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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妻盈門》第366章 潑婦上門
  第366章 潑婦上門
  皇長孫陳祚今年十三歲,小少年形容頗似聖人,小小年紀便身量頎長,雖不及聖人魁偉健碩,可也是個健康的孩子。五官端正、面容清秀,一張陳家人特有的容長臉,濃黑眉毛,眼睛不算太大,卻也炯炯有神。

  九月十五日天還沒亮,陳祚便去給太子和太子妃請安,然後回稟了今日要去九華書院讀書的事兒。

  太子對長子非常重視,他膝下有三子二女,除了長女,其它皆是庶出。陳祚出生那年,還是燕王的聖人恰好的北邊跟韃靼打仗,接到喜訊時,燕王剛剛打了一場打勝仗,雙喜臨門,互為吉兆,燕王很是開心,班師回朝後,回稟當時還健在的先帝。先帝看在聖人打了勝仗的份兒上,親自給陳祚取了名字。

  當時先帝也不知道在想什麽,腦子一熱,竟然圈了一個‘祚’字,待事後反應過來,陳祚的名字已經上了玉牒,不好再更改。

  先帝也沒多想,不就是個名字嘛,難道燕王的孫子叫‘祚’,他就真的能執掌天下?若是如此,天底下那些叫什麽龍、鳳的,豈不都飛到天上去了?
  先帝沒多想,燕王卻動了心思:父皇給他的孫子取名叫做‘祚’,這是不是有什麽寓意?難道——

  後來燕王靖難成功,回想當年之事,愈發覺得陳祚有福氣、有來歷,再加上這個孫子長得最像他,聖人對陳祚也就愈發寵愛、看重,雖然沒有明旨冊封他為‘皇太孫’,但實際上陳祚卻享受著皇太孫的種種優待。

  這次讓陳祚拜陸離為師,也是聖人看重他的一個表現。

  旁人不了解陸離,聖人和太子卻非常了解。

  太子聽了陳祚的話,沉吟片刻,認真的吩咐:“陸原上年紀雖輕,學識卻極好,且心思敏捷、見聞廣博,你能跟著他學習也是個極好的機會,再者,九華書院裡多是一些尋常人家的子弟,你生於皇家、長於宮廷,所聽所見的也皆是富貴錦繡,出去跟那些普通百姓接觸一下,對你也是有好處的……”

  陳祚肅手而立,太子說一句,他應一聲,態度很是恭敬。心裡卻有些不以為然。對於陸離,他早聞其大名,卻還沒有到崇敬的地步。他陳祚是什麽人啊,堂堂東宮的長子,當年皇祖父還不是皇帝的時候,給陳祚啟蒙的便是名師大儒。

  如今皇爺爺坐穩了江山,陳祚四周圍繞的更是一等一的博學之人。

  反觀陸離,今年才二十來歲,隻比自己大幾歲,雖少有才名,卻總歸不如那些當世大儒學識淵博。

  可偏偏皇爺爺和父親對陸離甚是看重,如今更是下了旨意命他去九華書院讀書,唉,陳祚臉上不顯,心裡卻好大不樂意。

  領了父親的訓誡,陳祚出了東宮,臉上的謙恭神情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則是皇長孫的傲氣與銳氣,只見他一擺手,“走吧,去九華書院!”他倒要看看,陸離這位江南名士會有怎樣驚豔的表現。

  一行人到了九華書院,日頭已經老高,陳祚從馬車裡下來,便看到了立在書院門前的陸離。

  不管陳祚心裡如何看待陸離,但面兒上卻絲毫不顯,他快走兩步,行至近前,恭敬的行了一禮,“學生陳祚,拜見先生!”

