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植漠茶
“端陽王妃不知為何對我夫人甚為看重,皆是有求必應的。”顧延道著,端陽王妃為何對佘笙如此好他亦不曉得,佘笙她也是納悶著。
“我曉得。”蘇珍川道著,“此話本不應說也該忘了,可因當時多聽太過於震驚,至此還記得,說來您定當不信,端陽王小世子之名還是三姐取得呢。”
“此話何解?”顧延問著。
“當年端陽王妃未及滿月之時便抱著小世子來蘇府之中做客,至於那時是辦了哪個宴會且已忘了,當年我的年紀尚且小。
隻知當時有幾個皇子貪玩,正巧著府中鳳仙開的極豔,這些皇子王孫便在小世子的腳底玩著。端陽王妃定是不允的,打罵了他等。
卻也引來昌王妃不喜,當時端陽王在朝堂之中無權,而昌王方平定了西梁之亂,這昌王妃曉得了端陽王妃打罵了世子,一怒之下拿著簪子刺了端陽王世子腳底數針。
祖母與母親為了平息事端,自從中調停恐蘇家後宅面上無光也恐得罪了兩位王妃,昌王妃跋扈,可端陽王妃之祖父乃是開國功臣,都得罪不了。
費了好些口舌因著太醫所報這端陽世子雖不會傷及筋脈,可這些腳底的疤許會相隨終身,端陽王妃更是不肯罷休。”
蘇珍川道著。
晴丹恍然道著:“我記得了,那日三小姐巧得方聽聞了太祖腳踩七星痣,恰巧遇到委屈落淚要去前院討公道的端陽王妃,三小姐見著世子腳底的痣便言了一句。
七星及地來日定與太祖一般能成就一番豐功偉績,那日恰巧是三伏天,她還做了一句詩,曉得全被端陽王妃滅了口。”
顧延道著:“端陽王妃並非如此飛揚跋扈之人,佘笙那句話恐是犯了要殺頭的大忌諱吧!”
“是,三小姐當時是一句無心之失,她許早已忘了,那時她自認通古博今最喜拿典故作詩,做了不少無用的詩詞呢。”晴丹說道。
蘇珍川想著道:“我記得好似是初陽高照印七星,楚河漢界又何妨。小兒啼哭聲聲烈,似天賜恩紫微生!還說如若這小孩兒取名為陽必定能福耀一生。”
“她之膽大自小便生了,此詩得虧是端陽王妃聽得,換了旁人她恐那時便沒命了。”顧延不禁後怕,到底是一個爹娘不管的小孩,會作此等反詩也不奇怪。
晴丹道著:“當時三小姐身旁就我一人,我言我不曉得此事是何意端陽王妃才饒我一命,端陽王妃當時便查了小世子腳底正是成了北鬥星的形。
後頭我問了兄長紫微乃是帝王之意才曉得為何端陽王妃要滅口了,也是因了三小姐這一句詩端陽王妃也便就未去尋公道,而後頭也聽聞端陽王世子不顧名諱還是取了個陽字。”
“當時恐怕佘笙並未曉得她所作詩之人乃是端陽王世子罷?”顧延猜測著,她膽子再大也不敢對皇家人說這番話。
“府中宴席,她乃是災星除了大喜事皆是不得去招待的,不識得端陽王妃也是情有可原。”蘇珍川道著,“嫡母當時奇為何端陽王妃息事寧人,又見著端陽王妃要走了兩個府內丫鬟,細細一查才知她作了此詩,也務必讓府中人不得多言。”
顧延道著:“怪不得每每端陽王妃一派感激昌王妃之意,又對佘笙如此敬重,此詩你二人曉得就好,不得在與外人說。”
“是。”晴丹應著。
顧延叫著蘇珍川到了邊上的屋內,與他輕聲地說著一番話。
——
佘笙在牢內甚覺得無聊的很,本來應當下下棋亦不會煩悶,可偏偏長公主不許她傷腦,好吃好喝得待著,如若她說閑的發悶。
長公主便拿來針線,在見著她扎了手指數針之後,長公主連連將針線換做了紙筆,要其描繡花樣子。
佘笙描著繡花樣子覺得甚是無趣地很,索性便將藏在荷包裡頭漠茶種子取了出來在牆根處種栽著,日日澆水,已五日的功夫而去她實在是覺得無趣得很,亦不曉得外頭的局勢如何。
“陛下已查明梁王殿下下毒之事與太子側妃無關,太子側妃你可以出獄了。”
佘笙筆一停,好個查明了,左右現在她已身犯重罪隨便再往她身上加著罪名便好,他等也不想想她可會在那上邊畫押。
“笙兒,昨兒個要你描的花樣如何了?”景語端著藥碗進了裡邊道著。
佘笙從一道燙金宣紙之中取出一張來道著:“已描好了。”
“怎得還有這些紙張皆畫了?”景語取來一看道著,“這些畫皆是你所畫的?”
“此乃我銘園望出去的西湖景色,淨慧師太應當是在此處山上。”佘笙指著畫上的山峰道著。
景語訝異道著:“你這畫功可有學過?”
“略懂些水墨不敢與名家爭鋒,閑來無趣便隻得提筆塗幾筆以圖打發時間罷了。”佘笙道著。
景語見著此山水道著:“你可多畫幾幅,蓋上延兒的印章定當可賣個高價替你贖回一壺茶坊來。”
佘笙笑笑道著:“娘親,一壺茶坊重的是人而非個殼子,隻消著那幫人願意追隨,便是換了一處地方換了一處茶山有心育茶有心養茶有心沏茶定亦能成就一壺茶坊第二。
五娘喪事要大操大辦一月定是不夠的,需要停靈三月,各茶坊管事茶農皆與五娘有交道,莫說三月便是三年孝期他等也定會守得,待這三月一過想必湛郎也能走完他布下的一局棋了吧。”
“你就不怨娘親與爹爹為何不用兵權救你出獄?”
“兵權相逼已形同謀反了,與我而言還是在此天牢之中守衛森嚴來得安穩。”佘笙道著,她並非不明事理之人。
景語點頭道著:“你不怨便好。”
佘笙抬眼望著外邊的窗口飄著雪對著景語道著:“娘,我有一問望您真心作答。”
“但問無妨。”
“平心而論,哪怕是不信怪力亂神之說也難以不信端午災星一說,您怎得會對我端午日出生絲毫不顧及?”佘笙問著。
身份也罷,左右她雖是商戶卻也是蘇布之女,可災星一說甚少有爹娘能應承下來。
景語放下手中宣紙道著:“當年有個吐蕃高僧給延兒測過命,頭一回要見著一個災星才能活著,二回要娶了災星才能逃脫大劫。
且延兒認定了你,本宮打都打了,他自個兒也曉得來個先斬後奏本宮也無法,且淨慧師太都不顧及有她做主本宮也不敢多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