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趙芸把筷子一拍，猛站了起來，“馬哲國，你跟我出去好好談談。”趙芸覺得這頓飯沒有必要再吃下去，先和某人談談正事才是要緊的。

  趙芸擔心如果不是今天大家吃飯聊天無意中說起這個話題，她真的擔心弄不好馬哲國直接先斬後奏的去學校申請退學，到那個時候，自己才是傻了，不知道該怎麽辦的，她知道馬哲國一旦把申請打上去的話，那麽他一定不會再走後退路的，不是他意志堅定，而是他是個要面子的人，如果讓他知道他的申請讓周圍的同學老師議論的沸沸揚揚的，那麽他一定會徹底的退學，離開學校。

  每當趙芸想到馬哲國竟然要退學去做生意，她就覺得沒有辦法接受，她不是反對做生意，做生意賺的錢是他們以後工作之後工資的幾倍，可問題是做生意難道就不能和張倩她一樣入股，錢照賺，學照上麽，為何他會有這樣的想法。

  馬哲國對於趙芸這麽憤怒的表情，倒是覺得她挺大驚小怪的，“小芸，你這樣會把孩子給嚇到的。”

  的確剛才趙芸拍筷子的舉動是把在開心吃東西的包子還有團子給嚇了一大跳，可問題的關鍵是，包子和團子他們雖然受了點驚嚇，可他們也沒有哭，反而是趙芸的臉色不是很好，而馬哲國竟然沒有去安慰趙芸，反而對她說了這樣的話。

  張倩不知道是想說馬哲國你太鎮定了，覺得現在是吃飯的時候，沒有必要當著大家的面把這事鬧的太過分，想等吃好午飯再和趙芸一起討論這事，還是你覺得趙芸對你的決定不能做任何勸解麽？如果是後者的話，那麽張倩覺得他們就算之後討論也是討論不出屁個結果，弄不好會把趙芸氣的吐血。

  “吃飯，吃飯。”喬嫣然拉了拉趙芸，“今天是胖子飯店開業的日子，是個好日子，而且胖子那小子很難得給這麽大放血的，芸姐，我們可不能就這麽的放過胖子。”

  趙芸看著一臉沒事人一樣，夾菜吃飯的馬哲國，她真的很想衝著他大聲喊大聲叫，發泄自己心裡的想法，好好和他說說自己心裡對他的想法，讓他知道自己有多委屈，可他現在這個樣子，趙芸覺得就算她自己說了又能如何，弄不好在他眼裡，咱就是潑婦，到時候氣的還不是自己。

  特別是今天是張倩飯店開張的好日子，咱在這裡生氣算哪門子事情，想到這裡的趙芸順勢坐了下來，吃飯夾菜，一切都和剛才一樣，當然如果去掉她看向某人那殺人的眼神，不大說話，還有就是夾菜那個架勢，真的以為趙芸和剛才一樣。

  葛素梅心裡輕輕的歎口氣，“小馬，你好不容易從東北來到京城，就是通過考大學回來的，雖然做生意是賺錢，可真的樂意放下你學了這麽久的醫嗎？”葛素梅不知道為何馬哲國會變成這樣，在那之前，葛素梅認為女兒張倩已經算是夠愛錢了，可她從來沒有說過一句要為了做生意而休學之類的話來，而馬哲國這個孩子，竟然在今天說出這個話來，就衝著他剛才說退學那麽順溜的語氣來看，弄不好他心裡已經盤算了許久的退學。

  馬哲國對於趙芸的話可以不理會，可對於葛素梅的話，他不能不理，對於葛素梅的問題，他沉吟了片刻，片刻之後，他抬起頭，“葛姨，說不舍得那是假的，開始的時候，我在東北跟著你學醫是想著跟著葛姨你多學點東西，不管是以後留在東北或者是回到老家，都是一門傍身的技藝，隨著跟著你越學越多，我對學醫也有了興趣，所以在考大學的時候，直接的填上醫科大學的專業，可來到這裡之後，我突然發現錢也是個好東西。”

  葛素梅對於馬哲國沒有說出口的話，她心裡有數，無非就是本來在東北相差無幾的朋友，突然發現一個是高高在上，一個是那麽卑微，“我知道，可你覺得做生意就一定要休學麽，小馬，你現在和小倩他們一樣搞批發不行麽，那個錢也沒有少賺吧，還有，你覺得你賺那麽多錢，你的兄弟會那麽全身心的幫你嗎？”

  葛素梅通過趙芸和她說的馬家人的嘴臉，雖然裡面有趙芸個人的看法，不過馬家人也有不厚道的地方，要不然趙芸不會這麽說，“有的時候，你要想好一條退路，不是葛姨在這裡說啥壞話，的確，家人是最好的幫手，可也要家人是一條心，如果你覺得你兄弟可以幫你一起打拚天下，那麽你就退學好好去開創你的事業，和胖子一樣。”