  陸離噙著淡淡的微笑,長身而立,面對陳祚的行禮,他沒有像其他先生那般避讓、或是慌忙攙扶,而是淡然的接受了。

  待陳祚行完了禮,他才欠身還了一禮,“大郎安好。”

  陳祚一怔,陸離受了了他的全禮,已經夠讓他吃驚了,更讓他想不到的是,陸離竟這般‘放誕’,不尊稱一句‘殿下’也就罷了,居然還用這種師長的口吻喚他‘大郎’。

  陳祚到底年紀小,雖懂得掩藏心事,但還沒有達到完美的程度。至少陸離便瞧出了他的不快。

  微微一笑,陸離看了看左右,見隨行的護衛、內侍都恭敬的立在十幾步之外,這個距離,悄聲言語幾句,那些人還是聽不到的。

  他壓低了聲音,緩緩說道:“大郎,這是為師給你上的第一堂課,你且仔細揣摩下。”

  說罷,陸離不再看陳祚的表情,恢復正常的音量,笑道:“時辰不早了,咱們進去上課吧。今個兒是大郎第一次來書院,為師便親自領著你四處轉轉,順便也認認路,下次,大郎便能自己尋到地方了。”

  換句話說,今天陸離會親自相迎,是看在陳祚初來乍到的份兒上,以後,陸離就不會親迎,而是需要陳祚自己進門、找教室了。

  陳祚心裡又是咯噔一下,這個陸離,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麽藥?他是真不懂規矩?還是特立獨行?還是想以此證明什麽?
  難道他不知道自己是皇長孫,是大周帝國未來的繼承人?

  ……這陸離,未免也太托大了吧?要知道不管是國子監祭酒,還是翰林院、文淵閣等處的大學士們見了他,也多是客氣有加,就是給他上課的那幾位大儒,在他這個皇長孫面前,也不敢擺先生的譜兒,怎麽放到陸離這兒,就、就,等等~~
  陳祚腦中靈光一閃,他似是明白了什麽。一雙黑亮的眼睛對上陸離的雙眸,四隻眼睛隔空對視良久,陳祚終於想通了陸離這番言行的意思——親,你只是皇長孫,卻不是皇太孫。

  這兩個詞兒只有一字之差,然而代表的意義卻是天差地別。皇長孫只是證明他的出身,而不是他的地位、身份,而只有成為‘皇太孫’,他才是真正的皇位第二繼承人。

  皇長孫是一個排行,沒有任何實質的意義,至少不會像皇太孫那般,有正式的品階、有正規的禮儀待遇。

  陳祚是皇長孫,沒有品階,沒有王位,他只是東宮的大郎,並不是真正的‘殿下’。

  說句不好聽的,陳祚就是個出身皇室的平頭百姓,旁人對他禮讓,並不是因著他本人,而是因著他身後的東宮和太子殿下。

  所以,陸離可以坦然的受他的全禮,可以淡定的喚他一聲‘大郎’,這些看似僭越,實則是守禮的表現。

  反觀陳祚,他不過是東宮的大郎,無官職、無王爵,之前卻‘心安理得’的生受那些一品大員、當世大儒的禮,別人喚他‘殿下’,他也坦然受之,這、這……陳祚不想還好,這一想,後脊背猛然冒出一層冷汗。

  他的那些言行,若是花好月圓時自然無事,可一旦有個什麽風吹草動,隨便哪一項拿出來都是現成的把柄啊!

  陳祚此時心中再也沒了小覷陸離的想法,他吞了吞口水,然後整了整衣袖,重新行禮,“學生多謝先生提點!”嗚嗚,能夠設身處地的為你著想、不怕得罪你的提點你,這才真是真心對你好的老師啊!
  與方才的客套相比,陳祚這一次行禮絕對是發自內心的恭敬與感謝。

  陸離仍舊淡然接受,待陳祚行完禮,他才笑著說道:“你我師生一場,我自是要悉心教導你。走吧,咱們先去學堂轉轉,然後上課!”

