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處置
宋舞的心,不禁顫抖了起來,恐懼頓時襲遍全身。
真是,太打擊人了!沒有活路了!
陶氏早已怒不可遏,擔心自己忍不住,會揍宋舞一頓。
只是,不能打女兒,那麽對梁氏,就沒有必要顧忌了。
說乾就乾!
隔壁,就是關押梁氏的牢房。
陶氏從包袱裡拿出一包糖果,幾包糕點,對和梁氏關在一起的犯人道:“你們誰把這個蛇蠍女人狠狠的揍一頓,我就給誰一包糕點,五粒糖果!另外,再加五兩銀票!嗯,明天,我讓人送雞腿進來!”
這話一出,牢房裡的犯人頓時眼睛發綠,拚發出跟狼一樣的目光。都爭著搶著,去揍梁氏。
女人之間打架,最典型的,不過是扯頭髮,撓臉,甚至還有心狠的人會扣人家的眼睛和鼻子。哎呦,要老命了,可比男人之間打架,要嚇人得多了。
男人之間打架,第一招不外乎就是打臉,踢肚子和小腿之類的。總之,比眼睛和鼻子遭罪,要好太多了,起碼不會一下子就有性命之憂,不會有毀容的後果。
幾乎是在眨眼之間,梁氏就同時被五個女人對上了。
一人拚命的拉扯她的頭髮,把她給扯得嗷嗷直叫。
一人用指甲狠命的撓她那張美豔的臉,一撓一個血印,疼得她眼淚直冒,十分擔心會就此毀容。
一人的爪子直奔她的眼睛而去,要不是她閃躲得快,就要變成瞎子了。
余下二人,沒有佔據有利地形,隻好一個伸手去掐她肚子上的肉,一人對著她的小腿猛踢。
梁氏一人對上五人,頓時苦不堪言,完全沒有招架之力。
一瞬間,就變得狼狽至極,臉上血呼啦啦的,頭髮凌亂,就跟雞窩一樣。肚子一陣陣抽痛,右腳也疼得厲害,估計走路都會一瘸一拐了。
此時此刻的她,滿心的絕望,連死的心都有了。
可以說,唯一支撐她活下去的,就是她那十五歲的女兒了。
她在想,或許她的女兒可以救她一命。
她的女兒宋嬋娟,貌美如花,被錦衣衛的一個副指揮使王大人看上了,想要娶嬋娟做續弦。那指揮使,也是世家出身,雖然只是小小的世家,不是很起眼,不過也是家境富裕的人家。也正是因為只是小世家,所以才沒有被清理,得以存活下來,那王大人還依然可以穩坐副指揮使的位置。
王大人的家境很好,本人的條件也很不錯,人品也確實不錯。嗯,人品不好的話,以瑞德帝和秦王的個性,是不可能讓這樣的人一直呆在錦衣衛副指揮使的位置上的。
王大人看上宋嬋娟,那是一個很偶然的機會。
一見鍾情!過後,雖然知道她是賤妾的女兒,卻依然放不下。了解過宋嬋娟的為人,知道她雖然有不少缺點,但是卻也算不上惡毒之人,就派人來提親。
不料,卻被宋嬋娟一口拒絕了。
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王大人的長子,都快滿十歲了。她一個十五歲的姑娘給一個十歲的小子當繼母,想一想她就覺得沒法接受。
不過,盡管如此,王大人依然沒有放棄。三不五時的,還會派人,給宋嬋娟送禮物過來。
原本,梁氏也是堅決反對的,她跟女兒想的不一樣。她反對的理由,是因為王大人太過正直了,又跟宋詞的關系不錯。她的女兒,怎麽能嫁給一個這樣的人呢?她的女兒那麽美麗,個性也不錯,當嫁一個可以跟宋詞抗衡的人。最起碼,不能是個跟宋詞親近的人,要嫁也得嫁一個跟宋詞對立面的人!
這樣的話,她才能借助女婿,時不時的膈應一下宋詞和東方畫錦,讓陶氏憋悶擔心難過。
只是,如今卻顧不得那麽多了!
她的小命要緊啊!這該死的死牢,她一天都不想多呆!就更不要說,極有可能,她會被判死刑,或者被流放去西北、東北那苦寒之地。
在這個瞬間,她的眼眸燦若星辰,光芒四射,滿心的期待和憧憬。
王大人,你就是我的救星!
