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名妓小小
明光茶莊的後院之中,到了夜間依舊是亮如白晝,因著今日有貴客所在,用的燭火都是在徽州城之中極好的。
有一女子鬼祟地走入了庭院之中,四處瞧著,確曉了無人跟著便打開了側門。
張雁兒探出了腦袋左右望著,許久未看見人影,有些心急,便出了門。
只是甫一出門,她便被一陣大力給拉了過去,“我的好雁兒,可是想死哥哥我了。”
“呸,今夜裡茶山出了事,大夥兒可都未曾睡著,你來找我就不怕被人瞧見了!”張雁兒羞惱打了來人之手。
來人任性地吃著張雁兒的豆腐道:“明光茶莊一敗,這日後徽州城中的茶商就數我黃家了,到時我便八抬大轎來娶你入門!讓人瞧見了也無妨!”
“你若要娶我便快些。”張雁兒眼露著神傷說著。
寄人籬下的滋味總是不好過,她總以為表嫂去了這麽久,這表哥也該在情之事上開竅將她娶為填房,可誰知他非但不開竅,這半路上還殺出來一佘笙。
幸好她張雁兒早早地做了兩手準備,若是明光瞧不上她,她便去勾搭這徽州城中其他茶商之子,隻消給些明光茶坊的茶葉或者客人下家的單子,這黃家公子便對她心儀地緊。
“你莫急,這次多虧了你告知我佘笙來了徽州,我才能臨時生定了計謀。日後我要是得了禦茶商的名號,有了官職定也會求陛下給你一個誥命之身,絕不會辜負了你!”黃家公子面上滿是承諾地言著,“只是現下要你將這東西放入佘笙住過的客房之中!”
張雁兒見著是一根混著煤油的簪子,吃味言道:“如此好物你也舍得給佘笙?”
她可都沒有見過如此精美的簪子呐!
“你聽我言將這簪子放入佘笙客房之中,日後你想要多少簪子都有!”黃家公子倒著的三角眼之中露出精明的算計來。
張雁兒想著日後有錢有誥命之事便微微笑應著,關上了側門往著佘笙的房內而去。
進去放好了簪子甫要出來之際,與小梨撞了個正著。
小梨見著張雁兒便言道:“張小姐這般晚了怎得來我小姐房中。”
張雁兒面色緊張,哆嗦著言道:“你不過就是一個奴婢,有什麽資格來過問主子的事情?”
小梨聽著這話低垂下了頭,在路上所想的她與明光之間的身份之隔,越發地覺得自卑起來,她不過只是一個丫鬟罷了,低語著:“是小梨失禮了,還請張小姐見諒。”
張雁兒甩手說道:“我只是來瞧瞧佘笙回來了沒?那明歡吵得甚是厲害!”
“啊?阿歡小少爺怎麽會吵呢?”小梨一陣緊張,今兒個與小少爺午後玩了兩個時辰,小梨覺得這明歡少爺是可愛乖巧的很。
“還不是吵嚷著要找娘親!”張雁兒對前表嫂留下的孩子是未曾有善心的,一個方出生就克死了親娘的災星,她往往都是離得越遠越好。
小梨忙往著明歡所在的屋裡趕去,明老太君也在,這明歡隱隱啜泣地很是委屈地喊著娘親。
大哭大鬧反而會累人嫌。
像他這般委屈的哭聲倒是引得人一陣心疼。
小梨忙上前抱起明歡道:“阿歡少爺乖,小梨姐姐帶你去玩秋千好不好?”
“娘,我要娘。”明歡低頭說著。
小梨拍了拍他的背道:“小姐她暫時有些事情,小梨姐姐在也是一樣的。”
“小梨姐姐長得那麽漂亮,可以當我娘嗎?”明歡隱下了哭意說道。
小梨臉通紅。
明老太君倒是不在意,這小梨丫頭家父母雙全,母親武大娘是江南有名的茶娘,從小跟在佘笙身旁長大的,也是一個可人兒。
“娘,你怎麽不應?”明歡再度說著。
明夫人倒是正色說著:“明歡,不許亂言!”
佘笙做她的兒媳她已然不悅了,更何況一個丫鬟了呢!
“嗚嗚。”明歡趴在小梨的肩上隱隱啜泣著。
明光洗漱乾淨進來之後,見著小梨抱著明歡的模樣,心間有些隱隱地觸動,隨即搖搖頭,他這年紀可要比小梨大出一輪來,莫要耽誤了人家姑娘。
“阿歡,爹爹抱,來。”
“不,阿歡要娘抱。”明歡說著圈緊了小梨的脖子。
小梨忙道:“明小少爺,奴婢不是你娘親。”
“小梨姑娘,看在明歡年幼的份上,麻煩你應一下吧,若是怕對你名聲有失,日後你的親事包在老身身上。”明老太君開了口。
小梨聽著明老太君軟聲吩咐,念及明家人今日已經勞了心神,不能讓這明小少爺再鬧下去了,便應道:“阿歡乖,娘親抱你睡覺好不好?”
“好。”明歡終於露出了笑顏。
明老太君隱下了心頭的擔憂,拉過明光望著外頭走著,問道:“這火是天意還是人禍?”
“應是人禍,可惜這前面的陳知縣被罷了官,若要讓當今這個糊塗知縣查凶手怕是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呢!”明光臉上盡是頹廢之色。
明老太君言道:“阿笙怎得沒和你一道回來?對了,你與她之間的婚事我替你提了一句,這下子茶山毀了,這要娶佘笙更是有些難了。”
“祖母,你可不要亂點鴛鴦了,這顧相爺對佘坊主是有情的,我哪裡能和顧相爺搶心頭之上的人!”
“什麽?”聽著明光的話,明老太君有些驚訝,“你說的可是今日那顧相爺?”
“正是。”
“這不對呐,顧相爺是怎般身份怎麽瞧得上商戶呢?”明老太君活了這些年數了,也未曾見皇室中人願娶商戶為妻的。
“您若不信就算了,這佘坊主與顧相爺如今在一道被糊塗知縣抓了去,我倒是瞧著今日這燒山之人除了我明家還是朝著一壺茶坊去的,否則為何早不燒晚不燒偏偏佘坊主來的時候燒?”
“正是,不過阿笙的本事也不能小瞧了去,她既然肯去牢房定有她的算計,這事就交給阿笙處理罷,你好好統計統計損失,莫要過了年無茶葉,年前可找徽州城內的茶商購買好一些了的。”
“是,祖母。”
“對了,有件事倒是老身忙忘了,你可還記得秦淮名妓蘇小小?”明老太君望著客院裡幽幽的燭光,發問道。
“記得,當年祖母大壽的時候回秦淮娘家之事聽她唱過秦淮小曲兒。”
“方才我跟著九皇妃出去瞧了,這蘇小小原來便是蘇右相家大公子庶出的三女兒,名喚蘇年錦,小小這姑娘老身初見就覺得是有福氣的,未曾想她的身份盡是如此貴氣!”明老太君言著。
明光卻道:“右相府怕是不會接受一個名妓為自家孫女吧?”
“小小姑娘賣藝不賣身,愛聽她唱吳儂軟語曲兒的大抵都是官家太太,她至今都是清白的很呢,蘇家若是不應也無用,血脈在這擺著呢,這血脈可是斷不乾淨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