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你為何要讓我不孕?(1)
“你……”孟河氣得臉色鐵青,一拳打在那個油鹽不進的守衛臉上。
猝不及防的守衛被他打得身子竄出老遠,倒在地上,鼻梁也破了,血流了出來,孟河作勢還要上前去揍第二拳,被邊上的李氏拉住。
“將軍,莫要衝動!”李氏臉色發白,其他守門的禁衛也驚呆了,反應過來的連忙進宮去稟報。
孟河胸口急速起伏,一肚子怨氣沒地方出,他早就想打人了。
此次出征雲漠,雖說帝王是禦駕親征,但好歹他也是將軍統帥,雖說他沒有隨駕一起去雲漠參與談判,但是,他也是坐守軍中,時刻準備應戰。
沒有功勞有苦勞吧,結果,帝王嘉賞卻只有夜逐寒跟葉炫,根本沒有他孟河的份兒,這讓他怎麽想,又讓軍中將士們怎麽看他?
昨夜跟幾個副將吃酒,副將們都為他叫屈喊冤,說他還不及一個禁衛統領和一個文官,讓他堂堂一個大將軍心裡怨不怨?
現在,竟然連一個看門的狗屁守衛都不給他面子,他如何還忍得了?
右相夜逐寒和左相夜逐曦兄弟二人來到宮門口的時候,就看到孟河跟守衛對峙的場面。
兩人恭敬地跟孟河打了招呼,然後又跟守衛大概了解了一下情況。
聽完,兄弟兩就怒了,說孟大將軍你們也敢攔,簡直太不像話了。
守衛們說,他們隻認腰牌,兄弟倆說,不就是腰牌嗎?用他們的。
守衛們又說,一塊腰牌只能代表一府,左相右相的只能自己用。
夜逐寒想起,出征時,錦弦曾禦賜給他一塊軍中行走的腰牌,也算合孟河的身份,趁夜逐曦分散眾人的注意力時悄悄塞給了孟河,才總算過關。
如往常一樣,宮宴在未央宮大擺。
夜逐寒一行幾人到的時候,人員基本上都已經到得差不多了。
落座後不久,帝王錦弦跟賢妃鈴鐺也到了,唯獨不見皇后。
帝王說皇后大病未愈,故不能出席。
皇后生病的消息,眾人早已得知,所以也都未放心上。
帝王高座正上方,在他的右手下方是賢妃鈴鐺。其余人的座位分列兩旁,一字排開。
琴聲嫋嫋、絲竹聲聲,空氣中流淌著各種茶香、糕點香、瓜果香。
身著統一宮裝的婢女不停穿梭席間,隨侍隨應。
錦弦凌厲目光一掃全場,在看到相府中間的空位時,目光一頓,開口問道:“錦溪呢?”
夜逐曦連忙起身行禮,眉目之間盡是憂色:“回皇上,微臣也不知,微臣跟大哥在書房出來,就聽說公主的馬車先走了,微臣還以為公主先進宮了,誰知宮裡也沒有。”
錦弦眸光微微一斂:“不在相府,也未進宮來,那她能去哪裡?”
“我去了寶鳥軒!”女子清冷的聲音驟然從門口傳來。
眾人一怔,全部循聲望去,就看到衣著光鮮、妝容精致的女子隨聲而入。
正是左相夜逐曦的夫人,錦溪公主。
見她手中提著一隻鳥籠,又聞她方才說去了‘寶鳥軒’,大家都以為她是去買鳥去了,卻沒有發現有個人已然變了臉色。
那就是帝王錦弦。
錦溪提著鳥籠,蓮步邁得極快,直直往大殿而來。
夜逐曦連忙起身迎接,誰知道,錦溪看都沒有看他,徑直越過他的身邊,腳步不停,一直走向高台。
高台上坐的是帝王。
眾人不明所以,夜逐曦眸光微閃,錦溪走到錦弦面前站定,猛地將手中的鳥籠往錦弦面前的桌案上一放。
裡面的一隻小鳥許是受到了驚嚇,撲棱著翅膀驚叫。
“這就是皇兄送給我七彩斑斕鳥!”
七彩斑斕鳥?