  “是,先生!”陳祚點頭稱是,跟在陸離身後半步遠的地方,恭恭敬敬的進了書院的大門。

  “嘖,咱們二爺就是厲害啊!”書院門房的管事李大郎敬畏的望著陸離一行人的背影,悄悄抹了把汗,喃喃說道。

  “可不是,那可是皇長孫啊,真正的龍子龍孫,咱們二爺卻還能淡定從容,真真好定力、好膽識啊。”一旁的小廝一邊關門,一邊敬佩的說道。

  “是啊,二爺最厲害的是,明明這般僭越,卻還能得到皇長孫的真心敬愛,嘖嘖,二爺果然是天生做山長的材料呢。”另一個小廝忙附和的說著。

  “對呀對呀,我聽說……”

  幾個小廝嘰嘰咕咕的說著,李大郎聽了一會兒,覺得他們越說越不像話,趕忙製止,“行了行了,咱們還是少說些閑話吧。今兒個有貴客,門口須得看好了,若是出了什麽紕漏,二爺怪罪下來,咱們統統都要挨罰。”

  “是!”

  幾個小廝趕忙應聲,關上大門,然後又派出四個人在外頭巡視。其實他們暗地裡都在埋怨李大郎小題大做,書院建在山上,四處皆是連綿的山脈,偏僻得緊,除了他們書院的人,外頭根本就沒有半個人影,又豈會有人前來鬧事?
  然而事實證明,李大郎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就在皇長孫下了馬車,跟著陸離進了書院後,書院斜對面的林木間便有人影攢動。

  ……

  “先生,這、這是稼圃?”陳祚跟著陸離在書院裡轉了一圈,將書院的幾處重要的地方都瀏覽了個遍,最後陸離將他引導一處單獨的院落,院落門楣上掛著兩個字‘稼圃’。

  陳祚明白這兩個字是什麽意思,也聽聞九華書院裡有單獨的地方用以種植糧食作物。可、可問題是,他們接下來不是要去學堂上課嗎?

  怎麽跑到這個地方來了?

  莫不是先生要讓他在莊稼地裡上課?
  陸離笑了笑,道:“沒錯,這裡便是咱們書院的稼圃。大郎,你來的正是時候,咱們書院種的麥子收割完畢,現在正在補種大豆。大豆可是好東西啊,能榨油,能研磨豆漿,還能做成豆腐,是咱們書院膳堂必不可少的糧食作物……”

  陸離一邊說著,一邊領著陳祚進了稼圃。

  進了門,迎面出現的便是一片土地,足足有兩畝大小,如今地裡已經收割完畢,又重新深耕了一番,顯得有些空曠。

  陳祚猜到了陸離領他來的目的,不過他還是不相信的確認了一番,“先生,您、您是想讓我和學生們一起種、種大豆?”

  陸離笑道:“農乃天下之本,不管是尋常百姓,還是位居高位之人,都應該懂得農耕之道。我九華書院的校規中便有一條,每個月書院的學生們都要參加集體勞動,其中耕種便是最要緊的一項活動。大郎既入了書院,便是書院的學生,理當遵循書院的規定。”

  說著,陸離掃了陳祚一眼,又道:“且唯有知道稼穡之艱辛,才能體會黎民之不易,唯有切實立足土地,才能根基深厚,大郎,這是為師給你上的第二堂課,希望你能用心體會。”

  陳祚站在田埂邊,默默的思索著。沒錯,農耕確實是天下的根本,每年皇祖父和皇祖母都要親事耕桑,可、可那兩位也只是做個樣子啊,並不是真的挽著袖子下地乾粗活。

  陳祚下意識的想拒絕,可對上陸離清亮的雙眸時,他又忍住了。陸離門外的那番言行,讓陳祚很是感激,也明白陸先生是真心為他好。

  身處皇宮,陳祚見慣了爾虞我詐,除了至親至愛之人,很少有人會冒著得罪他的危險提點他。單衝這一點,陳祚就敢確信陸離是個真君子、好先生。

  可、可種地……陳祚默默伸出一雙白皙柔嫩的手,除了右手食指、中指因握筆而略有薄繭外,其它手指都白嫩的如同水豆腐。這樣一雙富貴手,如今卻要下地做粗活?!
  就在陳祚左右為難之際,外頭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

  不多會兒,三十來個少年穿著統一的服侍走了進來,領頭的是兩個身著襴衫的夫子。

  兩個夫子見了陸離,趕忙拱手行禮,“見過山長。”

  身後的三十多個學生也齊齊躬身行禮,“見過山長!”

