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葵水
烈日底下,佘笙帶著鬥笠輕紗蒙面騎著駱駝進了邊關處,雖是大熱的太陽底下,可她卻還是穿的厚厚的,無力地躺在顧延的懷中。
不知是不是因水土不服,她自回程後就覺得小腹疼得很,本想著在多領略一番北漠風光,拜訪與一壺茶坊有往來的北漠客商,卻也因腹疼沒在多逗留。
顧延在她身後道著:“入了這關咱們就進了大印了,在過個一日便能到長安了,你再忍忍腹疼等回了公主府讓太醫好生瞧瞧。”
“恩。”佘笙捂著小腹應著,她回頭一望,歎了一口氣。
“怎得了?”顧延問著佘笙道。
佘笙歎氣道:“蘇洛要是知曉沙飛揚死了,日後定不會怕我了。”
顧延摸著她手中的玉鐲道著:“蘇洛會怕這個鐲子的。”
“見過左相爺,蘇侍郎,柳先生。”邊境小城的數十個官員在城門口做迎。
“你去尋一個好些的大夫來。”顧延見著有官員相迎,便也吩咐了下去。
佘笙搖搖頭說著:“還是回去尋太醫的好。”
柳萬金駕著駱駝過來對著顧延稟報道:“姑爺,我家坊主從不尋江湖遊醫治病的。”
“可是你的腹疼自昨日就起來了。”顧延擔憂說著,可是他把過佘笙的脈搏是無礙的,可她都疼得都坐不穩身子了。
佘笙搖搖頭說著:“不用麻煩了。”
“柳先生,這就是佘坊主了?”小城縣令忙問著。
柳萬金道著:“正是。”
“坊主大駕光臨下官有失遠迎,您要是怕遊醫郎中不可信,大可讓下官府中的府醫為您診治。”小城縣令眼眸裡含著光亮地說著。
一壺茶坊的商隊往返小城他都是看在眼中的,如若能得這佘笙孝敬,必定是一筆大銀子,那他也可以用這筆銀子來孝敬給左相爺與侍郎爺。
到時候可能得左相爺與侍郎爺好好提拔提拔了。
佘笙見到縣令那暗笑,便對著顧延輕聲道著:“湛郎,咱們不要作停留了吧,一路停留下去你與蘇珍川是收獲頗多,而我可要出血了。”
顧延說著:“夫人身子不好,就不作停留了。”
“夫人?”縣令詫異地問著。
柳萬金說著:“我家坊主又並非水性楊花的女子,如若並非是我家姑爺,我家坊主又怎會和相爺同乘一匹駱駝?”
縣令連忙又下跪道著:“下官見過相爺夫人。”
“起來吧。”佘笙有氣無力地說著,歎氣搖著頭低聲對著顧延說道,“邊境處的一個小小縣令都能來讓我雁過拔毛,上梁不正下梁歪。”
“既然腹疼難忍,就不要再為此煩憂了。”顧延道著,眼眸中卻也帶著些思索。
這大印官員貪汙風氣的確是太厲害了些,連北漠官員和這邊境最沒油水的地方都有這風氣蔓延,長此以往下去怕是真會出事。
——
長樂園外頭,景語伸長了頭望著外頭,見著馬車而來她連連迎了上去。
佘笙掀開來車幔,下了馬車對著景語福身道著:“見過娘親,笙兒牢娘親記掛了。”
景語笑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昨日縈兒傳信來說你腹疼難忍,太醫已在屋裡頭候著了,快些讓太醫去瞧瞧。”
佘笙隱隱有些擔憂,怕如若身子又出了問題景語又會讓她離去,然而現下她離不了長安。
那棵茶樹她勢必要拿來的。
太醫將絲線纏在了佘笙的手腕上脖頸處,探了好些時長的脈搏才問道:“相爺夫人以往來葵水之時可有腹疼之症?”
