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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田寵之蛇蠍農女》第228章 討個說法
  第228章 討個說法
  汝南王原本還在閑庭信步。

  現在聞聽此言,他都眼前一黑,腳下差點站不穩。

  “快,去吳尚書府!”

  他雖然和太子來往得多,可論身份,他不過只是一個閑散王爺。人家吳尚書卻是朝中大員,大家在宮裡見到了,他還得給吳尚書三分臉面呢!

  結果現在,顧采寧居然就直接打上別人家門去了?
  這個女人膽子怎麽這麽大!她怎麽就這麽囂張!
  然而,顧采寧她就是這麽囂張了!
  一個她,身邊帶著晨丫頭曉丫頭姐妹倆,在汝南王府裡就所向無敵,那些只會些三腳貓功夫的護衛們根本就攔不住他們。至於那些暗衛?曉丫頭更是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他們的所在,然後拉開彈弓一顆石子飛過去,悄無聲息的就把人給解決了。

  解決了阻攔的人,她們順利的走出汝南王府,繼續提著屍體在京城的大街上大搖大擺的走,一直走到吳尚書府大門口。

  在她們母女三個在前頭領路的時候,她的五位小姑子則是膽戰心驚的跟在後頭。荊芙早已經被眼前的變故給嚇得魂飛魄散,一路隻管機械的抬腳跟著顧采寧往前走。其他幾個小姑子們也沒好到哪裡去,雖然跟著顧采寧朝前走著,可她們腦子裡暈暈乎乎的,根本不知道顧采寧想幹什麽。

  甚至,想想荊芙今天殺了人!她們心裡依然害怕得不行。不知不覺,一股壓抑憂傷的情緒從她們身上流淌出來,雖然沒有哭出聲,但這份憂傷卻和吳公子的鮮血一樣撒了一路。

  過度的憂傷壓抑迅速感染了四周圍的人物,這樣的狀況自然吸引了沿途百姓們的注意。

  京城乃天子腳下,無論哪裡人都多。尤其現在大白天的,大街上到處都是人。因此一看到這樣的狀況,大家也都先是一愣,然後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只是一路跟著,他們也疑惑了一路。

  “這到底怎麽一回事?大白天的,怎麽有個女人提著個屍體在大街上走?而且還氣勢洶洶的!”

  “是呢!她身後那幾個女人卻都臉白得跟個鬼似的,有幾個簡直都跟死人一個樣了!”

  “該不會,這女人是個江洋大盜吧?這些人都是被她打家劫舍弄到手的?”

  “得了吧,江洋大盜敢大白天的在京城大街上走動?”

  正當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的時候,突然一個人大喊出聲:“我想起來了!走在最前頭的那一位,她不就是汝南王才剛從鄉下接回來的庶長子的媳婦嗎?她身邊兩個小丫頭是她的閨女!”

  “呀,還真是她!”

  可是,知道顧采寧的身份後,他們就更想不明白了——這位汝南王的兒媳婦,她這是在搞什麽名堂?
  而且這個女人……好吧,現在他們都不敢將她稱為女人了,因為他們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麽恐怖的女人!

  手裡拖著一個新鮮的屍體,鮮血滴了一路,她卻仿佛根本不知道一般,隻管大踏步的朝前走。而且,從她的頭頂到腳底都仿佛籠罩著一層深濃的黑霧,這黑霧又陰又冷,讓人光是看著心裡就不停的打寒戰,他們根本就不敢靠她太緊!
  這個人給他們的感覺就仿佛是從十八層地獄最底層爬出來的奪命惡鬼,現在正氣勢洶洶的殺向地獄之門,打算推開大門,吞噬一切!
  大家夥都下意識的後退幾步,和他們拉開距離,隻敢遠遠的跟著她們。

  這一跟,就跟到了吳尚書府。

  到了尚書府門口,顧采寧把屍體一扔。“晨丫頭曉丫頭,上去敲門。”

  “是!”

