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毒水
  不知道顧卿涵是怎麽跟齊王兩個謀劃的，第二天，齊王就向朝廷發了明折，聘，顧卿涵之女，顧染亭，為齊華郡主伴讀。明折送走的第二天，皇后的口諭到了，特招顧染亭進宮。甭說聖旨，連懿旨都沒有。而這口諭雖然是個小黃門親自過來傳達的，但卻沒有必須要帶顧染亭一起走的意思，反而是說完就歇息去了，那意思，好像很有信心，顧染亭會被張氏帶著一起回京似的.
  顧染亭和張氏一起在園子裡畫畫，萬定芳和東方無極還有董家龍鳳胎在旁邊下棋，確切的說，是萬定芳和東方無極在下，剩下倆在觀戰。顧染亭看了他們一眼，然後不抬頭的和張氏說，“京城那裡到底在搞什麽？”

  張氏瞄了顧染亭一眼，“好好說話。”顧染亭低頭，認錯。張氏手上不停，“搞什麽，無非就是篤定咱們看了你祖父的心，就會啟程了唄”顧染亭卻有點懷疑，“這今年，京城來的信，夠多了吧？連那庶妹都寫了不少，可也沒見咱們這邊有什麽反應啊，不還是一直敷衍了事？京城那邊，應該早就意識到了吧？還這麽自信，自欺欺人嗎？”

  這話也對，但是，張氏看看畫紙，換了一種顏色畫湖水，“你和你父親這些年的身份地位，水漲船高，現在齊王讓你當伴讀都用了一個聘字，京城那邊誰該隨意的呼來喝去？而且，老太爺此人，只見得好處，見不壞處，所以就算有人刻意詆毀，只要沒有壞處，他一概是不會理會的。而這次沒有聖旨，估計，也不是老太爺的意思.”

  顧染亭瞬間秒懂了。老太爺信上，明明表明了，皇帝會發聖旨，不然他們也不會掛出齊王來，可結果，一個口諭而已，還是皇后的。這說明，有人在皇帝面前，說她顧染亭並不值得一份聖旨的重量，或者，就算沒有聖旨，她也會屁顛顛的進宮去。給皇帝灌輸了這個想法的人，一定不是老太爺，因為老太爺好面子，若是他嫡孫女被聖旨請進皇宮，他當然分外高興了，怎麽會放過這個光耀門楣的機會.
  現在，這個機會沒有了。不單機會的聖旨沒有了，她還不會進京了。這樣一來，對老太爺來說，就是雙重打擊了。他先前可是寫了信的。那麽，結果就是，她不單得罪了皇帝皇后，還得罪了自家的老太爺.這算是一石二鳥？真是算準了她不會進京啊.老太爺估計，也不會在去想為何沒有聖旨的事了，他只會把一腔怒火都撒在她這個嫡孫女身上.
  就算有齊王擋著也一樣。因為以老太爺的邏輯，一定不會仇恨齊王，一定會想，顧染亭要是早點出發，不讓齊王逮到機會不就好了？這算是弱者的邏輯，還是強者的邏輯呢？反正，是老太爺的邏輯就對了。

  顧染亭深深吸口氣，真是不得不佩服瘋狗們謀算啊好在，齊王擋在前面，但是她這個嫡孫女在老太爺心中的印象，一定黑了不少啊。就算她以後再有多少榮譽，估計也難以洗去這次的壞事吧老太爺是那種只看見好處卻也會深深記得損害了自己利益那些人事的人啊
  張氏放下畫筆，“想明白了？”見顧染亭點點頭，張氏才繼續說，“所以你記住了，在沒有十分把握的時候，絕對不要自作聰明。因為你也不知道，你的聰明，是不是別人算計後的愚蠢.”顧染亭黑線了一下，親娘真是小心眼啊
  “我看父親那裡，也該再次開始編書了，這次，我也要參與.”顧染亭也畫完了，看了看自己的畫，“既然老太爺開始討厭我，那我就讓他心裡恨著，臉上卻必須對我笑臉相迎！！”

  張氏望了望女兒，無聲的微微笑。把畫拿給女兒，“題字。”顧染亭現在一般還是右手寫字，但是給自己的畫和親娘的畫題字的時候，顧染亭還是習慣用左手。而知道顧染亭左手字的人，只有親近信任的人而已。

  這邊顧染亭題好了字，那邊萬定芳也和東方無極分出勝負了。當然是東方無極贏了。萬定芳扔了棋子，“小心奸詐，你棋風不正，人也不正！！我才不要和你一起讀書！！”東方無極面無表情，“你輸了我，還輸了董家兄妹，願賭服輸，天經地義。就算我棋風人品都不正，以後，咱們也都是同窗了.”