  陸離頷首回禮,眼瞧他們拿眼睛瞥陳祚,便笑著介紹道:“這是我的學生,陳家大郎,你們喚他大郎便是。”

  兩個夫子面面相覷,他們是讀書人,可也不是死讀書的呆子。頭前兒就聽到瘋傳,說是聖人命皇長孫拜師陸山長。皇長孫姓陳諱名祚,在東宮的皇孫中排行老大,可不就是‘陳家大郎’嗎。

  莫非這位少年便是皇長孫?
  兩個夫子哆嗦著嘴唇,擠出一抹緊張的笑容,“大、大郎安好!”

  陸離給陳祚介紹道:“這兩位是書院的夫子,這是許夫子,這是梁夫子。”

  陳祚溫文有禮的抱拳行禮,“許夫子好,梁夫子好!”

  兩個夫子慌得趕忙避開,連連擺手,“大郎折煞老夫了,無須多禮,無須多禮!”

  陸離見他們已經慌得不知道手腳往哪裡放,便道:“許夫子,梁夫子,你們上課吧,不必管我們。”

  兩個夫子如蒙大赦,匆匆抱拳應了一聲,然後轉身面對學生,分派任務。

  陸離則領著陳祚來到田邊的青石台階上,靜靜的看著一群學生們被分作十來個小組,三人一組,每個小組取了豆苗,領了鋤頭等農具,然後往各自分管的責任田走去。

  “這些苗兒都是提前培育好的,現在學生要做的就是將苗兒種到地裡。”陸離輕聲講解著。

  陳祚恍然,原來種大豆不是直接把豆子撒進土裡,而是要先育苗啊。

  “栽種豆苗的時候也要注意株距,不能種得太密,也不能太稀,”陸離緩緩說著。

  陳祚一邊聽一邊默默的記下,待陸離說得告一段落時,他不由得歎了一句:“先生,您知道得真多。”

  陸離笑了笑,完了挽袖子,道:“只要親身去做過了,也就知道了。行,你且再看一會兒,我也下去試一試。”

  說罷,直接將陳祚留在一邊,陸離朝分派豆苗的許夫子走去,領了苗和農具,選了個空地,竟真的做了起來。

  還別說,陸離的動作還挺標準,如果拋開他俊秀不凡的外表和一身貴而不顯的衣衫,他還真有幾分農夫的架勢。

  陳祚瞧了一會兒,心中有了決斷,也挽起了袖子,學著陸離的模樣,去領了豆苗,然後來到陸離旁邊的空地上,悶頭栽種起來。

  跟隨陳祚的內侍和護衛們則目瞪口呆的站在田邊,傻傻的看著他們高貴的皇長孫下地乾粗活。

  ……

  “陸離,陸小二,你給我出來!”

  九華書院的大門外,站在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婦人,她身著淺藍色的衣衫,頭上梳著婦人的發髻,鬢邊簪著赤金首飾,耳朵上掛著紅寶石的墜子,雪白腕子上帶著一支赤金掐絲龍鳳鐲,雙手疊放在身前,靜靜的看著前方幾步遠處、正賣力捶門的壯碩婆子。

  而在她身側還跟著個三十來歲的婦人,那婦人模樣尋常,人很白淨,身上收拾得利利索索,懷裡抱著個一歲左右的男孩兒。

  “許媽媽,繼續喊,大聲點兒!”平常吵架罵人的時候嗓子倒大,這會子有正事兒了,卻跟個貓兒似的。年輕婦人拿帕子按了按鼻子上的汗珠兒,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是,小姐!”敲門的婆子咽了咽吐沫,有些不情願的應了一聲,心說話:你說的輕巧,還大點兒聲,再大聲老娘的嗓子都要扯破了。

