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可那人是你3
他咬牙沉聲:“能如此大膽竟然敢冒充皇后,直接挑戰朕,說明此人一定有十足的把握,而且能同時讓六房四宮失火,絕非一般人所為,肯定是有組織的、有預謀、有計劃的行動,朕等會兒會將所有人集合起來徹查,但是,朕並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查出,畢竟對方能做出這些,說明肯定做了周密的部署,又豈會輕易讓朕查出?”
她怔了怔,當然明白男人說了那麽多,目的是什麽,便直接伏在地上,開門見山:“臣妾該怎麽做,請皇上明示。”
男人彎腰將她從地上扶起:“朕先查,如若查出,自是最好不過,如若一直到最後都查不出,你就站出,承認那人是你。”
她當時有些震驚,不意會是這樣,男人就跟她解釋:“這樣做的原因有二。”
“第一,你想,如果那人是她,你等於替她頂了罪,就算她對你做了朕的賢妃有何誤會,也一定會覺得你當初是有苦衷的,既然你肯不惜毀了清白、冒著生死出手幫她,以她的性子,定然也不會對你不管不顧,後面可以用你將她引出;第二,如果那人不是她,反正也一定是曾經身邊的人,你如此冒死站出,對方也一定心有起伏,不明你是敵是友,也定會對你試探一番,而且,此次事件以這種方式結束,也能麻痹對方,讓對方以為朕就這樣相信、就這樣罷了,她們肯定還會有下一步的行動。”
所以,今日在未央宮的前面,兩人最後就演了這麽一出戲。
鈴鐺思緒收回,見男人竟一直未回答,鳳眸正望著桌案上的燭火,微微眯著,不知在想什麽,她略一沉吟,便又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皇上是希望那人是公主還是不是公主?”
男人微微一怔,轉眸看向她,鳳眸中的溫潤瞬間匿去,一抹厲色騰上眸眼。
鈴鐺一驚,連忙起身跪在地上:“臣妾……”
話一出口,她又覺得不妥,她已經被削去了封號,遂連忙改口道:“鈴鐺失言,請皇上恕罪!”
“失言?”男人冷然站起,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不要以為你幫了朕,就可以妄自揣測朕的心思!”
“鈴鐺不敢!”
鈴鐺勾著頭,大氣不敢出。
“能幫朕分憂,那是你的福氣!”男人沉聲,眸色寒涼。
“是!鈴鐺萬死不辭!”
男人拂袖冷哼,轉身,大步往外走,輕蕩的袍角帶起一絲清風拂過額頭,鈴鐺頷首不抬。
身影又忽然站定,返身,沉冷的目光直凝向她:“對了,朕問你,朕記得事先說過,一直到最後查不出,你再站出來,為何朕還沒有查完,你就出來了?”
鈴鐺怔了怔,“那是因為鈴鐺覺得,就算男人查完,也絕對沒有那人,皇宮就那麽大,處處都是聖上的人,要在那麽短的時間內,那麽多人的眼皮底下,喬裝打扮成男人,並非易事。而且女人要裝扮成男人,不是光貼張面皮、穿身男人的衣袍就可以的,首先,女人的身材就跟男人不一樣,其實,女人我們都查過了,也並未見少人數,不是嗎?正如皇上所說,對方明顯做過精密的部署,又豈會那般讓我們查出?所以,鈴鐺想,與其最後查完了,鈴鐺再站出來承認,讓人起疑,倒不如先出來,也不會有人懷疑鈴鐺是故意為之。”
鈴鐺一口氣說完,長睫輕垂,不敢去看男人的眼睛。
男人鳳眸幽深,在她身上揚落,定定地凝住她好一會兒,才將目光收回。
“這幾日你先在這裡呆著,外面的宮女會照顧你的起居,放心,朕不會薄待了你!”
男人聲音不帶一絲情緒的聲音沉沉而來。
緊接著,鈴鐺就聽到“吱呀”一聲開門的聲音,等男人沉穩的腳步聲遠去,宮女細碎的腳步聲進來,她才臉色蒼白地抬起頭。
“賢妃娘娘,”宮女快步走過來,將她扶起:“讓奴婢伺候娘娘用晚膳吧!”
