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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田寵之蛇蠍農女》第147章 上公堂
  第147章 上公堂

  縣城終究是太遠了,所以陳家的人先跑去雙柳村把村長給叫了過來,然後再趕緊去鎮上把裡正給拉了過來、

  雙柳村的黃村長昨天出門做客去了,才剛剛回來。一聽人說出了這事,他都嚇出了一身冷汗。他立馬連衣裳都來不及換,就趕緊跑到了稻田那邊。

  等他抵達的時候,顧采寧和高風還在對陳老爺父子倆拳打腳踢呢!

  這對父子也早沒了往日在村子裡那股高高在上的勁頭。兩個人被打得吱哇亂叫,雙手抱住腦袋,整個人都蜷縮成一團,那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村長看到這一幕,他又眼前一黑,差點一頭栽倒過去。

  “別打了,快別打了!”

  他趕緊跑過去大喊。眼看顧采寧夫妻倆沒反應,他又對著還呆呆站在一旁看熱鬧的鄉親們喊:“你們還愣著幹什麽?快把他們給拉開啊!”

  鄉親們卻一臉猶豫。“他們倆好厲害呢!要是不小心傷到我們可該怎麽辦?”

  畢竟剛才顧采寧可是把話說得一清二楚——誰敢動他們一下,他們可是要打回去的!眼前的陳老爺父子倆就是最好的證明!

  村長聽得渾身一陣無力。虧得這時候雙橋村還有雙安村那邊的人也都聽說消息趕了過來,村長趕緊讓他們過來幫忙,這些人和村長一起衝過去,才算是把高風他們給攔下了。

  “陳老爺,陳公子!”

  然後,村長親自過去把這對父子倆扶起來。

  卻沒想到,陳旭冉反手就把村長一推,然後狠狠等了他一眼:“好啊黃有財,這就是你管制下的村民?他們差點把我和我爹都給活活打死了!你可別忘了,我可是堂堂秀才,見官都不用跪的!結果他們……這次我一定要讓你們付出代價!”

  “明明是他們打的你,你幹嘛連我們也一起牽扯進去了?”一個鄉親聞言小聲說道。

  “因為你們是一夥的!不然剛才他們打我們的時候你們為什麽沒一個人站出來?那就說明你們都是默許的,你們全都不是什麽好東西!現在我就要去縣衙告狀,告這對狗男女毆打秀才,還要告你們徇私包庇。你們都給我等著,你們一個都跑不了!”陳老爺也咬牙切齒的大喊。

  鄉親們一聽,他們頓時又臉一白。

  一個女人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來。

  “你們聽聽你們聽聽!我就說這兩個人是掃把星吧!他們為了報私仇燒了咱們的稻子,咱們下半年的口糧還沒著落呢,結果現在又要被他們牽連,都要上縣衙去被告了!這縣太爺都是陳家的親戚,咱們進去了還不被一告一個準?這下,我們是活不了了!活不了了啊!”

  其他人聽到這話,他們也悲從中來,好些女人都跟著哭了起來。

  男人則是義憤填膺的,又轉頭狠狠瞪向了高風和顧采寧那邊。

  顧采寧則是朝著陳老爺的方向冷冷一笑:“真不愧是雙橋村最厲害的陳老爺啊,都已經被我打成這樣了,你居然還有心思挑撥我們和其他鄉親之間的關系。早知道這樣,我剛才真應該把你的嘴給打爛!”

  她朝著陳老爺的方向揮舞一下手裡的棍子,陳老爺頓時後背一涼,趕緊躲到了兒子身後。

  雖然這麽做是丟人現眼了點,可沒辦法,剛才那一通暴打,已經讓他真正認識到了這對夫妻的心性——他們就是這等寧折不彎的暴脾氣。誰敢讓他們不痛快,他們就能讓誰不痛快!而且下手有準又狠,現在他渾身上下還疼得不行呢!所以現在,顧采寧說打爛他的嘴,這個女人就絕對乾得出來!
  所以……既然已經確定不能把他們給收服,他就更要讓他們眾叛親離!先讓他們在村裡待不下去,背後沒有了任何依仗,然後再下手逼死他們!

