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想不通透
“你瞧著楊老與夫人,白頭偕老也無子嗣,青山幽幽靜靜得聽著曲兒這不就是你屬意的安穩人生嗎?”顧延問道。
“可你無法許我這一生,若是你真為了我而拋棄顧家拋棄朝堂,我反而會覺得你怯懦。
既是只有兩月的時光你我便不要吵了。”佘笙道著。
顧延道著:“這不叫吵,你終究就是信不過我而已,也怕我會如同蘇家那般拋了你,遂你心裡頭一直不讓我進入。
這些時日我原以為你見到楊老夫婦能想通透的,你終究還是想不通透。”
“我隻恨生來不是你這等身份,若是如你一般的家世我必定不會如此。”佘笙咬著唇角硬聲而道。
“這與家世又何關聯?你原本蘇家女兒的家世又差在了哪裡?既到了今日,你還是如此,我先回顧府去住了。小劍與縈兒都會留在你身旁的。”顧延帶著些怨氣地道著。
佘笙手一涼道著:“何必還要留下小劍與縈兒,我身旁不缺人。”
“你連一句挽留我之話都無嗎?”顧延眼中含痛地問著佘笙道。
佘笙拱手道著:“我之心思如何我想你能明白,非我不願挽留而是無法。”
“咳咳咳。”顧延連聲咳著,看了她一眼甩手而出了門,再被她這麽傷心下去,他這病也比她好不得了。
作坊之外,他見著楊師傅夫婦一道顫微著搬著水桶到了一棵茶樹跟前,兩人相視一笑羨煞旁人。
他曾以為自個兒與佘笙也會有如同她們一般的日子,可卻是他的臆想罷了。
哪怕他信誓旦旦地能護佘笙周全,可佘笙不願信,他亦是無法的。
“顧相爺,要走?”楊老放下手中的吊桶見得顧延問道。
顧延點頭應著:“恩,告辭。”
“相爺與東家鬧別扭了吧?且聽老婆子一句話,能入得了坊主心中之人甚少,您二人若是相互歡喜有哪道檻還踏不過去?”
“她都不願與我攜手,又何談要邁過一道檻了呢?”顧延苦笑著說道。
“左相爺,您錯了,東家這麽一個涼薄的人一旦有人入了她的心,要離開她的心便就難了。
一旦成了她心中的執念讓她在心底裡鬱結,哪怕是個身子康健之人也得害了相思病,更何況是東家了呢!”
“老婆子,小年輕之事你我還是莫要摻和的好。”
顧延聽著楊老夫婦之話,言道:“雖入了她的心,可我也比不得她求的安穩,早知如今往些時日裡便不能對她動了這情絲。”
他以往的自信早已這些時日裡被佘笙的冷淡消磨得全無了。
他本以為能化得了她心中寒冰,二人便能在了一處。
到頭來進了她的心,她卻還是顧念著這旁的這些。
就算她是多疑多慮之人,他這般待她也該化了她心中的疑慮。
可她是處處提防這他,絲毫不減對他多慮多疑。
這讓顧延不由得痛心。
“要老婆子說句大不敬之話,你二人都乃是半截身子要入土的人。身子差成這幅模樣再糾結這個糾結那個,一旦有日離了世終究還是個遺憾。
古來迎親皆在正月二月臘月裡頭,可過幾日的三月十八是成親的大好日子,要三書六聘的話您也該去尋個媒人來。”
“她不願,我又怎可逼她。”顧延說著。
“若是東家覺得不安穩,相爺何不先給她一個名分安穩她的心思?老婆子還想入土前飲上一杯東家的喜酒呢!”楊蘇氏慈祥著笑道。
顧延已動了些心思,她一直以為自個兒是玩笑之言,他卻是一直顧及著她的心思怕她不願意嫁,如這楊蘇氏所說不如就讓姑姑再來提親試試。
左右也不是第一回了,大不了再被拒罷了。
——
上巳節端的是熱鬧,沈園門口外客不斷。
一見佘笙下了馬車,便有不少茶商圍了上來。
“佘坊主你總算來了,想必梅知府大人來尋你談過了,此事你看如何是好?”