  兩個女兒趕緊過去敲幾下門,尚書府的門房就出來了。

  只是,一看來人是兩個才十二三歲的小丫頭,他就拉下臉:“你們誰家小孩?趕緊一邊玩去!”

  “我娘要找吳尚書吳大人。”晨丫頭卻不卑不亢的回答。

  門房一臉嫌棄。“我們大人行得正做得直,從不在外拈花惹草,你們就死了這條汙蔑他的心吧!你們倆也趕緊給我滾,不然我可就要叫人來趕了!”

  他直接把她們母女幾個當做上門來討好處的不三不四的女人。

  顧采寧冷笑:“你確定要把你家公子的屍體拒之門外嗎?”

  門房頓時拉下臉。“哪來的瘋婆娘在這裡瞎胡鬧?我家老爺有兒子,不需要你不知道從哪弄來的一個野種來充數——咦,三公子?”

  當目光瞥向顧采寧那邊,看到被她高高舉起的那一句屍體,門房腦子裡也嗡的一聲,剛才還氣勢十足的呼喝立馬變調。

  顧采寧繼續高舉著屍體,臉上還嗪著一抹冷笑。“現在,你可以去把你家老爺請出來了嗎?我是真有要緊事要和他說。”

  “我我我……我這就去!”

  門房趕緊轉身。然而他早已經被那一具鮮血淋漓的屍體嚇得雙腿發軟,他心裡告訴自己要趕緊轉身,趕緊去向吳尚書通報這個消息,但是他艱難的挪動一下身體,立馬左腿右腿絞在一起,整個人撲通一聲撲倒在地上,摔了個狗啃屎。

  只是他也不敢耽擱,趕緊就手腳並用,拚命的朝前爬去。一邊爬,他一邊扯著嗓子喊:“老爺,您快來呀!三公子他死了!人就在外頭!老爺!”

  淒厲的呼號響徹整個尚書府,很快就驚動了滿院子的人。

  吳尚書身為當朝二品大員,可以說是位高權重,身份顯赫。想要和他攀關系的、求他幫忙走門路的人數不勝數。就在今天,尚書府內外還擠滿了人呢!
  這些人一聽到門房的嘶嚎聲,他們瞬息全都被驚動了。

  很快,尚書府內一陣地動山搖般的腳步聲朝門口湧來。很快,吳尚書就在一眾人的簇擁下過來了。

  顧采寧依然高舉著吳公子的屍體沒有放手,因而吳尚書才剛走出來,他就看到了兒子的屍體。

  他立時怒火中燒:“來人,將這個惡婦拿下,亂刀砍死!”

  “有本事你們就來砍死我。不過在砍死我之前,你最好做好你這個兒子的屍體已經被剁成肉醬的下場。”顧采寧冷聲說著,手中突然亮出一把尖銳的匕首抵在吳公子身上。

  吳尚書臉色微變,他忙對已經往外衝去的護衛們喝道:“你們回來!”

  護衛們趕緊收住腳,吳尚書又冷冷看向顧采寧:“你是哪裡來的惡婦,竟敢殺了我兒子,甚至還上門來炫耀?你可知道,你已經觸犯了我天朝律法,你必死無疑!”

  “是嗎?可你兒子之所以會死,那是因為他大白天的不乾正事,卻偷偷潛入汝南王府後院女眷的住處,想要輕薄府上的女眷。被我們發現之後,我們就把他給打死了。這樣的極惡之徒,我打死他要是還需要賠命的話,那這個天朝律法就絕對不是為民做主的律法。”顧采寧慢悠悠的道。

  “胡說八道!”吳尚書立馬呵斥,“我兒從小飽讀詩書,通曉聖人教誨,他怎麽可能做出這等事?”

  “你要是不信,那大可以沿著這道血跡找回去,你就會發現,血跡的終點的確就是後宅閨房。”顧采寧道。

  吳尚書冷笑。“那又如何?我兒從小身邊就不缺貌美的丫鬟,那他又怎胡犯糊塗做出這等事?我看,要麽就是你們自己不檢點,勾引我兒;要麽就是你們設了什麽毒計,故意陷害我兒!”

