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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田寵之蛇蠍農女》第175章 蛇皮靴
  第175章 蛇皮靴

  黑風的失蹤只在村裡引發了一陣小小的波動,然後大家就都將之拋諸腦後。

  畢竟轉頭就進了正月,家家戶戶都忙著到處走親戚拜年,誰有功夫關注別家的狀況?
  等大家真正注意到那隻引領村裡所有狗的黑風不見了蹤影的時候,都已經是元宵節之後了。

  經過半個月的調整,顧采寧早已經接受了黑風離開的事實。而村裡的狗也已經找到了新的領導——黑風的孩子雙雙,也就是現在被送去看守土地廟的那隻狗。

  雙雙長得不像黑風,倒是長得更像狼王一些。要不是從小就在村裡長大,只怕大家第一眼看到它都會把它當狼了。

  只是,或許是因為從小就被放在廟裡養大的緣故,雙雙的性情平日裡都十分平和。當然,這只是平日裡。每次只要顧采寧家裡出了什麽事,它總是第一個站出來響應黑風的號召,下爪子的時候也利索得很。它的爪子上可也沾了不少鮮血呢!
  所以現在,它繼承了娘親的位置,繼續號令村裡的狗也是理所當然。

  至於黑風,它漸漸的就成為了村裡的一個傳說。

  等出了正月,省城的甘昊麟又叫人給他們捎信過來——他要成親了!他心裡不高興,想再買一條蛇回去玩!
  送來的信上洋洋灑灑的寫滿了對這門親事的不滿,卻又無法抗拒的無奈。顧采寧看過之後就問送信的甘樹:“你家公子要娶的是誰家的小姐?”

  “是鎮國將軍的嫡幼女。聽說未來二夫人從小跟著鎮國將軍學武,耍的一手漂亮的雙劍。侯爺為了能結成這一門親事可是費了好大的力氣呢!一開始好像鎮國將軍還不樂意來著,可架不住侯爺苦苦哀求,還請了朝中許多眾臣做說客,鎮國將軍才勉強同意了。”甘樹毫不客氣的就把甘昊麟的老底都給賣了。

  顧采寧聽後,她簡直都要笑死了。

  “難怪呢!我說他怎麽這麽不開心,原來他這次要娶進門的竟是一個將門虎女!不出意外的話,他這位夫人的功夫肯定比他要高得多。以後他可都不敢在夫人跟前耍男人的威風,更是連得罪都不敢得罪她!”

  可憐的甘昊麟,好容易才掀翻了壓在他頭上的田公子那座大山,現在卻馬上又有一座更大的山往他頭頂上壓過來。而且這次一壓就是一輩子!

  高風則是輕咳兩聲。“西寧侯這也是為了甘公子的兒孫後代考慮。既然是將門之後,那麽將門和將門之間聯姻也是理所應當的。”

  “沒錯。所以既然親事都已經定下了,那你就告訴你家公子老實認命吧!”顧采寧笑呵呵的道,“當然,我們也會選一條最漂亮健康的蛇給他,聊以安撫他這顆飽受傷害的心。”

  “那就最好不過了!小的先在這裡代我家公子謝謝二位!”甘樹趕緊朝他們行禮。

  現在已經開春了,蛇箱裡的蛇陸陸續續都從冬眠中醒過來,毒蛇還醒得尤其早些。

  高風從蛇箱裡挑出來一條胳膊長的竹葉青,拔掉毒牙,然後裝好交給甘樹。甘樹就連忙捧著箱子回去了。

  等甘樹走後,顧采寧想起這事還是忍不住的想笑。

  “可憐天下父母心,西寧侯也是為這個兒子操碎了心。”高風不禁感歎。

  “是啊!做父母的,總是會竭盡全力的為兒女把一切都給籌劃好。只不過,有時候他們還是管太多了。反正對晨丫頭曉丫頭,我是不打算管太多的。以後她們打算走什麽路,全都讓她們自己選!”顧采寧說道。

  “嗯,我也是這麽想的。”高風連忙點頭。

  有個和她想法一致的人真好。

  顧采寧嘴角又浮現出一抹淺笑。

  “不過。”她馬上又說道,“咱們能有今天,也多虧了甘公子幫忙。那麽現在他成親,要不咱們也送他一份禮物吧!”