嬋娟,你就是母親的救星!
甚至,她還期待宋禮德在這個生死關頭,會看在過去的情分上,勸說女兒嫁給王大人,好救她一命。無罪釋放,她自然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可是,流放去京城附近的勞改農場,或者發配去給大戶人家做奴婢,只要王大人肯全力幫忙,那還是很有希望的。
到時候,王大人再搭把手,出錢讓親近的人家把她暗地裡買去做奴婢。買了之後,名義上是奴婢,其實王大人還可以把她安置在某個隱秘的田莊裡。如此,還可以過吃香喝辣的日子,不用真的做奴婢或者做苦力。
她想的很美,竟然忍不住歡喜的笑了起來。
“這個人,莫非是瘋了?”
牢房裡的人,都不禁離她三不遠,對她保持了高度的警惕。
陶氏見她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並且竟然還能在這個時候笑的這麽歡喜,一下早就明白了,這個可惡的女人,肯定又在想什麽陰謀詭計。
可惡!都死到臨頭了,竟然還這麽強悍!
被幾人暴打了一頓,竟然還可以笑得這麽開心!
不行,絕對不能讓這個賤人得逞!
“大人。”陶氏轉身,看著牢頭,又悄悄遞過去三百兩銀票:“這個賤人瘋了,請大人務必看好她,不能讓她跟外面的人接觸或者傳遞消息。他日,秦王回來,我一定在他面前為大人說幾句好話。就算他沒法安然回來,我也會竭盡全力,酬謝大人!”
牢頭恭敬應下:“夫人請放心,這是小的應該做的!”
陶氏又對跟梁氏同一個牢房的人承諾:“麻煩你們看好她,不要讓她跟任何的人接觸或者傳遞消息,為了感謝大家,從明天開始,我會讓人給你們每一個人送一條雞腿一個蘋果進來!療傷的藥,治病的藥,我也會讓人送一些給你們!”
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有點凌厲:“不過,若是有人膽敢幫這個惡毒的賤人,被我知道了的話,這人絕對不會好日子過!不但如此,就連她的家人,也要被她連累!”
眾犯人的心裡不禁一凜,無一例外的,齊齊應道:“夫人請放心,我們一定看好這個毒婦!”
連累家人,這可是在場所有的人,都不想看到的。
進了死牢的,基本上都沒想過會活命,最好的結果也是流放去苦寒之地。在死之前,能有機會吃好一點,不做個餓死鬼,不連累家人,那就是她們心中唯二的念想了。
別的,幫助梁氏那個賤人?在此之前,或許還有那麽一兩個人,跟梁氏一樣是個小妾的,或許對梁氏還有那麽一點惺惺相惜,有點惻隱之心,也多少被她的蠱惑說動了一點心,想要借助梁氏的力量,爭取活命的機會。
然而,如今聽了陶氏的話,看到牢頭對陶氏那麽恭敬,誰還敢生什麽別的念頭?下意識的,就是要跟梁氏遠一點,千萬別被這個毒婦給連累了。不然的話,或許原本還有活命的機會,卻因為跟梁氏親近,就這樣被糟蹋了,說不定還會連累親人。
如此,除非是傻子和瘋子,不然的話,誰還會對梁氏伸出援手?不落井下石,不狠揍她一頓,就已經算是有點良心了。
臨走的時候,陶氏又給獄卒們,一人發了一張十兩的銀票。
牢頭和獄卒簇擁在她的身邊,就跟送女王一樣:“夫人慢走!”