  真不愧是當尚書的,這腦筋轉的就是快。這麽點時間,他就已經說出來好幾種可能。而且每一種可能的原因都落在了她們身上!

  反正,他的兒子一定是無辜的!
  對於吳尚書的說法,他身後那群人自然連聲附和。甚至就連過來看熱鬧的百姓們都點頭道:“可不是嗎?人家吳公子可是高門大戶的貴公子,身邊什麽時候缺過女人了?他至於跑去別人府上乾這種事情嗎?這裡頭絕對有貓膩!”

  荊芙幾個人站在顧采寧身後,聽著這些人的越發汙濁的說辭,感受著無數道目光落在她們身上,還有四周圍所有人的指指點點,她們覺得好像有千萬根針扎在身上一般,疼得她們忍不住蜷縮起身體。

  只是,這樣的情形她們其實早已經經歷過無數次了,只是每次的場面都沒有這麽大罷了。既然之前的每一次她們都挺過來了,那麽現在這一次,她們也依然咬牙堅持著。

  畢竟,前頭的顧采寧還沒有投降不是嗎?
  不管這些人嘴裡都有些什麽說辭,顧采寧根本不屑一顧。等他們都把話說得差不多了,她才淡聲道:“不管什麽原因,你兒子一個大男人,獨自闖入後宅女眷的地方就是不對!他要是被人勾引的,那就說明他這個人就是好色,是個無恥之徒;如果他是被我們設毒計陷害的,那也只能說明他蠢,連一點小小的陰謀都看不出來,他活該去死!”

  “你!”

  吳尚書被她理直氣壯的話語氣得雙眼直瞪。

  他在官場上也算是無往不利了,在皇帝跟前也一向對答如流,皇帝都誇過他思維敏捷,有大將之風。結果現在,面對眼前的顧采寧,他卻發現他無法反駁了。

  “你根本就是在胡攪蠻纏,想方設法的往我兒身上潑髒水!”他咬牙切齒的道,“你這等陰險狡詐,不要臉皮的女人,本官一定不會放過你!不然誰知道你們這群女人又會禍害多少無辜男兒?”

  喲喲喲,這麽快就已經給他兒子蓋章,認定他是個無辜的小男孩了?
  顧采寧冷笑不止。

  這時候,尚書夫人也聽到消息趕出來了。

  當看到顧采寧手裡的屍體,她身體一顫,淒厲呼喊一聲:“我的兒啊!”

  就白眼一翻昏死了過去。

  “夫人!”吳尚書見狀,他心痛不已,霎時又怒火中燒。怒火衝天之中,他放聲大喊,“來人,將這群惡女都給本官拿下!不論生死!”

  他現在是打算直接弄死她們!

  護衛們得令,立馬衝上來將顧采寧一行人團團圍住。

  顧采寧也一聲令下:“布七星陣!”

  晨丫頭曉丫頭聞言,她們立馬反應過來。荊芙幾個也早在這姐妹倆的訓練下有了條件反射,她們迅速各自站到自己的位置,抓住手頭一切能抓住的東西,迅速組成陣法。

  當這些護衛朝她們撲過來的時候,她們揮起手裡的棍子前去抵擋,居然還真給把第一波攻勢給擋了回去!

  上頭的吳尚書見狀,他頓時心中大凜——這群看起來氣勢洶洶的女人,居然還真有幾分本事?
  這個認知卻更給他心頭的怒火火上澆油。

  “你們全都給我上!要是能活捉一個,賞銀十兩。弄死了也行,一具屍體五兩銀子!”

  護衛們一聽,他們頓時乾勁十足。

  然而晨丫頭姐妹倆聽了,她們也歡喜的大叫:“原來我們還值這麽多錢啊,太好了!現在只要堅持下來,我們就是賺到!”

  然後,她們也更加賣力的反抗。甚至不多大會,她們還從護衛手裡搶過刀劍,反砍向這群人去了!

