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9章 壞事
可如果一顆孤獨的心,就是處在了熙來攘往的人海中,也是不會快慰的!
她輕輕地走著,走在了月光裡,園子裡有風,風聲隱約蓋住了她的腳步聲。
她衣袂飄飄地與風同行,身心都產生了一種輕盈,就好似自己是那美麗的仙子,正在微風中起舞,惹來清影飄逸,渺渺如煙!
身心正沉靜的時候,她忽然聽到了一種低低的說話聲。
好像就在不遠處,是兩個人。
都是男人。
她一時好奇,心裡疑問,是誰放著前院子裡的熱鬧不看,跑這裡來吹涼風?
那聲音,怎麽似乎有些熟稔?
難道是他?
頭兒輕輕一搖,怎麽會是他?
他正美滋滋地做他的新郎官呢,娶他那如意的美嬌娘呢?
想來,那個梅寒凌就是脾氣跋扈點,嘴巴不饒人點,眉眼歹毒點,也就再沒什麽缺點了,就她的長相來說,還算得上是一個美人了!
也難怪,他想要她了!
他表現出來的是中了毒氣後的症狀,可實際上,也許他不過是借題發揮。
中毒的也許不是他的人,而是他的心呢!
對那個梅寒凌早就存了覬覦之心了,這次更可以順手推舟地接受下來了,美人繞懷,他能不喜歡麽?
想著,心裡就恨,就怨!
他丫丫的,可是信誓旦旦地表明,他對自己的感情!
可一次埥聿山之行,他就全變了。
他的那心,真的變得比小孩子的臉變得還要快捷呢!
父皇啊,您要我怎麽查出事實真相?
如果,那秦傲天真的和梅平燴之流的勾結在一起,那他會幫助自己麽?想必,那真相就將會石沉大海了啊!
心裡一陣荒涼,她幾乎淚都要落下了。
又走了幾步,前面有兩個影影綽綽的人影,就在那株合歡樹下,好像兩個人正在做什麽。
那兩個人是背對著自己站著的。
看個子與身量,他們好像是兩個男人。
而且,那兩個男人似乎正在脫著自己的外衫?
這怎麽回事?
皎皎月色下,難道兩個大男人要有什麽不潔之舉?
腦子想到這些,丁夙夙差點就要轉身走開了。
她可不想看見那些齷齪的一幕幕的。
但是,她怎麽老是覺得有個男人的背影自己好像是熟悉的,怎麽就那麽與他相識呢?
都是高高的個子,寬闊的肩膀,尤其是那脫衣衫的姿勢,記得那個家夥總是會把袖子朝下一卷,然後脫下來的衣衫就總是個翻轉的。
就如小孩子般!
這個人的衣衫也是那麽樣子脫下來的。
他脫下了那衣衫,就遞給了另一個男人。
而那個男人也把自己的衣衫脫下來,遞給了他。
兩個人一直在竊竊私語。
讓丁夙夙大為驚疑的是,他們竟把對方的衣衫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這怎麽回事?
丁夙夙心裡狐疑重重。
一切都穿戴停當了。
那個男人又好像在囑咐另外一個男人什麽,對方很是尊重地不住地點頭,施禮……
前院子裡是在演戲的,那裡是有戲台的。
那麽這個花園裡,既無戲台,也無看客,他們這兩個人是在表演的什麽啊?
就在丁夙夙心中暗忖的時候,那兩個男人忽然就從那樹影后走了出來。
走到了月光下,那月光淺淺淡淡地照在了他們的身上。
正好兩個男人的臉就對著丁夙夙站著的位置了。
看清楚了其中一個男人的臉,丁夙夙驚駭地臉嘴巴都要合不上了。
因為豁然那月光下,傲然站立的可不就是秦傲天麽?
他一身淡色的衣衫,嘴唇邊的嘲諷都是清晰的。
他……他不是在前院子裡,與美人成婚麽?
這會兒,應該是洞房的時候了啊?
丁夙夙再轉頭看看另外一個男人,心裡更是大驚,怎麽回事?
那個男人的身上竟穿著一身大紅的喜袍?
今夜的新郎官可是秦傲天的,他……他怎麽和別人換了衣衫了?
這也太有點匪夷所思了?
