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妖孽
落籬的心,就此給懸了起來。
一邊為正在生死邊緣掙扎的七祺擔心,怕他真的有什麽事兒,那怎麽辦?
另一方面,也在為素素擔心,那五馬山是漠遠國的境地,漠遠現在是被太陽國人控制著的,上一次,五馬山上的那些太陽國人是死了,可誰又能保證,太陽國人不再次派些惡賊去五馬山呢?
如果素素遇到了他們,那一定會有危險的!
老天啊,你保佑素素,保佑七祺吧,他們都是好人,你為什麽要讓他們這樣身臨險境啊?
就在人心的惴惴裡,秋汛卻是到了。
接連幾天的降雨,那雨,就像是擅長惡搞的壞孩子,時而狂風,時而暴雨,就總是那麽不停歇地發脾氣。
然後天地間都是陰沉的。
聽雨軒裡,七王爺還沒有醒來。
文雅鬱鬱地守在他的身邊,她已經守了三天了。
望著他俊朗的面容,緊閉的雙眼,甚至那蒼白的臉色,都讓文雅的心裡,難以平靜。
從第一眼,在東宮那裡看到了他,自己就喜歡上他了,可能他這樣的男子,沒人喜歡,那倒是怪事了,誰能拒絕一個有風度,有學識,又俠肝義膽的好男人?
可是那個什麽楊素素,她怎麽就那麽凶?
對著世祺就是大喊大叫,她以為她是誰啊?
悶呼呼地想著,心裡的鬱悶就凝成了結了。
“喲,怎麽了?文雅妹妹?是誰欺負你了麽?來,告訴姐姐,姐姐給你申冤!”
忽地,門被推開了。
如花宮的芸妃走了進來。
“文雅給娘娘請安!”
文雅趕緊站起來,欲要給芸妃施大禮。
“別,別那麽客氣了,我們都是姐妹,令尊可是個好官,我啊,沒少在皇上面前,說劉大人,是一個忠心又有能力的人,一定的重用啊!”
芸妃說著,就過去坐在了椅子上。
她看一眼,躺在那裡的七祺,又問,“怎麽七弟還沒醒來麽?”
文雅哀傷地點點頭。
“哎呀,看來,妹妹真的傷心了,瞧瞧,守了七弟這幾天,你都瘦成什麽樣了?”
“我……我也沒有做什麽的?”
文雅有點不好意思了。
畢竟,就算是太后很喜歡自己,也有意想要讓自己成為七王爺的王妃,可是,這個事兒,也就只是在謀劃中,別說七王爺的意思自己不明朗,就是明朗了,他也喜歡自己,那也得皇上向天下人宣布了自己和世祺的婚期,那自己這個王妃也才算是坐穩當了!
可是,現在芸妃這樣說,真讓她感覺窘困!
“哎呀,文雅妹妹對我們七弟有心意,那是誰都看得出來的哦,就是太后不也是很高興麽?我們啊,都替著七弟高興,你這樣一個文雅美麗的女子,若是能進了宮裡,那姐姐不是又多了個伴兒麽?只是……”
芸妃正說著,忽然就刹住了話題,停下來,貌似很可惜地搖著頭。
“怎麽了?姐姐,是文雅哪一點做的不好,惹得姐姐鬱悶了麽?”
此話一問出來,文雅的臉色就紅了。
這不是明擺著告訴人家,自己很是願意進宮來,坐那個七王爺妃子的位子麽?
“唉,都是女人,妹妹也不用不好意思,只是姐姐啊,心裡在擔心一件事情,這件事情牽扯到一個人,一個女人……”
芸妃邊說,邊用眼睛直視著文雅。
果然文雅對這個話題感興趣了。
“一個女人?姐姐說的可是那個叫素素的野蠻女子?”
“不,妹妹錯了,那個真正的妖孽,可不是她,她充其量也就只是妖孽手下的一個嘍囉罷了!”
芸妃扁嘴了。
“妖孽?那個女人是個妖孽?”
文雅吃了一驚。
“哼,不過是會寫狐媚的手段魅惑男人罷了!她是皇上的暖床丫頭,可是卻又勾引上了七王爺了,你想想,一個連自己的男人的七弟都不放過的***人,她不是妖孽,是什麽?”