  雖說荊芙幾個人也都各自掛彩了,可尚書府上的護衛們卻也都沒有佔到多少便宜。

  這個進展又大大震驚了所有人。

  “這群女人居然這麽厲害?竟然連尚書府上的護衛都打不過她們!”

  吳尚書更是一臉鐵青。“來人,去把府上的護衛全都叫出來!”他放聲高喊。

  管家聞言,他有些猶豫。“老爺,這樣不好吧?大白天的,咱們可不能公然殺人啊!”

  “我讓你去你就去!”

  “那個……”正好這個時候,不遠處又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小廝立馬跑過來,“老爺,京兆尹府上的官差到了!”

  管家趕緊道:“老爺,剛才聽說消息,小的就派人去報官了,現在官差可算是來了!”

  吳尚書立馬昂起頭:“所有人都住手!”

  等尚書府的護衛們退後一步之後,他得意洋洋的對顧采寧道:“惡女,你們犯了殺人罪,本官已經報官。現在,你識相的趕緊束手就擒,不然當心自己死無全屍!”

  他開始用顧采寧剛才威脅他的話反過來威脅她。

  顧采寧嘴角輕扯。

  尚書府的管家早已經主動朝著官差那邊走了過去。

  結果誰知道,官差大步走過來,就朝著吳尚書一禮:“尚書大人,方才汝南王府上有人報官,說貴府三公子在王府上喝多了酒,不顧勸阻闖入後宅,抓住女眷就要猥褻。女眷反抗之際,他自己腳下一滑,摔死了!世子被此事嚇得昏死過去,現在還沒睜開眼呢!汝南王很是生氣,想請您去給他一個交代。”

  轟隆隆!
  頭頂上仿佛滾過一陣驚雷,吳尚書,連同他身後那一群尚書府上的客人們,以及尚書府門口看熱鬧的百姓們全都驚呆了!
  “原來,吳三公子還真是死在汝南王府上的啊!”

  “他也真個淫辱女眷了!”

  吳尚書更是沒有想到,這官差居然不是來抓顧采寧,而是來抓他的!

  他的兒子死了,他還沒找人要交代呢,這弄死的人家居然還反過來要朝他要交代?還有沒有天理了?
  汝南王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大膽了?
  吳尚書再度火氣四濺,他立馬喝道:“汝南王呢?你讓他來見我!”

  “啟稟尚書大人,汝南王已經前往京兆府衙門了,他和證人在那裡等著您。”官差回答。

  “我的天,還有證人啊?那就是說,這事是真的?”又有人小聲道。

  吳尚書心裡開始痛罵——汝南王你今天吃錯什麽藥了,居然還先擺了我一道?原本我沒打算把你給牽扯進來的。可現在,既然你先不仁,那你就別怪我不義了!
  他當即點頭:“好,去就去!我兒死得冤枉,本官今天一定要給他討還一個公道!”

  說罷,一行人就浩浩蕩蕩的轉移目的地來到京兆府衙門。

  現在的京兆尹已經快要哭死了。

  又是他們!那對鄉下來的夫妻!
  八年前他就被他們擺了一道,差點沒賠掉一條小命。後來他死活要調換官職,就算降級也無所謂,卻遲遲無果!原因很簡單——這個京兆尹根本就是個吃力不討好的活計,沒誰樂意乾!既然他乾得還不錯,那自然就還讓他繼續乾下去了。然後他一乾就是這麽多年!
  然後,他就和高風顧采寧夫妻來了一個重逢。

  而且這一次的陣仗分明比上次還要大得多!