  這兩個人人害得他們父子倆現在丟了這麽大的臉面,他們必定不能活了!不然,自己以後哪還有臉面出去見人?

  陳旭冉一看到他爹居然慫到躲到自己身後了,他心裡不禁一陣冷笑——是誰之前一直罵他沒用,說他連一個小小的村民都鬥不過的?結果現在他老人家出馬,不一樣被這對村民夫妻打得滿頭包,現在還躲到自己背後,把自己這個兒子給推到前頭去擋災?
  這個自扇臉面來得可真夠快呢!
  不過,現在也是他抓緊機會在父親面前表現的好機會。所以陳旭冉深吸口氣,他昂首挺胸的瞪過去:“你們雙柳村的人聚眾鬧事,自己打架就算了,到頭來居然還把我們父子給牽扯進來,將我和我的老父按在地上一通亂打。我倒還好,我年輕不礙事,可是你們看看我爹!他現在這樣,肯定已經受了重傷了!這件事我們絕對不能就這麽善罷甘休。這一次,你們必須跟我去縣衙見官!”

  “好啊!我早就想去縣衙逛逛了,順便也看看這位縣太爺他到底有多英明神武!”顧采寧輕笑。

  這麽爽快就答應了?肯定是虛張聲勢!

  陳旭冉冷哼。“既然這樣,那我們現在就走!”

  “好啊!”顧采寧拉上高風,“我們走。”

  “還有他們。”高風卻立馬回頭指向高老七幾個人。

  高老七幾個一看他的手指向了自己,頓時嚇得一個哆嗦。“這個和我們有什麽關系?”

  “你們不是說親耳聽到我說要向村裡人報仇嗎?那你們就是人證,必須上公堂去作證。”高風說道。

  “沒錯,你們親眼看到他們動手打我爹,起因經過你們也都比我清楚,到了公堂之上,你們也必須把前因後果一五一十的說清楚。”陳旭冉也當即點頭。

  說實話,去公堂這事,高老七幾個光想想都肝顫。

  只是,剛才陳旭冉在說話的時候,他的小廝陳五悄悄的朝他們使了好幾個眼色,一直叫他們放寬心。有陳旭冉這位秀才公,還是馬上就要成為縣太爺女婿的人做後盾,他們心裡安穩多了。

  高老七深吸口氣。“哼,去就去!你們倆在村裡縱火燒稻田在先,當眾毆打秀才公和他爹在後,你們算是攤上大事了!等到了縣太爺跟前,你看縣太爺不把你們的屁股都給打爛了!我們既然看到了你們的惡行,那就一定要幫苦主討還一個公道!”

  “到底誰能討還到公道還不一定呢!”顧采寧冷笑一聲,她再回頭看看這群鄉親們,忽的輕歎口氣,“我原本以為,這麽多年的相處下來,你們早就知道他是個什麽樣的人了。可是現在我才發現,原來是我們想多了。”

  說著,她就又拉上高風。“我們走吧!”

  高風點點頭,頭也沒回,直接朝前走了。

  眼看著他們這群人就這樣離開村子,上了前往縣城的大路,雙柳村的鄉親們卻還呆呆的在原地佔了半晌,然後才有人小聲問:“怎麽辦怎麽辦?他們還真去縣城打官司去了!陳公子和縣太爺小姐的婚事都快到了,這場官司縣太爺肯定是偏著陳家的啊!而且陳公子剛才也說了,他不會放過咱們!那咱們可該怎麽辦啊!我們真要被逼得沒活路了!”

  說著話,他們又想嚎啕大哭。

  “你們先別給我哭!”

  村長現在忍無可忍一聲大吼。“人都還沒到官府呢,你們現在哭個什麽喪?凡事每到最後一步,那就先別給我想太多!陳老爺在咱們觀音鎮上是很厲害,但在縣城裡可未必。咱們東山縣和他一樣的員外老爺多了去了,他也就能在附近幾個村子裡嘚瑟嘚瑟,其他地方他可不敢!”

