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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妻盈門》第284章 將計就計
  第284章 將計就計
  掌家可是好差事,威風、體面還有油水,尤其是在國公府掌家,更是對人能力的肯定。

  而且還能跟著學習不少經驗,特別是對謝向晚這樣出身的新婦,別說是當整個陸家的中饋了,就是略略分管一件差事,說出去,也是極有面子的事兒。

  若是換成一般的新婦,聽了當家大嫂的話,定會欣喜若狂兼感激莫名的接過差事。

  但,謝向晚一點兒都不想接手,她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媳婦,腦中的謝離可是大唐貴女,出身名門、嫁入望族,在大家族裡做了幾十年的媳婦,豈會不知道內宅裡的門道?
  掌家掌家,如果是將全部的庶務移交過來,倒是可以管一管,權當拿別人的家練練手。

  可若是隻給差事,不給庫房、帳房的帳冊和鑰匙,那還是算了吧,如此哪裡是當家主母?分明就是個體面些的管事婆子呢。

  再有一點,小齊氏絕不是大方的人,端看她當年能仗著老夫人的支持,將自己的婆婆拉下馬,就知道她定不願跟人‘分享’管家權。

  這會子忽然‘求’著謝向晚幫她管家,原因無他,除了錢,還是錢!

  謝向晚方才就想到了,下個月就是聖人的萬壽,京中數得上好的權爵人家都要進宮拜壽。

  定國公雖然不得聖人寵信,國公府也有勢微的征兆,但爵位還在,太祖賞賜的丹書鐵劵也還在祠堂裡供著,陸延德作為超一品國公爺,也能在壽宴上坐個靠前的位子。

  要拜壽,就不能少了壽禮。

  但國公府經過幾次大事,帳上並沒有太多的余錢,而庫房裡的銀子也用得差不多了。否則,當初陸元被關押在詔獄的時候,陸家也不會那麽為難。

  府裡沒錢,壽禮卻又不能不辦,偏謝向晚是個富可敵國的女土豪,小齊氏不打她的主意,又打哪個的?!
  謝向晚神情不變,眼中卻閃過一抹微不可察的嘲諷,可以想見,只要自己表露出想要管家的意向,小齊氏定然會把這一項差事丟給她。

  到時候,壽禮準備妥了,卻沒錢會帳,帳房、庫房都跟她都哭窮……為了不讓旁人笑話、為了保住自己二奶奶的體面,謝向晚免不得要拿自己的私房錢補上。

  如果花錢能買個眾人感激也就罷了,謝向晚敢肯定,倘或她真的自己掏了腰包,陸家人從上到下就沒幾個感激的,反而覺得理所當然——反正你有錢!

  沒錯,謝向晚確實有錢,幾萬兩銀子對她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

  可問題是,謝向晚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更不是天上下雨灑下來的,她憑什麽白白送人。尤其是這些人,收了她的錢,還會笑她‘滿身銅臭味兒’。

  花錢買罵聽,她賤哪!
  “弟妹,你看如何?”小齊氏吧啦吧啦的說了半天,口乾舌燥的,端起身前小幾上的茶盞呷了一口,然後用一種‘看吧,還是我對你好’的眼神望著謝向晚。

  謝向晚故意露出驚訝的表情,一根俏生生、白嫩嫩的手指反向指著自己,“我?”

  然後趕忙搖頭,連聲道:“不成,不成,我怎麽成呢?我過門才一個月,年紀小,見識淺,沒經過什麽大事,就是在娘家的時候,也沒有管過家,更不用說咱們陸家這樣的高門大戶了。不成不成!”

  小齊氏很享受謝向晚這種受寵若驚的表情,放下茶盞,拿帕子沾了沾嘴角,笑道:“弟妹就別謙虛了,你是個聰明伶俐的人,端看遠翠苑被你打理得井井有條便知道你與管家上頗有些手段。再者,家裡不是還有我和祖母嗎,有什麽不明白的,你大可來問我們。”

  “不不,這怎麽行呢!”

  謝向晚一勁兒把頭搖得撥浪鼓一樣,連說幾個‘不’,她扭著帕子,漲紅了臉頰,“我知道大嫂是看得起我、為我好,才讓我幫忙管家。可、可我也不能沒有自知之明啊。倘或辦錯了什麽差事,我個人沒臉是小,府裡失了體統是大呀。再有那黑心肝的混帳婆子胡唚,說大嫂薦人不當,牽連了大嫂,就更是我的罪過了。”

  老夫人見謝向晚死活不應,手指用力的捏著念珠,指關節都有些發白了。

  只聽她緩緩說道:“誰也不是天生就會的,你是陸家的媳婦兒,理當學著管家。方才你大嫂也說了,家裡還有我和你大嫂呢,倘或有個什麽不妥,隻管來問我們就是。”

  小齊氏趕忙說:“是呀是呀,你當我剛來就會管家不成?還不是祖母和母親手把手的教著?”