  上次不過只是小孩子之間的一點打架鬥毆,雖然難辦但最終也還是把事情給解決了。可是現在這一次……那可是汝南王府和吳尚書府對上了啊!
  汝南王一直跟隨在太子身邊,吳尚書卻是皇上的左膀右臂。這兩個之前在京城裡的時候不是一直相處得不錯嗎,可為什麽現在卻對簿公堂了?
  京兆尹很想問問清楚。但看看從進門開始就劍拔弩張的雙方,他還是默默的選擇了把話咽回肚子裡去。

  當吳尚書過來之際,他看到汝南王府上的管家定定站在那裡,管家身後還沾著五個和吳三公子年紀相仿的年輕人。和他目光對接,這幾個年輕人趕緊別開頭,但雙腳卻還穩穩的站在那裡不動,他頓時心就涼了。

  “尚書大人,您請旁邊耳房裡坐。斷案子這種事,讓下官等人來就行了。”京兆尹對他無比的客氣。

  但吳尚書已經開始覺得手腳冰涼。

  他強撐著點點頭,去了左邊的耳房裡休息。看看對面的耳房,裡頭隱隱有腳步走動的聲音傳來,想來汝南王就坐在那裡。

  慢慢落座,他不由握緊拳頭,心裡五味雜陳。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麽堂審開始。

  說是審案,其實完全都是汝南王這一方在說。畢竟事情是發生在汝南王府上,目擊者也全都是王府上的丫鬟小廝。唯獨五個不是汝南王府上人的人,就是那五個今天和吳三公子一起上門做客的少年。但是這些少年也都眾口一詞——

  “其實剛開始過來的時候,吳三公子就叫嚷著要讓五姐兒過來陪他,還說什麽今晚上他就在王府住下了,讓五姐兒伺候他!世子一再解釋,五姐兒已經被大少夫人要過去了,不能過來伺候,他還一臉不高興,但好歹沒有再多說什麽。結果沒想到,喝過幾杯酒後,他借口去如廁,人卻悄悄的跑出了世子的院子,直接跑到後院去找五姐兒了!然後……事情就變成了這樣。”

  他們口中的五姐兒,自然就是荊芙。

  聽他們都說完了,京兆尹就召喚荊芙。

  荊芙呆呆的站在那裡好久,一直到聽到有人在呼喚她的名字,她才慢慢回過神來。

  “五姐兒,該你了。”大姐姐推她一把。

  荊芙乖巧的抬腳就走。

  顧采寧卻拉她一把。“剛才發生了什麽,你隻管如實交代,不用害怕。有我們在呢!”

  荊芙點點頭,他走到京兆尹跟前跪下,就一五一十的交代起事情。

  她的說辭和方才跟顧采寧說的沒有兩樣,也正好和其他證人的供詞對上了。

  一切證據鏈都契合得恰到好處,找不出一絲漏洞。更何況,現在還有五個平時和吳三公子交好的人站出來作證,這就更證明了這件事是真的!

  這樣一面倒的局勢卻讓京兆尹心裡很不安。

  汝南王這麽做,他是打定主意和吳尚書撕破臉了!就為了王府上的一個小丫頭,他舉人就要和吳尚書撕破臉,而且還把事情鬧得全京城皆知?
  這是為什麽?他想不通。

  既然想不通,那這裡頭絕對就有他還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那件事情才是這件事情的關鍵!

  但是想也知道,那件事情他是無從得知的。

  吳尚書現在也心涼得厲害。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居然還有出現在公堂裡的一天,而且還是作為被告的身份!甚至……原告人證物證俱全,說得他啞口無言,根本不知道怎麽為自己的兒子辯駁!

  他可憐的兒子,還那麽年輕,本來未來還有無限種可能的。但是現在,他卻死在了汝南王府上,死得那麽淒慘,甚至死後都不得安寧!
  他恨!

  他不能認輸!不然,兒子就要背負著一個淫賊的罪名下葬,以後一輩子都洗脫不掉這份屈辱了!

  “咳咳。”等荊芙把話說完,京兆尹就連忙轉向吳尚書府這邊,“吳尚書大人,請問您有什麽要說的?”

  尚書府的管家忙道:“我們要見我家公子的小廝。他今天是和三公子一起去的汝南王府上。”

  “哦,那個小廝啊!他在發現他家公子死後,大喊他也活不成了!就一頭撞牆死了,屍體還在王府上放著呢!”汝南王府的管家立馬回答。

  他們這是在殺人滅口!
  現在,他們這邊唯一的證人沒有了,他們又還能從哪裡辯駁起?