  “可是他們家和縣太爺是姻親……”

  “那又怎麽樣?姻親也不能不分青紅皂白的包庇他們啊!我覺得這裡頭肯定有蹊蹺,風哥兒他們都不是愛惹事的人,更不會隨隨便便對人動手。既然他們被逼到這個地步了,那這裡頭絕對有問題!”村長說著,他連忙轉身,“我也要往縣城去一趟。在我回來之前,你們都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裡,別去風哥兒家找麻煩。不然要是真出了什麽事,回頭風哥兒他們倆全須全尾的回來了,他們會做出什麽事來,你們可得給我想好了!”

  他這一番話,又讓鄉親們嚇出來一身冷汗。

  才剛覺得自己被冤枉了呢,這夫妻倆就二話不說把陳老爺父子按住一頓暴打。那要是等他們回來,發現自己家裡出了什麽事,他們還不瘋了,直接要了罪魁禍首的命?

  眼看村長也急匆匆的走了,一個鄉親才忍不住小小聲的問:“那……那現在咱們怎麽辦?還去高風家裡找蒙汗藥嗎?”

  “還找個頭啊!你們沒聽到村長說的嗎?那夫妻倆凶得很,家裡還養了那麽多條毒蛇,咱們敢去他們家裡鬧,回頭他們要是放毒蛇出來咬咱們一口,那可該怎麽辦?”一個鄉親連忙低叫。

  其他人又嚇得一個哆嗦,趕緊都搖頭。

  “對對對,不去了不去了。一切還是等縣太爺斷完案子之後再說!”

  一面說著,他們看看被燒得焦黑的土地,又忍不住長長的歎了口氣,全都認命的回轉身,一步一步的諾回村子裡去。

  但在這麽多人中,突然有一個細弱的聲音響起:“我覺得,咱們或許真的錯怪風哥兒了。他真不是那種人。”

  大家夥一聽,都紛紛心口一緊,都默默低下頭回家去了。

  再說顧采寧他們。陳老爺和陳公子去縣城,他們肯定不會走路。所以當走到大路上後,陳家的馬車就已經過來了。再過上一會,一輛空車從路邊開過來,高風把車攔了下來,一問正好是從縣城送了人出去的,現在正要回去,他也就和人講好價錢,扶著顧采寧坐了上去。

  至於高老七這群人……他們沒錢,陳旭冉沒打算給他們雇車,高風和顧采寧更不可能在他們身上花錢,所以他們也就只能邁開雙腿跟在他們身後跑了。

  有車代步,他們的腳程一下快了不少,隻走了兩天就到了縣城。

  第二天下午,他們抵達縣城衙門,陳旭冉跳下車就走到鳴冤鼓前頭,拿起鼓槌在上頭重重捶了幾下。

  衙門裡的人都和陳旭冉熟得很。一看到是他來了,立馬有人跑去後頭向縣太爺稟報。

  縣太爺聽說後先是一愣。“他們能有什麽冤情?就算真有,以他們的身份,在村裡就能解決了吧?”

  “既然沒解決,那就說明是大事,只能交給縣太爺您來判了。既然如此,縣太爺您可一定要給他們主持公道才是呢!”師爺趕緊說道。

  縣太爺聞言點點頭。“也是。既然如此,那我也想看看,這到底是發生什麽事了!”

  連忙換上官府,他慢悠悠的到了前頭。

  縣太爺穩穩在上頭坐下,一拍驚堂木。“升堂!”

  “威武……”兩班衙役一起杵著殺威棒大喊,衙門裡的氣勢立馬變得威嚴起來。

  就在這一片威嚴中,顧采寧他們走進了縣衙裡頭。

  “下方何人,因何而來擊鼓鳴冤啊?”縣太爺裝模作樣的問道。

  陳旭冉立馬就從懷裡摸出昨晚上寫好的狀子。“啟稟縣太爺,晚生奶觀音鎮下頭雙橋村的秀才陳旭冉,晚生要狀告雙柳村高風夫妻對晚生以及晚生的老父圖謀不軌,竟然當眾毆打我們!晚生和老父身上的傷還在呢,請縣太爺明察!”

