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小侯爺,我能在你這睡一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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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漢山離軍營距離最近,顧予棠讓人到林宮說了一聲,他則帶著阮淮回了趟軍營,讓軍醫能夠第一時間趕來。
軍醫的診斷是,阮淮發了高熱,並且足踝外側有些輕微骨裂。需得調養個把月,等骨痂慢慢長好了才能完全痊愈恢復過來。
顧予棠聽到這話,不免看了一眼坐在榻上的阮淮。
眼神裡就好像是在質問阮淮,騎個馬都能摔骨裂,霖和書院那邊是怎麽選了她過來的。
阮淮低頭打了個噴嚏,並沒有和他對視上。
當然是心虛,畢竟心裡頭還是有一點怵這位顧小侯爺的。
等阮淮包扎好傷口,顧予棠才讓軍醫退了出去。
他轉身回來時,看到阮淮手裡捧著湯藥的碗,不太開心地喝著。她手指很白,讓人想到那種質地乾淨漂亮的羊脂玉瓷,修剪得乾乾淨淨的指甲很短,並且透著明顯的粉紅光澤。
阮淮喝了好幾口,又很無聊地看了幾眼他的營帳擺設。
“手上的傷怎麽回事?”顧予棠的視線從她手上落到臉頰上,盯住她顏色淺淡的雙眸。
阮淮聞言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捧著碗的左手,才發現手上的紗布不知不覺松散開了。
阮淮怔了怔答:“不小心,劃傷。”
“是刀傷。”顧予棠語氣冷淡,仍是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
阮淮眨了眨眸,把剩下的湯藥努力喝完,艱難地咽了下喉嚨,順著他的意思輕輕點頭說:“嗯不小心被刀子劃傷了。”
顧予棠一言不發地看著她良久,但最終又什麽都沒有問,只是斂回眸淡道:“我讓人去通知哥過來接你。”
顧予棠說罷,轉身即走。
“我已經沒事了,瑀風哥這兩日在翰林院挺忙的,就不打攪他了吧,晚點我自己回去就好。”阮淮講話輕輕軟軟的,沒什麽精神的懶散樣子。
她說著,打了個哈欠,可能是喝了藥的緣故,眼皮變得很沉很重,有很想要嗜睡的欲望。
於是顧予棠皺著眉回身過去,便看到阮淮犯困地眨著眼,聲音攜了生著病的軟啞,有點可憐巴巴地問:“小侯爺,我能在你這睡一會嗎?”
阮淮看著他,有些流動的眸光。
顧予棠只和她對視了一眼,擰起眉,一言不發地轉身就走。
出了營帳後,冷風裹挾著雪迎面狠灌過來,他連著下頷的弧度線條冷峻,不自在地繃緊著,並且侵染著隱隱約約的紅,只是轉瞬便被風吹散了。
訓練場那邊的騎兵正在演練陣型,傳過來挺大聲的,顧予棠回頭往身後的營帳看了看,忽然對守在營帳外的守衛放低了聲量下令:“讓松權那邊練兵的動靜小點。”
由於皇帝陛下還在林宮那邊用宴,顧予棠並不能走開太久,因此隨後又回到了林宮參加宴席。
他回到林宮時,不太巧地,碰上了姍姍而來的衛公主鳳輦。
顧予棠照例向她行了禮便回到宴席去了。
而衛公主坐在鳳輦的珠簾內,靜默了好半晌才說,“我瞧著予棠又長高了些。”
婢女在一旁低低附聲說是。
衛公主到底是沒忍住拉開簾子,往顧予棠遠去的方向看了看,隻模糊看到他俊挺清雋的少年身影遠去。
衛公主原本就是想借著這次冬獵的名頭過來,名正言順地看一看顧予棠。
但眼下看到了他人,又覺得心裡頭疾苦萬分。
“清安,你說皇兄這幾年總把予棠往戰場上扔,是好事還是壞事啊?”
清安低著頭答:“陛下重視小侯爺,自然是好事。”
衛公主卻很無奈地扯了扯唇笑,“可戰場凶惡,京都覬覦他的人也防不勝防,本宮總怕他將來有個好歹。”
“公主要寬心才是。小侯爺向來驍勇,定不會受小人擺布的。”
衛公主隻得歎了氣,淡淡地斂回目光,放下了珠簾,“也罷,但願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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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軍營裡。
在顧予棠離開沒多久後,阮淮不得不逼迫自己從這溫暖的床帳上起來了。
她大概記著顧瑀風要她做的事情,趿拉了鞋子,忍著痛,動作很慢地晃到了顧予棠的桌案前。
阮淮支著下巴,有些懶慢地翻了翻他桌上的文書,找到了想要的信件,一邊漫不經心地故意打亂他桌案上的那一遝文書,製造被翻亂過的痕跡。
之後,才又磨磨唧唧地回到顧小侯爺的床帳,舒舒服服重新躺了下來。
顧予棠回到林宮時,皇帝陛下正和平國的使節團聊得正不亦悅乎。
顧予棠則和韓池他們坐在一邊,但卻心不在焉地想著這會兒被他藏在軍營裡的阮淮。
只是他本以為阮淮在他營帳裡歇息一會便得回顧府去,為此他走之前也交代了下屬松權,讓松權備好馬車,準備等阮淮醒了再送她回府。
但事實上卻是,他從林宮忙完回到軍營後,問了營帳外的守衛,卻得知阮淮還未曾醒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