  “他家人。。。”趙芸聽到葛素梅這麽說，剛想張口說馬家人平時的表現。

  “趙芸，你不要說話，你在邊上聽著。”葛素梅知道如果這個時候趙芸開口的話，那麽就會和馬哲國爭論起來，那麽問題是不會得到解決，弄不好會越高越僵，那麽本來馬哲國也就是考慮是否要退學，變成真的退學。

  趙芸聽到葛姨竟然讓自己閉嘴，心裡當然不樂意，不過還是聽話的閉上嘴巴，腦袋調轉方向，不想看他們倆。

  張倩明白葛素梅為何會這麽說趙芸，對於趙芸這麽幼稚的表現，張倩真的很想笑，不過她知道這個場合不適合笑。

  馬哲國聽到趙芸開口，當然知道她想說啥，雖然他知道哥嫂他們做事不地道，可他們畢竟是自己的家人，他不願意讓張倩他們看自己的笑話，在馬哲國的心裡，咱家裡的條件不好，如果再讓她知道兄弟姐妹關系不是那麽和睦的話，不知道她會如何想的。

  “我大哥和弟弟他們不是一個很會做生意的人，所以如果我想做零售生意的話，只能我退學去做。”馬哲國避開葛素梅的話，啥幫手不幫手的，馬哲國有時候想想，哪怕是自己的兄弟和張旭一樣，自己就開心了，雖然張旭年紀才那麽點大，可他和王強兩個孩子不是把租書攤打理的很好，反觀自家兄弟，賣電子表，自己想想都很簡單的生意，他們也可以做的很不好，如果沒有自己時不時過去幫忙盯著，這個生意還真的要差到家的。

  張倩本來告誡自己，不要生氣，不要去聽馬家兄弟的事，那都是和自己沒有關系的，畢竟是人家的家務事，可現在聽到馬哲國還在幫他們說好話，她就忍不住了，“不會做生意？馬哲國，當初我們合夥做電子表生意的時候，我們知道我們會把生意做的那麽好麽，當初你和小韓他們去擺攤的時候，你會做生意嗎？”

  張倩心想那都是推卸，應該是馬哲國的兄弟想著如何分贓，私底下多拿錢，銷售出去的電子表的錢不想拿出來吧。幸虧那個電子表的價格是死的，如果和後世一樣是議價銷售的話，不知道要給他們黑掉多少錢。

  馬哲國聽到張倩這話，愣住了，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說的，的確，張倩說的話也沒有錯，“那個時候我們那裡會賣東西，我和小韓，站在太陽底下，許久許久都不敢張嘴叫賣。”好像開始做生意的時候，生意還沒有張倩她們兩個女的坐在家裡做的生意來的多，“後來我們想開了，不把東西推銷出去，錢就回籠不了，不要說分紅了，就是本錢也賺不回來。”

  “那就是啊，要知道你們之前可是在東北農村裡，整天和土地打交道，和村裡的那些漢子打交道，你們能懂多少人情世故，之後又是考上大學，說句難聽的話，那就是身上有點知識分子的清高思想，你們都能放下來，你兄弟有何放不下？”張倩心想不是說廠子裡沒有活乾，就那麽點生活費，日子過不下麽，如果換成是自己的話，一定會很努力很努力的賺錢才是，怎麽輪到馬哲國的兄弟就不是這樣的。

  馬哲國聽到張倩這麽有點不近人情的評價，他知道張倩其實想說自己的兄弟是廢人吧，呵呵呵，的確，是有點像廢人的。

  韓文陽在下面拉了拉張倩的衣服，“小馬，那個你現在怎麽和你哥哥還有弟弟結算的？”

  結算？馬哲國很疑惑的看向韓文陽，他說的是啥意思，結算？結算啥啊。

  “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和你哥哥還有弟弟談好，手表買了出去是如何分紅的。”韓文陽加了一句道，“我們當初做生意是不同的，大家都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做生意不能輸給坐在家裡就有生意上門的張倩他們，後來我們是習慣。”

  “外加你們有買房子的壓力。”季強接口道。

  “那個啊，我當初和我大哥還有弟弟說好，我拿五，他們對半分。”馬哲國吹了他當初和兄弟他們談好的分紅條件，當然這些都是在去掉家裡開銷之後分紅的比例，可現在其實去掉每個月的開銷，結余不是很多，要不是後來自己靈機一動，做起了批發生意，弄不好每個月賺的錢去掉開銷還有他們提前預支的錢，真的所剩不多了，這樣的話，如何把生意做大做強。