  他們的傷都在明面上,一眼就能看個清楚。

  縣太爺剛才聽衙役過來稟報,他還以為是衙役太過誇張了。可現在等親眼看到陳旭冉父子倆的模樣,他都不禁倒抽一口涼氣。

  這父子倆也太慘了點!
  入目所見,他們臉上幾乎沒有一塊好肉。尤其是陳老爺,他這叫一個鼻青臉腫,雙眼也因為臉頰浮腫而眯成了一條縫,嘴角現在還掛著一抹血痕,看起來好生可憐。現在的他也直挺挺的躺在陳旭冉身邊,嘴裡不停哼哼著,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陳旭冉稍稍比陳老爺好上一點,但也沒法看。

  “快,請大夫來給他們驗傷!”縣太爺趕緊大喊。

  “是!”一名衙役忙不迭跑出去請了大夫過來。

  等大夫聞訊趕來,他見到陳老爺父子倆的模樣,他也跟著倒抽了一口涼氣,然後才想到上前去給這對父子倆把脈看傷。可等看完了,他的臉色就變得異常古怪。

  陳旭冉見狀連忙拉上他的手:“怎麽了?是不是我爹病得太重了?”

  說話的時候,一錠銀子就這樣通過他的手傳遞到了大夫手裡。

  大夫悄悄掂一掂銀子的重量,立馬重重點頭:“可不是嗎?陳老爺肋骨都被打斷了好幾根,現在都已經出氣少進氣多了!如今要是不抓緊時間醫治,他怕是就治不好了!而且……”

  “而且什麽?”陳旭冉又問。

  “而且,要想治好他,可得花不少錢呢!”

  “花多少錢你隻管開口,只要能救下我爹的命,我砸鍋賣鐵也給他治!”陳旭冉立馬說道。

  外頭過來看熱鬧的百姓們聽到這話,好些人都紅了眼眶。

  “這可真是個大孝子啊!你們看看,他自己都還一身傷呢,卻都顧不上自己,隻一門心思的想著他爹。那打傷他的人真是喪了良心了,居然把一個老人家給打成這樣!他們可真夠狠心的!”

  說著話,他們看著顧采寧和高風的眼神裡就帶上了幾分鄙夷。

  縣太爺聞言,他也從善如流,連忙對手下招呼:“既然這樣,你們趕緊把陳老爺給抬到後頭,抓緊時間給他醫治。對了,還有陳秀才……”

  “我不去,我還扛得住。這次的鳴冤鼓是我擊的,那我就一定要堅持到最後。不讓這兩個人給我、給我爹一個交代,我絕對不去治傷!”陳旭冉堅定無比的說道。

  “好!說得好!”外頭的百姓們見狀,他們紛紛拍手給他加油鼓勁。

  一時間,所有人都被他的孝心和堅毅所感動,就差自己披上官袍跑到上頭一拍驚堂木,幫他做主了!

  縣太爺看到陳旭冉這般模樣,他也暗暗點頭——真不愧是他親手選的女婿,這人品,這擔當,真真是萬裡挑一。這樣的人日後必定會飛黃騰達,說不定走得比自己還要遠呢!
  這麽想了一會,他就連忙收回思緒,又板起臉做出剛正不阿的模樣來:“堂下被告,你們是否承認你們的所作所為”

  “我承認,這兩個人就是我們打的。”顧采寧爽快點頭。

  這話一出,外頭的百姓中間就是一陣轟響。立馬有人大喊:“殺人償命,打人就要吃官司,你們還連秀才老爺都敢打,你們等著死吧你們!”

  縣太爺連忙用力拍了好幾下驚堂木:“肅靜肅靜!”

  他叫了好幾聲,外頭的百姓們才終於閉嘴了。

  縣太爺才又裝模作樣的問顧采寧和高風:“不知你們為何要毆打陳秀才父子倆?”

