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你要殺了我替他報仇嗎?(2)
鮮血?
她想起他滴血的劍尖。
可是,為何是一路?
明明她剛才過來的時候,地上沒有血,而且明明他滴血的劍已經入鞘,而且就算沒入鞘,也不可能滴落成這樣,那麽……
她瞳孔一斂,其實,傷的人是他?
“沒事吧?葉統領?”
“葉統領,還是先包扎一下吧?”
兩個禁衛扶著葉炫坐在凳子上。
“我沒事,你們繼續搜!”葉炫臉色蒼白,淡聲道。
雖然他知道,可能什麽也搜不出來,但是,例行公事還是要的。
否則回去如何跟錦弦交差。
那個帝王心思縝密又多疑善忌,一般小伎倆根本騙不到他。
其實,他很討厭這樣的自己。
為人臣者,就是要赤膽忠心,而他,卻幾次放水。
今日又放過了凌瀾。
其實,今日要殺凌瀾,真是易如反掌。
凌瀾受了非常重的內傷和外傷,被他追到山上後,甚至再也堅持不住地暈死在了山上。
他不知道是誰讓他傷成這樣?他只知道,傷成這樣還能提氣飛了那麽遠,他是他見過的第一人。
那時,如果殺他,就跟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但是,他終究還是放了他。
他不想做一個不忠之人,他真的不想。
但是,凌瀾是葉子愛的男人啊。
他如果殺了凌瀾,就算不殺,他如果抓了凌瀾,帶回皇宮,錦弦也一定會殺了他。
凌瀾死了,葉子怎麽辦?
“我殺了他,你要殺了我替他報仇嗎?”
“是!如果你果真殺了他,我就一定會殺了你!”
耳畔又想起女人堅決篤定的聲音。
他不怕死,也不怕她殺他,他只是怕她傷心。
其實,想想,葉子也是相信他的是嗎?
不然,為何說‘果真’,為何說‘如果你果真殺了他’?
而且,在他強調了幾遍他已經殺了凌瀾之後,她依舊沒有想過跟他動手,而是徑直進了小茅屋不是嗎?
想到這裡,他覺得背上受點傷值了。
雖然,她的眼裡只有凌瀾,雖然,她看到他劍尖上的血時,想到的是他對凌瀾的不利,雖然,她的眼裡看不到他的傷。
他還是覺得值了。
是的,背上的傷是他自己弄的。
因為他跟凌瀾的打鬥眾目睽睽,而最終,他又放走了凌瀾,為了有所交代,他傷了自己。
考慮到胸。前或者其他地方怕人覺得是自傷,特別是錦弦那樣敏感多疑的人,所以,他將劍固定在茅屋的窗台上,用背撞了過去。
這些那個女人都看不到。
當然,他也不會讓她看到。
蔚景跟影君傲趕到嘯影山莊的時候,已經是夜裡了。
影君傲幾乎已經昏迷。
管家晴雨看到一身是血的影君傲,嚇壞了,連忙差人去找廖神醫,並吩咐下人去燒熱水,還叫起了一批人在門口隨時待命。
廖神醫很快來了,見到影君傲的樣子,他都嚇了一跳。
然後就開始緊急救治。
廖神醫將所有人都趕了出來,用他的話說,怕嚇著大家,而且他要將影君傲身上的衣袍都脫光,大家在不方便。
蔚景跟晴雨便都侯在了門外。
晴雨不停地指揮著下人這樣那樣,蔚景就抱膝坐在回廊的邊上。
一直到將事情都安排好,晴雨才來到蔚景的身邊,挨著她坐了下來。
“皇后娘娘?”
晴雨略帶試探地開口。
蔚景回過神,反應了片刻,才明白過來。
晴雨將她當成了蔚卿呢。
上次來嘯影山莊,她是頂著鶩顏的臉,這次是她自己的。
而她這張臉上次就是蔚卿用的。
被晴雨這樣一問,她忽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說是,她明明又不是,說不是,那這臉又該如何解釋?