  謝向晚沉默了下,眼神遊移不定,似是被說服,又似是還有顧慮。

  好一會兒,謝向晚還是用力搖頭,道:“祖母和大嫂說得都有理。只是,我和二爺早晚都要分出去單過,不怕大嫂笑話,我們小門小戶的,無法與國公府相比,所以就算我在府裡學會了、練熟了,出去後也用不上啊!”

  謝向晚沒有說謊,這是她不願意接手管家的第二個原因:國公府又不是她們兩口子的,她來管家,實在是越俎代庖,管得好了,那是應當應份的,出了問題,那就是包藏禍心。

  謝向晚才會做那等‘費力不討好’的蠢事。

  老夫人老辣的雙眼中寒光閃爍,謝氏這是什麽意思,難道她真的對國公府的爵位起了心思?
  小齊氏也有些氣悶,又端起茶碗狠灌了兩口茶。

  老夫人到底經驗多、心理素質過硬,最先平複了心緒,“話不是這麽說的。在國公府學會了管家,再打理起自己的小家來便會更加得心應手。最要緊的是,你大嫂的身子實在不行,我和夫人都有了春秋,不能勞神,你是二房嫡出的二奶奶,你不接手,難道還要讓東府、西府的人插手?”

  這話說得頗有幾分推心置腹的意味,竟是把謝向晚也納入了老夫人‘自己人’的陣營。

  小齊氏得到啟發,用力咳嗽了幾聲,而後故作虛弱的說道:“是呀,弟妹,不說旁的,就當你來幫幫嫂子的忙,好歹幫襯幾個月,待過了年,家裡的瑣事少些了,再換你休息,可好?!”

  老夫人和小齊氏兩人這麽一說,謝向晚若再推辭,就有些不近情理了。

  貝齒輕咬下唇,謝向晚一臉為難的想了想,良久才喃喃道:“我不是不想為大嫂分擔,實在是擔心自己不能勝任啊。唉,祖母、大嫂,這件事不小,我一時也拿不定主意,我想回去跟二爺商量商量,如何?”

  老夫人思考片刻,陸離這小子越來越無賴,可並不是個傻的,且男人不懂內宅裡的彎彎繞,應該不會太拒絕。

  畢竟,幫長嫂管家,這在權爵人家,是對弟媳婦的重視與提拔。這話傳到外頭去,外人也會說小齊氏這個做大嫂的為人‘厚道’。

  緩緩點了下頭,老夫人道;“也好,你去跟二郎說說吧。二郎是個明理、又懂事的好孩子,應該能體恤你們大嫂的。”

  老夫人對謝向晚的怨念越來越深,說話時總不忘刺她一刺。

  謝向晚卻似沒有聽懂,反而一副‘我以二爺為榮’的驕傲神情,只看得老夫人好一陣胃疼。

  傍晚,陸離滿身疲憊的從外書房回來,謝向晚親自迎上去,幫他換了衣裳。

  小丫鬟們則捧著銅盆、胰子、棉布巾子等物什伺候陸離淨手。

  洗了手,夫妻兩個來到西次間的臨窗大炕上,相對而坐,一起用晚飯。

  食不言。

  陸離和謝向晚安靜的用過晚飯,拿薄荷水輸了口,而後換上茗茶,兩口子又開始閑聊。

  謝向晚將小齊氏請她幫忙管家的事兒簡單說了出來。

  陸離唇角勾起,劃出嘲諷的弧度,道:“大嫂身子不好?”

  這個笑話真心不好笑!
  謝向晚聽出他話裡的嘲諷,也不多加評價,隻淡淡的說:“我沒答應,但瞧老夫人和少夫人的意思,竟是不答應也要答應,否則就是不知好歹、不友愛妯娌呢。”

  陸離雙眼一亮,向前探了探身子,道:“你為何不答應?管家不是好事嗎?想當初,大嫂剛過門沒有半年,老夫人就助她從母親手裡奪走了管家權,如果管家不好,她們當初又何必那般費盡心機?”

  謝向晚丟給他一個白眼,涼涼的說道:“如果少夫人是誠心讓我管家,把一切都交給我,自然是好事。可事實上絕不會這般,她們要的,只是我庫房裡的銀子罷了。”

  陸離挑眉,“怎麽?府裡又沒錢了?”

  好一個‘又’字,道盡了定國公府的尷尬事。

  “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下個月是聖人的萬壽。”謝向晚才不信這人什麽都不知道呢。

  陸離勾了勾唇,他當然知道,所以才會每天忙著抄抄寫寫,為的就是在萬壽節上一鳴驚人。

  等等,陸離腦中靈光一閃,忽的生出一個絕好的念頭,他道:“這管家一事,倒也不是不能答應。”

  “哦?這又是怎麽個說法?”

  謝向晚和陸離做了快一個月的夫妻了,對他的性情也有了深入的了解,見他一臉壞笑,便知道他又生出什麽鬼主意了。

  陸離故作高深莫測的說道:“她們既然算計到咱們頭上了,咱們又何須客氣,索性來個將計就計……”

  PS:二更,謝謝依依selina親的平安符,謝謝丁香貓親的咖啡,謝謝親們的訂閱和支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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