  馬哲國不是沒有想過學著張倩他們做生意一樣，平時不分紅，到年底的時候再分紅，可自己這個提議一說，兄弟他們就反對，然後嫂子弟媳婦還有媽媽他們和自己鬧，馬哲國心裡也挺委屈的，明明自己是老大，是出錢的老大，怎麽搞的是地位最低的一個，馬哲國又不能把這事和趙芸說，他知道就算他說了，趙芸也不會憐惜自己，只會罵自己是活該，的確，自己不就是活該麽。

  “本錢都是你出的？”張倩追問道。

  “本錢不多，也就兩三百。”馬哲國點點頭，說了下自己的本錢。

  “那到現在有一千了吧。”張倩追問道，又是零售又是批發的，經過這些日子的生意，就算去掉家裡的開銷，這些本錢總歸有的吧。

  馬哲國搖搖頭，“沒有的，大概只有八百多吧。”

  張倩聽到馬哲國這麽說，做出了一個很驚訝的表情，“你不會吧，你都出了好幾百個電子表了，就是錄音機也有十來個了吧。”妹的，不會都開銷了吧，“你不是又開了租書攤麽，那個每日的收入夠你家一天的開銷了吧。”

  那麽大的院子，又種菜的，最多就買些肉而已，那個能花多少錢，再說了天天吃肉，到後面對吃肉的欲望不會那麽強熱吧，比如自家就是，張倩其實失算的是，馬家人不是他們這些人可以比的，他們一個個都覺得這是各自男人辛苦賺回來的錢，如果他們少吃的話，那就是給大伯哥家/小叔子家沾便宜，這麽一來的話，吃飯就如同蝗蟲入境一樣，馬哲國看到他們那個吃相，有的時候就會不買肉，連著吃幾天的蔬菜，等到買肉回家，發現他們吃肉的功夫是高漲不少，馬哲國再也沒有用過這個政策，只能經常甚至說是天天買肉，也就造成了夥食成本高居不下。

  張倩看到馬哲國那苦笑的樣子，心裡有點數了，“租書攤的收入就當每天的夥食開銷，那個租書攤的生意好嗎？”

  馬哲國搖搖頭，“不是很好，有時候沒有收入。”馬哲國沒有想到那裡的看書的孩子會那麽少的，完全以前和張倩合開的租書攤相比的，一周的收入都趕不上那裡一天的收入，馬哲國心裡在後悔，當初自己怎麽就腦子那麽糊塗，說了那樣的話，如果當初沒有分家該有多好，至少還有這樣的穩定的收入，請張旭還有王強看攤子的錢又不要自己出，自己隻管拿分紅好了，想想自己就是個豬頭，這麽好的發財生意，就這麽的給自己弄沒了，馬哲國又不要意思和張倩說，咱重新合夥開租書攤這樣的話來，他也知道，就算他說了，結果也是很明顯的，張倩是不會和他合夥做生意的。

  張倩聽到馬哲國心裡這麽說，心裡那個得瑟啊，她心想，當初我就提醒過你，要開店的話，要注意下周圍的環境，可你愣是沒有聽進去，會敗走麥城也是很正常的。

  趙芸可不是這麽看的，“生意怎麽沒有，當然有，村裡的孩子雖然不是很有錢，可偶爾看書還是有點錢，只不過給你媽還有嫂子他們拿走了。”趙芸有次就看到她們在分贓，只不過她們沒有注意自己，可想而知，平時他們這樣的事沒有少乾。

  馬哲國心裡怎麽會沒有數，可有數又如何，“村子裡的孩子沒有幾個有錢的。”

  “那就在院子裡種菜好了，放著那麽大的院子不去好好打理，竟然這樣的話，租書攤就不要開了，讓她們種菜好了，天氣馬上慢慢熱了，可以在院子裡種菜了，能把蔬菜給解決了，不也是當於創收了麽。”趙芸建議道，其實趙芸這麽說，也不是全然幫著馬哲國在省錢，而是還有別的想法，哼，讓你們有好日子過，讓你們閑著沒事乾，整天想著如何虐待我，那就讓你們去院子裡種菜好了，忙死你們了。

  對於趙芸的這個提議，馬哲國是深以為然，“對對，這個提議好，以前我媽在老家的院子裡也種過菜。”

  “那就成了，錢就是這麽的開源節流而來的。”張倩總結了句，“我們當初那麽多股東合夥做生意，才多少本金，兩千而已，等我們分紅的時候，小馬你們一家拿的就是本金的兩倍吧，做生意的錢要錢滾錢，怎麽能每個月都把錢拿出去分，那樣還怎麽能把生意擴大，還有你媽他們待在家裡沒事乾，那就批發點日用品回去，少加點錢，那也是來錢的門路。”張倩好心的建議道。