  “咱們能送什麽?”高風關心的是這個。

  西寧侯府可比他們有權有勢多了。甘昊麟又是從小吃香喝辣,被人伺候著長大的,什麽好東西他沒見過?而且既然是人家成親,他們肯定得送點好東西。可他們家裡除了蛇,就沒什麽拿得出手了!

  然而剛剛甘樹已經從他們這裡拿走一條蛇了,而且還是他們這裡現在最漂亮的那一條!
  所以現在,他一時半會還真想不出來能送給甘昊麟什麽。

  其實顧采寧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她只是直覺的覺得他們應該給甘昊麟送一件禮物。

  只是,送什麽呢?

  “讓我好好想想。”她在院子裡轉上一圈,正好看到鈺哥兒瑋哥兒正帶著晨丫頭姐妹倆玩耍。

  過完十五,張元立就趕緊把兩個兒子送過來了,說是不能耽誤孩子們的學業。所以十五過後,村裡的私塾就開學了,幾個孩子也就放春假休息了不到一個月,就又投入了緊張的學習當中。

  現在他們剛剛放學,四個小娃娃一人手裡拿著一條蛇皮,有的纏在額頭上,有的系在脖子,有的裹在胳膊上,都把自己當成蛇,互相凶猛的攻擊者。

  一個叫著:“我是五步蛇,我最凶,咬誰誰死!”

  “我是蝮蛇,我的毒液多,我才最厲害!”

  “我厲害!”

  “我厲害!”

  ……

  為了爭自己最厲害,一群小家夥鬧得不可開交。

  眼看著一群小家夥上躥下跳的,掛在身上的蛇皮也不停的晃動,顧采寧突然心中一動,她立馬走上前去。

  “鈺哥兒,瑋哥兒,蛇皮好玩嗎?”

  “好玩!”兩個孩子連忙點頭。

  “那,要是我給你們一堆蛇皮的話,你們打算拿它做什麽?”顧采寧又問。

  “做衣服!”張瑋連忙大聲回答。

  張鈺也叫。“做鞋子!”

  晨丫頭見狀,她也趕緊大喊:“做帽帽!”

  “做包包!”曉丫頭唯恐落後,她跟著大喊。

  顧采寧就回頭看高風。“你覺得這幾個主意怎麽樣?”

  高風眉頭微皺。“你打算聽孩子們的?”

  “是啊!”顧采寧點頭,“甘昊麟他其實心思和小孩子差不多,就是喜歡玩樂,然後怎麽特立獨行怎麽來。那麽現在,咱們要是能用蛇皮給他做出什麽東來給他戴在身上,保證他會喜歡。他不就是這麽張狂愛炫耀的性子嗎?”

  高風嘴角輕抽。

  要是讓甘昊麟知道顧采寧把他和鈺哥兒他們這群小孩子一般比較,他肯定又會鬱悶了。

  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顧采寧這個想法其實挺對的。甘昊麟可不就是這樣的人嗎?
  “只是,蛇皮這麽一塊塊的,現在還邦邦硬,能做衣服鞋子嗎?”他擔心這個。

  “這個容易。”顧采寧卻根本不覺得這是一個問題。“咱們是不會處理蛇皮,可有人會處理啊!而且把蛇皮一塊一塊連起來,也有人會做,咱們只要把它們交給專門的人去處理就行了。”

  “你是說,保和堂?”高風心領神會。

  顧采寧點頭。“保和堂的炮製師傅肯定知道怎麽鞣製蛇皮,至於把蛇皮做成衣服鞋子什麽的,我記得張元立他們家名下不是有皮毛鋪子嗎?那就請他們鋪子裡的師傅幫忙想想辦法。”

  “那倒是可以考慮。”高風順著她的思路想一想,他緩緩點頭。

  正好現在他們家別的不多,蛇皮多得根本沒地扔。所以等到石頭又帶著人過來拉蛇的時候,顧采寧和高風就順便跟著石頭一道去了鎮上。他們先和張元立商量了一下這件事的可行性,張元立就拍板:“只要你們能將蛇皮鞣製松軟,那不就是普通的皮子了?我們皮毛鋪子裡的師傅知道怎麽辦,這個沒問題!”