  “因為他們放火燒了我們村裡的稻田,還買通高老七他們把這事誣陷在我頭上。”高風立馬回答。

  “你胡說!沒有的事!”一聽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跪在後頭的高老七立馬跳起來大喊。

  他不僅喊了,還又將昨天早上在田間跟鄉親們說的那番話又重複了一遍。顧采寧一聽,她頓時眼神一暗——這個人說的那些話,居然和昨天說的一字不差!
  一般來說,一個人在向別人陳述一件事的時候,前後總會有一些順序顛倒,或者小細節上的出入,可高老七他們幾個人完全沒有,除非……他們早就背好了稿子,否則誰在敘述一件事情的時候會前後幾次都一模一樣?
  她連忙回頭看看高風,就見高風也一臉一沉,顯然和她想到一起去了。

  但高老七話剛落音,他的那群狐朋狗友就連忙開始附和。外頭的百姓們也都指著和顧采寧的後背開始罵了起來。

  縣太爺聞言,他頓時頷首:“原來如此。你們夫妻倆以前在雙柳村受人欺凌,一直懷恨在心。後來你們好不容易發達了,眼看鄉親們開始對你們逢迎巴結,你們還是覺得不痛快,總想找個機會報復回去,所以你們就選了這個時機。甚至,正好當你們理論的時候,雙橋村的陳員外路過,他好心勸了你們幾句,結果就被你們給汙蔑成了火燒稻田的凶手,你們還想對他屈打成招!你們二人,簡直可惡至極!”

  “沒錯,就是可惡至極!我就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自己幹了壞事,還想推到別人頭上。那一把火怎麽就沒把你們給燒死呢?”

  “就是。你們推到別人身上就算了,結果現在卻想謀害觀音鎮的大善人……這位大善人的名號我們在東山縣都聽說過呢,他怎麽可能做出這等事?”

  然後,陳老爺一家在觀音鎮做的那些善事就立馬被人傳頌開去,很快大家就越發的同情這對父子。輿情更是高漲,也不知道是誰帶頭大喊:“殺了他們!殺了他們!他們敢毆打陳大善人,還有秀才公,他們罪該萬死!”

  “沒錯,殺了他們!他們該死!”

  “他們該死!”

  聲音越叫越響亮,很快就傳出縣衙去,也吸引了不少不知情的人過來看熱鬧。

  而這個不知情的人聽到聲音趕過來,立馬又被人告知了縣衙裡頭的情形。當然他們被告知的都是被添油加醋過的,反正就是陳老爺父子是大好人,顧采寧和高風是十惡不赦的刁民,他們想謀害陳老爺父子!

  於是,幾乎半個縣城的人都趕了過來,他們湊在一起,好些根本都沒見過高風和顧采寧的人也開始對他們破口大罵,大喊要讓縣太爺殺了他們,以儆效尤!

  聽著外頭一浪高過一浪的叫喊聲,陳旭冉把後背挺得筆直筆直的,緊抿的唇角也微微往上勾起。

  不出意外的話,這件事已經成了定局。顧采寧和高風,你們之前再囂張又怎麽樣?到頭來,你們還是鬥不過我們!現在,你們也要為你們的一時衝動付出血的代價了!

  縣太爺一見如此,他自然也要順應民意。

  於是,他提起驚堂木就重重拍了下去。“現如今,實時明確,人證物證確鑿,本縣宣判——”

  但就在這個時候,後堂裡突然傳來了一陣幸災樂禍的笑聲。

  “我沒聽錯吧?一個老頭子和一個年輕力壯的男人,被人家一堆小夫妻按住打了?還達成這副狗樣子?看著情形,怕不是這對父子對人家小娘子圖謀不軌,然後被人發現了,所以才被按住暴打的吧?這年頭人面獸心的人可不少呢!”

  這個聲音……

  顧采寧眉頭微皺。她怎麽聽起來覺得那麽耳熟?

  縣太爺聽到這個聲音,他頓時也臉色一變,趕緊放下驚堂木站起來。

  “甘公子,您怎麽來了?”

  甘公子?這個稱呼就更耳熟了!
  顧采寧又和高風對視一眼,就見他點點頭,她心裡就明白了——的確是他,甘昊麟!
  馬上,就見旁邊耳房的簾子一掀,一個衣著華麗的年輕公子走了出來。看他一身絢麗的打扮,可不就是那天去他們家裡買過蛇的紈絝公子甘昊麟嗎?