  不過,對方是她的主子,主子有令,即便那命令不怎麽合理,她也要嚴格執行。

  只是她都敲了好半晌的門了,裡面的人竟似死了一般,連個回音都沒有,她的手敲得都疼了。

  婆子一邊嘀咕,一邊四處踅摸,忽然看到不遠處的牆根散落著一些石塊,她心念一閃,有了主意,三兩步跑到近前,撿起兩塊拳頭大小的石塊,又走了回來。

  年輕婦人原本還想訓斥婆子幾句,但見她拿起石塊來敲門,動靜比用手拍的大多了,心下滿意,也就沒有再說什麽,隻靜靜的等著。

  “開門啊,陸離,開門,我們大小姐找你來算帳了,你龜縮在裡面算個什麽樣子!”

  “陸原上,陸探花,你給我開門啊!”

  “咚、咚、咚!”

  石塊重重的砸在門板上,發出刺耳的聲響,其中又夾雜著婆子聲嘶力竭的叫罵聲,一向安靜的九華書院大門邊,此時喧鬧得不成樣子。

  而原本在門後看守的幾個小廝,如今卻沒了蹤影,只剩下一張長條桌子和上面擺著的幾本厚厚冊子。

  “二奶奶,二奶奶,門房李管事求見。”暖羅快步走進書房,低聲回稟道。

  謝向晚還在默寫腦中的典籍,聽到這話,不禁放下筆,“李管事?可是外頭有什麽事?”

  暖羅臉色有些不太好,壓低了聲音說道:“李管事說書院門外來了三個婦人,她們在門口大喊大叫,直說讓二爺出去。”

  三個婦人?

  謝向晚蹙了蹙眉頭,問道:“什麽婦人?她們尋二爺有什麽事?”

  暖羅吞了吞口水,“李管事說、說,其中一個是、是——”

  謝向晚有些不耐煩了,“是誰!”

  暖羅見狀,趕忙道:“李管事說他瞧著其中一個有些像二爺前頭的那位奶奶。”

  “許氏?”謝向晚訝然,話說這位姑奶奶不是被許家人嫁到西北去了嘛,怎麽會出現在這裡?

  暖羅點點頭,臉上帶著幾分猶豫。

  謝向晚見了,歎了口氣,道:“還有什麽,一並都說了吧。”

  暖羅咬了咬牙,道:“李管事還說,許氏不是一個人來的,除了兩個婆子,還、還帶著一個男童。”

  暖羅覷著謝向晚的臉色,小心翼翼的說:“看模樣,那男童約莫一歲多點兒的樣子。”而許氏跟陸離和離不足兩年,如果許氏是那時懷有的孩子,除去懷胎十個月,那孩子如今正好一歲!
  謝向晚神色微變,低聲道:“一歲大的男童?!”

  暖羅用力點頭,“沒錯,而且許氏還命叫門的婆子喊什麽‘出來算帳’等語。”

  頓了頓,暖羅擔心的說:“小姐,那孩子不會真是二爺的吧?奴婢瞧李管事的臉都嚇白了。”

  謝向晚坐在椅子上,雙手搭在扶手上,手指無意識的敲著扶手,良久,才緩緩說道:“去,把紅隼叫來,順便命人去稼圃看好門戶,二爺正帶著皇長孫在裡面上課,切莫讓人進去打擾了他們!”

  暖羅一怔,心說,小姐不是應該先把李管事叫進來問個仔細,然後出去找許氏對質嗎?再不濟,這事兒也要尋二爺問個清楚,怎麽反而去尋什麽紅隼?要知道,紅隼可是二爺的人啊,小姐找她,紅隼定會幫著二爺說話!

  謝向晚掃了她一眼,“還不快去?!”

  暖羅不敢耽擱,趕忙答應一聲退了出去。

  謝向晚繼續坐著,表情晦暗不明……

  PS:謝謝aquazl親的評價票,謝謝依依selina親的小粉紅,謝謝丁香貓親的打賞,謝謝親們的訂閱和支持,謝謝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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