  得到他的肯定,他們夫妻倆再去保和堂和李師傅商量鞣製蛇皮的事情。

  李師傅聽了他們的想法,他深深的思索了一會,才將頭點了點:“照你們的說法,這件事的確有可行性。既然這樣,那我試試吧!不過你們得給我一點時間,如果真成功了,我就讓鋪子裡的夥計去通知你們。”

  “好。”顧采寧和高風雙雙點頭。

  和李師傅合作這麽多年了,李師傅的人品他們絕對放心。這個人既然答應了會去做,那就肯定不會糊弄他們。

  因此將事情托付給李師傅,他們就放心的回家了。

  兩個人一路趕回到家門口,突然顧采寧目光一掃,她趕緊加快腳步朝蛇院門口跑去。

  高風見狀,他也連忙跟上。

  兩個人到了蛇院門口,就見到那裡正擺著兩隻無比肥大的兔子,還有一堆用一條粗布捆起來的兔皮。兔皮上的繩結打得歪歪扭扭的,十分的簡陋,看上去就像是手腳還不靈便的小孩子乾的。

  高風趕緊走過去將兔子和兔皮提起來。“這些東西哪來的?怎麽丟到咱們家門口了?”

  “是黑風的女婿,狼王。”顧采寧道,“我剛才看到它的影子了。”

  高風眉梢一挑。

  顧采寧又歎口氣。“他們這是在感謝我年三十讓他們吃了頓飽飯呢!現在天氣暖和了,他們的吃食也多了,就來報答我了。”

  說著,她看看那一捆兔皮,她又輕輕一笑:“搜集兔皮肯定是黑風的主意。她知道咱們人都喜歡用兔毛做領子。”

  說完她點點頭。“既然是咱們女兒女婿的一點心意,那就把東西收下吧!”

  “不過……”她馬上又朝著不遠處的野地大喊了聲,“以後你們沒事還是別過來了,當心被人看到傷到你們!”

  也不知道那送東西來的小東西聽到了沒有。反正前頭迅速傳來一陣響動,然後四周圍又是一片寂靜。

  顧采寧和高風就提著這兩隻兔子和一堆皮毛回屋了。

  家裡的孩子們看到兩隻肥嘟嘟的兔子都歡喜得不得了,趕緊抱在懷裡不舍得放手。現在家裡也不缺吃的,顧采寧和高風就決定先把兔子養著,給小家夥們玩夠了再說。

  約莫半個月後,保和堂那邊終於有了動靜。李師傅派人過來請他們去鎮上一趟。

  顧采寧和高風又去了一趟,就見李師傅雙手捧著一條色彩鮮亮、完整無損的蛇皮遞給他們。“你們看看,這樣行不行?”

  顧采寧拿在手裡摸一摸,就覺得這蛇皮觸手略略有些硬,但絕對不硌手,反倒有一種異樣柔軟的觸感。而且經過特殊處理過後,蛇皮外層的光澤被完全打磨了出來。雖然只是普通水蛇的蛇皮,但也自帶一種絢麗的花紋。

  “我覺得可以。你覺得呢?”她問高風。

  “我也覺得可以。”高風點頭。

  兩個人於是雙雙點頭。“可以了!”

  李師傅就連忙松了口氣。“這兩天我帶著幾個小徒弟一天七八個時辰的研究這些蛇皮,晚上睡覺的時候都在想怎麽鞣製它們。中間我想了好多種辦法,最終才選定了先用石灰水泡上一天,祛除蛇皮上殘余的血絲和腥臭味,然後再用竹片刮掉蛇鱗和汙物,又用藥水洗了又洗,再用松葉、柳樹的浸膏鞣製,中間還要打磨、晾乾、上光好些工序,真是又費神又費力,還把張家鋪子裡的鞣製師傅都請來指導了好多回。要是你們說不行,我可都沒法子了!”

