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0章 出事
呃!
落籬真的有種要被氣瘋的感覺。
她默默地背對著秦世堯站在了帳篷門口,好一會兒。
她怎麽會不明白秦世堯的個性?
自然,如果今夜自己出去了,那明天他定然是會將自己送回去的,說用一萬兵力,那是他忽悠,估計一千人,他是用上了。
如果真的那樣了,那自己多沒面子啊?
很是狂野豪邁地偷著跑出來了,卻被人裡三層外三層地捆綁著,送回去了?
如是一想,她的狂怒就上了心頭了。
等再轉過頭來時,那手勢就是張牙舞爪的了。
嘴裡嚷著,“壞暴君,死暴君,你想幹嘛?你到底想幹嘛啊?”
直撲過來,她一屁股就坐到了他的身上了。
哎呀,哎呀,這一千金啊,可真沉啊!
不行了,不行了,朕被某個瘋狂女人坐出內傷了,快來人啊,救救朕吧,朕的皇后瘋了!
他低聲地邊笑,邊喊。
“你……”
她真的被氣得苦笑不得了。
“好了,乖,乖乖地,睡覺,明天一早我們還要啟程呢!”
說完,他將她再次擁進了懷裡。
而他自己呢,則是歪著腦袋,將自己的臉貼在了她的小臉上,
貓兒似的蹭了幾下,嘴裡喃喃一句,真滑嫩啊!
然後就是呼呼的鼾聲四起了。
他竟瞬間睡著了。
天啊,真的是什麽人什麽德性,簡直就是一頭豬啊!
落籬被他擁在懷裡,腦子的感覺是又恬然,又憤憤。
那個矛盾啊!
轉身看著他,看著他熟睡的樣子,心裡一時間竟湧起了一種異樣的情愫。
就像他說的,自己是他的女人,可似乎自己從來沒有真正地好好看過他的臉,不能否認他是個英俊的男人,而且因為他在戰爭風雨中的歷練,他的英俊被印刻上了成熟睿智的魅力。
出現在人群中時,他總會是最令人矚目的那個。
那個時候,他的突出,不是因為他的英俊,而是因為他的巍峨與雄壯,他就像是那座山,大山,一直都聳立在了他的臣民們的身後,為他們遮風擋雨,抵禦風寒!
不禁,她的手兒,輕輕撫過他的面頰、
面上沒有一般富貴男子面部肌膚的細膩,反而是一種微微的凹凸著的形態,那是風雨經過後留下的印跡麽?
她的心忍不住就是一顫。
眼神裡的光,也瞬時柔柔地。
想起他說的,詩人們的浪漫之夜都是眼望著漫天的星光,吟哦出來的情意纏綿。
而他的浪漫呢?
就是在這個冷瑟的夜裡,厚著臉皮也要睡到自己的皇后的帳篷裡?
睡夢中的他,兀自嘟囔一聲,似乎說了一句什麽、
一瞬間落籬沒聽清楚。
人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那麽他剛剛說的,是他白日裡的心思?
於是,好奇心起,靜耳就聆聽著,期待著他能再次地嘟囔一句。
他果然再次嘟囔了、
不過聽後的落籬卻頓時羞紅了臉,暗罵一聲,你個無恥的暴君!
他竟呢喃的是,籬兒,你真好吃!
天,這是什麽皇帝啊?
難道大白天的,他那一身鎧甲,一副威武赫赫的樣子掩飾下,想得竟是和自己的快慰?
窘!
她小粉拳砸在了他的肩膀上,“你就壞吧!”
嗚……嗚……?
“怎麽了?乖,朕抱著睡!”
他很是懵懂地睜開眼,看了看落籬,而後就是這樣說的。
沒容她質疑,他就一個熊抱,將她再次悶進了他的壞中了。
她覺得自己真的被他打敗了。
色!
這個暴君,他是真色啊!
心裡,又恨又羞地想著,沉沉地就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看看天色,已然是大亮了。
落籬登時焦急了,那火頭軍和自己說過了,要做早飯的,需要很早就起來的。
秦世堯呢?
這個暴君他哪裡去了啊?
他起來怎麽不叫醒自己啊?
看看身邊什麽人也沒有,她急三火四地,邊穿衣服,邊罵秦世堯。
“看看你,能做什麽?誰家的火頭軍能睡到日上三竿?朕看你啊,還是回泰蘭歌城吧?不然朕騰出一萬大軍來,將你護送回去?你啊,也就回去教教朕的非凡兒子,勉勉強強算是及格!”