“葵水?不會吧?”佘笙皺了眉頭。
“來葵水了?”景語雙手合十道著,“佛祖保佑,列祖列宗保佑,顧家總算是可以有後了。”
太醫看了眼景語這般激動,手指顫動,原來這長公主曉得這兒媳婦無法身孕呐?
“長公主,坊主年紀也隻廿四,葵水是未絕的,以往是吃著藥物又因思慮繁多絕了葵水,這會兒雖葵水來了可若要有孕也是難得很。”太醫道著,“且相爺的身子也並非很好。”
景語自知方才失了禮,笑笑道著:“有身孕不急,不急,請太醫給笙兒開幾幅止疼地良藥吧,娘親先去給你熬雞湯來。”
待著景語離開後,佘笙解下了絲線對著太醫道著:“勞煩先生給我開一副絕育的藥物罷,我不願有孕。”
“這……”太醫為難著。
佘笙從袖中拿出來一張銀票來道著:“這是給太醫您跑腿的費用。”
太醫看了眼銀票,連收著說道:“好,好,下官這就給您開藥方。”
“還有我的病?”佘笙問著。
“您的病有延年丹壓著暫時也察覺不出來,再用以往的藥物吃著是無礙的,只不過您的脈象心思鬱結肝火虛旺,最好還是莫要思慮,否則您的喘疾還是壓不下去的。”太醫道著,“聽聞長安城中要競選禦茶了,坊主最好還是莫要管了,安心休養為好。”
“是,多謝太醫了。”
“是下官該謝您才是。”太醫拿了銀子笑得開懷。
——
蘇相府上。
蘇珍川自朝上歸來,沒曾想到那寶藏是一棵樹而已,正欲來稟報給養病在家的蘇通。
只不過還未進蘇通房門就被一個茶盞砸中了額頭。
“祖父。”
“你眼中還有我這個祖父?為何勸太子放下西梁?”蘇通問著。
“這實乃是顧延的意思。”
“這會兒顧延去北漠本是我們可以參他一本的好機會,沒有想到他卻將顧家丟了那麽多年的寶藏給找了回來,還有佘笙為何沒死?”
“祖父您放心,我們還有山東那邊的茶稅可讓顧延好生地吃一壺,明日早朝時孫兒就上奏他一本。”蘇珍川連下跪著說道。
蘇通將幾個齊魯之地來的奏本砸向蘇珍川道著:“你好好瞧瞧這個,我問你萬俟微可是你殺得?”
“並非孫兒殺得,萬俟微未死。”蘇珍川如實已道地說著,他顫巍巍地打開手中的奏本,滿臉不敢置信地說著,“這是誰做的,不可能,不可能。”
“沙飛揚。”蘇通皺眉說著。
“不可能,沙雲幫這會在北漠盡數投靠了顧延,此事不管是佘笙還是顧延都不會做出來的。”蘇珍川又打開了一奏本說著。
“那你說北漠還有誰會來如此乾如此與我們蘇家作對?”蘇通氣呼呼地說著,抬腳踢向蘇珍川道著,“你也去了北漠,寶藏未得到還將北漠王的位置弄沒了,又損失西梁五萬兵馬,蘇珍川你說,祖父還要你有何用?”
蘇珍川拿著奏本說著:“祖父,還有恩科一事,太子大婚,恩科禦茶相繼而來,我定不會讓顧延好過了去的。”
“山東這事不可再宣揚,且還要去撫慰那些官員的心思,去將山東巡撫殺了,底下官員按損失大小你去安排晉升的官位!”蘇通冷冷地說著。
“可那山東巡撫也是咱的人呐?”蘇珍川問著。
“堂堂巡撫封疆大吏會被一個北漠人給騙了去,死有余辜。”蘇通道著。
蘇珍川皺了眉說著:“祖父,孫兒倒是覺得如果這事沒有就一個懂帳懂茶的高人在身後指點,這騙局也定是成不了的,許又是佘笙在從中作梗。”
“這個災星不死真真是禍害。”蘇通道著。
“相爺,咱們在長樂園之中的眼線來報。”老管家進來稟報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