芸妃恨得咬牙切齒。
那日和奧薩滿法師回到了如花宮後,幾個人還商量著,等再找機會,偷偷地給那個籬兒的房間裡放進毒物,只要有了那毒物的侵入,那她就死定了。
可誰曾想呢,不過一天后,皇上就派去了禦林軍,就駐守在日暮宮的外面,說是要防止那個籬兒被鬼附體後,出來害人。
事實上,那個籬兒又不會功夫,鬼神一說,不過是強加給她的一個妖孽的理由罷了!
芸妃真的不相信,皇上就真的相信她是一個妖孽!
那麽既然皇上不信,卻搞來了一些禦林軍對她的住處進行所謂的駐守,那不是明擺著,要用精兵保護她麽?
真的想不到,皇上竟會在自己的深宮裡動用禦林軍,並且是為了保護一個女人!
芸妃想到這一點,就渾身冒火,恨不得衝進日暮宮裡殺了落籬。
但是,她做不到,一般人都做不到。
禦林軍可不是一般的精兵,那是皇上親自調教出來的,由皇上直接管理,沒有重要的事情,皇上輕易是不會動用禦林軍的。
就是弄不懂,為了那麽一個女人,做這些值得麽?
芸妃恨得幾夜都在咒罵,咒罵皇上和籬兒!
可是咒罵有什麽用?
人家又不痛不癢的!
昨日聽說,七王爺因余毒發作,已經昏迷幾天了,是宰相大人的千金一直在伺候著。
她腦子裡一轉,忽然就有了一個計謀了。
於是,她便來了,借口是看望七王爺,順便感激劉家大小姐對秦王爺的照顧。
“那個妖孽……她……她叫什麽名字?”
文雅的腦子裡忽然就想起了一個人名來。
“哼,叫籬兒的,不過是一個暖床的丫頭,現在好了,都當她是寶了,別說皇上了,就是七王爺啊,也對她是心心念念的,太后不知道為七弟介紹了幾個名媛淑女,可是呢,七弟都不肯答應,還暗中散步消息說是,非那個女人不要了!你說說,文雅啊,這個女人她是什麽好東西?皇上對她已經是恩寵有加了,她還惦記著自己的七弟,真是的……”
芸妃說著,那氣兒就來了,手兒握得緊緊的,“看到文雅妹妹對七弟這樣好,我是打心眼裡高興啊,今日呢,我就把話撂在這裡,那個女人她若是敢欺負文雅妹妹,那我就和她勢不兩立!唉……可是……”
文雅的擔心終於變成了現實。
那天,聽到七祺和素素兩個人的嘴裡說出的籬兒,她的心裡就隱隱地有種感覺,七王爺似乎對那個籬兒很是關心?
這會兒,她終於明白了,是那個女人勾引了七王爺,她怎麽就那麽無恥呢?七王爺是誰?那是皇上的弟弟,也是她的弟弟啊!
看到文雅的眉心蹙在了一起,芸妃有點高興了。
她明白,自己的話說到文雅的心裡去了。
“可是啊,妹妹,對於那個女人姐姐是沒有辦法了啊!她霸佔著皇上,宮裡的姐妹們哪一個不是對她有怨言,可誰又敢說啊?”
“不敢說,難道就任她肆意妄為麽?”
文雅的怒氣也上來了。
看看躺在床上的七祺,那麽好的一個男人,卻被那個什麽籬兒給魅惑著,真太可氣了!
“倒是有一個法子,只是……”
芸妃猶豫著說出了一句話。
“呃?什麽法子,姐姐您盡管說,只要是文雅能做到的,文雅一定會做的,世祺那麽好的男人,不能一直蒙蔽在那個女人的狐媚裡!”
芸妃走到了門口那邊,打開了門,看了一下,
院子裡什麽人也沒有,只是依然在下著淅淅瀝瀝的雨。
她嘴角就漾起了獰笑了。
心說,葉落籬,咱們就走著瞧!
關好門,她轉過身,對著文雅招了招手。
文雅稍稍一停頓,但還是走了過去。
在文雅的耳邊,芸妃如此這般的說了一通。
“姐姐,真的要那麽做?”
文雅像是被嚇了一跳,遲疑著問。
“唉,姐姐這也都是好意啊,想著妹妹若是真的嫁給了七弟,可七弟的心呢,卻是在別的什麽人的身上,唉,那個時候,姐姐真的好不希望看到妹妹受氣啊!你不知道那份淒涼……嘖嘖……”
說著,芸妃竟揚起了袖子,擦拭起自己的眼角來了。
文雅站在那裡,腦子裡回味著芸妃的話。
她的心很忐忑,不知道真的那麽做了,會有什麽後果?