帳篷的簾子一掀,秦世堯走了進來。
“你……你還說!”
落籬正在穿靴子,聽他那嘲諷的話一句又一句的,心上一惱,就將手裡的靴子扔了過去,正好就砸在了秦世堯的小腿上。
“哎喲,哎喲,有人要謀殺親夫啊!快來人啊!”
秦世堯竟和個孩子似的喊起來。
啊?
這個死暴君真的不怕被人聽到啊?
落籬赤著一隻腳,蹦跳著過去,伸手就捂住了他的嘴,“我看你是瘋了!
“能不瘋麽?朕一想到,你時刻都在朕身邊,朕就感覺要瘋了,快樂的要瘋了,哈哈!”
他轉身,走回到了門口,說:“快點穿戴好,去吃飯吧,吃完了我們就要出發了!”
撿起了那隻靴子,她再次使勁地朝著自己的腳上套。
靴子是牛皮的,柔韌性很好,穿在腳上,就和自己的肌膚般的,舒適而沒感覺。
可是在穿的時候,卻是有些吃力的。
太合腳了。
費了半天事,那隻靴子還沒被穿上。
他倒又掉頭回來了,“可別出去說啊,讓人知道了朕的皇后竟然不會穿靴子,那朕的顏面啊,可沒處放了!”
你!
落籬憤怒地瞪著他。
不想,他竟在她憤怒的目光中走回來,然後蹲下了身子,就蹲在了她的腳下,拿起了那雙靴子,然後捧起了她的小腳,邊往上套著,邊說,“使勁用力踩,就像你剛才砸朕那麽用力!哦,對了,要不就像你在夜裡愛著的時候,那麽用力也行!”
撲!
落籬真的差點就吐了。
混蛋啊,你想氣死我啊!
她在喊了。
同時抬起了腳,暗中用力就要去踹他,殊不知她這一用力,那靴子竟順勢給穿上了。
“哈,還是愛的力量大啊,朕對皇后的領悟性,真的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啊?
你……你……
落籬真的被他羞臊的要狂怒了。
他倒是沒事兒人一樣,走到門邊,說,“快點去看看吧,你的那個屬下靖遠侍衛隊長啊,快成了煮飯婆了,人家可是凌晨三點就起來了,就是為了替著你這個睡懶覺的皇后做事啊!唉,他命苦啊,跟錯了人了!”
他說著,就搖晃著身子,走出了帳篷。
楊靖遠?
落籬的眼前,幾乎瞬時就浮現出了楊靖遠的苦瓜臉,他在說,皇后娘娘,屬下是想去打擊敵人的,不是跟來做飯的啊?
她疾步就奔了出去。
等到了火頭軍那裡一看,果然楊靖遠正在那裡刷碗呢。
那隻隻白色的小碗,在他那大大的手裡,就似玩意一樣,又是滑溜,又是生疏。
還沒看上一分鍾,就只聽啪的一聲響,然後那火頭軍的管事就大嗓門地叫嚷起來,“喂,我說,這位隊長大爺,您可別刷了,您一早上刷的碗還沒摔得多呢!”
我……
楊靖遠登時紅了臉。
一個大男人做錯了事,看著自己腳下那些被打碎的碗,怔怔出神。
“靖遠對不住啊,我來晚了!”
落籬走過去,從那水桶裡拿出了碗,開始洗刷。
“不用,娘娘,還是屬下來吧!”
楊靖遠回過神來,趕緊過來搶。
“行了吧,楊大隊長,您再摔下啊,我們晚上就沒碗吃飯了呢!”
落籬笑著,逗她。
“不知道那碗怎麽會那麽滑溜呢?教屬下功夫的時候,屬下的師父單單沒教屬下怎麽洗碗啊?”
楊靖遠有些沮喪。
那些惡賊十個八個的自己都不放在眼裡,可怎麽這些小小的碗,自己卻駕馭不了呢?
這個鬱悶啊!
“靖遠,你早上起來的時候,為什麽不去叫我一聲呢?那樣我們一起來做,不就省事多了麽?”
落籬邊刷碗,邊不滿地說。
“屬下不能去叫的,皇上不讓!”
“他?你管他呢?他三點就起來了?”
“嗯,是的,皇上起來的比屬下早,屬下走出帳篷的時候,就看到皇上在帳篷外面站著呢,他說皇后娘娘還在睡著,讓我小點聲,自己先去做事,等您醒了您會來幫屬下的!”