見她遲遲不答,似是有些為難,晴雨彎了彎唇:“好吧,就當我沒問。我只是看莊主傷成這樣回來,又跟皇后娘娘一起,擔心是不是跟朝廷扯上什麽紛爭?想我們嘯影山莊,歷朝歷代,都從不跟朝廷為伍,也從不跟朝廷為敵,我是怕引火燒身。”
蔚景怔了怔。
晴雨的擔心她是理解的,也正因為她也有這樣的擔心,所以,才會在山洞裡用銀針封了影軍傲的穴位。
但是,他最終還是衝了出來,那一些兵士應該是不認識他的,只希望不要像抓鈴鐺一樣,畫像出來。
見晴雨都說到了這份上,她要是再三緘其口也說不過去,想了想,道:“我不是皇后,我是……”
她頓了頓,總不能說自己是鶩顏吧?
“我是甜海。”
龍吟宮,熏香嫋繞
錦弦一身明黃龍袞靠坐在龍椅上,骨節分明的大手輕搭著龍椅的扶手,五指曲起,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
一雙深邃的鳳眸淡睇著下方跪著的兩人。
一個是禁衛統領葉炫,一個是身穿兵士服肥頭大耳的男人。
兩人皆是跪在漢白玉地面上,眼觀鼻鼻觀心。
葉炫是因為心裡有事,而肥頭男人卻是第一次見天子。
一片靜謐,隻聞手指敲擊紫檀木的“噠噠”聲異常響亮,一下一下,就像是敲在人的心頭上一般。
“聽說,我方兵士死傷慘重,去搜查源汐村的官兵,就只有你一人活了下來?”
許久之後,敲擊聲停下,錦弦才不緊不慢地開了口。
肥頭男人一震,自是知道錦弦問的人是他,便連忙應道:“回皇上話,是的。”
他當然不會說,他也是躲了起來,才幸免逃脫的。
不然,肯定會死在那個突然殺神一般從天而降的瘋男人手上。
一直到見禁衛軍到了,他才敢出來,然後做出自己雖然負傷卻還在堅持搜查的樣子。
所以,他被帶到了皇宮。
是要論功行賞的吧?
雖然要抓的那個女人沒有抓到,但是,他們也沒有讓對方的奸計得逞,不是嗎?
見自己回了一句之後,帝王許久都沒有吭聲,他禁不住微微抬了眼梢,偷偷睨過去,卻不想正撞上對方凌厲的目光,他一顫,又連忙垂下眼簾。
然後便聽到男人輕嗤的聲音:“你叫什麽名字?”
肥頭男人心中一喜,莫不是真要賞賜了?
連忙答道:“回皇上話,卑職宋成!”
“嗯,”錦弦點點頭,“宋成,將整件事情再原原本本地跟朕稟報一番!”
“是!”宋成頷首諾道。
“前日夜裡,應該說是昨日凌晨五更時分,我們駐守靈源山的兵士正常巡邏,突然發現有兩個人正在我們儲藏兵器的那個秘密暗洞的洞口,一人手裡拿著玉佩企圖打開洞門。巡邏的兵士見狀,立即前去抓捕,兩人見狀,兵分兩路逃走,當時天還未亮,山中又光線晦暗,兩人皆都蒙面,看不清臉,但是,很確定,是一個男人一個女人。”
聽到此處,錦弦眸光一斂,卻也並未打斷他的話。
宋成繼續。
“因為山林茂密,小路眾多,最後,還是讓兩人給逃了,不過,在追趕過程中,我們的兵士用暗器傷了那個女人,傷了那個女人的背。”
錦弦再次瞳孔一縮,卻依舊未語。
“後來,上面指示,大面積搜山,並且快速將秘密暗洞裡的兵器轉移到安全地方。卑職是負責帶人搜山抓人的,卑職讓會作畫的兵士按照見過那女人的兵士的口述,畫了一個背影,搜山之時,遇到一上山砍柴的村民,說好像見過這個女人,在源汐村,所以卑職就帶兵去源汐村挨家挨戶搜查。”
“畫像可還在?”錦弦第一次打斷他的話。
語氣裡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未覺察到的急切。
葉炫眸光輕動,或許,他明白這個帝王的心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