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始采茶

  “梅知府，您可要給我做主呢，這蛇妖可還誆騙我等是您將泉水變黑來逼捐我等的，您瞧瞧這蛇妖簡直就是心腸狠毒呐！”

  “是呐，梅知府，這蛇妖都已殺人了，怪不得這一壺茶坊隻僅僅十年的功夫便做到江南首富，定是這蛇妖在作孽呐！”

  茶商一個跟著一個地對著梅知府求道。

  梅知府無可奈何地說著：“你等放心，本官定會給你們討回公道的，這會兒谷雨之際也是你等茶忙之時，你等還是回去便好。”

  “梅知府，這會兒正是要用錢之際，又還有禦茶競選之時，你說說我等哪裡還能花這三萬兩的閑余銀子呐？”

  “三萬兩？”梅知府一驚，他要銀子之時這些人可皆哭窮。

  看這等子人哪裡是沒有三萬兩的閑余銀子，也不過是覺得花在泉水之處不甘心罷了。

  “是呐，梅知府，您要是不救救我等，日後您這茶稅可是無法收了！”李知連道，“這裡頭呐就是蛇妖，要我說不如一把燒了罷了。”

  “本官定會查清事實的，你等寬心，寬心便好。”

  “怎得能寬心呢？唉。”李知搖著頭。

  梅知府歎了一口氣，佘笙既與顧延已成親，哪裡會有這等子怪力亂神之事出來。

  佘笙在正門裡頭聽著，轉著手中的金算盤，啪嗒啪嗒地響著聲音，“據黑掉的泉水數量統計，這可是有將近六十九萬兩銀子。”

  顧延跟在她身邊言道：“這麽大一筆銀子無論給誰皆是一大筆數目，若是能用在作戰之時這是一筆大額銀子。”

  “是呐，此只有這裡一處，若是這些人故技重施在各個城池之中如此行事，這銀子可是好賺的很。”佘笙放下了金算盤。

  “我已讓人守住城門各個關卡，這些銀子出不去的。”顧延氣定神閑地說著。

  佘笙望了顧延一樣，她倒是忘記了她這位夫君乃是大印左相，此事不僅事關她等茶商的利潤。

  更是事關大印江山的，顧延又豈會不管呢？

  “這些西梁人也傻，不知這黑枸杞能明目養身，卻隻當它是染色的果子，若是我能得到這些黑枸杞之地，放到茶坊之中賣，賺得銀子可不比這六十九萬兩多些。”佘笙道著。

  顧延笑了笑道：“日後若是可以，便帶著你去看那西北風光。”

  佘笙苦笑了一聲道著：“我這身子哪裡能去那處地方，說來我倒是羨慕大姐，可隨著九皇子四處遊歷江山，也無那宮中之鬥爭，端的是清閑的很。”

  “哪裡清閑，你這客院裡頭不也有一位方小產的小小，她這小產你可知是誰所為的？”

  “不是她自個兒要小產的嗎？”佘笙問著。

  “有景抬的人在哪裡有人敢讓她小產？此事乃是蘇珍儀所為。”顧延說著。

  佘笙搖頭說著：“唉，這下子蘇小小該是會更恨珍儀了。”
——
  又是三日光景，正值谷雨前後，若是有茶園子的人家皆開始了采茶製茶。

  城中關乎蛇妖的傳言甚多，佘笙卻是不甚在意，托了王燕雲日日去那茶山上守著。

  山上處，悅耳的小曲聲兒不斷，茶娘們用手輕撚著嫩茶的葉片，生怕壞了茶葉之脈絡命理，

  今日裡佘笙趕了個大早偷摸著從銘園之中出去，到了茶山處，天還是將明未明，曙色將開，霧露為散，正乃是采茶的最好時機。

  王燕雲隨在佘笙身旁道著：“坊主真說對了，這些茶娘還真是皆回來了。”

  “沒得有白揀的銀子都不要。”佘笙棄了輪椅，用著拐杖去了茶園裡頭，她今日特地棄了華服換作了普通人家農婦之衣，用薄紗蒙住了臉。

  怕她出來惹得這些人生驚。

  到了茶園裡頭最好的那幾顆龍井茶樹，采茶的茶娘見了佘笙忙說著：“見過坊主。”

  “臨娘辛苦，昨年之時我記得你不是今年裡該要嫁了嗎？”佘笙問著。

  此茶娘乃是杭州茶莊裡頭邢大的女兒，單喚一個字為臨，自十三歲開始采茶如今已是有十八歲了，與她自七年前便相識，她這般遮面也瞞不了這臨娘。

  “娘說大哥哥明年要府試，三哥哥四哥哥要娶親，還未有銀子，便不讓二姐姐出嫁。”臨娘身旁有個約莫著八歲的小女孩兒道著。

  “臨娘，這是誰？”

  “回坊主，這是我小妹依娘，娘叫她來與我學采茶之藝，她今年也已十一歲，再過個兩年便也可是采茶的好手。”臨娘說道。

  王燕雲有些忿忿不平地道著：“為何要讓這麽小的女兒出來做事？”

  佘笙看了眼王燕雲，能嫁到佘家的，以往家世定也不會差，想必家裡也是個疼她的。

  “此等人多了去了，好在臨娘心善，才能采出精茶來，快別聊了，這上等的茶葉需此時采摘。”佘笙對著臨娘言道。

  “是。”臨娘自一凳子處取來一盆清泉水，雙手洗淨後，斷著茶芽，似在茶叢之中舞動的仙兒一般，旁邊的清泉水之中皆是臨娘所采下來粒粒精葉。

  “二姐姐，我幫你。”依娘也伸手要采。

  佘笙連連攔住她道：“依娘，這可不能這般采，你需先將手洗淨了，也決不可用指腹揉茶，一旦氣汗熏染浸漬了茶葉，致使茶葉不鮮潔便是廢了。”

  “可這旁處的茶坊采茶可沒有那麽多的規矩，這裡采茶都如此麻煩嗎？”小依娘問出了聲。

  “精茶工序繁多，處處都得留心，用心方能成就好茶，此茶樹日日有茶農伺候著。一到谷雨前後，采摘才是頭一道的工序，後邊的工序更為繁瑣。”佘笙道著。

  “啊？這麽麻煩呐。”依娘側著腦袋說著。

  佘笙也淨了手，采了些新茶。

  “東家您怎得親自上了手？”王燕雲見著佘笙連站都困難的緊呢。

  佘笙道著：“你去那個盆來放著新汲出來的新鮮的水，我今兒自個兒炒茶給湛郎喝。”

  王燕雲笑道：“姑爺可真有福氣呐。”

  “若是嫂子要，待會兒也可給嫂子一杯。”

  “我可不敢與姑爺去搶。”王燕雲連連拿著水而來道著。

  景彰隨著蘇珍川走了上來，聽得佘笙這話，不由得嫉妒起她口中的湛郎來。

  “坊主躬身采茶，想必這茶的滋味必定是曼妙爽口的，不知本公子可有機會與蘇弟一嘗？”景彰開口說著。

  佘笙方才的好心情一掃而盡，見景彰只是尋常的公子打扮便冷聲而道：“我這茶藝可沒有師傅來的精湛，也就我家湛郎不嫌棄，若是黃公子與蘇大人要，那請待茶工製成精茶之後，佘笙必定送你等最好的茶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