陶氏不知道的是,東方畫錦早已做了好幾手的準備,即便她今天沒有這些動作,那些害了宋詞的人,也一個都甭想有好下場。最輕的處罰,也會是流放去西北苦寒之地做苦力,而且流放之前,會杖責三十大板。
幾天之後,案情徹底的水落石出。
宋詞消失在一片原始森林之中,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梁氏被凌遲處死,跟柳依依有關的那些人,也全都凌遲處死;其余的人,除了宋舞之外,全都被砍頭了。
余下宋舞一人,以東方畫錦的脾氣來看,縱然是千刀萬剮,也不能讓她消氣。只是,宋舞到底是宋詞嫡親的妹妹,是皇族之人。看在宋瑜的份上,東方畫錦同意,將宋舞流放去了東北苦寒之地做苦力。就算是遇到大赦天下的好事,她也不能享受這個待遇,而且這輩子都不得借助任何人的力量,脫離苦海。
盡管如此,然而宋詞一天沒有回來,東方畫錦心裡的傷痛和憤怒,就一天沒法淡化。
宋瑜的悔恨消沉,一雙兒女的淒惶哀傷,如同一根根鋒利的刺,扎在她的心裡,疼痛難忍。時常,夜不成寐。
對宋詞的想念和擔憂,讓她憔悴了很多。
戶部的事情,她放下了;書院的課,也停下了。
她唯一專注的事情,就是教養好一雙兒女,好好養胎。
而實際上,宋嬋娟根本就沒有想過要舍己救母。
宋禮德,也根本就沒有想過,要犧牲自己最疼愛的女兒,去救一個他早就恨不得休棄的女人。梁氏的兩個兒子,也對她的處境裝聾作啞,沒有一個人想過要找關系去牢裡探望她。
此時的梁氏,儼然已經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眾叛親離。
宋舞的下場,就更加可悲了。
在她定罪之前,她的丈夫梁風,就忙不迭的將她休掉了。她生的一雙兒女,也被送去了田莊,從此過上了實打實的農家日子。兩個孩子,一兒一女,大的不過才五歲,小的只有三歲,身邊隻留了一個四十多歲的嬤嬤。
梁家的所作所為,陶氏聽說了,卻不發一語,不理不睬。若是宋詞安然回來了,她或許還會有心思,去把兩個孩子接到自己的身邊撫養。在宋詞回來之前,這兩個孩子,她根本就沒有心思去管。
畢竟,誰知道,這兩個孩子,會不會視她為仇人,視秦王府的人為仇人?如今的她,沒有那個精力去分辨,兩個孩子到底是不是狼崽子。
乾脆,眼不見心不煩。
宋瑜聽說了,倒是派人去警告了梁風一番:“宋舞那兩個孩子,你要送去田莊,我暫時沒有心情去幹涉。不過,吃飽穿暖,這必須保證。生命安全,也必須保證。若是讓我知道,他們的小命受到威脅的話,你們整個梁家,就給他們陪葬吧!”
梁風被他的凌厲氣勢,還有那寒冰一樣的眼神給嚇到,連忙點頭應下:“伯爺請放心,孩子們畢竟是我的親生骨肉,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他們!”
宋瑜白了他一眼,擺明不信:“這樣吧,我送兩個人過去,貼身保護他們!”
唉,沒有辦法,雖然他對宋舞恨之入骨,卻依然沒法對她的一雙兒女不管不顧。再怎麽說,那也是他的外甥外甥女,是跟他血脈相連的親人他們還那麽小,的不過五歲,小的才三歲,何其的無辜。遇上那麽糟心的母親,父親又是個爛人,如果他這個做舅舅的不管了,這兩個孩子極有可能會被繼母或者小妾給禍害了!
對於他的提議,梁風如何敢拒絕?
過去二十多年以來,梁家一直依靠梁小梅這個恭親王側妃生存,如今這個最大的靠山倒了不說,還極有可能會連累梁家。不,已經連累梁家了,梁家的店鋪被打壓得厲害,梁家的子弟書院都不收,梁家幾個在朝為官的人,也被罷官了。
或許,他把一雙兒女送去田莊,是一招爛棋?
對,絕對是這樣!宋瑜都出頭了,這一步肯定是走錯了!
“我明天就去把孩子們接回來!”梁風連忙腆著臉,跟宋瑜賠笑,一副討好的樣子。
宋瑜皺眉,冷聲道:“不用,就讓他們暫時呆在田莊,你們梁家如今是個火坑,孩子們去了田莊,反而才有活路!”
宋瑜要了田莊的地址,第三天就親自帶著五個人,去了田莊。一個教書先生,一個丫鬟,一個婆子。丫鬟和婆子,都會一點武功,比一般的丫鬟婆子的武力值強多了,一人可以打得過兩三人。教書先生五十來歲,是個孤寡老人,宋瑜對他有救命之恩,臨來之前,也跟宋瑜學了兩招保命的功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