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下次直接賜你穿腸毒藥2
“是!是準備生辰送給你的!”
錦溪渾身一震,手一抖。
不知是她抓握的力氣太大,還是夜逐曦驟不及防,拿在手中的藥碗竟是因為錦溪的動作被打翻,跌落了下去。
瓷碗中的藥汁盡數撒潑了出來,瓷碗亦是從被褥上滾到床榻邊上的地上,發出一聲令人心悸的脆響,四分五裂、瓷屑飛濺。
眾人一驚,夜逐曦從床榻上站起。
“公主,你沒事吧?沒被燙著吧?”
秋蟬冬雨連忙一人擦拭被褥,一人擦拭錦溪的身上。
所幸夜逐曦的錦帕事先隔在了錦溪的身前,所以她的衣服基本沒有被汙到。
倒是夜逐曦的朝服上幾處黑汙,他抖了抖,又隨手取了隔在錦溪身上的那方錦帕,拭了拭,雖然那方錦帕早已被潑濺上去的藥汁浸染濕透。
“本宮……我……”
錦溪一時窘迫得不行,不知該說什麽好,本來就滿頭大汗,如今一急,更是大汗淋漓。
錦弦驟然從座位上站起:“你看看你自己,將自己搞成什麽樣子?堂堂一國公主,一點氣度和腦子都沒有,你這樣跟民間的那些善妒蠢笨的女人又有什麽區別?”
原本心裡就懊惱,被錦弦這樣一吼,錦溪更是一個字都說不出,就輕咬著唇瓣坐在那裡,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夜逐曦眸光微斂,輕垂了長睫。
夜逐寒黑眸深深,掃過幾人,微微一笑上前,對著錦弦略一鞠身:“皇上息怒,公主這也是太在意逐曦才會這樣。”
錦弦沒有吭聲。
錦溪兩頰一熱,也不知是高燒剛退的緣故,還是被夜逐寒那句話說得。
怯怯抬眼,她偷偷睨向夜逐曦,見夜逐曦面色冷峻站在那裡並未看她,心裡一陣失落,更是對自己的莽撞之舉後悔不迭。
許久都沒有人說話。
“好了,扶公主下去沐浴吧!”
最終,還是錦弦率先打破了沉默,吩咐完秋蟬冬雨,又轉眸看向鈴鐺,冷聲道:“你的問題還沒有解決,你就給朕好好呆在冷宮給朕反省,不要給朕搞些什麽么蛾子出來!幾時你想通了,想要告訴朕那個奸夫是誰,就讓芳草去找朕!”
錦弦說完,拂袖轉身,闊步往外走。
屋裡幾人連忙鞠身:“恭送皇上!”
“冷宮院門上的醉紅顏是皇上命人塗抹的吧?”
女人聲音不大,驟然嫋嫋而起。
所有人一震,包括夜逐曦,夜逐寒,也包括正要出門的錦弦。
錦弦腳步一滯,愕然回頭。
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說話的女子。
女子臉色略顯憔悴,唇角一抹淺淡笑意,似是苦笑,似是自嘲。
這句話太過重磅,眾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夜逐寒瞥了一眼錦弦,又看了看夜逐曦,最後,目光落在鈴鐺的臉上。
夜逐曦匿去眸中一絲複雜,看著鈴鐺,面沉如水。
“皇上的用意鈴鐺清楚!”
鈴鐺又兀自出了聲。
眾人再次一震。
錦弦臉色微微一變,薄唇抿起,就站在那裡看著她,黑眸深邃得如同千年的寒潭。
鈴鐺卻也不懼,就迎接他的目光,繼續:“醉紅顏,對男人無用,對處子無用,就對已婚女人有用,禁衛是男人,宮女是處子,除了禁衛跟宮女,又有誰會來冷宮?皇上不就是針對鈴鐺嗎?讓人在門上塗抹這種東西,是怕鈴鐺出去嗎?”
錦弦微微一愕,不過旋即隱去,依舊只是看著鈴鐺沒有說話,但是,面色已經明顯稍霽。
“其實,皇上又何必?不是已經弄了一個芳草過來監視鈴鐺嗎?作何還要煞費苦心弄什麽醉紅顏?鈴鐺不會出去的,皇上盡管放心!”
“放心?”錦弦忽然低低一笑,冷嗤:“朕的女人跟別的男人苟且,讓朕放心?”