他竟起的那麽早?
不是豬?
那自己是豬?
如是一想,就有點臉紅了。
“靖遠,你每天都去叫著我,沒事,你不用管皇上怎麽說,我出來總得為大軍做點事兒吧?我也不會別的,做做飯總還是能應付的,知道麽?”
“不行,娘娘,您恕罪,屬下不能叫您的,凌晨營地周圍人太少了,不適宜您出來!皇上嚴令過屬下了,要近身好好保護您,只能讓您白天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裡!”
“這個暴君,他到底想要做什麽啊?我找他去!”
落籬將手中的碗一扔,那碗應聲碎了。
碎碗的聲音,驚動了那個管事的,可他探過頭來一看,打碎了碗的竟是皇后,嚇得一句話也不敢說,就將腦袋給縮了回去。
落籬顧不得解釋自己碎碗的事兒,她心裡都是鬱憤,怎麽這個秦世堯就想讓自己成為大軍的累贅還是怎麽著?
如此什麽事兒不做,還要被人保護著,那真的不如就此回泰蘭歌好了,省了在這裡被那些將士們暗暗地說,自己是一個無能的女人!
“皇后娘娘,您不要去,您看了這個,就能明白皇上他的苦心了!”
說著,楊靖遠就將那張紙條遞給了落籬。
那一行血紅的字跡映入了眼簾。
心,登時一沉。
“這是哪裡來的?”
“回皇后娘娘的話,這是昨天晚上,有刺客將它射進了皇上的帳篷的!”
這個時候,落籬才恍然明白了,昨晚,為什麽都要夜半了,秦世堯急匆匆地衝進了自己的帳篷,還賴在哪裡不走,他是為了保護自己啊!
心底裡,湧過一種難以說清楚滋味的激流……
暴君!
她在心底裡喃喃一聲。
停在了那裡,半天沒有任何動作。
看著她有些發傻,楊靖遠有些驚擾,但是也什麽都不敢說,他可知道這位皇后娘娘的脾性,連皇上她都敢直呼為暴君,別的就更不用說了。
不過,他真的很想替著皇上說句話,他想說,娘娘,您就看看吧,皇上其實真的很在乎您的!
同樣作為一介武夫,皇上能對一個女子熾情如此,楊靖遠的心裡其實是挺欽佩的。
他甚至自問過,自己如果遇到了心儀的女子,自己也會如皇上這樣心心念念,時刻牽掛麽?
答案不可知啊!
大軍行走的路徑一直是沿著秦世堯上次回去的時候沿路做的記號的。
所以行進的速度也很快。
過了老辛店,再行進了一百多裡,到了一個叫老山坳的地方。
這個地方不是很大,也就是一個小村甸。
所謂老山坳就是在村子的西面有一個很大的山坳,那山坳地方很是寬敞,卻在山坳口那裡窄窄的一個口子,那口子如一個洞口般的緊緊地將那老山坳的進入給限制住了。
秦世堯一眾的將士們夜晚就駐扎在了老山坳的邊上。
他們沒有深入到老山坳的內部。
因了老山坳的地勢險要,又呈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所以,慎重起見,他們還是在山坳口外搭建了帳篷。
從那天落籬看到了楊靖遠給她看的紙條,知道了秦世堯想和她一個帳篷,其實是想保護他,只是他不明說。
心裡還是很感動的。
這樣一個暴君,能有那麽一份細膩的心思,說來也是不容易的。
這夜,都很晚了,秦世堯也沒回帳篷裡,她躺在那裡心裡有些隱隱的不安,怎麽了?吃飯的時候,還看見他了呢?他看自己扎著小圍裙在那裡忙著給將士們派飯,他還笑著戲謔說,呵呵,看來朕的皇后不是什麽事兒都不能做的人哦!
我怎麽就什麽事兒不能做了?
落籬一聽就瞪他一眼。
哈哈!
秦世堯笑著,一邊吃飯去了。
莫名地,站在那裡,落籬的心裡狂跳了幾下,他的誇獎好像真的很對,自己就算是在野戰軍裡,也是有為之人哦?
想著,她不禁就樂了。
轉眼看到了秦世堯也傻乎乎地衝自己笑呢,立時羞臊了,白他一眼,轉身做事去了。
怎麽晚上這樣久了,他還沒回來,是出了什麽事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