  吳尚書握緊拳頭,他忍不住主動開口:“汝南王,小犬已經死了。人都走了,下官心裡已經夠悲傷了。現在下官隻想將小兒的屍體領回來,好好的安葬了。其他的事情,本王不想再多追究,你們也只需要將那個害死小犬的丫鬟交給我們,此事就一了百了,您看可好?”

  既然給兒子翻身無望,他就退後一步,放過上門來鬧事的顧采寧。但是,那個害死他兒子的女人他絕對不會放過!
  他要把她碎屍萬段,然後送到兒子身邊,給兒子陪葬!

  “不行!”

  然而他話音剛落,顧采寧就開口了。“明明她什麽錯都沒有,給你兒子過肩摔也只是出於自保。你兒子死了也是活該,他自找的!你現在有什麽資格對她下手?”

  有什麽資格?就憑他的兒子是被這個女人害死的!那麽這個女人就必須死!

  而且,不止那個女人,還有你!以及你的男人,連同整個汝南王府,以後我一定會找到機會,讓你們全都給我兒子陪葬!吳尚書心裡怒吼。

  但他表面上卻依然無比評價,甚至還慢聲道:“大少夫人您不會因為這個五姐兒她和您的夫婿是同母異父的兄妹,所以才護短,故意想要保住她吧?”

  哄!
  外頭人群裡立馬發出一陣不小的嗡鳴聲。

  事情鬧到這麽大,顧采寧這個汝南王府庶長子媳婦的身份早已經人盡皆知。但是,高風和五姐兒的關系他們卻並不清楚。因此吳尚書這話剛一出口,就引起了一陣極大的轟動。

  大家看看高風,再看看五姐兒,一個個的眼神變得十分古怪。

  五姐兒幾個人聞言,她們的身體也狠狠一個哆嗦。

  然而,聽到這話,顧采寧的反應卻是一聲輕笑。

  故意向所有人昭告荊芙幾個人和高風之間的關系,吳尚書他是想借此對高風進行人格侮辱。畢竟,一個庶子,他的親娘後來又嫁人,生出來的女兒做了高門貴公子們的玩物,而且玩過她們的男人不止一個!這種事情對尋常男人而言都是極大的羞辱。

  顧采寧身為高風的妻子,她自然也被羞辱到了。

  但是偏偏,顧采寧根本就對這事一點都不在意!
  “是啊!”吳尚書話音剛落,她就立馬點頭,“我男人的親妹妹,那就是我的親妹妹。她有事,我做嫂嫂的當然要幫她!更何況這件事根本就不是她的錯,一開始就是你兒子犯賤要去佔她便宜,被她拒絕後還不死心,想要用強。她反抗是理所應當的,至於把人給弄死……那也並非她所願。而且說句心裡話,我覺得你兒子死得好!不然他要是還活著,以後肯定還會過來騷擾她,那我們遲早還是會把他給弄死,一了百了。”

  這個女人!

  她居然還敢當眾大放厥詞?
  吳尚書氣得口不擇言:“不就是一個人盡可夫的小表子麽?我兒肯玩她還是給她臉了!她一個奴婢,敢害死我兒,她就必須償命!今天你們敢不把她給我,我必定讓你們汝南王府好看!”

  “第一,她不是尚書府上的人,所以現在我不答應把人給你,你就不能動她。第二,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一開始做錯事的就是你的寶貝兒子,他的死也只能說是自找的!就算要判罰,我家小妹她最多不過打幾板子蹲幾年大牢也就罷了。至於賠命?根本不可能!”顧采寧分毫不讓。

  而且,吳尚書不是揭穿了高風和荊芙之間的關系嗎?那她也乾脆改口,一口一個小妹叫得無比親熱。

  吳尚書氣得差點吐血。

  這個女人怎麽就這麽難纏?就跟個滾刀肉似的,他在朝堂之上處理過那麽多對手,也沒有一個和她一樣難纏的!

