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暗牙
“你們也是心大,皇城根又怎麽了,哪年沒有權貴家的小公子、小姑娘地被人拐走?
索要贖金都是好的,有仇家泄憤撕票的,還有單純拐孩子賣錢。
唉,那些人都是有組織的,說不定這會工夫,孩子們已經被送出京都了……”一個老裁縫正蹲在角落裡抽煙,見眾人詢問,搖著頭歎道。
孩子們可是他們的心頭肉啊,一盆冷水澆下來,眾人這段時間的得意、興奮全冷卻下來。再滔天的富貴,沒了子嗣傍身,他們活著的意義將會減半,余生都不會安穩。
想想以前被拍花子的人擄走的孩子,有幾個能找回來的?哪怕是鎮上富貴人家,也得含著悲痛認了!
“高敬森,對,我們還有狀元郎,他肯定有法子……”不知道誰突然呢喃一聲,將眾人驚醒,紛紛看向高家人。
“你孫子和孫女不是也沒了?高狀元郎總不能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找吧?”
高母想想上次見到兒子冷峻的模樣,手腳禁不住打顫,讓小兒子趕緊去尋高敬森。
夜色還沒吞沒大地,華燈便蔓延成緋色,街上熙攘聲下掩蓋住這座皇城裡數不盡的肮髒與汙色。
“主子,”薑七悄然飄落在窗外,小聲匯報道:“倆個小主子連同那群孩子正好撞入了暗牙的老巢,被關在地下甬道裡,暫時無性命之憂。”
“暗牙?”薑舒晴微蹙著眉。
“是,暗牙是做一些不符合朝廷律法的販賣勾當,其有組織有紀律,背後靠山大,有諸多銷路,也有廣闊的貨源。”薑七耐心地解釋著,“我們若是硬闖恐怕非但救不出小主子們,反而會打草驚蛇,讓他們將小主子們轉移,往後再去尋找,怕是難上加難。”
不等薑舒晴詢問,他繼續說道:“我們可以尋個中介人,讓其搭橋牽線,出高價將小主子們買回來。”
薑舒晴咬著唇瓣想了會,點頭道:“要快!”
接著她又道:“明早若是你們還沒能將孩子們救出,便將消息想辦法透漏給高敬森。”
薑七應聲,飛身而出。
薑舒晴帶著人回家,然後換了夜行衣,貼上隱身符,縱身往白日孩子們消失的宅院而去。
這個院子與四周的院子沒有任何的不同,裡面明面是京城外派官員的府邸,常年只有幾個老仆兢兢業業地閉門守著。可當她靠近的時候,能夠清晰感受到宅子底下有幾十個深淺不一的呼吸,來自被灌了蒙汗藥沉睡的孩童們,有來自看守震天的呼嚕聲,還有近二十道幾乎被不遠處街道喧囂遮掩住的清淺呼吸聲。
薑舒晴尋聲望去,果然看見與夜色融為一體絲毫不動的暗衛們。她再一次慶幸自己運氣不錯地成為了跨門檻的修士,雖然沒成氣候,卻也足以在凡間橫著走,起碼不用在面對什麽暗衛、死士而怵頭。
她眯著眼尋了個能落腳的地方,撕開遁地符,下一秒便已經處於甬道內。這曾經是個暗室,一側的窗戶開在井壁上,很難被人察覺到。
幾十個孩子癱在一起,空氣中還嫋嫋著淡藍色的迷煙。石壁上有幾個鑲嵌了琉璃的小孔,方便隔壁的人隨時查看。
這些孩子大部分是高成莊的倒霉蛋,另外六個身著華服,非一般權貴家的孩子。其中一個她還曾經見過,是長公主膝下唯一的嫡孫,聰穎機敏的孩子,並沒有因為自己受盡寵愛而肆意妄為,反倒擁有著至純至真的性情。
薑舒晴心咯噔跳了下,在原文中,高敬森拿了男主的戲份,蘇月是女主戲份,倆人之間感情線極其淺淡,幾乎是商業合作關系,可以說蘇月是唯一同高敬森和平相處數十年的女人。作為女主,她自然也是擁有著光環的,身邊藍顏環繞,其中一個便是長公主嫡孫,只是這個嫡孫並非是正統,而是從旁支過繼來的。
長公主是皇家之女,在當年皇上登位時出了不少力,身體也因此略有損傷,在子嗣上格外艱難。好不容易到了三十余歲才有了個兒子,可兒子身體孱弱,隻來得及給她留下個孫兒,便撒手離開了。
而這僅有的血脈也遺失了,長公主受不得刺激,得了瘋病,任由駙馬將已經十六七歲的親孫兒偷偷頂替旁支的身份過繼在她名下。世人感慨駙馬爺對長公主的深情厚誼,感慨那養孫的純孝!誰能想到這層光鮮之下的醜惡?
可笑的是,這養孫整天臉上掛著憂色,說祖父是一時之錯同祖母有了夫妻之實,但祖母和父親安分地守在巴掌大的院子裡,從來不去惹公主厭煩。如今長公主沒了孫子,他就得頂替上,還要承受瘋病之人的責罵與鞭打,不能侍奉雙親,這等富貴從來不是他想要的。
如果他不是一邊享受著長公主嫡孫帶來的一切,一邊憎恨,那更有說服力。
單單這一位的失蹤就夠攪得皇城翻天覆地,更何況其他幾位穿戴也不凡。唔,其中一位可能還是來自海外呢!薑舒晴心似是被冰塊蟄了下,實在是不能理解這些人想幹什麽。
國家不能安,他們是不是更樂意發亂世之財,絲毫不顧百姓們的安慰和國家存亡?
不過,她啃著指節想了想,高家的孩子們是誤打誤撞被擄來。但原來的六個娃對暗牙來說是金貴貨物,肯定放在最安全的地方,外面還有十七八個暗衛死死盯著。
那麽……
她眸子一轉,趁著遁地符尚未過時效,開始將整個地下暗室逛起來。穿過牆壁來到看守的屋子,巴掌大昏暗的空間極其壓抑,倆長得普通沒一點特點的男子眯著眼假寐。
再過去是道通往地上的石梯,並沒有任何出奇的地方。
薑舒晴不信,像是在自家後院般,在地下逛起來,一圈圈寸土之地都不放過,果然尋到了另一條暗道。
這條暗道是從一棵內空外榮三人合抱粗的老樹頂拾級而下的,且在洞口和樹周圍都布著陣法,讓人哪怕是她這種學了皮毛的修士都察覺不到。虧得她在底下用笨法子,否則也摸索不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