  顧采寧含笑點頭。“李師傅您很厲害,我就知道您肯定行的。”

  “是啊,自從遇到你們之後,我是不行也得行了!”李師傅揉揉太陽穴,“既然這個法子可以,我就讓徒弟們加緊去做了。”

  高風和顧采寧就不打攪他們,連忙告辭,捧著這一塊鞣製好的蛇皮,再加上上次狼王送來的那一堆兔皮,一起去了張家名下的皮毛鋪子。

  皮毛鋪子裡的師傅見到蛇皮,他立馬沒口的稱讚:“真不愧是藥鋪的師傅鞣製出來的蛇皮,這質量比我們這裡出來的高多了!用的料也好多了!這皮子韌得很,拿來做鞋子最好不過了,不過做衣服就稍嫌有點硬。”

  “那你們就先試著做一雙鞋子出來吧!”顧采寧道,“還有這些兔皮,你們看看能不能給做出點什麽東西來。”

  “呀,這些皮子上的毛竟然都是純色的?這樣的皮毛可是少見,結果你們手裡還有好幾張?你們哪來的?”師傅一看這個兔皮,他頓時又驚訝的低呼。

  顧采寧神秘一笑。“別人送的。”

  “那肯定是關系很好的人。”師傅連忙點頭,他又將這些兔皮翻來覆去的看了又看,“真的,裡頭幾乎沒有多少雜毛,都不用染色,走出來的東西肯定好看!而且賣價也不可能低了!”

  “我們不賣,拿去送人,所以請您千萬做好點,加工費你們不用擔心。”顧采寧連忙說道。

  “嗨,都自己人,談什麽加工費?老爺都已經提前把辛苦費給我們發紅包了!”皮毛鋪子的掌櫃趕緊擺手。

  張元立的確會做人,而且一直都把他們的事情當做自己的在辦。好些東西他們都還沒想到呢,他就已經想到並且為他們安排好了。

  有這麽個懂事的弟弟可真不錯。

  高風滿意點頭。“既然這樣,那就麻煩你們了。”

  張元立辦妥了事情,那是張元立辦的。現在他們托別人做事,該有的禮數也不能少了。

  掌櫃和師傅都受寵若驚,趕緊就擺手。“沒事沒事,不麻煩的,真的!”

  處理兔皮兔毛這些東西,皮毛鋪子裡的師傅早已經是老手了。所以再等上一個月,張元立就讓人將做好的東西直接送到了高風家裡。

  因為時間緊,李師傅他們也就鞣製出來了四五張蛇皮,皮毛鋪子裡的師傅用這些蛇皮給做了一雙鞋子,外加一條腰帶。至於兔皮兔毛,他們則是做了一條女用的圍脖,再加上一件小披肩。兩樣東西都毛茸茸的,看起來就覺得暖和。

  這幾樣東西的質量都不用說,顧采寧和高風簡單檢查一下,沒有找出任何毛病,就趕緊托人送去省城了。

  甘昊麟的婚禮定在五月,現在東西送過去,差不多正好在婚禮之前幾天能送到。

  他們的心意盡到了,夫妻倆也就不再多管,又開始今年的孵化蛇蛋實驗。

  去年他們已經摸清楚了每一種蛇蛋孵化率最高的大概溫度和濕度。但對於孵化出來的公蛇母蛇的性別比例卻還是拿捏得不是很準確,所以今年每天主攻的目標是這個。

  一邊研究蛇蛋,詳細的將每一項數據都做了記錄,他們還一邊又開始忙著地裡的麥子收成,以及春播事宜,再加上幾個孩子也各自開始針對性的訓練,以及——隨著蛇蛋再次面世,醉仙樓裡的蛇蛋生意也開始了!