  他絞盡腦汁的開始想應對策略。

  而趁著他不說話,顧采寧又繼續說道:“而且,這次我們來京兆尹府上告狀,是為了讓吳尚書給我們家一個說法。第一個說法當然是給我家小妹的。敢問吳尚書,方才再尚書府大門口,你口口聲聲說你兒子飽讀詩書,滿腦子聖人教誨,他讀的書、記住的聖人教誨就是讓他去幹那種事情的?還有,你這個做父親的到底再兒子成長的過程中都對他引導了些什麽?不然好好的一個人,他怎麽會長成這個樣子?你們吳家的家教實在是太失敗了!我開始懷疑,你的其他幾個兒子,連同你自己,都私底下不知道乾過多少齷齪勾當?”

  鄙夷了他枉死的兒子不夠,她居然還開始質疑他們吳家的家教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股熱血衝上腦門,吳尚書忍無可忍,他一甩簾子走出來:“顧氏,你可知道你在和誰說話?本官可是當朝二品大員,得到過皇上親口讚譽的。難道說,皇上金口玉言說出來的話,還不比你一個村婦的無端猜測更令人信服?”

  既然他都搬出皇帝來鎮壓了,顧采寧就爽快低下頭。

  “對不起我錯了,我以後都不再質疑你們吳家的家教還有你和你的兒子們。”

  她這話說得……吳尚書覺得他根本就聽不到任何懺悔的意思,反倒從這句話裡聽出了無盡的嘲諷!

  只怕她的意思是已經對之前的質疑有了肯定的解答——他們家的家教就是很失敗,他和他的兒孫們都不是好東西!所以,她以後不用質疑了,因為答案已經出來了!

  這個賤人!

  吳尚書咬緊牙關。“大少夫人……”

  “好了。”

  這個時候,裡頭的汝南王才慢悠悠的開口:“老大媳婦,既然你都認錯了,那這個官司就到此為止吧!吳尚書痛失愛子,現在心情一定異常悲痛,咱們也不該指責他太多。而且吳三公子身為家中么兒,從小被偏疼多點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也不算每一家每一戶的兒子都能成才不是嗎?吳家另外兩位公子的名聲其實還是不錯的,這個京城上下有目共睹。”

  其實在這件事爆發出來之前,吳三公子的名聲不也很好嗎?
  能和宋清衍在一起鬼混的人,一定是面子上很能糊弄的家夥。可是現在,他以這麽不堪的原因死去,而且這件事還在轉瞬之間公諸於眾。

  汝南王這話,其實也十分惹人深思啊!

  吳尚書聽到這話,他眼中的怒氣果然又深濃了幾分。

  只是礙於面子,他不好當面發作,只能咬牙隱忍。

  京兆尹一聽汝南王這話,他頓時就抓住了一絲希望的曙光——吳尚書已經讓步了,現在汝南王也分明表態不再繼續追究,那就說明這個案子可以了結了!
  生怕這兩位又突然反悔,他趕緊抓住驚堂木重重一拍!
  “如今真相大白,事實清楚,吳三公子正是被汝南王府上的丫鬟荊芙所害。只是荊芙做出此事事出有因,論罪不至死,現在本官宣判,荊芙重打三十大板,途三千裡!”

  “這個徒三千裡我們花錢贖了。”顧采寧立馬就說。

  “不能贖!”吳尚書忍無可忍,放聲大喝。

  顧采寧才不管他,她繼續大聲道:“不管多少錢,我們都出。贖!”

  “不行!你……”

  “吳尚書大人。”這個時候,忽聽高風突然開口,“您還記得博海軍中的鄭宏嗎?”

  吳尚書立馬身體一僵,他不說話了。

  高風就走到顧采寧身邊,他看向京兆尹。“徒三千裡,需要花多少錢贖?”

