讓妞妞說下去的話，人家只會指責咱這個當繼母的沒有教好孩子。

  果然立刻有人接嘴了，“鑄子，你看看，你女兒現在膽子夠大，都敢反駁大人的話，還來指責長輩。。。”孟家大兒媳很快就反應過來，這麽好的反擊機會不反擊回去，那真的是浪費了。

  “是嗎？”孟鑄對於大嫂的指責才不在意的，“請問你們是不是拿了我寄回來的錢還指示我女兒不停地乾這個乾那個，我寄回來的衣服還有零食是不是都是你們給拿了，我當初回來帶妞妞的時候，她那麽的瘦小，身上還有傷痕，不要和我說是她自己弄出來的，怎麽難道妞妞說你們對她不好就錯了麽，還有哪家在年初一會喊侄女死丫頭死丫頭的，要知道死丫頭的爸媽回來的時候可是給家裡每個人買禮物了，如果這樣的待遇，換來的是死丫頭這個稱呼，我都不知道如果我們不帶那麽多禮物回來，預計我們一家都是死人，還回來白吃白喝的，算了這樣吧，村長叔。”孟鑄也惱火了，本來想著最後幫襯一把，可得了算了吧。

  村長沒有想到自己過來看看老孟家又鬧啥笑話了，沒有想到竟然給孟鑄給拉住了，哎，孟家二小子喊自己真的是沒有好事，“鑄子，那個大年初一，有啥事，大家心平氣和的談談，沒有必要鬧的很凶。”村長也知道孟家這個二小子是老孟家最有出息的，還有老孟家心裡看不起的帶著拖油瓶的兒媳婦，也是京城的大學生，雖然人家沒有說學啥專業，就看看她的兒子還有大變樣的妞妞，就知道這個媳婦也是個有出息的，就是不知道老孟家怎麽就那一臉嫌棄的樣子，不過再換個想法，讓自己兒子娶個這樣的女人，自己也不是很樂意。

  孟鑄虛心的聽完村長的話，“我知道，我不是把事情鬧大，那個妞妞媽留下來一個果園，我也知道賺錢，可也要人好好照顧，那個這樣吧，我把果園讓給村裡照顧，每年給我一百就可以了，六十年初的時候給我爸媽，還有四十留著，以後我爸媽有啥大病啥的，就提出來給他們。”

  村長其實對妞妞媽弄的果園很眼饞，可有孟家拿捏著，外加他也不想得罪孟鑄，也就不會出手，本來還想著等開春了，自家也去弄片果園，可沒有想到孟鑄竟然把果園讓出來，雖然他說是給村裡照顧，可到時候錢怎麽花，還不是咱村委決定的麽，嗯，多的不算，照顧果園需要人吧，到時候如何付人工工資還有請誰，都是咱說了算。“那個你真的怎麽想的？”

  孟家人是徹底傻眼了，沒有想到孟鑄竟然會乾出這樣的事來，給村裡，讓村裡照顧，當然當初答應給父母的錢，他也說給，不過六十和果園的收入相比，真的差了好多，而且慢慢的果園就進入豐果期，收入會越來越多。

  孟家老頭恨恨的盯著家裡那幾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娘們，“鑄子，你也要想想你兄弟麽，他們畢竟、。。。”可接下來的話孟老頭真的是說不出口，讓這個兒子照顧兄弟，可大兒子和小兒子是如何人家女兒的，孟鑄是挺孝順的，可也不是沒有原則，本來在妞妞媽的事上，鑄子就和家裡生了間隙，後來又是妞妞的事，哎，再孝順的孩子，家裡的兄弟姐妹那麽對待他，是個人都會寒心。

  孟鑄冷冷的看著都說不出來的老爹，“爸，我是記得照顧兄弟，可也不是無條件的付出，他們只是我的兄弟，不是我的父母，更加不是我的子女，他們也是大人了，會照顧好自己的。”

  孟鑄的話，特別是裡面那冷漠的感情，讓孟鑄大哥心裡很不是滋味，“爸，你放心，沒有鑄子的照顧，我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哼，好像我和小弟沒有手腳一樣的，你放心，等你老了，改我們出的錢我們一定會出，不過就是不知道鑄子到時候如何照顧爸媽。”

  “等爸媽老了，我們沒有時間回來，我們會請阿姨照顧爸媽的。”趙芸走到孟鑄的身後說道，“到時候我們出錢在村裡請人，我們也不會賴掉我們該盡的義務，當然如果那個時候爸媽願意的話，我們一家一年的輪流照顧爸媽。”

  孟鑄大哥本來是想激激孟鑄的，要知道要他出錢可以，讓他回來照顧父母是不可能的，可沒有想到孟鑄的老婆竟然會這麽說，又是請人，又是可以幾家輪流住，你說這樣的媳婦不孝順麽？夠孝順了，都說請人回家照顧，都過上日子的日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