眾人一怔。
雖不明具體發生了什麽,卻也看得真切,明明就是一隻醜了吧唧的灰黑鳥,跟七彩斑斕完全不沾邊吧?而且席間不乏認識此鳥的人。
認識的幾人皆都變了臉色,愕然看向兄妹二人。
錦弦皺眉,看向錦溪,沉聲道:“胡鬧,現在正在舉行宮宴呢!”
錦溪卻根本不管這些,繼續目光灼灼地瞪著錦弦:“寶鳥軒的人跟我說,這是無後鳥!”
無後鳥?
那些不認識的人也全都驚錯,雖說沒見過,卻都是聽說過的。
無後鳥,無後鳥,已婚的婦人最不能養的鳥,因為此鳥的身上會散發出一種物質,此物質女人長期吸入,可導致不孕。
無後鳥的名字也是因此而得來。
“你先回席去,關於鳥兒的事,宮宴後,朕再跟你說清楚!”見錦溪一副不依不饒的模樣,錦弦知道,跟她硬來是根本不行的,隻得耐著性子勸哄。
“有什麽好說的?”錦溪紅著眼睛冷笑:“一個親哥哥送無後鳥給自己的親妹妹,還處心積慮地將鳥兒的羽毛染上各種漂亮的顏色,就是生怕自己的親妹妹看出來。皇兄,你為何要這樣做?你為何要讓我不孕?你……”
“放肆!”見她口無遮攔,錦弦終於忍無可忍,厲聲將她的話打斷:“朕是皇上!有你這樣跟朕說話的嗎?不想受罰的話,就給朕退下去!”
錦溪本就憋著一肚子氣,心中委屈,錦弦還如此訓斥於她,她哪裡受得了,頓時就火了,嘶吼道:“就算是皇上,你也是我的親哥哥,哪有親哥哥這樣利用自己的妹妹的?將我嫁給相府,卻又不讓我懷上相府的孩子,看來冬雨說的是真的,你分明就是想著日後鏟除相府的勢力時,沒有牽絆!”
“啪……”錦弦憤然而起,揚手給了錦溪一巴掌。
脆響突兀地響在大殿中,縱然外面雨聲喧嘩,卻還是清晰地劃過每個人的耳畔。
錦溪震驚了。
眾人也震驚了。
“你打我?你竟然打我?”
錦溪捂著發疼的臉,瞪著錦弦,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吧啦吧啦往下掉。
從小到大,他從未打過她,雖然有時嚴厲,卻絕舍不得動手打她。
原來也是假的。
錦弦瞪著她,臉色鐵青,胸口急速起伏,看樣子也是氣得不輕。
“騙子!”錦溪哽咽著,捂著臉轉身就往外跑。
眾人再次驚錯。
夜逐曦見狀,連忙喊了一聲“公主”,正欲拾步跟過去,卻是被錦弦止了。
“別理她!也不知道她受了什麽刺激,跑過來發瘋!都怪朕平時太嬌慣她了,才讓她養成這樣一幅脾性,就讓你一個人去好好反省反省!”
夜逐曦隻得止步回來,坐到席間。
錦弦亦是坐了回去,原本鐵青的臉色也很快恢復了正常,命令趙賢將鳥籠拿走,便舉起手中杯盞,笑道:“今日宮宴意在慶功,別讓錦溪破壞了氣氛!”
眾人附和舉杯。
氣氛卻明顯有些不對。
雖然剛才錦溪一鬧,大家聽得有些雲裡霧裡,但是大致意思還是聽明白了。
就是這個帝王送了一隻鳥兒給錦溪,然後,這隻鳥兒是染過顏色的,其實是無後鳥,這個帝王騙錦溪是七彩斑斕鳥,然後今日錦溪去寶鳥軒問了,知道了真相,所以才過來鬧。
其實,這些大家不在意的,在意的是錦溪後面的話。
“就算是皇上,你也是我的親哥哥,哪有親哥哥這樣利用自己的妹妹的?將我嫁給相府,卻又不讓我懷上相府的孩子,看來冬雨說的是真的,你分明就是想著日後鏟除相府的勢力時,沒有牽絆!”
也是這句話帝王打了錦溪。
太耐人尋味了。
鏟除相府的勢力?
百官不禁想起兩日前的朝堂上,這個帝王非要將右相夫人鶩顏關在宮裡的事情來。
原來如此啊。
眾人恍悟的同時,卻又不免都生出一份憂慮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