  馬哲國聽到張倩這個提議，想了想，對啊，自己真的是變傻，雖然村裡的人不買蔬菜，可有些東西都是要去供銷社買，而自己完全可以去問問胖子，能不能通過他的路子，進點便宜的東西，到時候咱就在家裡擺個貨攤。“那個貨源？”

  “你自己去問胖子啊，這個還要我去問？”張倩白了馬哲國一眼，“對了，你順道去問問胖子，那個自行車券幫你解決了沒有，我今天都沒有看到胖子的，你自己去問吧。”

  馬哲國點點頭，“好的，我吃好飯就問他。”

  吃好飯，張倩他們稍微休息下就走人了，至於馬哲國的話，他還要找胖子說話的，張倩也就沒有理會他，直接走人了，一離開飯店，趙芸就開始抱怨了，“小倩，你也真是的，怎麽還把賺錢的門道介紹給他的。”

  在趙芸看來，如果讓那些人有了賺錢的門路，等他們賺了錢，指不定要在自己頭上如何揚威耀武的，這是趙芸不樂意看到的，在她看來，那些人稍微賺了錢，就好像老子天下第一一樣，這讓趙芸很是不喜。

  “馬哲國會有這樣的想法，我估摸著和最近剩余的錢不多有關，生意是好的，可開銷也是大的，如果馬哲國給他媽媽找了個發財的門道，多的錢不要，至少把每個月的開銷錢做出來，你覺得馬哲國還想著去外地做生意嗎？”張倩反問道。

  本來張倩也以為馬哲國是想著多賺錢，壓倒自家的目的，所以會變的那麽激進，可後來聽了他和葛素梅同志的對話，張倩知道其實他對學醫不是沒有半點興趣愛好，只不過他身上的擔子不輕，所以才會有那樣的想法。

  趙芸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對啊，我怎麽忘記了，他媽是喜歡大兒子小兒子守在她門前的，如果馬哲國和他媽說他打算退學去外地做生意，他媽肯定不樂意，到那個時候馬哲國再順勢提出這麽一個主意來，他媽八成會同意，到時候的話，馬哲國就不會退學。”

  張倩點點頭，“當然這也是暫時的，我擔心他以後知道咱的底子之後，他會發瘋的。”某人的嫉妒心實在是太強了，張倩真是擔心他知道不光咱有錢，就是他沒有看在眼裡，覺得挺笨的老婆都有這麽多身家的話，預計會發瘋抓狂的。

  第二天張倩剛到學校上課，就看到季強兩眼通紅的樣子，她疑惑的問道，“昨天沒有睡覺？”不會吧，店裡不是胖子守著麽，有必要讓他這麽忙麽，再說了昨天雖然生意不錯，來的人挺多的，可昨天是大優惠，能不虧本就不錯了，盈利是不要指望了。

  季強打了個大哈欠，“昨天我沒有回來，在店裡湊合了一晚上。”季強看著張倩那白淨的臉，那可是一點疲倦的表現都沒有，這讓季強很是嫉妒，合著自己和胖子昨天那麽激動，那麽期待開門紅，而某人竟然會這麽的淡定，“你昨天不緊張嗎？”

  緊張？張倩不明白為何季強會那麽說，不過很快她就反應過來了，“我要緊張幹嘛，昨天不是生意挺好的麽，季強，你要知道，我們投入那麽多，服務態度好，裝修又是一溜的好，還有廚師也是一等一的好，你覺得我還有必要緊張嗎？”

  季強想了想搖搖頭，“那是不用緊張，可你怎麽一點興奮的表情都沒有？”太鎮定了吧。

  張倩拍了拍季強的肩膀，“要知道以後我們會有更大的生意等著我們去做，如果你連這點生意都覺得很興奮的話，以後我們再做大生意還了得。”

  張倩說完這句話，覺得咱這樣好像是有點在打擊某些人的積極心，唉，算了，咱應該不能表現的這麽淡定，“好吧，其實我今天在來的路上，一直在想著，不知道我們昨天的收益如何，有沒有達到我們原來的預期目標。”特別是朱叔的酒銷售的如何，就算是虧本賣，可也要知道銷量如何，特別是酒的口碑如何，這才是關鍵。

  季強看到張倩這個樣子，稍微點點頭，覺得這才比較符合自己的預期麽，他也沒有說話，直接從筆記本裡抽出一張紙給張倩，“自己看吧，我們昨天連夜算出來。”就因為是連夜算的，這才造成了自己失眠的原因。

  張倩不在意的接過一看，這麽一看，可把張倩給驚到了。

  “這，這，沒有算錯吧。”這個時候的張倩全然沒有剛才那麽鎮定了，天啊，雖然張倩預期過很多次昨天開業的情況，可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實在是太超出自己的預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