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靇巃
一個壯年的男子的聲音,接著就聽到他磕頭在地上的咚咚聲。
“哼!再給你一次?我給你幾次機會了?你都把握住了麽?狗四,告訴你,你若是再失利,那你就不用回來了,回來也是個死,自己就完結了自己好了!”
七祺和素素將窗戶上的紙給捅破了,然後看出了那個女人的臉,她一臉的慍怒,柳眉飛揚,臉色陰沉著,正插著腰,對一個跪在她面前的男子痛罵不已!
“看來,就是這個男人去日暮宮放的火!”素素恨恨地。
七祺點了點頭。
心說,今日果然來的巧了,遇到了這個混帳,自己一定要手刃此賊,他該去陷害籬兒,真的是活的不耐煩了。
想到這裡,他就欲閃避到走廊那邊的陰影裡,等著那個男人走出來自己好手刃這個混蛋!
卻不料,素素一把拽住了他,七王爺,你想幹嘛去?
七祺轉頭用手勢指指那邊的角落,那意思,要等著那個壯漢狗四出來,先行要了他的性命,再找芸妃算帳!
“還用那麽麻煩幹嘛?”
素素冷笑,“你啊,就等著看吧,看他們會上演一出好戲給我們呢!”
呃?
什麽好戲?
大晚上的,他們還有心情唱戲?
就看那芸妃的臉色,陰沉的就和死了全家似的,怎麽還會演戲?
“廢話那麽多啊?你等著瞧好了!”
說完,素素便不再理會七祺。
反而從自己的手袖裡的口袋裡取出了一物。
那是一個不大的銀色小瓶子。
一看到這個瓶子,七祺就想起了在五馬山上的事兒了。
那時,同樣是這個素素丫頭,救了楊坤元。皇兄和自己,又歪打正著地救出了籬兒,她的心底和她的製毒技術,那都是上好的。
可是,在這裡,她想要做什麽?
他很想問問她,但是看她神情冷峻,一副全神貫注的樣子,又不敢問了,生怕惹她火了,她再站在這裡大聲吵鬧,那就驚動了屋子裡的芸妃,和在寢宮裡的一眾的侍衛奴才了。
素素拿著那瓶子,又從另一個小袋子裡取出了一點什麽物什塞進了那小瓶子裡,然後使勁晃動了下那小瓶子,接著,她忽然一個動作嚇了七祺一跳,她竟隨手就把自己頭上的發簪給松開了,一頭青絲散落了下來,然而她並沒有停手,抓撓了幾下她的頭髮,那本是柔順的長發,就那麽繚亂地在風中飛舞著。
她這個動作似乎是效仿五馬山上籬兒的裝鬼扮相了?
你……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七祺驚問。
“哼,我啊,直接就嚇死這個臭女人,看她還敢不敢再興風作浪了!”
素素得意地笑。
“素素,可不能殺她的,不然那些人很容易就能懷疑到我們身上,而且在后宮裡死個貴妃,那可是天大的事情,會引起皇兄的暴怒的!”
七祺緊張地囑咐她。
“哼,死?她死了誰遭罪?就那麽簡單地讓她死了,不是太便宜了她了麽?你看著吧,最適合她的,不是一刀砍了她,而是生不如死!”
啊?
七祺大驚,做恐怖狀瞪著素素?
怎麽?
怎麽?
一個貌似淑女的女孩子要這樣的狠辣?
哼!
就該狠給你們這些臭男人看看,不然老是喜歡欺負女人!
素素小嘴巴一撅,做萬惡魔女樣兒。
其實轉過身,她滿臉就都是笑。
那笑容一直在擴大,擴大,直至到了耳後根,幾乎收不回來了,然後心裡就是爆笑一片。
七祺震驚了。
原本隻覺得她很直爽的。
可是沒想到,她竟也是潑辣的!
想到了籬兒的倔強和頑固,但是比起素素的手段來,似乎籬兒還是太仁慈了些?
唉!
女人啊!
深不可測?
不可不測!
卻又是溝壑萬重啊!
七祺正琢磨著呢,就只看著籬兒從口袋裡取出了一樣東西,那是一個白色迷你型的小壇子,那小壇子,小得只有拇指那麽大。
很是小心地她打開了那壇子的蓋子,然後對著裡面悄悄地說了一句,乖哦,你在裡面一定悶很久了,我這就放你出去玩玩呢!