可也許芸妃娘娘說的對,誰不想自己的男人心裡隻裝著自己?七祺是個好男人,若是沒有籬兒那個妖精,那他一定是會對自己的王妃好的!
想到了這裡,文雅匆匆對芸妃說,“姐姐,文雅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想要馬上出宮去辦辦,您就代替文雅和太后說一聲,文雅就先回去了!”
“啊?妹妹這就走啊?那好,既然妹妹有事,那姐姐也不好意思挽留了,我會轉告給太后的,妹妹就放心大膽地回去處理自己的事情好了!”
望著文雅走去的背影,芸妃的臉上都是笑,是那種險惡的陰笑。
素素走了幾天了,一直沒什麽消息回來。
那秋雨也是下了幾天了,天空裡一直都是陰沉沉的,大有下一輩子雨的意思。
那夜,落籬很早就躺在了床上,她的心裡在默默地祈禱著,希望七祺能很快好起來,也盼著素素能順利歸來。
望著外面漆黑的夜,她的心裡都是涼颼颼的感覺。
緊緊地將自己包裹在被子裡。
頭沉沉的,一夜,似乎都在時醒時睡中折騰,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就聽到外面院子裡一陣很是異樣的響動,怎麽有種海風走過海面時的風起雲湧?
她心裡詫異,難道自己一夢到了海邊了?
站在了窗前,她看到了一幕讓自己驚悚無比的情景。
就只見,從院子西邊的角落裡某一處,正在不斷地湧進水來,那水勢來的很凶猛,也很快,眼見著,大水就淹沒了那片小菜園,迅疾地朝著屋子這邊奔湧而來。
啊?
哪裡來的水?
天上是在下雨,可也不會這樣洶湧吧?
怎麽辦?
落籬是識水性的,可是她被突然發生的一切給震驚了。
怎麽會這樣?
那些水?
哪裡來的?
外面是漆黑的夜,夜風在縱情地肆虐,不斷奔湧過來的水,迅速地在整個院子裡形成了一片汪洋。
一種冷風襲來,她的周身哆嗦了一下,一個下意識的動作,她看到了自己已然有些微微隆起的腹部,如此的蕭瑟秋風裡,如此的冰冷水中,孩子……孩子怎麽會受得了?
大門那邊已經被水彌漫到了,站在了屋子裡的窗前朝外看,落籬感覺自己現在就好像是處在了一個狹小的孤島上,望一眼四處,都是一片陰涼的水面。
她奔到了門口,想著要開門,逃出去。
因為她很清楚,這個房子的門窗那都是木質的,怎麽經得起水的浸泡/?
就算是木製的質量不錯,在水的浸泡下,是快以挺得久一些,可是,那門窗的縫隙呢?
門窗是有縫隙的。
那縫隙就是進水的一個個渠道。
如果自己再一開門,相信一瞬間,自己就會被水流給衝蕩起來,而後,那洶湧的水的力量,就會將整個房子給摧毀了。
伸去了門邊的手又收了回來。
她重新回到了窗邊,看著那水逐漸就要漫過窗邊的台子了,心裡很清楚,自己若再不有所行動,那很快,水就要從窗戶那裡湧進來,將自己淹死在屋子裡。
孩子,我的孩子啊!
她的心裡一遍遍地在祈禱著,老天真的是變著花樣來折磨自己!
自己是有罪的,不該穿到這裡,成為了一個替身的丫鬟!
那麽自己的孩子呢?
他還沒出生呢?
他有什麽錯?
這到底是誰,要千方百計地置自己於死地呢?
素素也不在,她若是在,那就可以想辦法出去喊人來救了。
望著院子裡那漸漸滿盈上來的水,那水在夜裡的幽深裡,閃著陰亮的光,那光,就那麽直接撲進了落籬的心裡,同時升騰起來的,還有一種冷寒與瑟瑟。
“難道自己就真的要葬身在這裡?”
窗戶邊已經有水在往裡滲漏了。
那水先是湧進來幾滴,而後,就是迅疾地那縫隙被水流越來越大,落籬急忙朝後退,但是那水流很快地就在屋子裡開始彌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