然後驚恐的情景還沒有結束,就只見那個穿著秦傲天紅袍子的男人這個時候轉臉面對著秦傲天。
而秦傲天呢,摸摸索索從口袋中掏出一物來。
然後,他雙手持了那物,那物淡然若透明的塑料紙般。
呃?
怎麽這個時代裡會有塑料紙?
那可是現代社會裡的發明啊?
自己在龖洛國皇宮裡的時候,也沒聽說過大燕國有這種發明啊?
她的疑惑還未解,就見秦傲天把那紙片朝另一男子的面上蒙去。
不過是一個瞬間,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手法,然後等那個男人再回過頭來的時候,他的面容竟變了。
變成了……變成了……
丁夙夙驚訝地差點就喊叫出聲了!
那個男子竟變成了秦傲天的模樣?
此時,在月光下,在丁夙夙不遠的前方,竟出現了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秦傲天,這不能不讓丁夙夙駭然。
不禁想,難道大晚上的,自己見鬼了?
本來,該著洞房的秦傲天出現在這裡就已經很不在情理中了。
可他還和一個男人拉拉扯扯地換了衣衫。
最後,那個男人不知道怎麽竟變成了他的模樣?
他想幹嘛?
秦傲天你……你想幹嘛啊?
就在丁夙夙那問聲,情不自禁地要喊出口時,一隻手從背後繞過來,捂住了她的嘴。
啊?
丁夙夙在內心裡驚叫一聲,媽呀,今天晚上真的見鬼了不成?
她覺得自己三魂都被嚇掉了。
緩緩地她轉過頭,看到的卻是段弋揚。
呃?
她剛要說什麽,但是段弋揚用手勢阻止了她。
丁夙夙知道他也看到了剛才秦傲天和那個男人變臉的一幕了,就悄悄地用手指指了指那前面,一副萬分,千萬分不解的樣子。
“公主,屬下說了,事情未必是我們眼睛看到的那樣,現在您知道了,您父皇說的是對的吧,秦傲天這個人物,不簡單,並不是常人以為的那樣,線條粗狂,驍勇蠻乾!”
段弋揚用蚊子般的聲音在丁夙夙的耳邊說。
我的父皇?
你……你怎麽知道我父皇?
丁夙夙更為驚詫。
她早就覺得段弋揚自己看來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在那裡見過,難道說他也是如墜兒一般,曾是龖洛宮裡的人?
“公主,屬下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您要明白,秦傲天的城府很深,我們要想探究明白,非一日之功,您萬萬不可衝動,任何的小失誤,都有可能讓龖洛陷入永世不能翻身的深淵裡,而今,龖洛亡國失陷,想要再展雄風,就只有借助巨人的肩膀,秦傲天就是個巨人,他的肩膀是不是借的到,就看您的造化與能力了!”
段弋揚這些話讓丁夙夙在心裡讚同。
他說的沒錯。
一開始自己也以為秦傲天不過一個莽夫,想要殺他,用點心計就好了。
可萬沒想到,他竟是睿智的。
照著他昨天晚上和自己說的那番話,顯然他已經意識到了有一股勢力正在朝他逼近,而他呢,不但沒有閃避,反而挺身迎了上去,以身涉險,這不是誰都能有氣度做到的!
而他就能!
就在丁夙夙和段弋揚說話的當兒,秦傲天和那個男人已經是相互分開了,兩個人急速地各自朝一邊走去。
那個穿著紅袍子的假的秦傲天徑直去的是前院子的路徑。
而秦傲天呢,卻是直接就衝著丁夙夙和段弋揚所處的位置奔來。
不好!
段弋揚悄聲一句,然後手下很是快捷地掠過了丁夙夙,一個閃身,就躲避到了另一棵樹下的黑影子裡。
兩個人都是屏住了呼吸,大氣都不敢喘。
好在大概秦傲天心裡也是裝著心事的,他神色凝重地從兩個人的身邊經過,絲毫沒察覺地從丁夙夙來的那個月亮門走出了花園。
“公主,看來,王爺是要去馭風軒,您趕緊回去吧!”
秦傲天的身影消失不見了。
段弋揚對丁夙夙說。
“那你呢?”
不由地,丁夙夙對這個段弋揚滿是關心,她知道段弋揚盡管有些神出鬼沒的,但是他給自己的感覺,他是一直在暗中保護著自己,那是種真切的守護的流露。
而非墜兒那些人那樣,給自己的總是猜疑!
“屬下這就跟了那個假秦王去,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什麽?”