  見到他出現,縣太爺態度恭敬得不得了。“甘公子,您怎麽過來了?這裡正在審案子呢,不是您玩的地方。你要真想玩,也等下官將這樁案子給審完了再玩,可好?”

  “不好!”甘昊麟毫不猶豫的拒絕。

  縣太爺老臉一僵。“甘公子,現在是公堂之上,真不是能鬧著玩的地方。還請您給下官一點面子,先去後頭稍等片刻吧!”

  “可我要是給你一點面子,他們倆的性命可就要不保了呢!”甘昊麟指指顧采寧夫妻倆。

  縣太爺頓時心肝兒一陣猛跳。

  這兩個人,他們什麽時候和甘昊麟扯上關系了?這對他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
  他連忙揚起笑臉。“甘公子您說笑了。他們雖說縱火燒了村裡的稻田,又打了陳員外和陳秀才父子倆,可終歸沒有鬧出人命,所以最多不過一個家產充公,全家流放而已。他們的命還是能保住的。”

  “話是這麽說,可現在你當著所有老百姓的面漏漏手指縫讓他們留下一條命,可回頭把人投進大牢裡,鬼知道他們又會怎麽被人欺負?就算熬過了牢獄之災,他們被流放的路上,誰知道這對父子倆又會悄悄的派人做些什麽事?這父子倆心狠手辣,說謊成性,他們肯定不會放過這對夫妻的!”甘昊麟直接將手指向了陳旭冉的鼻子。

  陳旭冉雖然不知道這位甘公子是誰,可看到縣太爺對他這麽畢恭畢敬的模樣,他也知道這個人肯定身份不凡。於是他皺皺眉,雙眼中滿是委屈:“甘公子您想太多了!現在晚生隻想給我老父討還一個公道,然後就趕緊帶著老父去看病去。晚生牽掛著老父的病情,一顆心都像是放在油鍋上煎熬,我又哪裡還有心思去想其他?更別說,傷筋動骨一百天,老父現在斷了好幾根肋骨,回頭我自然是要在他身邊侍奉的,那就更沒空去理會其他了啊!”

  “呵呵,說你們撒謊成性,你現在還有給我紅口白牙的說起謊來了!”甘昊麟聞言一陣冷笑,他立馬回頭,“來人,把那個老頭子給我抬出來!”

  陳旭冉和縣太爺一聽這話,他們紛紛心裡大叫一聲不好!
  果然,馬上後頭又一陣響動傳來,然後陳老爺就又被人給抬出來了。

  縣太爺見狀他狠狠一愣。“甘公子,您這是在做什麽?陳員外他都已經病成這樣了,您就饒他一命吧!”

  陳旭冉則是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甘公子,您心裡有什麽不痛快,隻管衝著我來就是了。我爹他年紀大了,現在又身受重傷,他受不起這樣的折騰。求求你了,你趕緊把他送回去吧!”

  甘昊麟卻根本不理會他們,而是對自己的手下吩咐:“李大夫,你給這老爺子扎上一針。”

  “是!”被叫做李大夫的人立馬應聲,抽出一根長長的針就往陳老爺身上扎了過去。

  馬上,剛才還一動不動躺在那裡的陳老爺立馬一聲怪叫,人噌的一下坐了起來,然後彈跳起來,穩穩站在了地上。

  甘昊麟見狀冷笑。“你們好好看看,這老頭子現在這副模樣,這像是一個肋骨斷了好幾根、馬上就要不行了的人的樣子嗎?”

  “我爹他這是……這是回光返照!”陳旭冉忙喊。

  “回光返照你個頭!”甘昊麟沒好氣的罵道,他又吩咐下去,“李大夫,好好給他把把脈,看看這位陳員外他到底傷得有多重。”

  說完,他又衝縣太爺微微一笑:“宋知縣,李大夫是我隨身的大夫,這些年我有什麽毛病都是他在治,他的醫術必定比你們這個縣城裡大夫是不差的,你說是吧?”