  這話，還要從顧染亭做了萬定芳伴讀這件事，被公布出來之後說起。顧染亭的學問，有目共睹，想讓自家孩子跟著顧染亭一起讀書的父母，多的數不清，但是這個想法，也只是個想法而已。而諸如董丹鳳和東方無極這倆，卻把這個想法，化為了現實，還拉上了一個不願意讀書的董雙龍。可本來就抱著和顧染亭單獨相處的萬定芳，當然不同意了。

  然後小總攻表示，不行就來PK吧，你贏了就聽你的，我們贏了就聽我們的。結果，這不已經出來了.然後萬定芳開始不認帳了。但是，要是只有東方無極一個，她還可以搬出郡主的身份壓壓他，可這董家兄妹，是顧染亭的長輩親戚，他不能這麽做憋屈之余，萬定芳隻覺得，他為什麽要答應和他們下棋比輸贏啊？
  直接拒絕不就好了？！！！真是被東方無極這個奸詐小人給帶溝裡去了！！！現在，當著張夫人的面反悔，也太丟人了.萬定芳這個鬱悶啊，心裡把東方無極臭罵了無數遍。

  張氏和顧染亭看了他們一眼，都無語的悶笑。不過笑點不一樣就對了。

  雖然不知道皇帝收到明折之後，是什麽心情，但是沒有後續這點，卻是肯定的。皇帝和京城顧家都安靜了下來。而這邊，顧染亭在就當了孩子王，帶著萬定芳幾個在江州書院裡，一塊專門給萬定芳準備出來的地方，讀書了。原本江州書院是沒有這樣的特例的，但是因為顧卿涵的照顧，和萬定芳的身份，還是給她劃了一塊專屬於郡主的小學堂。

  先生沒有，顧染亭說是伴讀，但是在這個小學堂裡，就是先生一般的存在。她不單隻教古代學堂教授的知識，說到一個話題，就把相關的東西都說一說，包括文化地理甚至天氣，等等。連東方無極都堂堂聽得專注異常。因為顧染亭就跟把現代所有的文理課程都揉碎到了古代文化裡似的，通通講給這四個孩子聽，董雙龍這種不愛讀書的，都聽得忘乎所以、

  可以說，顧染亭以她自己本身三輩子的學識，為這四個孩子打開了無數扇大門。知識的海洋，這句話，真的沒有錯。世界上的知識，是學之不盡的，顧染亭有時自己講課，都有卡殼的地方，但是她會坦言，在深奧了她也不懂了。但是她不懂的程度，對於四個孩子來說，還是高山仰止一般的存在。

  而顧染亭不許他們記筆記，也不許他們把她講的話外傳。因為很多事，特別是物理生物地理這方面，這個時代的古代，還沒有得到現實印證，沒有這方面的知識和認識。很多話，要是說出去，就會被冠上妖言惑眾的罪名。但是，這些妖言，這四個人卻深信不疑。因為顧染亭的博學，真的是不用去懷疑的。

  顧卿涵和東方宸有時也來聽牆角，還在他們不是外人，所以守在外面的王府侍衛和婢女們，都不會驅趕他們。要是有別人來偷聽的，早就被武力驅趕了。萬定睿也想來，但是他不能面色紅潤的出現在人前，就每次在萬定芳聽完課，纏著萬定芳講給他聽。萬定芳問過顧染亭之後，告訴了他一些，謹慎的。

  齊王也開始好奇起來，但是從侍衛那裡，什麽都打聽不到，因為他們完全聽不懂顧染亭再說什麽.齊王就攛掇齊王妃問萬定芳，得到一句保密的話，就黑著臉坐在書房裡生悶氣。都說女生外向，這男生，才是真外向好不好！！
  就這樣，過了一個多月，定延城這裡的天氣熱了起來，熱的發慌的人們，又開始找名目過節了。今天誰家開了一株奇花，半個百花宴吧，明天誰家出了一頭奇獸，弄個百獸宴吧。而其實，就是普通的花和普通的動物罷了。

  古人的學堂沒有休息一說，而江州書院又要再次招生了，學子們的熱情比天氣還要熱上幾分。顧染亭合上書本，看著眼前都在寫大字的四個孩子，站在那裡，衣服都濕透了，卻誰都沒動一下，顧染亭看了看他們寫完的紙張，輕輕遙遙金鈴，“到此為止，課程結束。”董雙龍第一個放下筆，揉揉胳膊，咧著嘴拿起自己的大字，“我這筆字，也能給別人題字了吧？寫得多好啊~~~”

  沒人理他。剩下三個直到寫完了一張紙，才陸續停下。顧染亭再次感慨，就算是郡主，這自律性，也是超強啊。“下午不上課了，書院要準備招生的事，我和無極哥哥要給父親幫忙，郡主和小鳳姨你們，吃過午飯或者現在，都可以回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