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四方雲動
  西秦國王宮。

  李氏兄弟正在敘話。

  李明軒道：“薛家和東菱曲家在中州交鋒數十次，各有勝負，僵持不下。流殤河月家以及玄衣門隔岸觀火，準備坐收漁翁之利。”

  “那我們呢？我們怎麽辦？”

  李明樓看著閑適地坐在高大寬敞的座椅上的弟弟問。

  “我們？”

  李明軒挑起長長的眉毛假裝驚訝地看著哥哥笑著說：“我們能做什麽？我們只不過是一個撮爾小國而已，要人沒人要力沒力，就是想做什麽也做不了啊。”

  “……”

  李明樓被弟弟這番話噎住了，他還難得見到弟弟這樣開玩笑呢。

  於是他也挑起同樣長長的眉毛笑著問：“國主莫非是有什麽好事不成？說出來讓臣下也高興高興。”

  李明軒這幾天心情確實很好，於是笑容加深回道：“東蜀國和北辰國已經遞降表過來了。”

  “真的？”

  李明樓立刻驚訝地低呼。

  由不得他不震驚和失態。周邊幾個屬國一向以西秦馬首是瞻，早在剛有苗頭之際就已經遞了降表過來，這都是早有預料的事情，還不足讓他如此高興。可是東蜀國和北辰國則大大不同。它們不僅實力僅次於西秦，而且背後更是有幾大宗族勢力依靠。一向和北秦國勢均力敵，態度強硬。這次竟然能遞了降表過來，怎能不讓他感到不可思議呢？
  李明軒微微點頭，眼中精光閃爍：“他們背後的宗族勢力幾日前已經消亡殆盡，國力也因戰亂元氣大傷。薛嶽親自去東蜀國見了他們的國主，不費吹灰之力就收服了他們。”

  “原來如此，這樣就說得通了。”

  李明樓聞言沉思著點頭。

  東屬一向和北辰同氣連枝，聯手抗衡西秦。如今薛嶽收服了東署，北辰孤掌難鳴，即便是想要抗衡也不過是以卵擊石，徒取滅亡罷了。投降只不過是早晚的事，這些都在情理之中，只不過……

  他抬頭看著弟弟，試探著問：“那國主以前的想法還沒有改變嗎？關於高娘娘的事。”

  李明軒之前曾說要迎娶高明月進宮，當時確實為一步好計。但如今局勢卻有大變。加之薛嶽又帶著女兒一同進王都，為北秦國效死力，其意圖昭然若揭。此時若是再迎娶高明月，薛家恐怕不會同意。若果為兒女小情小義得罪薛家，此實為不智之舉。他知道弟弟對高明月欣賞有加，擔心他一意孤行，因而壞了大事。

  李明軒聰明絕頂，兄長未盡之意他了然於胸。聞言微微一笑道：“兄長不必擔心，我不會娶高娘娘的。”

  看到李明樓松了一口氣的樣子，他又端起茶盅呷了一口茶，垂目低聲道：“高明月實為女子中的翹楚，放眼東洲，若論聰明才智恐怕沒有出其右者。以前是我小看她了，她並非我可掌控之人。”

  “國主！”

  李明樓驚訝地看著弟弟。這番話當然沒有錯。自從那次地動發生之後，那個叫明月的女子表現出來的聰明才智和強大實力已經足以說明一切。雖然他不會妄自菲薄，但是作為王室一員，和修煉勢力相比，他們確實存在巨大鴻溝。

  當然，弟弟雄才偉略，志存高遠，但是那只是相對於其他的王室國主而言，若論真正實力，和修煉者相比還是相差甚遠。為此他還一直有隱憂，害怕弟弟心高氣傲，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現在看來倒是他多慮了。

  想到那個天縱奇才，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奇女子，李明樓心思亦極其複雜。

  他看著弟弟安慰道：“阿弟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別忘了，你可是那個人的弟子呢。”

  李明軒抬目與兄長對視，目中暖意流動：“多謝兄長。”

