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都必須給我穩住她(2)
男人腳步頓住。
蔚景默然轉身。
她不懂她自己怎麽會變得如此小氣,如此矯情,如此不可理喻?
不就是身上有那個女人的氣味嗎?
這又說明不了什麽,她作何這般生氣,這般難過?
“蔚景,”背上驟然一暖,溫熱的氣息逼近,男人自身後將她抱住,“我知道你在意什麽。”
蔚景眼簾顫了顫,緩緩垂眸,看向環在她腰間的大手,沒有吭聲。
男人又將她的身子扳過去,面對著自己,一瞬不瞬地凝著她。
起先蔚景還能受得住,可男人一直盯著她不說話,她就忍不住了。
“做什麽這樣看著我?”蔚景不悅道。
“蔚景,相信我,我有分寸。”
男人聲音微啞,透著堅定。
蔚景定定望進他的眼,好一會兒,忽然伸出手指戳向他的胸口:“你的身上都是她的味道,我討厭!”
凌瀾一懵一震又瞬間一喜,恍然大悟道:“哦哦哦。”
睨著他甚是愉悅的模樣,蔚景更是來氣了,“你哦什麽哦?是不是春風得意啊?”
“哈哈”凌瀾笑得更歡了。
幾時見過她這個樣子?
記憶中,她都是喜歡將所有的心事深藏,然後就算有意見,有委屈,也都是放在心裡面,自己一個人默默承受著,然後就在那裡一個人瞎猜瞎想,問上臉的話,也問不出幾句真話,總是口是心非。
幾時像現在這樣明確表示自己的在意和討厭?
凌瀾黑眸晶亮,三下兩下將身上的袍子脫下來,開門不知交給外面的誰,又返身折了進來,將她擁住,輕笑道:“你也知道,這世上不是每個女子都跟你一樣,天生麗質,不施粉黛,人家脂粉抹濃了一點,我一抱,難免就沾染在了身上。你放心,我們絕對什麽都沒有。真的,這樣也沒有,”
一邊說,男人一邊在她胸口捏了一把,惹得蔚景驚顫低呼,轉過身剛想罵他,他又趁勢在她的唇上狠親了一口,然後道:“這樣也沒有。”
“你……”蔚景臉上一燙,下一瞬,卻又被男人猛地推著後退幾步壓抵在牆上。
背脊撞上冷硬的牆面,男人滾燙的胸膛壓下,蔚景忽然想起下午兩人在梳妝台上情景,一張小臉頓時紅了一個通透。
而男人還偏生不讓她好過,低頭,溫熱的唇瓣貼在她的耳珠上面,輕聲吐息,“這樣的也沒有,當然,下午我們那樣的更是沒有。”
蔚景身子一陣薄顫,一起顫抖的還有一顆紛亂的心。
“沒有就沒有,又說又動手的,言行如此輕佻,讓人家怎麽信你?”蔚景撇嘴,語氣不善,心裡卻是歡喜的。
“那要不我們一起去跟當事人對質?三人面對面說清楚?”男人挑眉建議道。
“要對自己對去,你不要臉皮,我還要呢。”見男人越扯越沒正經,蔚景也懶得理會。
“你這樣跑出來,她不會起疑啊?”
鶩顏說得對,現在非常時期,一切都需謹慎。
“她,此時正快活著呢。”男人眉眼彎彎,壞壞笑。
“什麽?”蔚景聽不懂。
快活?
這個詞……
“這些你就不用管了,對了,我過來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說,鶩顏應該還在書房,走,我們過去。”
見男人驟然凝重了臉色,又說很重要的事情,蔚景不免一驚,“怎麽了?”
“問題有些棘手,去書房再說!”
夜色蒼茫,鶩顏環抱著胳膊,緩緩走在院中的花徑上。
抬頭望了望天,天上星光斑駁,圓月如盤,綿長清輝流瀉,將院子的一景一物照得格外清楚。
或許是身上大傷還未徹底痊愈的緣故,她第一次覺得是那樣疲憊。
全身心的疲憊。
這些年,她從未覺得如此累過。
她發現,人,真的是貪心的。
如果一直苦著,似乎也就不覺得苦,可一旦嘗過別的滋味,便會甘之如飴。
她就是這樣。
她跟葉炫沒有未來,她知道。
她們一家人以後不可能再像今夜這樣在一起吃飯,她也知道。
但是,她想。
她真的想。
拾步走上遊廊,她朝書房的方向而去,在經過錦溪的房間時,發現裡面的燈還是亮著的。
她垂眸默了默。
看來,今夜不能入眠的人不是她一個。
也不知道凌瀾會怎麽做?