段弋揚顯然感受到了丁夙夙對他的關切,心底裡一暖,對著丁夙夙就是微微一笑。
他的笑,柔和若那淺淡的月光。
“恩,好,你要小心啊!”
“是,屬下沒事,倒是公主,您要注意,現在不明王爺目的的情況下,萬不能對他表現出您的懷疑,也不能讓他知道您發現了他的秘密,不然屬下擔心您有危險……”
段弋揚小聲囑咐著。
“恩,我知道了!”
丁夙夙第一次感覺自己在這個偌大的王爺府裡,並不孤獨。
“那行,公主,您趕緊回馭風軒去,王爺一定回去了。”
說完了這話,段弋揚身形一閃,轉眼間就消失在了後花園裡了。
丁夙夙站在那裡,有那麽一會兒的呆愣。
他的輕功……輕功真的好俊啊!
怎麽就那麽好像……好像……
唉,你到底在哪裡啊?
怎麽到現在也沒出現啊?
你找到世遠了麽?我那可憐的皇弟不知道漂泊到哪裡了啊?
父皇啊,您要保佑我啊!
望望朗朗的夜空,她幽幽一聲歎息,然後顧不得再多想,急急就沿著來路回去了。
剛走進了馭風軒的院子裡,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院子裡的事物,她就被一雙大手一把拽了過去了。
“大晚上的,你去哪裡了?”
是秦傲天的聲音。
“去哪裡了?王爺是問我麽?”
丁夙夙心一怔,但很快回過神來,然後換了笑嘻嘻的模樣,“王爺,我看戲去了啊?今天晚上您發婚,請了名角來唱戲,我怎麽會不去給捧捧場,湊湊熱鬧呢?怎麽樣?王爺,我是不是很給您和梅小姐面子啊?”
她笑的異樣的嬌媚。
那眼神裡都是閃爍著的嘲諷。
“胡說什麽?”
秦傲天眼神裡掠過一絲的失落,“你就真的那麽開心?”
“為什麽不呢?從此後,我這個床奴可以下崗了啊,有梅小姐伺候著您,給您暖床,暖腳,暖心,暖……”
丁夙夙臉上的笑更濃了。
“你還說!”
秦傲天恨恨一聲,突然發難,頭一低,他就吻上了丁夙夙的唇了。
然後就是一陣拚力的汲取,甚至於把丁夙夙的嘴唇都要吸取到他的嘴裡了,就好似,他恨不能生吞了她一般。
嗚嗚……好痛啊!
丁夙夙扭著身子,拒絕。
但是,她的力氣太薄弱了,怎麽也掙脫不了秦傲天的蠻力。
丁夙夙疼得眼淚都要出來了,那恨意也就在眼中泛著波瀾了。
秦傲天這才松開了她。
“你再敢不敢胡說了?”
“哼,奴婢沒有胡說,說的都是真實的,真的是看戲去了,難道您請來戲不是給人看的麽?怎麽別人看得,我都看不得!嗚嗚……你個混蛋,你個流氓,你弄疼我了,知道麽?”
說著,那倔強的表情裡就顯露出了淒楚了。
呃?
秦傲天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瘋狂了。
他想說對不起,但是看看丁夙夙那傻傻的樣子,他又有點覺得可笑了,只是很怪異地說了一聲,“全大燕國的人都知道他們的秦王爺得了失狂症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什麽狗屁失狂症?我看你就是裝的!
這兩句話,剛要脫口而出,丁夙夙就想起了段弋揚的囑咐了。
她心裡忽然一個念頭,好,秦傲天,你和我玩貓貓,鼻子上插蔥,你裝象,是不是?那好,我就給你來個將計就計,和你玩到底,我看你到底是黑是白,是魔鬼,是天使?
於是,她佯裝著憐惜地摸了摸秦傲天的臉,“哎喲,王爺,看看,您的這個臉啊都是熱熱的了,是不是做了什麽壞事,被人在罵啊?”
“我?做什麽壞事?我這一生啊,做的最大的錯事啊,就是接納了你做了我的床奴,從此啊,本王的日子啊,估計消停不了了!”
秦傲天說著,露出了很無奈的表情。
“是麽?那不然這樣好了,讓奴婢把您的臉皮給您扯下來,您不做王爺了,您換個人來做,不就不用被奴婢連累了?”
說著,丁夙夙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地就去撕扯著他的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