“咿?素素,給我看看,是什麽?”
聽她語氣,怎麽感覺那壇子裡的物件,好像是一個有生命的什麽寵物的樣子?
七祺驚駭地湊過來,他的腦袋剛伸過那壇子口的邊緣,就覺得眼前一道銀色的耀眼光芒,似乎一種冷刺,倏然就衝他而來。
啊?
他再度驚駭,立時,就一個倒身後翻,整個人就避開了那種銀色的銳利襲擊,堪堪地在離開素素十步之遙的地方,站住了身形。
“哈,你這次知道厲害了吧?再敢欺負女子麽?”
素素樂得嘴張老大,強忍著不笑出聲來。
“我……我怎麽就欺負女孩子了啊?”
一臉的委屈,七祺面上的表情都是皺皺巴巴的了。
“哼,你不欺負?你明知道籬兒姐姐是喜歡你的,你也喜歡她,你幹嘛不帶她走?你要是帶她走了,那她還用被暴君****,懷了暴君的孩子,還要受苦到冷宮麽?你們男人根本就沒個好東西!”
素素冷哼著,轉頭,又對小壇子裡那一物說,“乖哦,不要襲擊他,這個男人呢,還在留待檢查的境地,看他怎麽對籬兒姐姐,若是不好,我們再懲罰他,好不好啊?”
她說著臉上就都是笑了。
好像那壇子裡的那物,就是她的知己朋友一般,能聽懂她的話,對她俯首帖耳!
“話說,素素,這裡面的究竟是什麽啊?”
湊過來,小心翼翼地七祺問。
“它啊……”
素素眨巴著大眼睛看著七祺,看著就笑,笑得七祺周身泛冷。
然後她一揚頭,“它是什麽,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我就不告訴你!哼!”
呃?
七祺被她這句話噎住了。
心說,你個壞丫頭,我怎麽就欺負女人了?
籬兒她已經是我皇兄的人了,你要我怎麽樣?
釀一出七弟誘嫂?
為了自己和籬兒的快樂,帶她出宮。
可是,秦家是北越的皇族,秦家每一個人的行為,都會成為公眾注目的對象,如果我真的和籬兒私奔了,那籬兒會被天下人恥笑的,而我也將會是秦家歷史上,最齷齪的一位!
唉!
想是如此琢磨後,不光是自己,就是籬兒,也未必能做到,拋開一切,帥帥袖子,飄然而去!
現在她又懷了皇兄的骨肉,這可是秦家第一脈,自己目前首先要考慮的是,怎麽樣保護她們母子的平安,至於其他的,那就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人生是每個人的,可是未必,每個人都能為自己的人生做主啊!
“喂,七王爺,你傻站在那裡幹嘛啊?”
那邊,素素見他一臉懊惱的樣子,站著不動,就有點急了。
“呃?要怎辦?”
忽然地,七祺感覺自己怎麽被這個小女子牽著鼻子走了?
素素湊過來,壓低了聲音說,等下,我用法子把那個狗四給吸引出來,你呢,就撂倒他,那是個狗腿子,不配用我的乖乖去對付他,就教給你了!
嗯,好!
七祺應了一聲,但是卻越發地對她那小壇子裡的物件感興趣了。
到底哪裡是一個什麽東東啊?
這個念頭還沒得到答案,那邊素素就撿起了叫下的一個小石子,然後很是用力地擊打在了窗戶紙上。
立時,就傳出了咚的一聲。
然後就如意料中的那樣,屋子裡的芸妃和那個狗四都是一驚,是誰?
這是一聲嬌斥,是芸妃喊出來的。
“娘娘,您在這裡等著,奴才去看看!”
說完,一個挺身,那個狗四就從裡面竄了出來。
動作倒是有那麽點快捷的意思。
不過,功力似乎還差了那麽一大截子!
七祺有些不屑地。
那個狗四搶身出來的時候,七祺和素素早就閃身到了一邊角落裡的黑暗中。
狗四手中挺著一柄鋼刀,站在院子中央,神情警惕地左右尋視,口中還狐假虎威地吆喝,是誰?那個混蛋藏在那裡?我看到你了,快點給我出來,不然……
“不然怎麽樣?”
黑暗的角落裡一個男子邪魅的冷笑。
是誰?
