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出手
  顧染亭雖然不知道孔玉織的彪悍事跡，卻也早就了解了她的不著調。剛要打岔揭過這個話題，就聽孔雲織說，“必然不是親手做的啊。姑娘家，還是寫字繡花就好了，廚下那種醃臢地方，可不是咱們該去的。”顧染亭挑眉，這姑娘話裡有話啊，可聽著卻不是衝著她來的啊。但是也踩了她一腳，作實了她沒親手做點心的事。

  不過這件事只是好說不聽而已，更何況，只要肉團子不在乎，她管誰說什麽呢。所以到也不生氣。為兩個小姑娘的話氣著自己，顧染亭才不會做這種事呢。可依舊是她不在乎，有人在乎啊。

  萬定芳還知道孔雲織的話裡有話說的是誰。“你自己不學無術，畫藝書法繡工都比不上你堂姐，現在看她開始親手做點心，你就又有的說了是不是？瞅你這點子出息！！小人一個，只看的見別人不好的地方！！你自己是個什麽，你就看誰都和你一樣啊？”戰鬥力破表顧染亭默默無語。

  孔雲織仗著年紀小，這時氣氛又不錯，就敢和萬定芳頂上一兩句，“我怎麽就小人了？！！”說完眼珠一轉，得意的卷著自己的發辮子，“我可不就是個小人啊，你們年紀一把了，春芽凋敗，都老了~~~”顧染亭悶笑，真是孩子話。

  王蘭馨正是想扮老成卻硬件條件不夠的年紀，如果別人說她成熟穩重她肯定樂開花，可如果真被說老了，當然也是不樂意的。無論多大的女子，都是希望自己的面容年輕的。

  “你這也真是不學無術呢。六姑娘話裡的小人，可不是你理解的意思.”一副大姐姐教育不懂事小妹妹的語氣。王家現在也是一門文官，架子端的高高的，她父親雖然是清水官，可翰林院那絕對是天下文人匯集之地。要比端清高架子，王蘭馨可是不輸孔雲織的。

  對於堂妹的開口，王蘭香也沒想攔著，到不是她也在意什麽年紀一把的話，而是她到底快十歲了，知道不少世情了。王家抱得，是皇帝的大腿，孔家明顯，是和齊王一派的。沒錯，隨著藩王的異動和當今的打壓，朝廷的派系之爭，已經到了連一個閨閣小姑娘都略微知曉的地步了。

  但是王蘭香到底是年紀小了點，心裡想著什麽，不自覺的就帶到了臉上。那種排斥和得意的神色，讓顧染亭眼神閃了閃。江州這裡，比她想的，還要暗流洶湧異常啊。可她也開始不明白，當今這麽忌諱齊王，到底是有什麽隱由呢？恩人記憶裡，並無齊王的任何事跡作為啊.或許，母親會知道一些吧。可現在，還不是問的時候.
  “你到是懂得多呢，連春播秋收，這種農事，都一清二楚吧？”孔雲織也不惱怒，“聽說，王家姐姐的祖母，是寧州鄉下出身？這也難怪了。王姐姐以後要是去寧州看水田了，可別忘了叫上我，雲兒還從來沒見過稻谷是什麽樣子呢”這戰鬥力也不小。還學著萬定芳，也拿王家的出身說嘴。孔玉織看了堂妹一眼，這麽揭短，到底不是好姑娘該做的。

  王蘭馨雖氣惱，到也還有理智，“盤中餐，粒粒苦。要沒有農人的辛苦勞作，哪裡有你這般的錦衣玉食？這天底下，最不該被嘲笑的，就是靠著自己雙手，辛勤勞作的百姓了。你這麽看不起農人，敢問雲姑娘，你可一天不吃飯，一天不穿衣？”這是使勁扣大帽子了。

  孔雲織瞪眼，“我哪句話哪個字是看不起農人了？你少扯著虎皮拉大旗，往我身上潑髒水！！”

  這眼看又是要進一步掐起來的節奏，董丹鳳出聲，“茶也喝得差不多了，染染是不是準備了花謎啊？咱們去猜謎賞花吧”孔玉織趕緊附和，“是呢，我也要找處好景色，好好畫一幅畫給睿哥哥了.”