  不出張元立所料,今年蛇蛋才剛剛被擺出來,劉員外等一眾被張元立奉為上賓的人就立馬過來捧場了。

  新的戲折子又在醉仙樓裡演了起來,蛇蛋成了比蛇肉還要緊俏的菜肴。一碗蛇蛋現在能賣到一兩銀子去。沒辦法,物以稀為貴嘛!
  而且,眼看顧采寧他們用蛇皮做鞋子,張元立突發奇想,也讓人將蛇皮入菜。不過蛇皮他讓廚子試了許多種做法,奈何蛇皮太過脆韌,久煮不爛,不管煎炒烹炸都不合適。

  還是顧采寧點撥了他一下——“你幹嘛不試著用蛇皮做涼菜呢?”

  “對呀!”張元立恍然大悟,立馬又讓廚子去試。這一試,就又打開了一閃新世界的大門。

  緊接著,何止蛇皮?還有各種魚皮也被他們拿來做了涼菜,口感竟然是意外的好!很快,這些涼菜也成了醉仙樓裡的招牌菜。

  醉仙樓的名聲在東山縣裡越發的響亮,好些人甚至都特地從縣城趕來觀音鎮吃蛇蛋羹,還有蛇皮魚皮。醉仙樓天天賓客盈門,人來晚了還沒位置呢!

  因此有人建議張元立:“你們醉仙樓的生意這麽好,名聲也這麽響,幹嘛不去縣城開一家店?觀音鎮還是太偏僻了,好些人都是聽說要往下頭鎮上來就不樂意動彈了。”

  張元立淡笑:“沒事,在觀音鎮開一家就夠了。如果是真愛吃這些菜肴的人,路途再遠他們也會來的,其他不肯來的想來也不是打從心底裡的喜歡。而且,我覺得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現在我隻專注的將這一家酒樓做好就行了,分店什麽的我還沒有多的精力去管,暫時還是不去想了。”

  “你是不是不想去縣城和你爹搶生意?”立馬有人就問。

  張元立笑臉微僵,但馬上他就笑得更加燦爛。“怎麽會?縣城張家的生意那麽紅火,可不是我這麽一個小店能比得上的!”

  “算了吧!縣城張家現在的鋪面雖然開得多,可生意要說比你家好,那可說不定。尤其去年,縣太爺不是又要修補路面嗎?他愣是又從張家征了五千兩銀子,張家也真給了!結果張家入不敷出,今年還關了好幾個鋪子呢!”知道內情的人趕緊說道。

  “是這樣嗎?”張元立故作訝異的搖搖頭,“不過沒關系,張家家大業大,我爹和幾個弟弟都能乾,他們關鋪子肯定是有原因的。說不定是因為那幾個鋪子不賺錢,所以才關了打算做別的生意?張家在東山縣這麽多年,哪可能就這麽倒了?”

  他說得一臉認真,還對父親和弟弟都信任有加,頓時讓別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哎,張公子你還是心太軟了!你用這一份慈悲心對待他們,可他們是怎麽對待你的?當初他們可是明目張膽的過來搶你的生意呢!而且還不止一次!”劉員外都不禁感歎。

  他和張元立現在來往頻繁,所以從石頭那裡得到了不少張元立和縣城那邊的家人的消息。越是知道得多,他就越是心疼張元立,也越是為他鳴不平。

  可張元立還是笑著搖頭。“都已經過去了,我現在不是過得挺好的嗎?所以我也希望他們過得好好的。我們一家人雖然不能在一起,但只要大家都安安穩穩的,那就最好不過了。”

  “哎,你呀你呀,可叫我說什麽才好?”劉員外不停的歎氣。

  這下,反倒輪到張元立反過來安慰他。“劉員外您就不必想太多了,我現在真的挺知足的。不過您這麽關心我,我心裡也很高興,我今天送您一份涼拌蛇皮吧!”

  他連忙招呼夥計從後廚端來一份涼拌蛇皮送到劉員外的包廂裡,就和他告辭,自己去別處忙去了。

  而前腳他剛走,後腳其他人就都將劉員外給團團圍了起來:“你剛才為什麽說為張公子鳴不平,又為什麽說縣城張家搶他的生意?縣城張家家大業大的,他們有必要來搶張公子的生意嗎?”