那狗四一聲驚呼,然後疾步就衝了過來。
但是他的速度還是慢了些。
黑暗中的那個人,就在狗四到達角落裡那一刻,
飛身躍起,隻幾個空中騰步,整個人的身子就直線上升,然後穩當地落在了屋頂上。
“你個笨蛋,你有本事來追我啊!”
七祺站在房頂上,衝狗四叫囂。
狗四是一個莽漢,怎麽能容別人對自己肆意叫囂?
他怒從心中起,也是一個起躍,緊跟著就追七祺到了屋頂上。
七祺怎麽會被他追上上呢?
眼見著他的身形倒了,七祺再一個墊步,閃身,人影一動,就又躍了出去,轉眼就消失在了前面那棟房子的房頂上了。
被七祺的遊戲激怒了。
那狗四憤怒的雙手都要顫抖了、
好小子,你竟敢到芸妃娘娘的寢宮裡來得瑟?
好,你等我抓住你,看不把你挫骨揚灰了?
狗四咬牙。
“好啊,想抓我?那你就來吧!”
七祺的冷笑,隔著黑夜的幽暗,冷冷地傳來。
狗四更怒了。
一個箭步就衝出去,追著七祺而去。
看著七祺和那個狗四的身影消失在了房頂上,素素的嘴角漾著了一絲的冷笑,此時屋子裡的芸妃,正焦灼地在屋子裡轉悠著呢?
似乎她心裡正在害怕什麽?
“哼,壞女人,讓你害怕的還在後面呢?”
想著,素素就再次打開了壇子的蓋子,然後對著裡面的物件,小聲說了一句,乖,去吧!
這一聲剛出口,那壇子內中的物件,就飛逝而出。
幾乎是同時,它就飛進了屋子裡。
它飛過的速度極快,目標也直指芸妃。
屋子裡燈光通明的,似乎白晝一般。
而那個小東西,它周身亮白,身形不大,不過是一枚銀針的樣子。
在窗外看過去,它就好似一枚暗器,金銀針!
但實際上,若是有放大鏡。
此刻將那物件放在了鏡子的下面,你就能看到它猙獰的面孔了。
那是一個狀如小蛇的蟲子。
沒有翅膀,但是能飛,飛行的速度還是極快的。
不過是幾秒鍾,它就衝到了芸妃的身前。
繼而,一個猛然朝前撲去。
它那小小的身子。
就順著芸妃那裸露的脖頸鑽了進去。
似乎是有一點點的痛楚的。
芸妃也像是有點點的警覺。
不過,在她自己的感受來,也許只是覺得脖子上有一個小小的蚊蟲。
剛剛從那裡傳過來的痛楚,大概就是蚊蟲叮咬後的結果吧?
眼看著那小蟲兒按照預期的目標鑽進了芸妃的肌膚內。
素素得意地就是一笑。
心說,你個壞女人,我叫你斬盡殺絕?
我叫你壞事做盡?
這次,我一次性的就向你討要回來。
你現在是沒感覺,是吧?
那好,我再給你三分鍾時間。
三分鍾後,你不痛斷心腸,我就不姓楊!
素素悄然的站在了窗外的陰影處。
腦子裡卻在默默地望著漠遠國的方向。
她對自己的師父說,師父,我知道您不讓我運用靇巃的原因。
那是因為您覺得人心都是肉做的。
怎麽會有忒狠毒人的,做出太齷齪的事情呢?
但是現在,真的就有那麽一個女人。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用陰謀對付籬兒姐姐。
籬兒姐姐招誰惹誰了?
她一個苦命的女子,還懷著自己不愛男人的孩子。
她心裡的苦,已經夠深刻了。
為什麽這個芸妃還那麽狠辣地想要置她於死地呢?
師父啊,您可不要怪我啊!
運用了靇巃,純屬於無奈之舉。
不然,籬兒姐姐的日暮宮裡就沒有寧日。
而她的孩子早晚會被人害死啊!
師父,我禱告過了,向老天禱告過了。
如果,因為運用了靇巃老天要怪罪的話,那就怪素素好了。
和師父,和籬兒姐姐,都是無關的。
都是素素一個人的錯!
是素素……
她正琢磨著呢,忽然就聽到屋子裡芸妃淒慘的叫聲。
哎呀,哎呀,疼死我了!
呃?
怎麽三分鍾這樣快就到了?
就只是一瞬間,只見一個人。
一個披散了頭髮的人,面上戴了面具。
從窗戶裡一躍,就飛進了那屋子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