鈴鐺臉色一白,噤了聲。
“不錯,的確是朕讓人在門上塗了醉紅顏!”
錦弦翩然轉身,面對著眾人負手而立。
眾人錯愕。
夜逐寒眸光微斂,夜逐曦眼波輕漾。
“眾所周知,妃嬪與人私通,是誅九族的死罪,朕之所以先將你發落冷宮而未賜死,不過是想揪出你身後的那個奸夫,朕就不信,你沒有一絲趁機逃脫之心,為以防萬一,朕才令人在門上塗上醉紅顏,怎麽?不服嗎?”
錦弦徐徐抬眼,斜睨著鈴鐺。
鈴鐺嚇得連忙勾了頭:“不敢!”
“醉紅顏是輕的,若你再冥頑不靈,下次,那就是直接賜你穿腸毒藥!好好想想吧,朕等你的答案!”
森冷話語落下,錦弦再次拂袖轉身,徑直出了屋門。
留下一屋子的人在震驚中沒回過神來,連行禮恭送都忘了。
夜逐曦和夜逐寒對視了一眼,沒有吭聲。
鈴鐺低眉順眼站在那裡,不知心中所想。
夜逐曦眼梢輕輕從她身上一掠,看向石化一般站在那裡的秋蟬冬雨,眸色微微一厲:“還不快伺候公主沐浴!”
宮望山
暮色藹藹,彩霞滿天,已是黃昏的光景。
山頂,小屋前,男人長身玉立,身上的白衣被落日的余暉染得一袍緋紅。
看到小屋木門上那把他昨夜離開之前落下的大鎖還在,男人心裡微微松了一口氣,大手一揚,大鎖“哐當”一聲跌落在地上。
推門而入,返身掩上。
屋內床榻上的女子依舊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他快步走了過去,伸手探上女子的額頭,入手一片滾燙,他又將女子的手臂從薄被裡拿了出來,輕輕探上她的腕。
還好!
昨夜他用內力封住了她的幾個大穴,勉強控制了一些醉紅顏毒素的蔓延。
扭頭看向牆角的更漏。
離十二個時辰還有很長時間。
將女子的手臂再次放進被褥裡面,他轉身來到桌案邊,修長的大手提起桌案上的一個茶壺,晃了晃,見裡面有水,就擰著拿到屋外,將茶壺裡的水倒掉,又重新在屋角的大缸裡裝了新水,才返回小屋。
燃起屋中的炭爐,將茶壺放在上面,又自袍袖中掏出一方錦帕,打開茶壺的蓋子,將錦帕丟到了茶壺裡面。
蓋好蓋子,讓其在上面煮著,他又返回到床榻邊上,坐下。
雖然戴著面皮,女子的臉頰還是一片酡紅,顯然高燒到了極致,連平素潤澤的唇瓣此時也是被燒得乾涸皸裂。
男人略略別過眼,看向屋中的炭爐。
炭爐中的炭粒子被他澆上了燈油,所以,燒得很旺,不一會兒,茶壺裡就傳來的聲音。
嫋嫋水汽順著壺嘴冒出來,男人黑如濯石的鳳眸輕輕一凝,看著那紅火青汽,一動不動,深邃眼神逐漸變得飄渺。
不知過了多久,他怔怔回過神,就看到茶壺裡的水不知幾時早已經煮沸,他連忙起身過去,先將掛在牆壁上的一個燒水的大水壺拿到外面灌了滿滿一壺水,將茶壺替換下來,放在炭火正旺的爐子上,然後,才提起小茶壺,將裡面煎煮出來的湯汁倒在一個瓷碗裡面。
跟錦溪一樣,女子已經完全失去了吞咽的能力,而且,因為她中毒時間長,比錦溪更加嚴重。
男人喂了幾杓,見差不多都流了出來,略一猶豫,便端起瓷碗,自己猛飲了一口,傾身,輕輕貼上女人的唇瓣,將嘴裡腥苦的藥汁緩緩哺進她的口中。
不知是不是因為中毒時間太長的緣故,還是因為他用錦帕這樣吸取藥汁再回來煎煮失了藥效,他喂了很久,女子都沒有醒。
他懂醫,雖然這樣,藥效的確受到了影響,但是,只要劑量增大,同樣可以達到效果啊。
所幸,女子在出汗,只要出汗,說明就是在排毒不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