  “所以才說有了後娘就有後爹啊!他們是真一點活路都不想給他留啊!”劉員外越想越氣,忍不住就一股腦的將自己知道的消息都告訴了這些人。

  然後,再一傳十十傳百的,觀音鎮上的人全都知道——張元立原來這麽不受自己親爹待見,他是被親爹趕出張家、灰溜溜來到觀音鎮上的!不僅如此,縣城張家看似把觀音鎮上的生意都交給他了,卻扭頭就把得力人手都抽走了,張元立全靠自己一個人努力,到處請人、一個一個鋪子的跑,管生意,好容易才先救活了醉仙樓,然後再一個接著一個的盤活了其他的鋪子。

  也就後來他得到一個張全,他肩上的擔子才沒有那麽重了。但一直到今年,張家的鋪子才算是勉強走上了正軌。

  這個中的心酸,他們這些做生意的誰不清楚?
  一時間,張元立成了鎮上所有人憐憫又欽佩的所在。就連和他作對的商戶在看到他的時候,態度都沒那麽咄咄逼人了。

  用他們的話說:“你能混到今天,其實也很艱難啊!”

  張元立還好脾氣的笑著。“人活著,誰不艱難?大家都一樣!”

  這麽樂觀的態度,又讓大家對他讚不絕口。

  甚至,消息都傳到了雙柳村,還有人巴巴的跑來找顧采寧,向她打聽消息的真實性。

  顧采寧聽後就冷冷一笑:“消息是真的,他能把那些鋪子一個一個的都盤活過來,的確花費了不少力氣。所以,他的確值得人欽佩。”

  只不過嘛,現在輿論形成這個一面倒的狀態,那絕對是張元立主導的!甚至可以說,從一開始,消息是如何一步一步放出去、乃至群眾的心情是怎麽被一點一點調動起來的,這些都是張元立乾的。她要是沒料錯的話,這一切都是他自己計劃好的!

  畢竟,張元立可遠不像他對外表現出來的那麽敬重父親、疼愛弟弟們。實際上他恨不能把那些所謂的親人都扒皮抽筋,挫骨揚灰好不好?
  現在他終於在觀音鎮扎穩了根基,張家至少在觀音鎮上是動不了他一個手指頭了,所以他就開始采取報復措施!
  現在,一切還僅僅只是開始而已。

  三年了,他可算是等到時機成熟,開始向那些欺凌過他的人施展報復。

  當然,對於張元立的所作所為,顧采寧完全是持支持態度的。有仇不報非君子,他要是真繼續對那群人兄友弟恭下去,她才會瞧不起他呢!

  “所以,這樣很好。正好咱們身邊也多出來點熱鬧,正好可以給咱們看來打發打發時間。”顧采寧對高風說道。

  高風聽到這話略略一驚。“你不是不愛看這些熱鬧的嗎?”

  “村裡那些熱鬧沒意思,但張元立和他爹他後娘還有那群同父異母弟弟們之間的戰爭我們既然一開始就參與了,那做事就要有始有終。正好,咱們也趁機向他學學,怎麽才能自己不費一並不足,就徹底讓東山縣的首富栽倒在他手上。”顧采寧道,“這絕對是一個經典案例,值得咱們認真鑽研學習。”

  她又不傻。

  既然都已經選擇了要走經商致富這條路,那麽商道上的一些竅門他們就該學起來了。現在他們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當然也是生意做得還不大,又沒有什麽競爭對手,所以還沒什麽人來找他們的事。可等以後生意越做越大,他們就會和更多的人打招呼,到時候什麽明招暗招肯定都會來了,他們必須學會應對。

  因此,現在身邊有一個現成的榜樣可以學習,那她幹嘛要放過?

  高風聽了,他依然看著她。“你這麽確定二弟他能打敗他爹,然後取而代之?”