  顧染亭無語的看了她一眼，本來說說笑笑好好的，要不是您一句話，何至於發展成這樣啊。這古代小姑娘掐架，就是嘴皮子上的功夫，還都時不時的文縐縐一下，一個髒字都沒有卻聽著分外咯樣人。話題重點和戰鬥炮火，隨時都在變，她要真是四五歲的孩子，估計真有點跟不上節奏了。唉。不過，這樣也不錯，一下子就看出誰是什麽性格人品，可不可相交了。

  到底是這些小姑娘年歲小，還沒修煉到家呢。目送著那被董丹鳳帶走的，又開始說笑的四個小姑娘，顧染亭感慨，“其實什麽時代的女孩子，都一樣呢”都難以和同性之間有真正的情意。上一秒還在吵得面紅耳赤，下一秒就手拉手的逛花園。說好聽的這是心胸寬大不記仇，說不好聽的，就是誰都沒把誰放心裡.
  這是不是有點太負能量了？顧染亭撇撇嘴，扭頭看向肉團子，就見她也在撇嘴看著自己，顧染亭笑了，“你一撇嘴就一邊肉包子臉，一邊菜包子臉.”說著還伸手捏了捏。肉團子黑線的拉下顧染亭的手，“女孩子？你總是說一些稀奇古怪的詞。女子可不是都一樣的？自來女子生而五貴賤。嫁的男人發達了，女子的身家誥命也就來了，就算嫁的男人不好，生了個有本事的兒子，野雞也能變鸞鳳.”

  顧染亭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細細一品，還真是如此。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這種說法，現代也是有的。女子無貴賤，可不嘛。肉團子最後這句，是在諷刺當今那位宮女出身卻現在身居后宮太后之位的生母吧？
  而這一樣之說，也真是含了太多的智慧了。顧染亭又看了眼前面走遠的那四個小姑娘，現在看來，她們出身有高低，容貌有高低，性格有差別，年齡也差了很多，可以後，未必就不會站在相同的位置上，同等說話這麽想來，顧染亭有點憂鬱了，那麽她以後，是站在什麽位置呢？

  現代的時候，就算有性別歧視，但好歹沒禮教約束，只要你努力了，照樣可以擁有自己一片天地。這古代，又該怎麽努力呢？想來孔玉織那麽嚴防死守的看著萬定睿，也是一種努力吧。可這種努力，顧染亭真不屑啊她以前沒靠男人上位過，在古代，也依舊不想
  可世情難料，她連不想，也是不能被允許的吧說起來，電視劇裡動不動的就演，古代女子出家了，青燈古佛一輩子了，可真到了這現代才知道，都是騙人的。道姑佛姑也是有的，但除了家族供奉的內部觀廟，其他大多數都是淫穢之地。裡面住的，都是女伎婊子等。大家族裡的女子對佛法道法生了心的，也都是在家裡劈出一處淨地，自作士女和坤道而已。

  不嫁人是肯定不現實的了。顧染亭歎口氣，人生艱難啊.以前她哪裡考慮過這種問題，現在沒出息到這個地步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實在是古代太可怕啊，這些小姑娘太凶殘啊
  “你想什麽呢？”

  “想嫁人啊。”

  萬定芳一聽，立著眉毛剛要說話，就見陳嬤嬤一陣風似的跑了過來，禮都沒行就竄到顧染亭跟前，“姑娘，二爺和二奶奶從書樓上摔下來了！！”

  顧染亭蹭就站起來了，臥槽！！她還有時間在這裡風花雪月，尼瑪，能不能活命還是個問題呢啊！！“走！！”頭也不回的叮囑萬定芳，“這裡交給你了，我的丫鬟你隨便差遣！！”萬定芳堅定的點頭，“你且放心前去，這裡有我。”說著這句話，心裡忽然生出一股豪情來
  園子裡的嬌客們，顧染亭也顧不得失禮不失禮了，自家爹媽當然是最要緊的。跑了幾步還是覺得自己走得慢，顧染亭果斷讓陳嬤嬤背著自己小跑。陳嬤嬤開始擔心自己顛壞了姑娘，但是見姑娘臉色都變了，就也管不了那麽多了。道了聲鬥膽就背著顧染亭小跑到了書樓這裡。

  書樓在園子的另一頭，連著前院和總攻父子的院子，新建的書房院子也和書樓相連。顧染亭身邊只有春錦在，護院們見著了春錦又瞄到顧染亭的裙子，就遠遠護衛著避開了。男女大防雖不嚴苛，但是男仆護院還是進不得閨閣姑娘的身的。

  顧染亭注意到護院們的動作，發現他們有條不亂的，心裡就放了一半。看來不是顧家派什麽殺手來了。是的，顧染亭一聽爹媽都摔了，第一反應就是顧家瘋狗又狂犬病犯了，想一網打盡的同時弄死自己爹媽兩個。那必然是該有場惡鬥的，舅公給的護院可不是吃素的。可現在一看，明顯不是。難道真的是單純的摔了？
  一時顧染亭就腦子裡就出現自家母親一身緊身皮衣皮褲，手拿皮鞭蠟燭，踩著被捆綁下跪的親爹腦袋的畫面.啊，不行不行~~顧染亭伸手在腦袋頂上揮了揮，打散了這幅腦補過度的畫面。她現在怎麽在逗比的路上，越走越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