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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請自重》第256章 朕的耳目
  第256章 朕的耳目
  “我曉得。”蘇珍儀點了點頭,“我這也讓蘇府的人去尋她。”

  長安一壺茶坊的天字號包間內。

  蘇小小抱著一把琵琶,手指輕撚幽幽地唱著小曲兒,面前的茶壺之中並無茶,而邊上擺滿了酒壇。

  一曲完畢,蘇小小滿臉淚痕地抓起面前的酒來一飲而盡。

  管嵐托著小臉見著蘇小小道著:“你不是如願進了九皇子的府邸嗎?怎得還這般嗜酒?你可不要喝完了,留下些我要與仙女姐姐去對酌。她來長安幾個月,必定想家了,這黃酒可是我親手給仙女姐姐釀的。”

  “家?長安才是她家。”蘇小小道著。

  “不,笙園才是。”管嵐沙啞聲音道著,“你可別醉了。”

  蘇小小不顧管嵐地阻攔,又拿起一酒杯來,將裡頭的酒一飲而盡道著:“少莊主,你說為何我報仇如此難?為何如此難?”

  管嵐聽岔了報仇二字,以為是消愁,便抱起一壇酒來,往外頭走著道:“抽刀斷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便是傾盡煙歌莊之力,也只能讓你當上九皇子的侍妾。你愛上皇室兒郎也是活該生愁,進了九皇子府也該知足了。”

  蘇小小在管嵐走後,便趴在桌上,眼前仿佛又出現吳家的眾人來,有待她極好的公婆,相公。

  吳家染坊,這麽多條人命,只因蘇府逼迫他們交出染布秘方公婆不肯還被滅了滿門。

  那蘇珍儀的喜服著火許是她得罪了旁人呢?

  蘇珍儀到如今都毫無悔意,這吳家眾人的性命,這麽多亡靈得不到慰藉,她要報仇卻還是報不了仇!
  蘇家權勢太大了,她這幾日在長安也曉得即便是陛下也不敢輕易對蘇家出手。

  她又如何能報仇?她甚至連蘇珍儀都無法殺。

  她為了報仇連貞節都付諸了,既活著,她便要讓吳家屈死亡靈安息,不論是蘇珍儀還是蘇家,她都要活著見著他們卑賤如泥,要讓他們的血祭奠吳家的亡靈。

  蘇小小喝著酒,便又亂彈起面前古琴來。

  茶坊樓下,王燕雲正記著帳,帳本上頭有了一荷包,她抬頭一看見著是白袁,便道著:“白尚書這是何意?”

  “刑部侍郎佘開行托本官帶給你的。”

  王燕雲筆尖一抖道著:“怎得可能?家主本是平民,怎得可一舉得了刑部侍郎的官職?從無品級到當朝二品,您可不要來尋我玩笑了。”

  “不信就罷了。”白袁將銀子收回道著。

  王燕雲連著搶著荷包道著:“這銀子是家主給的,我信。”

  “果真是財迷。”白袁道著,“天字包間可有人?本官要請一人喝喝茶。”

  “有人,上等包間裡隻宙字房無人,不如給您開宙字房?”王燕雲問道。

  “那邊明日午時罷,將天字包間給本官留著。”

  王燕雲點頭道著:“好,不知何人面子如此大,要您來尋其喝茶?”

  “蘇洛。”白袁道著。

  王燕雲手一抖,面色有些發涼,不會是在山東之事被這白袁曉得了吧?
  “你識得蘇洛?”白袁盯著王燕雲道著。

  王燕雲連連搖頭道著:“不識得,不識得,聽著名字像是女子,該要恭喜您要有夫人了。”

  白袁搖了搖頭,在心中暗道:家仇未報,可不敢有夫人。

  白袁並未有多留,王燕雲拆開了荷包一看,除了銀子還有一封出家婆婆來的家書,婆母恐她一人在長安多有不便,也恐她受盡旁人欺辱,遂給她捎帶了二十兩銀子而來。

  佘笙與五娘進了門,便見著王燕雲拿著銀子發著呆,五娘笑道:“東家,聽聞白尚書一直說這您佘夫人是財迷,瞧瞧,這會兒可真被銀子給迷住了。”

  王燕雲回過神來道著:“五娘又取笑我,東家,方才白尚書來了說明日要請蘇洛喝茶。”

  “何時?”佘笙一驚,這蘇洛做事該謹慎才是。

  “說是明日午時。”王燕雲回道。

  佘笙對著五娘道著:“明日記得叫我一道來。”

  “對了,還有一事,方才白尚書來說開行兄做了侍郎官。”王燕雲稟報著。

  佘笙詫異道著:“無品階到侍郎,這怎得可能?”

  “太子,顧蘇二相力薦,怎得不可能?”男子威嚴之聲傳來。

  佘笙聽著熟悉之聲,回頭一看,連忙彎腰道著:“見過舅舅。”

  景議既是一身平民便服又隻帶了一個侍衛,她自是不敢行大禮。

  五娘與王燕雲皆是明白人,也連連行著禮,五娘更是怕的直哆嗦,雖說她也見識了不少的世面,可也從未直面過天顏。

  “舅舅,茶坊大廳裡頭人聲嘈雜的,不如去樓上包間如何?”佘笙想著景議此回而來定也是尋她有事的。

  “好。”景議跨步上了樓。

  “七嫂子,你去將天字號包間理出來。”佘笙道著。

  王燕雲到了佘笙耳邊道著:“小小姑娘在裡頭,醉的一塌糊塗,怕是不好趕走,宙字那裡還空著。”

  佘笙想了想便道著:“那便宙字房。”

  包間內,佘笙擺手讓彈曲的姑娘退了下去,留下了五娘在旁伺候著。

  景議入坐道著:“朕此回微服出宮,有些北漠之事要問問你。”

  “陛下盡管吩咐便是。”佘笙道著。

  景議道著:“朕聽聞北漠耶律文將軍,丞相等重臣在宴會上頭皆要你做北漠王,還要攻打大印?”

  佘笙連從輪椅上起來下跪道著:“陛下,佘笙萬不敢有這等忤逆之想,那都是他們胡亂說的。”

  “胡亂說的?倘若不是有延兒及時為你解圍,這佘王之說一旦傳出落入有心人耳中,你與顧延怕是都不能活著回大印!”景議拍桌而道。

  佘笙垂頭著:“陛下,我怎得敢有這膽子,再說我的身子現在是好些了,但也全靠延年丹撐著,您若信不過大可請太醫來把脈。”

  景議說道:“起來吧,朕還是那一句話,你勸顧延順應先皇遺詔立他為儲君。到時莫說北漠,便是大印都是你二人的囊中之物。

  太子此回所為還不夠讓他心寒?紫玉郡主此回無論如何都逃不了太子的算計,他這個做兄長的日後又該如何自處?”

  “這您也知曉?”佘笙由五娘攙扶著起身。

  景議轉著香幾上的茶杯道著:“這長安城之中哪裡沒有朕的耳目?”

  “縈兒便是您安插在顧延身邊的耳目?”佘笙問道,在北漠那宴會裡頭皆是北漠數代朝臣何人會與大印君王有私通?
  顧延與柳萬金她還是能信得過的,唯一信不過之人便是顧縈兒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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