  “呃,這個……”

  京兆尹悄悄看一眼吳尚書。卻見吳尚書別開頭,假裝沒有聽到他們的話。

  他又讓步了!
  京兆尹心中大驚,他忍不住盯著高風看了一眼。

  高風大大方方的和他目光對接:“還請京兆尹大人告知我們價錢,好讓我們有所準備。”

  這個男人果然不簡單!京兆尹心中暗歎,他忙對師爺使個眼色。師爺就道:“按照我朝律法,老弱病殘,無法行使徒刑者,的確允許花錢贖買。不過這個價錢不低,一千裡贖買價格為一百兩,兩千裡二百五十兩,三千裡就要八百兩了。”

  徒刑距離越遠,說明所犯罪孽越重,所以價錢高的離譜。

  “好,八百兩,我們出了!”顧采寧爽快點頭。

  汝南王聞言,他對管家使個眼色,管家就道:“小人這就差人回家取錢!”

  “不用了。八百兩銀子,我隨身帶著呢!”顧采寧直接道,就從懷裡摸出厚厚一遝銀票。

  管家嘴角抽抽。“大少夫人,您怎麽隨身帶了這麽多錢?這麽多錢全都放在身上,不安全呢!”

  “以備不時之需罷了。”顧采寧擺手,“而且我們家什麽都缺,就不缺錢,八百量小意思,被偷了也無所謂。”

  這財大氣粗的口氣,跟個暴發戶似的,真讓人想揍她!
  汝南王眼角都抽了抽,他連忙別開頭。

  吳尚書更是看不下去。他沉聲喝道:“三千裡徒刑可以贖買,但是三十大板不行。現在還請京兆尹速速行刑,不要再拖延了!”

  “是是是!”

  尚書大人發怒,氣場無比驚人,他小小一個京兆尹根本承受不住。

  京兆尹忙不迭點頭,抓起一支令簽往下一扔。“行刑!”

  荊芙就被衙役給拖下去,當眾打了三十大板。

  在吳尚書的監督下,他們分毫不敢手軟。因此三十大板打完,荊芙疼得昏死過去好幾次,然後又被生生疼醒過來。到最後,她臉色慘白,額頭上滿是冷汗,幾乎就只有了出得氣沒了進得氣。

  看她這樣,吳尚書才覺得心裡出了一口惡氣。他冷哼一聲,甩袖就走。

  汝南王立馬也抬腳。“回府!”

  然而兩個人才剛走出京兆衙門,就見衙門口正停著一輛異常華貴的馬車。看到車上的標記,他們立馬認出來——這是寧王專用的馬車!

  寧王的身份在京城裡獨樹一幟,就連太子都要小心巴結呢!吳尚書和汝南王自然不敢掉以輕心。

  兩個剛才還在公堂上劍拔弩張的兩個人立馬都收起一臉的冷意,雙雙朝著馬車那邊迎過去。

  “寧王殿下,您怎麽在這裡?”吳尚書搶先一步開口。

  汝南王心裡暗罵他一句,臉上卻笑意盎然:“這裡是京兆衙門,也算是在京城裡來往的必經之地。想來寧王殿下應當是有事路過吧!”

  他話音落下,就見馬車上車簾一抖,小廝連忙掀開車簾,打扮得無比絢麗奪目的寧王施施然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吳尚書和汝南王忙不迭行禮。

  “都免禮吧!”寧王懶洋洋的擺手,“本王本來今天閑來無事,打算陪王妃一起去歸雲樓吃飯的。只是走到半路,聽說京兆衙門這邊出了個大熱鬧,本王就陪著王妃過來看看。”

  說罷,他嘲身後伸出手,將寧王妃從馬車上扶了下來。

  這次竟然是連寧王妃也出現了?
  吳尚書心中突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汝南王更是心頭大震——難道說,這兩個人是衝著顧采寧他們來的?
  那天顧采寧去寧王府做客,回去之後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句她和寧王妃相處不錯,然後就什麽都沒有交代。後來寧王妃也淡淡的,並沒有再請她上門做客,他還當時寧王妃對顧采寧的表現不滿意呢!

  結果現在,就在顧采寧他們大鬧一場之後,這兩個人居然出現了?
  他們出現的時機太過巧合,汝南王絕對不信他們只是過來看個熱鬧那麽簡單。

  那,他們是來幹什麽?
  可千萬別說是來給顧采寧撐腰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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