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一家

  “衣兒，會叫娘也一定會叫外婆對不對？”

  “娘……”晨笑輕喚，這個時候可不是爭這個的時候。

  “來，外公抱。”水塵威終於如願把風修衣抱到手上了“你娘快抱不動了，”確實，無憂的手，已經快受不了了，所以，她亦沒有拒絕水塵威的接手。

  阮玲和晨笑就在一旁等著，等著接手……就算抱不動，她們也要抱一抱，以彌補這些年的遺憾。

  小開心就像一隻忙碌的蜜蜂一樣，團團轉著。

  無憂空下來了。

  她的纖手糾結著，深吸一口氣努力的平複自己呼吸，然後，緩緩的轉頭，她清麗的臉上，漾著曾經，風步雍眼中一直未變過的溫柔的笑顏。

  “夫君。”

  她輕喚。

  風步雍渾身一顫。

  他們就這樣一動未動的靜佇著，無憂沒有嘗試著想走上前去，因為……她不知道他此時此刻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麽，或許，他仍是恨不能親手擰下她的脖子。

  只是……

  他肯親自回到雷城，是否意味著，他放開了一些東西，哪怕那些東西根本就摸不著、看不見。

  “夫君。”

  她，再度輕啟櫻唇，溫柔的嗓音，似輕聲低喃。風步雍的表情越繃越緊，緊得讓人以為，隨時都有可能爆發，所以，除了無憂，在場的，沒有一個人開口，哪怕只有一個也沒有，他們都沉默著。

  靜靜的看著這一幕。

  任風吹……

  任葉落……

  驀然，一隻小小手再度爬上無憂的衣擺，揪著輕輕搖晃著，無憂低眸，看著開心亮晶晶的眼兒。“娘啊……這是人是誰？”小開心從小就不怕生，她好奇的睜著兩隻大大的眼兒看著風步雍，唇畔還掛著可愛的笑容，微微露出的小虎牙更是可愛的讓人心憐。

  這一聲娘，又讓風步雍的身體重重的顫了一下，明顯的讓人無法忽視，所以，無憂也看到了，更清晰的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死寂，老天……她最怕的就是他這樣的氣息，總是像一個活死人一樣。

  人活著，何必要像死了一樣呢。

  無憂伸出纖手，牽著開心的手，她踏出了第一步，哪怕脖子上還是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那樣的力度，那樣的窒息和生命即將到頭的恐慌，這一切，都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她好想上前，撫平他滿身散發出來的冰冷與死寂，這些東西，是以前風步雍的，不是現在的，現在的他，有兒有女，不該如此。

  風步雍的眼一撇，狠狠的盯著西門昊日，剛剛，那個男人就站在無憂的身邊，像忠實的守護者一般。

  他跟她到底是什麽關系？
  他和……眼前這個小女娃又是什麽關系。

  接撞而來的問題一個緊接著一個冒了出來，風步雍的表情越來越陰。方天和東方起越看越心驚，三年不曾見過風步雍如此表情，哪怕是在戰場之上，面無表情是他最常有的表情，如今……心咚的一聲直往下掉，而且，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掉到頭。

  這樣的眼神，他們太熟悉了，下一刻，爺一定會毫不留情的動手殺人。

  而那個“該殺。”之人就是從頭到尾站在那一個地方一動不動的男人，真是可憐……方天和東方起心中為那個男人默哀。可憐的他，等一下大概連自己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但是……情況並沒有如方天和東方起所想的那般發生。

  無憂輕輕的，把開心的小手放在風步雍的大手上，然後，抬起頭看著他呆呆的樣子，剛剛的死寂，消散了不少。

  於是，她低下了頭，帶著笑，輕笑細雨的告訴開心。

  “開心，他就是你爹哦。”

  “爹？”開心高興的抬起頭來，小嘴裂得大大的，“你真的是我爹嗎？”眼前的“爹，”沒有半點反應，只是怔怔的看著她那張過份可愛與美麗的小臉蛋，“為什麽不跟開心說話？”半晌得不到風步雍的回應，小開心斂了笑，抿著唇兒轉頭看向無憂，“娘，爹是不是不喜歡開心？可是……開心很乖很乖，也很聽話啊，”小小的眉頭像個小大人一樣皺得緊緊的，小臉就快糾成一團了，小小的腦袋瓜裡，怎麽也想不通，這個爹為什麽就是不理她呢。

  開心的童言童語惹人失笑，大夥兒的心，悄悄的松了一些。

  “爹……”開心開始搖晃著風步雍的手，“開心很乖很乖哦。”

  這一次，已經有不少的人失笑出聲了。

  無憂無奈的看著寶貝女兒像搖什麽似的搖著她爹的手，加之，風步雍的臉上，那樣的表情，好像突然發現，原來這個世上還有這種生物。

  老天……

  這樣的表情，連她都不曾見過呢。

  “開心乖哦，爹只是太高興了，”無憂伸手，開心自動把小手放入無憂的掌中，然後，抬起頭奇怪的看著這位“新爹，”“娘，他好奇怪哦，高興的事不是要笑的嗎？為什麽他都不笑一下？他是不是不會笑？”小臉上的表情，是無比的同情與可憐。

  這一次，所有的人都同時轉過臉去，雙肩一聳一聳的只差狂笑把無憂小樓震塌了。

  天真，有時候真的是一種福氣。

  風步雍的臉，微微抽搐。

  所有的人，心開了，第一次重聚，並沒有他們想像的那般風火雷電，隨時都可能爆發，幸虧，幸虧有開心這個開心果在。

  “好了，都別站著，到前面去坐吧，”水塵威輕咳一聲，打破局面，前方早就擺脫了桌椅，早就知道他們要回來，也早就準備好了。

  這一次，他們可得把什麽都給說清楚了。

  否則的話，受罪的人可不是一個兩個。

  無憂一左一右牽著兩個孩子，左手牽著風修衣，右手牽著風開心，身後跟著風步雍。開心的小手，還在無憂的身後輕輕的抓著風修衣的衣袖，風修衣就這麽任由她抓著。

  開心要跟修衣坐在一起，無憂要跟兒子坐在一起，結果，一張椅子三個人坐，無憂差點沒有被壓扁了，因為……兒子坐在她的腿上，女兒坐在兒子的腿上，結果……兒子和女兒的重量都落在了她的腿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