  “是是是,那是自然。”縣太爺連忙笑著點頭,只是他的笑容十分勉強。

  陳旭冉見狀,他也額頭上冒出來一層冷汗。

  眼看李大夫就要過去陳老爺那邊,他突然跑過去攔住了李大夫。“剛才大夫不是都已經給檢查過了嗎?我爹他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你們還是放過他吧!”

  “甘樹柑葉,把這個小秀才給我拖到一邊去!”甘昊麟不耐煩的低吼一聲。

  “是!”

  兩個身強體壯的護衛立馬走過來,二話不說一把將陳旭冉給拖走了。

  陳旭冉頓時更著急了。“甘公子,求你不要再傷害我爹了,你要幹什麽衝著我來啊!”

  “放心,等先檢查完了你爹,就該輪到你了。我現在也想看看,這兩個人能把你們倆打成什麽樣呢!”甘昊麟衝他微微一笑,陳旭冉頓時肝膽俱寒。

  在他說話的時候,李大夫已經去給陳老爺把脈了。

  先試探一下脈細,他就是一聲驚呼。然後,他趕緊轉移到陳老爺跟前,仔仔細細的觀察了一下他的臉,頓時他雙眼開始閃閃發亮。緊接著,他竟然捋起陳老爺的袖子,後來直接開始扒衣服了!
  陳老爺想反抗,甘公子的人立馬將他給按住,任由李大夫為所欲為。

  李大夫越看越激動,嘴裡的驚呼聲都沒停過。

  等檢查完了陳老爺,他甚至還扭頭向陳旭冉這邊走了過來。

  甘樹柑葉立馬就丟下陳老爺,過來將陳旭冉給按住了。李大夫順勢又把他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遍,隨即歡快的拍手:“妙啊,真是妙啊!老夫活了這麽多年,還沒見過這麽精妙的手法!”

  甘昊麟聞言,他也不禁起了興致。“李大夫,這裡他怎麽個妙法,你也和我們說說呀!”

  李大夫立馬興衝衝的轉回頭。“啟稟公子,這兩個人看起來遍體鱗傷,形容淒慘,但其實也就只是看起來而已。屬下剛才給他們仔細看過了,他們身上其實都是一些皮肉傷,筋骨幾乎沒有任何損傷。所以,這兩個人根本就不像他們對外表現的那麽可憐,至於什麽斷了肋骨一說,那更是無稽之談!”

  轟!
  這話一出,外頭越聚越多的圍觀百姓們又爆炸了。

  甘昊麟聽了,他也眉梢一挑。“有這回事?你莫不是看錯了吧?方才那位大夫可不是這麽說的。”

  “公子要是不信,大可以再去請大夫來給他們看,屬下行醫這麽多年,還從沒有誤判的時候!”李大夫立馬說道。

  “是嗎?那好,我今天倒要看看,到底是你這把老骨頭看走眼了呢,還是這位大夫信口雌黃了!”甘昊麟聽到這話,他眼底的興味越發濃重,立馬就招手叫人去請大夫。

  “別呀!你別——”陳旭冉父子倆見狀,他們連忙低喊,可又哪裡攔得住甘昊麟的人?這些人一個個手腳飛快,外頭擠擠挨挨的那麽多人,竟然也沒能阻礙到他們身上。甘昊麟一聲令下,他們就鑽進人群裡,跟條泥鰍似的一下沒了蹤影。

  再過上不多大會,縣城裡的好幾名大夫就都被拉了過來。

  既然人都到了,甘昊麟又回頭衝縣太爺微微一笑:“宋知縣,現在人都已經到了,你看要不要讓他們去看看?”

  縣太爺又能說什麽?
  他咬牙點頭,臉上還帶著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那是當然,多幾個大夫看看也挺好的,挺好的。”

  甘昊麟也就擺手。“既然這樣,你們都去吧!”