她又何嘗不知,曾經他還能做做戲,那是因為無所謂,因為心是空的,可如今心裡面住了人,再讓他做戲,還真是難為他了。
當然,更苦的還有另外一個女人。
此時怕也沒有睡吧?
無聲一歎,她繼續往前走,剛走兩步,身後廂房的門卻倏地開了,她本能地頓住腳步回頭,就看到一個高大的人影從門內閃身而出。
人影急急而出的同時,快速悄聲帶上房門,轉身正欲離開的瞬間,才驀地發現有人,臉色一變,本能地就提起了掌風,可很快,就發現是鶩顏。
鶩顏同時也認出了他,皺眉低呼道:“高朗?”
高朗是她跟凌瀾手下那些隱衛的頭目,有什麽事,他們也是第一個先找他。
深更半夜從錦溪跟凌瀾的房裡出來,作甚?
鶩顏瞟了瞟緊閉的房門,又滿眸疑惑地看著他。
高朗低著頭,對著鶩顏恭敬一鞠,末了,轉身就走,步伐之慌亂,差點撞上邊上的廊柱,下台階的時候,還差點栽倒下去,要不是鶩顏眼疾手快上前,將其扶住。
“多謝小姐。”高朗聲音微啞,未曾抬眼看她,但是鶩顏卻感覺到他有絲絲顫抖,正準備詢問究竟,高朗卻已是腳尖一點,飛身而起。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院子裡,鶩顏站在那裡靜默了片刻,也大概明白過來發生了何事。
眸光一斂。
凌瀾那廝,竟然……
望了望緊閉的廂房房門,鶩顏無奈地搖了搖頭,拾步離開,可經過窗邊的時候,目光卻不由地被掛在窗台上的一隻精致鳥籠吸引了過去。
鳥籠裡一隻五彩斑斕的鳥兒正在啄著鳥食。
她記得,這是錦弦送給錦溪的,錦溪一直帶著,去太廟也帶了去,然後,這次又帶了回。
“大哥”
不遠處傳來男人的輕喚。
鶩顏一怔,循聲望去,就看到凌瀾跟蔚景一前一後朝她這邊走來,皆是一臉凝重。
她眉心微微一攏,連忙拾步迎過去:“怎麽了?”
“書房說!”
早朝,金鑾殿
文武百官左右分開兩列而站,一身明黃的帝王威嚴坐於高座上的龍椅之上。
這是禦駕親征後的第一次早朝。
因為十幾日沒上朝,所以政事也挺多,百官們一一稟報,錦弦聽了一會兒,見都是一些不痛不癢的事,就讓大家止了,然後讓趙賢宣讀了一份嘉賞聖旨。
賞賜之人就是此次隨駕出征的右相夜逐寒和禁衛統領葉炫,因忠心為國、有功社稷,兩個各自都賞黃金千兩、綾羅綢緞百匹。
夜逐寒跟葉炫領旨謝完恩,錦弦正準備宣布退朝,忽然,一個小太監急急走了進來,在趙賢身側耳語了幾句,趙賢面色一凝,又躬身來到錦弦身邊低聲稟報。
眾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見帝王臉色先是稍稍一怔,旋即又恢復正常,最後,等趙賢說完,帝王才徐徐抬眼朝堂下看過來。
應該說,朝堂下的夜逐寒看過來。
“聽說,右相休妻了?”
錦弦的聲音不大,卻如同一粒石子扔進平靜的湖面,激起不小的波瀾,朝堂之上頓時就傳來一片壓抑的嘩然。
休妻?
連夜逐寒本人臉上都露出微訝的表情:“皇上怎會知道此事?”
錦弦臉色一沉:“人家都在宮門口擊登聞鼓喊冤告禦狀了,你說朕怎麽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