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招還是不招?
綠蠟當陸晚是害羞,捂著嘴吃吃地笑:“是呀,不過沒有別人看見,當時三更半夜的,殿下怕驚擾其他人,便把姑娘抱回了房。”
陸晚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氣,她昏睡了過去,若是直接讓人來抬,只怕是會把她出府的事情鬧大。
綠蠟又道:“姑娘你想摘梅花,吩咐我一聲,我讓小廝們去幫你摘,為何三更半夜的去錦瑟湖邊摘呢。這倒好,花兒沒摘到,反而掉進湖中挨了一回凍……”
“誰說我是去摘梅花的??”
“殿下啊,殿下還交代,叫我不要跟任何人透露,說姑娘面子要緊,傳出去讓人笑話。”
“……”
陸晚想到蕭令在河水中狼狽的樣子,忍不住腹誹道:到底是怕丟了誰的面子?她問綠蠟:“對了,殿下四年前在太液池怎麽了?”
話音剛落,嘴便被一把捂住。
綠蠟朝窗外張望了一下,搖搖頭道:“這事姑娘既然想知道,我今天告訴你也無妨,只是記住一句話,姑娘以後可別隨便問別人。”
“怎麽了?”
綠蠟道:“此事還需從顧侯爺謀逆之案說起——顧侯爺自殺之後,殿下的生母顧皇后也故去了。因著顧家的緣故,先皇后死後未得皇后之禮下葬,宮中禁止哀悼祭奠。在先皇后故去的第一百天,有小人讒言陷害殿下,說殿下在太液池的亭中設香案祭奠先皇后。聖上大怒,當下便派人來搜查。”
“當時殿下才十三歲,嚇得掉進了太液池……傳說太液池中有吃人的魚,池中央更是深不見底,還有有水鬼出沒。宮裡凡是掉入湖水的,幾乎沒有活下來的……”
“那殿下怎麽得救的?”陸晚想起蕭令在水中慘叫連連的樣子,想不到他這樣清冷又端正的人,也會有這樣害怕的時候。
“得虧殿下福大命大,陪著聖上過來的王美人是江南人,深諳水性。那王美人本是顧皇后的陪嫁丫鬟,顧皇后生前對她頗多關照。此時她顧不得禦前禮儀,請求下去救人。而這位王美人也因此晉升了位份,就是現在的王昭儀——純熙公主的生母。”
綠蠟繼續道:“第二年,殿下便開府在外,搬離了宮中。”
陸晚不由得深吸一口氣,這聽上去好像是一個意外,可實際上到底是不是一場陰謀,誰說得準呢。
看來,也不僅僅是她有舉步維艱的處境。
“為何顧侯爺不去證明清白,反而自殺呢?”陸晚問出了這個最不能理解的問題。
綠蠟道:“通敵的書信白紙黑字寫著,如何證明是冤枉呢。”
“書信也有可能偽造呀。”
“關鍵是,那幅白玉綾。那畫是顧侯爺親筆,落款是贈與逆黨頭子。”
“那顧侯爺到底畫了幾幅?”陸晚追問道。
綠蠟正欲細說,忽然院中響起腳步聲,一個侍衛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陸姑娘,殿下讓你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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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陽宮中,哐當一聲脆響,一隻茶杯被砸在地上,刹那間四分五裂。
“聖上息怒!”內侍王季小心翼翼的看著皇帝。在禦前伺候多年,皇帝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上一次如此大發雷霆還是四年前……顧侯爺謀逆案那次。
他背上冷汗嗖嗖地就下來了,勸道:“聖上保重龍體,為一個小小罪臣之女動怒不值當……”
“罪臣之女?!”皇帝打斷他,“聽見裴英剛剛怎麽說了嗎?啊!她今天敢去溫香樓行刺,明天就敢謀逆!人呢?怎麽還沒帶上來?!”
“聖上,龍體要緊。臣妾已著人去晉王府傳話了。”裴貴妃看了一眼立在禦座下方的裴英,眼中閃過一絲嘉許之色。上次溫香樓那案子,她也曾聽聞,只是苦於裴英在家養傷不能插手追查。
可喜的是這次就讓那丫頭撞上門來,更妙的是,當時晉王也在溫香樓,這果然是一箭雙雕的好事!
陸晚被五花大綁帶了上來。
她踏出翠煙榭便覺察出有異:蕭令命人找她的次數不多,但是不是穆冉就是綠蠟,而這次,傳話的侍衛是從沒見過的生面孔。
她還來不及細想,那人突然冷笑一聲,封死了她穴位。
等踏入層層宮門,她終於清楚的確定:今天,有人想要她的命!
果然,她剛剛走到景陽宮偏殿門口,兩個禦前侍衛上來架著她,不由分說就扔到了禦前的地毯上。
“抬起頭來。”
陸晚便微微抬頭,皇帝正森冷地盯著她,眼中殺意頓起。
“你為何要殺害趙司直?!”皇帝單刀直入地問道。
“聖上,奴婢冤枉!”陸晚忙跪倒在地。
裴貴妃的聲音響起:“掌嘴。”
“是!”兩個侍衛得令,立即一把撈住陸晚的頭髮,重重的耳光便落在她白皙的臉上。
陸晚被打得眼冒金星,嘴角有腥甜的味道湧上來。但依然跪得周正平靜,沒有一絲狼狽不堪。
“聖上,不如先聽聽她怎麽說吧。”打了數十幾耳光時,裴英開了口。
“準。”皇帝揮揮手,那兩個侍衛停止了掌嘴。
裴英轉過身來,冷厲的目光從陸晚纖細的身上掃過,聲色八分嚴峻兩分肅然:“陸姑娘,還是如實招來的好。”
“聖上,奴婢沒有殺人,請聖上明察。”陸晚忙磕頭道。
“放肆!”貴妃的臉色陡然一變,喝道,“聖上面前,豈容你狡辯。你跟蹤晉王殿下,把趙司直毒殺,又試圖行刺晉王,證據確鑿,你還敢抵賴,難道說大理寺和聖上能冤枉了你?”
“奴婢不敢!!”陸晚額頭觸地,極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恭恭敬敬道:“奴婢是和殿下一同去的溫香樓。至於溫香樓的殺人案,奴婢並不知情。”
裴貴妃是私自命人把她帶入宮裡的。這麽做只有一個原因:裴貴妃有意避開蕭令。蕭令會不會救她,她不知道,但是她從中斷定,如果把蕭令扯進來,她就會多一線生機。
“哈哈,這可是有趣了。”裴貴妃看向皇帝笑道,“都說晉王殿下極懂得憐香惜玉,看來果然不假,這陸大人的女兒入晉王府才多久,竟已經出入隨行了呢。”
“哦?”皇帝摩挲著墨玉扳指,道:“你是說,晉王可以為你作證?”
裴貴妃的聲音再次響起:“陸晚,你難道想把罪責推給晉王殿下?”
這次,陸晚什麽都沒有說,只是低低地跪伏在地上——皇帝的話和裴貴妃的話完全是兩個意思。皇帝只是想要凶手死,而裴貴妃是想要她死。
她心下百轉千回,看明白了裴貴妃的險惡用心,卻越加的鎮定了幾分。裴貴妃,勢必是迫不及待地想要除掉她。甚至,想順帶一起除掉晉王。
可裴貴妃忘了一層:寵妃再得寵,也越不過皇子。顧皇后故去多年,太子始終是太子、晉王始終是晉王、而貴妃卻始終是妃子。
裴英向皇帝道:“聖上,既然陸姑娘不肯招認,那隻好讓證人來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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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