  “那是當然。他可是咱們的弟弟呢!就算單憑他一個人的能力不行,難道咱們不會盡自己所能的幫助他?”顧采寧反問他一句。

  高風就點頭。“那是當然。”

  “那不就是了?”顧采寧又笑了,“所以,他有心把縣城張家踩在腳下,讓那些人都跪在他腳下磕頭認錯,咱們也對這樣的結局樂見其成,那當然就要一起努力實現這個目標啊!”

  “再說了,要是真有個縣城首富的叔叔做靠山,晨丫頭曉丫頭以後的底氣也更足不是嗎?”

  “的確。”高風讚同的點頭,“既然這樣,那咱們就一起幫助二弟扳倒張家,然後取而代之吧!”

  “好!”顧采寧連忙點頭。

  說完了張元立,顧采寧莫名的又聯想到了陳旭冉這個人身上。

  “今年一直到現在,他居然都沒有再來找事。這可真讓我不習慣。”

  “今年剛剛開春,他就辭了縣衙裡的活計,去省城備考去了。”高風說道。

  “這麽早就去了?”顧采寧被這個消息嚇了一跳,“我記得府試不是在秋天嗎?”

  “是在秋天沒錯。可是三年前,他的胳膊就是在春天被折的,到了夏末雖然長好了,可還是影響了他去省城趕考。所以今年,他決定早點去,順便也能在那裡多結識幾個學子,然後遠離一切靜心讀書。”高風一字一頓的道。末了,他再補充一句,“這些都是二弟告訴我的。”

  她就知道。高風這麽沉穩的性子,他上哪打聽到那麽詳細的消息去?也就只有張元立這個包打聽,他能用他無處不在的人手幫把一切都給摸得一清二楚。

  不過,顧采寧還是覺得不大對勁。“雖說陳旭冉三年前是被我打斷了胳膊,可他又不傻,現在只需要避著咱們,不和咱們接觸就行了。以他的聰明,這麽簡單的事情他絕對辦得到。可他卻為什麽要提前半年就往省城那邊跑?半年時間,外地的學子也都不會提前這麽長時間跑去那裡待著吧?”

  “你說得也對,他跑得太早了點。”經她提醒,高風也察覺到了不正常,“他跑得這麽快,倒像是在逃避什麽似的。”

  逃避他們?那是不可能的。

  雖然已經在他們手上吃癟好些次了,但陳旭冉依然打心底裡的瞧不上他們。他一直覺得自己輸給他們只是運氣問題。以陳旭冉的驕傲,他也不會容許自己乾出對兩個村夫村婦落荒而逃的事情來。

  所以,這裡頭肯定還有別的原因在。

  而別的原因的話……

  “那就只有縣衙那邊了。”顧采寧脫口而出,“這兩年,陳旭冉的時間大都是在縣衙裡度過的,幾乎連村子都不怎麽回了。所以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應該是縣衙裡發生了什麽事。”

  高風立馬臉一沉。

  過後幾天,張元立就親口認定了顧采寧的猜測。

  “其實去年,西寧侯小世子過來東山縣,他不止當眾狠狠打了縣太爺的臉,也讓縣太爺的收入少了許多。縣太爺和他的兒子都是雁過拔毛的性子,平日裡從下頭收些賦稅什麽的,他們都會抽取一部分收進自己的小金庫,那麽那一次他們又被打臉,後來又被好些出了大錢、卻發現咱們隻隨便意思意思一下的人家埋怨,他們心裡不高興,就從到手的錢裡又多抽了一點。到頭來,最終留下來修路的就只有一點點,也就只夠他們把那些缺漏的地方隨便填補一下,勉強將一個年糊弄過去。”

  “但是今年,就在清明前後,天上不是又下了一場雨嗎?那場雨可不大,也就人走在雨裡走上好一會才會把衣裳給澆透。可就是這場雨,就又在桐鄉鎮下頭衝垮了好幾段路!”

