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陰差陽錯姻緣簽

  內殿，定安侯和方丈同時看著地上從簽筒裡掉落的那隻綠簽。

  方丈撿起來，面露喜色道：“如果侯爺此簽問的是姻緣，那貧僧就要向老侯爺道喜了。”

  定安侯有些不好意思：“是上上簽麽？”

  “上上簽，”方丈答道，“不知道老侯爺是替府上哪位公子求的姻緣簽，可是世子爺？”

  定安侯咳咳，含糊其辭，沒有明確回答。

  平彩霓哪還有心思燒香？
  纏著小沙彌去打探消息，小沙彌也很殷勤，去了半晌樂顛顛回來回話。

  “上上簽，上上簽！”

  平彩霓喜不自勝。

  恰逢方丈陪著老侯爺從內殿走出來，方丈看見小沙彌與一小娘子說著什麽，便喚小沙彌過去，教訓了幾句，道：“男女授受不親，怎可與女施主糾纏不清？”

  小沙彌委屈道：“是懷化中郎將家的小娘子，托我打聽事情來著，師父曾言眾生平等，師父還說過方外之人要普度眾生，幫眾一切有困難的施主，所以弟子才幫他跑腿的。”

  小沙彌口齒伶俐，道出平彩霓身份。

  聽聞是懷化中郎將府中小娘子，定安侯目光一閃看過去。

  平彩霓正向這邊投過嬌媚一瞥，便速速撤離。

  這一瞥，老侯爺冰凍寒冬的春心竟然萌動。

  平彩霓正穿著玉色流彩暗花雲錦煙裙，外罩鮮紅色曲水流蘇披風，步履活潑而過，就像一株移動的美人蕉。

  平彩霓那嬌媚一瞥深深烙在了老侯爺的心上。

  當夜，平彩霓回到平府，便去找舒吭，表姐妹二人又邀了顏青睞一起到平老太爺處共進晚餐。

  平老太爺已經能坐起身，就命下人在炕上架起矮幾。

  祖孫三人加上顏青睞圍桌吃飯。

  熱騰騰的火鍋打起來，菜香、肉香交織著，滿屋子飄散。

  吃到熱鬧處，顏青睞突發興致擺了幾個碗碟，有的正放，有的倒扣，拿著筷子和湯匙又敲又打，發出一連串清脆的樂音來。

  平彩霓稀奇道：“碗碟除了吃飯，還能這樣玩？”

  “只要能抒發心情，怎麽玩都可以，一切都可以成為樂器。”顏青睞說著將一隻碗碟往平彩霓跟前一推。

  平彩霓興起用筷子試著敲了幾下，新奇道：“果然好聽。”

  “從平娘子敲擊的樂音中不難聽出平娘子今日心情不錯啊。”顏青睞道。

  平彩霓整張臉都笑開了花，她即將大喜，焉能不高興？她簡直要樂瘋了。

  但是平彩霓卻瞅著平老太爺道：“祖父的病一天天好起來，我自然心情好，祖父，你也心情好吧？那咱們一起抒發一下可好？”

  平彩霓說著更為用力地用筷子擊打碗碟。

  平老太爺也如孩童一般學起樣來。

  一時之間桌上叮叮咚咚，當當叮叮好不熱鬧。

  舒吭靜靜看著，臉上是淺笑安然。

  一旁素雪道：“你們這樣未免太俗了，碗碟怎麽能當樂器？我家娘子會彈琴，如果你們聽了她的琴聲，才會知道什麽是真正的樂音。”

  素雪的話吸引了眾人目光，眾人都看向舒吭。

  “鶯鶯兒，你還會彈琴？”平老太爺驚奇道。

  “那還能有假？”素雪迫不及待道，“老太爺您可是沒聽到娘子的琴聲，我和焦生都聽過，娘子的琴聲實在是……”

  素雪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

  平老太爺道：“是不是叫繞梁三日余音未絕？”

  素雪一拍手：“對對對！”

  “素雪丫頭說得這麽好，老夫實在是被勾起了好奇，鶯鶯兒可否為外祖父演奏一曲？”平老太爺道。

  平彩霓起哄：“阿鶯表妹，祖父都發話了，你一定是不會拒絕的，對吧？”

  此時的平彩霓儼然感到自己和侯爺府馬上就能成為一家，所以她眼中的阿鶯是她的恩人，她對她親密得不得了。

  她是她的福星，誰能不對自己的福星好呢？

  顏青睞招呼素雪：“阿鶯當然不會反對，素雪你還等什麽？還不快去取琴去？”

  素雪不等舒吭點頭，腳下抹油一溜煙就跑去取琴了。

  平彩霓興奮不已，命下人來撤了火鍋，一面喃喃道：“吃火鍋大俗，聽琴的話就是大雅，大俗大雅怎麽可以打架？所以啊，咱們不吃火鍋了，應該一邊聽琴一邊喝酒，桃花釀怎麽樣？”

  舒吭搖頭，指了指平老太爺。

  顏青睞道：“平娘子，你家祖父如今還喝不得酒。”

  “哦。”平彩霓有些失落。

  平老太爺道：“不喝酒可以喝茶啊。以茶代酒，飲茶品琴，更雅，鶯鶯兒，你說對不對？”

  舒吭笑著點了點頭。

  於是下人上了茶葉和茶具來。

  平老太爺道：“這是老夫珍藏了多年的陳年白毫銀針，從前閩地的茶商朋友進京特地給老夫帶來的閩地特產，是茶中珍品，今日應景，拿出來與你們三位小朋友共享一下。”

  “茶道我略擅長一二。”顏青睞說著就卷袖泡茶。

  取了沸水於爐中溫著，用茶匙取出茶針少許置於茶盤，供眾人欣賞乾茶的形與色，道：“茶道這第一步是為，賞茶。”

  爾後，將茶針撥入蓋碗，衝入適量開水，一水片刻，二水亦然，三水後適當延長。

  但見水中茶針根根挺直似針，滿披白毫，如銀似雪。

  顏青睞讓眾人先聞香，後嘗味，眾人頓覺滿口生香，回味無窮。

  顏青睞道：“用蓋碗泡這白毫銀針十分耐泡，通常可泡至十余次而回甘不減，香，醇，甘甜依然。”

  平老太爺驚豔讚道：“沒想到顏金針茶道技藝也令人刮目相看，這白毫銀針老夫一直珍藏未拿出來就是因為不懂茶道，害怕暴殄天物，今夜遇到顏金針一展茶藝，實在是大飽眼福。”

  “這白茶清心潤肺淨肝，若送給嗜酒之人品飲最好，酒癮十有八九就戒了。”顏青睞笑道。

  平彩霓忙道：“祖父，那余下這些白毫銀針可都給父親留著吧。”

  平老太爺搖搖頭：“你爹那個大老粗舞槍弄棒還差不多，讓他喝茶，有些不倫不類，還是酒與他配。”

  知子莫若父，平老太爺畢竟是懷化中郎將的親爹，親爹如此貶損親兒子，平彩霓也不好說什麽。

  眾人正品茶議茶間，素雪和焦生一起送了琴過來。

  　今晚有加更。稍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