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張小七

  宅子內，大門緊閉。

  院子裡幾個男人在製作木料，有的在刮樹皮，有的在鋸木頭，埋頭乾著，十分認真。

  “咱們攬月台七兄弟如今成了木匠七兄弟了。”其中最年輕的一個少年抬頭看了看院子以上的天空，抱怨道。

  很快一小塊木頭就砸了過來，正中他的腦袋。

  “二哥，你瘋了！”張小七抱著頭嚷起來。

  老二夏添宇拿著鋸子敲了敲斜倚在椅子上的一根圓木頭，道：“讓你不乾活，又瞎幾把吵吵！”

  “我哪裡說錯了？”張小七撇嘴。

  “幸好大哥不在，如果大哥在，又該說教你了。”謝燁道。

  “就是就是，小七，你怎麽屢教不改呢？”裘老四附和。

  眼看著其他幾位哥哥也都放下手上夥計瞅過來，張小七發了毛。

  他惶急道：“幾位哥哥，大哥不在，你們就讓我吐一吐心裡的苦水嘛，我再憋著要被憋死的。”

  旺朝軒道：“大哥不在，就讓七弟吐吐苦水吧。”

  “咱們橫豎左耳進右耳出就好了。”吳家傑笑道。

  “還是五哥六哥疼我。”

  張小七見有人支持自己立馬來勁，一邊扔下手裡的工具，一邊走上台階，往自己兩隻手上吐了口水，一邊搓一邊說道：“大哥當初帶著咱們在西北時多威風，那時候我們投靠的主子好歹是位官爺，咱們也跟著吃香喝辣的，大哥還說只要咱們跟著他好好乾，有朝一日一定要叫咱們兄弟七人封官覓侯，現在呢，在這兒做木匠，大哥就不該讓我們跟著那個女人，她能給我們什麽前途？”

  “這孩子的腦子要怎麽樣才能轉過彎兒來？”謝燁搖了搖頭又繼續乾活了。

  其他人也笑著搖搖頭，繼續乾手頭的活。

  只有老六旺朝軒走到張小七身邊，攬著他的肩走到廊下坐好。

  “六哥，我不是在無理取鬧。”張小七申明，“我真的想了又想，跟著這個女人沒前途，大哥的這個決定太草率了。”

  旺朝軒拍拍張小七的肩膀道：“七弟，咱們當初七人結拜之時說好了一切以大哥馬首是瞻的。一切都聽大哥的。”

  “我知道，可是前提條件是大哥的決定必須是對的，跟著那個女人，這怎麽是對的呢？”

  “七弟，西北的主子靠不住了，咱們兄弟七人險些命喪虎口，如今雖然沒有張榜布告，可也算秘密的通緝犯吧？大哥帶著我們投靠尹娘子是為了保住咱們的命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你說是不是？”旺朝軒笑著看張小七。

  張小七一臉不屑：“總之大哥這個決定太糊塗了。”

  “小七！”聽不下去的是耿直的裘老四，他道：“你再羅裡吧嗦，說這些沒腦子的話，你不但對不起尹娘子還對不起大哥，尹娘子無論如何屢次三番救了咱們這是事實，大哥對我們兄弟六人掏心掏肺也是事實，大哥的決定總是為我們好的，因為大哥的決定，咱們六人才能在這裡有一棲身之地，還能吃上上好的飯菜，晚上還能來壺酒，你還想怎樣？如果不是尹娘子，咱們現在七人早就是階下囚，成為朝廷那兩派黨爭的犧牲品了。”

  “現在有那麽好嗎？跟坐牢一樣。”張小七氣憤地踢翻了腳邊的花盆。

  謝燁也生氣了，過來拖起張小七往外面走去道：“你這麽不喜歡這裡，你就滾出去，走走走！每天聽你瞎比比，老子耳朵都疼了！”

  “喂，三哥/老三……”

  眾人見謝燁動怒，紛紛過來攔著。

  這時，門開了，陳晞出現在門口。

  眾人一愣。

  見眾人擠作一團，陳晞也愣住。

  “出了什麽事？”陳晞問道。

  “沒事沒事……”旺朝軒忙打掩護。

  陳晞的目光落住謝燁拉著張小七胳膊的手，道：“老三，你拉著小七幹嘛？”

  “沒什麽，三哥和七弟開玩笑呢，他們就喜歡打鬧，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旺朝軒使勁地大事化小，謝燁隻好松了張小七的胳膊，悶頭回去鋸木頭。

  氣氛有些尷尬。

  夏添宇見陳晞背了好多魚肉回來，袋子裡還裝了活雞，忙轉移了話題，好奇道：“大哥，今兒晚上加菜嗎？”

  眾人的注意力很快被那些食材吸引。

  “大哥不是說去見尹娘子嗎？怎麽又轉道去采辦了？”吳家傑問。

  陳晞進了門，旺朝軒忙跑去關門。

  陳晞放下大袋小袋，笑著道：“尹娘子說讓兄弟們吃得好一點。”

  陳晞說著又將一大袋銀子扔給夏添宇，道：“老二，這些銀子歸你管。”

  夏添宇接住那袋沉甸甸的銀子，不解道：“大哥，銀子不一直都歸你管嗎？我們不缺吃不缺穿，要銀子沒幹嘛，還是留在大哥身上吧。”

  “我不在了，二弟，你就是他們中最大的，往日裡我負的責任可都要落到你身上了。”

  陳晞說完，眾人都訝異了，連張小七也收起了個人情緒。

  “大哥你要去哪裡？”夏添宇問道。

  “我要去尹娘子身邊當差去，她身邊的那位護衛走了。”陳晞笑吟吟道，“尹娘子的住處與我們就一街之隔，我會常回來看你們，你們有事去找我也方便。”

  “大哥，你居然為了那個女人不要我們兄弟了。”張小七孩子脾氣地生悶氣。

  陳晞哈哈大笑起來：“小七什麽時候才能長大啊？大哥不要你們，尹娘子也不會不要你們的，她既然已經收了我們，就會一直罩著我們的，你們看咱們現在住的吃的穿的，哪一樣不是出自尹娘子？”

  “可我們也替她當長工不是？”張小七嫌惡地看著滿院子木料。

  真不知道那個女人讓他們做這些木料有什麽用。

  “好了，不要多說了，明天我就要去尹娘子身邊當差了，晚上你們和我好好聚聚。”

  陳晞說著帶頭去殺雞。

  其他人也忙乎起來，洗菜的洗菜，淘米的淘米。

  張小七還在糾結，旺朝軒在他身邊輕聲道：“小七，你別忘了，咱們能逃出西北，是大哥的家人用性命換來的，大哥的父母妻兒都是怎麽死的，都是為了掩護咱們死的，所以我們活著是在為大哥活。”

  旺朝軒的話如拳頭捶在了張小七心上。

  　最近幾天都是雨澇澇的，明後兩天還要出差，不開心，討厭住賓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