  聽他這麽一說,顧采寧和高風就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

  “咱們這位縣太爺可真是爛到根裡去了。”顧采寧感歎,“我還說,有了去年的那一次教訓,他的舉動會收斂點呢!結果到頭來才發現,我還是把他的心思想得太簡單了點。”

  “嗨,這種人,他在東山縣作威作福了這麽多年,早已經成了這裡的土皇帝了。尤其是他那個兒子,從小他是怎麽看著他爹收刮錢財的,他也就有樣學樣,而且還青出於藍,手段比他爹還要狠厲!結果偏偏縣太爺還對自己這個兒子盲目自信,幾次修路都是把主要權利交給這個兒子,他這不是放開手隨便兒子貪腐嗎?所以事情會有這個結局,也是可以料到的。”張元立一臉平靜的道。

  說到這裡,他還朝顧采寧擠擠眼。“而且,嫂子你要不要和我打個賭?我敢說,既然都已經出現了大面積的路面垮塌,那麽接下來其他地方的路面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顧采寧無語撇唇。

  他們倆說了半天的話,卻發現高風久久沒有吭聲。

  顧采寧連忙轉頭一看,才發現高風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已經呆呆的坐在那裡,兩眼無神的看著前方,也不知道心裡在思索些什麽。

  她推他一把。“你想什麽呢?”

  “我在想,既然路面都已經這樣了,那村裡那些堤壩又還能撐多久?現在春汛雖然已經到了尾聲,只是有一句話叫做‘千裡之堤毀於蟻穴’。”高風慢聲說道。

  顧采寧頓時心重重往下一沉。

  張元立聽到這話,他也立馬收起笑臉。

  “一般來說,修築堤壩的時候,堤壩都會壘得比路面更高更厚,修築的時候也會更用心些。縣太爺他們就算再貪婪,也不至於拿這種事開玩笑吧?”

  “你覺得他們乾不出來嗎?”高風隻問。

  張元立霎時說不出話。

  那對父子當然乾得出來。他們就是這裡的土皇帝,早為所欲為慣了,這世上還有什麽是他們乾不出來的?
  高風頓時臉色越發陰沉。

  顧采寧稍稍想象一下,她心裡也很不好受。

  “現在,咱們只能盼著他們能稍稍講點良心了。而且,好在雙安村那邊的堤壩是你帶著人建起來的,那裡肯定不會有任何問題。所以……不管發生什麽事,咱們村子受到的影響都不會太大。”她低聲說道。

  “這個我當然知道。”高風沉沉點頭。

  她的話也只能讓他稍稍放寬心,但還是不能讓他放下這件事。

  “你到底是在放不下什麽?”顧采寧很不理解。

  高風這才開口:“我只是想到,如果當初宋大公子來請我去幫忙的時候,我去了,那麽那些路,還有那些堤壩是不是就不會出問題?我雖然討厭縣太爺,不想被他們指使,可我更不想看到普通百姓們一再的因為這些事情受苦。”

  原來他是在因為這件事自責!

  顧采寧終於明白了。只是,她本來就不擅長安慰人。見他這樣,她頓時詞窮,就只能轉頭朝張元立使個眼色。

  張元立無奈又開口:“大哥,如果事情真到了這一天的話,現在你會站出來幫助那些受災的鄉親們重建堤壩、重新修路嗎?”

  高風抬頭看了他一眼。

  “嗯?大哥你願意嗎?”張元立又問他一邊。

  高風點頭。“只要他們同意我去做,我當然願意。”

  “那好。現在我就把話放在這裡,如果事情真發生了,只要大哥你去指揮人修路修築堤壩,我就竭盡我的全力,給你提供人力物力,讓你這一次將那些地方都修整好,徹底彌補你心裡的個遺憾,怎麽樣?”張元立立馬就說。

  高風頓時一驚。“你說真的?”

  “那是當然。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這絕對是一個揚名立萬的好機會,我當然要抓緊了。”張元立笑道。

  說罷,他對高風伸出手:“既然這樣,那咱們就說定了?”

  高風連忙點頭,他也伸出手去,和張元立的交互握在一起。

  “就這樣,說定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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