“這茶稅一加我等都只有委屈,如今還有花這等子錢,哪裡來的銀子呐!”
“就是,此事我們以佘坊主馬首是瞻。”
佘笙推著輪椅往裡頭走著而道:“一壺茶坊如今呐是窮得很,剛替本家補了好些虧本大窟窿,又年初嫁了妹子的。新茶還未到時候采摘,這眼看著預繳的訂金都要用完了去。”
明光聽得佘笙之話,暗笑,她若是窮,這裡的人怕都是些乞丐了。
小梨的嫁妝他雖無意去染指,可入府庫之時有著管家登記了番。
連跟他在外經商多年的管家都忍不住地喟歎那嫁妝中的金銀之多,來稟告他要另找個可靠的府庫安置。
徽州知府小姐出嫁的派頭也比不上這一個丫鬟,幸好無外人知曉。
“佘坊主光臨蔽府榮幸之至呐!”沈家老爺沈慶海出門迎著佘笙道著。
“沈老爺。”佘笙也行禮著道。
“今兒個尋您來坊主應明白,那梅知府把我等逼得真的急死了,那些杭州城中的泉水被衙門用瘟疫一言盡數給封了,如今只能有舊年間所貯藏的雨水。
可這雨水哪裡比得山泉水來的好,聽聞有個茶坊只能用那西湖中水了。”沈老爺面色焦急地道著。
“何時沈家也做起茶水生意來了?”佘笙問道。
沈慶海言著:“也不瞞您,年前聽得陛下要來江南選禦茶,我也想再多要個皇商之名罷了。
誰知今年這茶稅加了還要捐銀,若是不捐就惟恐那梅知府日後都不開泉水,杭州城之中的生意如何是好?”
有一茶商怪氣道著:“她一壺茶坊何用擔憂,索性如今就她那裡還有山泉水。許是早已私底下給了銀子。
現下誰不知她與顧相爺的傳言,若不是給了顧相爺二十萬兩銀子,他哪裡會去看的佘坊主一眼!”
“佘笙,大家都是同行以後也要互相關照的,到底給不給銀子給我們一句話,別自己偷摸給了來害我等。”
佘笙見著說話兩人面生的很,說著:“都是茶商,我說句要殺頭之話,若是二十萬兩銀子能買來顧相爺的青睞,那我何不買太子的?許還能當上宮妃,不比商戶強的很?
我那泉水是大慈山上的虎跑泉水,淨慧師太那裡是佛門勝地那裡有著瘟疫敢在佛門裡頭放肆,梅知府自不會去封佛門之地的聖水。”
沈慶海見得這二人糊塗忙說道:“佘坊主,不理這二人,可您也要給我們一個準信究竟是捐與不捐?若是不捐無那泉水又該怎辦?”
佘笙手指輕敲著輪椅道著:“茶稅增收,若是你等無個生意哪裡來的稅銀,梅知府也不會如此糊塗的,且是嚇唬我等罷了。
上巳節前後皆是去溪邊擺宴飲酒曲水流觴之時,喝著冬酒多,喝茶之人還少些,等個五六日的這天再大暖一些,若是梅知府還不將泉水放出來,百姓定要惱了的。
梅知府哪裡就會放著民怨不顧?且太子與九皇子,左相爺,禮部之人皆在江南,一旦禦茶競選開始,無個泉水哪裡能行?各位還是淡然些安心些的好。”
佘笙淡定之言讓不少人安下了心。
“可不少旁地的縣官為了討好梅府攀上梅府紛紛效仿梅大人斷了旁地裡的泉水逼茶商捐銀,若是這差口碑一旦傳揚出去,這日後的生意定是好不了,佘坊主您說這該如何是好?”一個小茶商問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