  這些大夫連忙應是,就分別去給陳老爺和陳旭冉把脈了。

  在這期間,陳旭冉又妄圖給人塞錢,但他才剛有所動作,甘樹就重重一聲咳嗽,他頓時嚇得一個激靈,袖子裡的銀餜子叮當一聲掉到了地上。

  柑葉連忙上前把錢撿起來。“陳公子,你錢掉了。”

  “多謝多謝。”陳旭冉連忙道謝,苦著一張臉把錢給收了回去。

  有了這次教訓,他就不敢再這麽幹了。

  於是,這對父子倆老老實實的任由這幾名大夫給他們把完脈,甘昊麟又問:“怎麽樣?”

  “啟稟縣太爺,這兩個人都隻受了點皮外傷,抹點藥,好生養上幾天就沒事了。”一名大夫這麽說了,其他人紛紛附和。

  這下好了。

  外頭的百姓們一聽到這話,他們頓時又一陣哄鬧,只不過這次哄鬧的對象卻變成了陳旭冉父子倆。

  “你們騙人!”

  “就是!大騙子!明明沒事,你們裝什麽受重傷?還斷了好幾根肋骨……我就說呢,要真肋骨斷了,他怎麽可能挨兩天都沒事,現在還能上公堂?”

  “還有這個秀才也是,不就一點皮外傷嗎,你裝什麽裝?還跪在那裡搖搖晃晃的,好像馬上就要死了似的!”

  ……

  一瞬間,所有人都成了事後諸葛亮,開始對陳旭冉父子口誅筆伐。

  陳旭冉父子倆百口莫辯,只能回頭恨恨瞪一眼顧采寧和高風。

  顧采寧和高風好生無語。

  明明一切都是這位甘公子乾的,他不去瞪甘公子,卻偏偏挑他們這兩個軟柿子捏,這是怎麽一回事?

  不過陳旭冉也不是坐以待斃的人。短暫的驚慌過後,他立馬又扯著嗓子大喊:“縣父母大人,雖說一開始大夫誤判了我爹的病情,可我們父子被這兩個刁民打了是事實,所還請您為我們做主,給我們一個公道啊!”

  縣太爺問了連忙點頭。“沒錯,陳員外年紀大了,就算是皮肉傷也夠他受的。這次誤判病情,全都是那個大夫的錯,和他們沒有任何關系。高風夫妻火燒稻田,毆打秀才父子,這是不爭的事實。他們該罰還是得罰!”

  這是眼看事情要開始反轉了,所以他們狗急跳牆,打算把責任都推到別人身上去?
  “等一等!”甘昊麟聞言立馬擺手。

  縣太爺見狀,他也快急死了。“甘公子,您玩也該玩夠了,您請後頭去吧!”

  “誰說的?這姓陳的要陷害本公子的好兄弟,本公子哪能不為他出頭?”甘昊麟立馬一本正經的說道,“既然他們沒錢請人寫狀子,那隻好本公子來當他的狀師,幫他討還這個公道了。”

  縣太爺頓時身形一晃。

  高風也忍不住回頭看他一眼。

  “你到底是誰?”

  “哦,對呀!咱們都見過兩面了,我還沒自報家門呢!”甘昊麟如夢初醒,他連忙朝著高風拱手行個禮,“在下甘昊麟,東州府人士,不才東州府的西寧侯正是家父。”

  “我的天,西寧侯!那可是當初在朝廷裡立過戰功,和先帝一起打過江山的人啊!”人群中立馬有人低呼。

  陳旭冉父子倆聽到這話,他們也心重重往下一沉——完蛋了!怎麽偏偏這個時候跳出來個這樣的人?這姓高的又什麽時候和這個人結交上的?他們都不知道!

  撲通!
  這個時候,忽然又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響傳來。大家夥聞聲看去,就見高老七幾個人已經直接趴在地上了。

  他們手忙腳亂的爬起來,高老七哭著從懷裡摸出一顆比方才陳旭冉掉在地上的那顆還要的銀餜子,雙手捧得高高的:“縣太爺,我認罪!其實高風根本沒在村裡放火,那把火是我放的!可我也是被陳老爺收買的,他給了我這些錢,是他讓我去煽動鄉親們,逼著他沒法子在村裡立足的!這些都不關我的事,是姓陳的乾的!”

  聽到這話,顧采寧和高風立馬眼神一冷,雙雙看向陳旭冉父子那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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