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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請自重》第307章 夜散心
  第307章 夜散心

  “這已宵禁了。”

  “知曉我為何要五娘離去嗎?只因暗衛不該主導主子的想法,宵禁本坊主自有法子解決。”佘笙冷冷地道著。

  “可左相爺在宮中,這般夜裡怕是不好進宮。”

  佘笙揮了揮手示意暗衛退下,獨自下了樓,行到了馬房之中,取了馬車便揮鞭趕著馬車。

  跟著她身旁的暗衛皆面面相覷,隻得跟著。

  月色護著馬車一路到了護國寺底下,佘笙下馬虛弱著往上邊的護國寺而去,朱紅的大門緊閉著,佘笙裹緊了身上的鬥篷直敲著上邊的扣環。

  一小和尚開了門道:“阿彌陀佛,施主深夜前來不知有何要事?”

  “小師父,勞煩,可否勞煩您請圓輝大師替信女解疑一番?”佘笙取出一錠銀子交給了小和尚。

  “阿彌陀佛,方丈大師三日前以前往峨眉山之中而去了,女施主來的不巧。”

  “多謝小師父。”佘笙落寞地雙手合十,也未離去,而是摘下了一片芭蕉葉在一棵青松底下落坐,瞧著天際上邊的星星,她憶起幼時之事來。

  有一回,蘇珍儀生了重病,院子裡的丫鬟婢女皆被調到蘇珍儀房內服侍,夜裡她睡不著亦是如此靠在院子的大松樹下望著天邊的。

  奴婢早早地便歇下了,她那時侯在想為何無論她做的如何好,爹娘皆是不喜她?

  時至今日,她早已是惡果累累,為商戶卑賤如泥。

  她早已不認他等為爹為娘,他等又為何還要一口一個災星孽障?
  這世間,連親生爹娘都喚她為孽障,活在這世間也太累了些。

  長安的心結許是自十年前下的,許是在幼時間就已下了吧?
  “爹,娘,莫要賣我,莫要賣我。”

  佘笙聽得一陣女子的驚呼之聲,便對著暗衛道著:“去查探一番是何事?”

  松葉輕動,稍一刻鍾的功夫便見暗衛回來稟報道:“主子,是一戶山村人家因家貧而賣女兒為奴。”

  佘笙道著:“這般夜裡更深露重賣女兒,也虧得做的出來,將這銀子給了那戶人家罷。”

  “主子善心。”暗衛拿過銀子,便往著遠處而去。

  許久佘笙皆不見暗衛回轉,便提著裙小步往聲音傳來處而去,遠遠地見著下邊的一家三人。

  女子約莫著十三的模樣,她手中搖著方才佘笙給的五十兩銀票道著:“爹娘,這個冤大頭果真是有銀子的,不過瞧他通身黑的打扮莫不也是賊,這賊金怕是用不出去。”

  年紀大些的男子道著:“管他作甚,咱們這招還是百試不爽,方才見著是個夫人上的山,你再呼叫一番,那個夫人方才我瞧了穿金戴銀的,便是底下的那馬亦是難得一見的寶馬。定有不少銀子且這般夜裡出來神不知鬼不覺的,咱還可以將她賣個好價錢。”

  佘笙聽著冷笑,發了善心卻沒有善報,那暗衛倒在地上怕是中了迷魂藥了的。

  這護國寺邊上都有如此強盜,這白袁往日裡還有興致來茶坊之中玩耍。

  “圍起來!”一聲令下。

  佘笙便見著有帶著盔甲的士兵而來,她蹲著一瞧是白袁,方才還想著他這刑部尚書所做的不到位,這會兒他竟親自帶兵來了。

  她撥弄下樹枝望著前邊,那三人賊寇已被白袁所抓,四處亦有不少匪盜出現,皆被士兵所抓,士兵四散而去抓來了不少的盜匪。

  白袁下馬手靠在後背道著:“天子腳下竟敢為非作歹,帶回去壓入天牢候審。”

  佘笙見白袁奪過小女子手中的銀票要往他自個兒的懷中藏著,連道著:“尚書大人,這銀票乃是本坊主的。”

  白袁見著佘笙一愣,“左相夫人?”

  她臉上這抹紅腫夠厲害的,不知是在何處受了委屈。

  “白尚書,這銀票上邊尚且還有淡淡的藥味因我的荷包之中藏有藥物,您可聞聞。”佘笙道著。

  白袁雙手奉上銀票道著:“左相夫人請收好,這夜裡有宵禁,夫人這般夜裡還來護國寺可有要事?”

  “要事倒是沒有,只是心中鬱悶難解,素聞這方丈乃是精通佛法之人向來討教一番,可方丈也不在,本想著歇會兒再回去,不知被這些小賊給惦記上了。”佘笙將銀票藏於荷包內,道著。

  白袁鞠躬彎腰道著:“因太子大婚在即,這陛下有令長安之中需加強防范,這顧相爺這幾日是無空回府,本官正要去和相爺稟報今夜成果,不如一道去?”

  “那便麻煩白尚書了。”佘笙進了他的馬車。

  裡邊隻一盞暗燈,另有一香爐,佘笙聞著道:“這香不似龍涎卻亦有龍涎般悠長靜心,此香我倒是頭回聞到,不知尚書大人是何處來的?”

  白袁道著:“本官父親本是製香世家的,平日裡娘親喜香父親製來讓娘親尋開心的,家父逝世後此香配料盡是,剩下的成香也已不多了,坊主若要用在茶坊之中定是不夠的。”

  佘笙淡淡地道著:“令尊可是袁家人?”

  “不瞞坊主,正是。”

  “可當年與袁家有關聯的男子皆死絕了,女子要不發配邊疆,要不就賣身為婢為奴,尚書怎會?”佘笙問著。

  白袁道著:“我爹爹本是袁家八房之中的庶出,娘親府上隻她一女子,遂就入贅了白家,在出事之時白家雖受牽連可畢竟並非袁家,祖母散盡家財讓本官免於一難,當時已有功名在身,便一路賣字賣畫地進了長安趕考。”

  佘笙聽著道:“袁家竟還有後人在世。”

  難怪蘇小小會說知曉了白袁的身世就有把握,只不過在陛下身邊久了的人,哪裡會不明白要報家仇難得很,也不該幫蘇小小才是。

  “坊主,你在江南那個小丫鬟銀鈴兒也乃是袁家後人,她乃是族長的孫女,如若有朝一日袁家家仇得報還望您能讓芳兒脫了奴籍。”

  “這是自然,您乃是堂堂刑部尚書,這禮部所為昭然若揭錯漏百出,您怎得不為袁家平反呢?袁芳運道好只是為了奴婢,你要曉得袁家另有不少女子還在揚州十裡春風街。”

  佘笙抬眸望著白袁道,這亦是明知故問了。

  白袁無奈地搖頭道:“當年本官頭一回遇到陛下時,便讓陛下為袁家平反,可我亦無證據,跟在陛下身旁如屢薄冰到今日隻為還袁家一個公道,卻是難得很,有些事明明曉得何人是凶手,卻沒證據也是無用的。”

  “一如吳家!”佘笙道著。

  “正是,這證據必須要充足了,能將賊子一下子便打入十八層地獄的,否則亦是無用的。”白袁道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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