相府,一豆燭火
蔚景一襲潔白寢衣坐在燈下,隻腳架在長凳上,手執小瓷瓶,傾身將藥粉一點一點灑在腳後跟上。
哎,剛剛不應該沐浴的,這傷口浸水後明顯嚴重了。
門口傳來弄兒行禮的聲音:“相爺!”
蔚景一震,連忙快速將小瓷瓶蓋上攏進袖中,將腳從長凳上放下來塞進軟靴的瞬間,門“嘭”的一聲自外面被人撞開。
她一驚,回頭望去,就看到男人腳步虛浮走進的身影,邊上,弄兒似乎想要去扶,卻被男人一把揮開。
夜風卷著淡淡酒香而入,蔚景怔了怔,喝酒了?
今日跟凌瀾回府的時候,她擔心的一切事情都沒有發生,夜逐寒也沒有回,聽管家康叔說是因為有個應酬。
現在應酬完了?
成親那夜,這個男人在書房呆了一夜,第二天就查名冊外出了,今日回來就進宮了,那麽今夜……
心中一陣慌亂,她連忙從座位上起身,迎了過去,伸手將他扶住:“相爺。”
男人抬眸,微微泛紅的眸子朝她看了稍許,忽然,手臂一裹將她抱住。
她一驚,心跳都漏了幾拍,想要掙扎,卻被他箍得緊緊的。
弄兒在邊上紅了臉,連忙識趣地退了出去,並悄聲將房門帶上。
“相爺,你喝多了,我扶你過去休息。”
見掙脫不過,蔚景隻得耐著性子低低地建議著。
男人不為所動,整個人的重量就傾軋在她的身上。
蔚景差點要哭了,本來腳後跟就痛得要命,自己都只是勉強站住,哪還受得了兩個人的分量?
然,受不了也得受著不是。
她咬牙,兀自忍著。
“相爺……”她試著喚他。
“對不起……這幾日本相太忙……冷落了你,今夜,本相就……本相就還你一個洞房花燭。”
男人溫熱的、帶著氤氳酒香的氣息噴薄在她的頸脖處,她卻隻覺得就像是一盆冷水兜頭澆下來一般,渾身一僵,蝕骨的寒意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
還她一個洞房花燭?
今夜?
她今日剛剛跟凌瀾……
他若發現她不是處子,怎麽辦?
今日在未央宮前面,太醫明明說,她是完璧之身。
千頭萬緒,一哄而至,她驚懼慌亂到了極致。
“怎麽不說話?是不是……怪我大婚那夜那樣對你?”
男人醉意醺然地抬手扳過她的臉,逼視著她。
“沒……沒有,我先扶爺過去坐著吧!”蔚景略略別過眼,緊緊攥了手心,強自鎮定。
“你看……今日太醫都說……都說你還是清白之身……”男人在她的耳畔不停地吹著熱氣。
蔚景心口一撞,冷汗透背而出,男人稍顯沙啞的聲音還在繼續:“他那樣說,說得本相……本相無地自容,所以今夜……今夜……”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驟然將頭扭到一邊猛烈地咳嗽了起來。
蔚景一駭,連忙抬手輕輕拍上他的背幫他順氣,趁勢道:“走,我扶相爺先過去休息。”
這一次,男人終於沒有拒絕,在她的攙扶下,來到床榻邊。
艱難地將男人扶坐在床榻邊上,她起身,準備去給男人倒杯水,誰知,手腕卻是驀地被男人握住。
她一驚,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覺到一股外力將她一卷,眼前的景物一斜,她已被拉跌到床榻上的軟被上。
她大駭,想要坐起,男人已經傾身而上。
“相爺……”她驚恐地看著他。
男人雙手撐在她的身子兩側,俯瞰著她。
許是見她一副恐懼的樣子,男人唇角輕輕一勾,一抹淺笑綻開:“怎麽了……是不是第一次緊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