  他隨即一笑，朗聲道：“兄長不必擔心我。我是不會看低了自家的。畢竟我的師父是那個人，是這天下間第一的那個人。雖然他從來沒有見過我一面，可是他是我的師父，我是他的徒弟，而且據說是唯一的徒弟。這卻是不爭的事實。既是如此，天下間誰還敢看不起我？我又會低於誰呢？”

  說到這裡，李明軒長身而起，負手而立，顧盼雄姿，展現出睥睨天下之態。

  李明樓早在李明軒起身之際已跟著起身，此時目中露出崇拜之色，深深彎腰施禮：“國主雄才大略，心胸寬廣，令臣下深深敬服。”

  李明軒揮手輕聲道：“兄長不必如此多禮。你我兄弟二人須同心協力，將西秦國的王旗插遍整個東洲，為子孫後代創下不世根基方為正途。”

  “謹遵國主之命，臣下必當以身抵力，拚死效命。”

  “多謝兄長。”

  李明軒亦叉手施禮。

  兄弟二人相視，頓感心靈相通，皆是微微動容微笑。

  李明軒微一擺手，輕身落座。

  李明樓隨即跟著落座，問弟弟：“國主可是把這些消息傳遞過去了？”

  “嗯。”

  李明軒呷了一口茶微微點頭：“此事非同小可，還是提早讓娘娘知道的好。”

  李明樓看著他猶豫一下道：“確實有此必要如此恭敬嗎？您畢竟是一國之主，雖臣下承認高娘娘確實天縱之才，但她畢竟根基還淺，雖然有鄭墨書和水息洞主傳人他們幾個在身邊傾力相助，但是她的能力還是太有限了。”

  “大兄是這樣認為的？”

  李明軒放下茶盅看著兄長。

  李明樓亦看著弟弟直言道：“是。如今大陸風起雲湧，許多勢力潛伏在暗處蠢蠢欲動，就等著大勢已成趁勢而起，到時局勢一定會紛亂複雜，事態也不知會向何處發展。天風宗雖然失去了肖之逸，但是他們樹大根深，天風宗主和其子也不是善類，最後究竟如何也未可知。”

  言下之意很明了，實不必為一個剛出頭的高娘娘得罪根基深厚的天風宗。

  李明軒點頭笑：“大兄說的是。”

  他起身負手，緩緩在宮中踱步，後站定在身旁花草面前緩緩道：“大兄真正怕的是大神山吧？”

  李明樓在李明軒起身時也跟著起身，此時沒有說話等於默認。

  李明軒也沒有聽兄長回話的意思，繼續道：“不錯，雲夢大師確實是天風一雪的師父，但是我的師父是那個人。”

  他回過頭來看著李明樓，眼睛深的見不到底：“可是大兄不要忘了，雲夢大師並非那個人，而那個人也不是雲夢大師。”

  李明樓目光一凝，亦沉聲道：“國主的意思是那個人或許並不站在雲夢大師一邊？”

  李明軒又繼續緩緩踱步，繼續說：“大兄聰明絕頂，又是修煉中人，這其中的關竅應該比我清楚。到了他們那樣的境界，又豈會在乎一人一國的得失？其實在最基本上其實跟我們是一樣的。你我兄弟數十人，即便是一奶同胞又能如何？只不過是所追所求不同罷了。”

  他停下來，目光望向遠處：“那個人從始至終目標只有一個，從來沒有改變過。大兄不必擔心，他不會出手的。”

  “國主言之有理，是臣下狹隘了。”

  李明樓聽到這裡終於豁然開朗，再次深深施禮，恭敬回道。

  “大兄不必多禮。”

  李明軒微抬手，又低頭去嗅聞花草香味，低笑道：“而且大兄也不必憂心。雖然弟不能迎娶高娘娘，但與她應該有相同的想法，想必我們可以守望相助，互為唇齒。”

  “國主說的是。”

  厚重的宮門無風自動，緩緩敞開。

  一個身穿白色麻布長裙，形容高挑的女子踏著明媚的陽光走進宮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