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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飛來》第172章
  第172章

  “似雪,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林鋒行沒有喚回舅舅,這才想起香似雪,原諒他們的想象力貧乏,像這樣戲劇化的收尾,怎麽可能是他們這種長期接受封建禮教教育的人能夠懂得呢?但是香似雪就不同了,那是在現代的電視劇電影熏陶中長大的孩子,什麽匪夷所思的劇情沒看過呢?所以她一下子就知道了這是怎麽回事。

  香似雪苦笑一下,轉回身道:”還能是怎麽回事?肯定是太子和舅舅說,只要舅舅和他在一起,就能讓我們不用死唄。”話音剛落,林夫人和林鋒行都氣的大罵起來,林老爺也是渾身顫抖,捶足頓胸道:“唉,雪季這個傻孩子,為什麽要受脅迫?他後半輩子完了,我們就是活著又有什麽意思?還不是日日夜夜要受熬煎?唉,你這個傻孩子啊。”

  “錯了。”香似雪倚在牢房的柵欄上苦笑:“你們都錯了,舅舅他……不是被脅迫的,他是自願的。也許,他也愛著太子,只是我們不知道而已。”

  一句話,石破天驚。林夫人先尖聲吼道:“這怎麽可能?雪季他絕不會是這樣的人,他怎麽會愛上一個男人?他是被強迫的,一定是,那個孩子,有什麽事情都愛埋在心裡,非要自己去承受,他一定是為了我們……”

  香似雪閉上眼睛:“娘,難道你沒有聽到剛剛舅舅說的話嗎?他知道我也是像你這樣想的,所以他告訴我,他不是被強迫的,他說沒有人可以強迫他,娘,難道不是嗎?舅舅給我的感覺,清高潔白如雲,他是一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人,他的確不太可能因為我們的性命就被脅迫。”

  林夫人默然,沒有人能比她更了解江雪季,她現在的心情十分的矛盾,一方面,兒子和媳婦可以被救出去讓她松了口氣,一方面,又為弟弟揪心。偏偏弟弟竟然是自願的,這事情讓她怎麽能夠接受,因此反反覆複的隻念叨著:“不可能,這怎麽可能?雪季他怎麽會喜歡上太子,那是一個男人啊……”

  “也許,愛情就是愛情,和國度,性別,金錢,地位等等等等的一切,都沒有關系吧。所謂的良緣和孽緣又能如何?真正的愛情,就是會奮不顧身的。”香似雪忽然看向林鋒行:“如果說,現在我忽然變成了一個男人,是不是你就不會愛我了?”

  “那怎麽可能?”林鋒行衝口而出,說完了才覺得這句話有違禮法,不由得呆呆不語。

  卻見香似雪一笑,點頭道:“就是這樣了,舅舅並不是喜歡男人,而是他喜歡的對象,恰巧就是一個男人而已。算了算了,事已至此,我們再多討論也沒有結果了,人都被太子帶走了不是嗎?咱們就在這裡等等吧,我想看看,太子究竟要用什麽辦法救我們。”

  林鋒行等人並沒有等太久,第二天,牢頭便過來親自開了門,陪笑道:“林大人,皇上有旨意到了,現已查明你們和謀反案件毫無關系,因此林大人和林老爺官複原職,所抄家產悉數發還,請林大人和林老爺進宮謝恩吧,夫人與少奶奶,我們已備好了轎子,這就可以送回府裡的。”

  即便是有江雪季的事情橫在那裡,但此時死裡逃生,眾人也不可謂不欣喜的。四個人急急跨出來,香似雪忽然道:“咦?那我韓大哥和方大姐呢?他們難道沒有旨意說要放了嗎?”

  老頭心想這什麽稱呼呢?怎麽大哥倒和大姐湊在了一處。不過卻不敢問,仍陪笑道:“這個我們也不知道了,沒說要放,奶奶若疑惑,不如讓林大人進宮謝恩的時候問問皇上,小人也只是個普通的牢頭而已。”

  香似雪點點頭,回身看向方綺羅和韓天成,沉聲道:“大哥大姐就暫且在這裡再委屈幾天,我一定會去皇上那裡給你們求情的。”說完,和林鋒行林老爺一起將林夫人送上了轎子,她這裡非要和林鋒行一起面聖。

  林老爺不過是謝了恩就回來。於是,偏殿中就只剩下李越李江和李風還有林鋒行夫婦。此時李江正興奮的向他們講述整件事情的經過。

  原來早在韓天成和方綺羅被秘密抓進京城的第三天,就有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去投案,言說她才是烈國真正派在極天皇朝的奸細,韓天成雖為奸細之後,但卻從未做過半件通敵叛國之事,因此不該牽連於他。當時的順天府尹正是太子的人,於是向李經報告了這件事。而李經並沒有下令將這女人滅口,反倒將她關在一個秘密的地方,好吃好喝供著。

  李江說到這裡,林鋒行和香似雪就明白了,敢情這位太子殿下一開始就做好了兩手準備。香似雪在心中歎道:愛情這東西,真是讓人盲目昏頭啊,要說李經那是雄才大略,怎麽可能不明白一往無前,開弓就沒有回頭箭的道理呢?他一開始就留了後招,怕自己還是會被舅舅所牽,這已經為他日後的退步埋下了伏筆,嘖嘖,若他真看得通透,便早該知道,他的敗局已定了。

  余下的事情就好解釋多了,李江從李經留下的信中知道了這兩個人,急急提出來,果然,那女人能夠拿出所有別處奸細通敵叛國的證據,李經已經根據她的那些信將烈國奸細一網打盡,如今都關在那極秘密的地方,李霸天身邊的那個山羊胡子,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韓天成雖然沒有叛國之舉,終為奸細之後,所以根據連坐法律,他逃不脫一死。但香似雪林鋒行就不同了,他們只是和韓天成沾點兒關系,韓天成既沒有叛國之舉,他們又是對極天皇朝有功之人,自然可以放出來,仍然風風光光的。可以說,那個女人的目的,恐怕也只是為了救他們而已。

  如此一來,林鋒行和香似雪倒真的疑惑了,不知道這個救了自己等人的女子到底是誰?她又為什麽會犧牲她自己來救不相乾的人,難道說是千與?似乎也不對,千與遠在京城,怎麽會知道清平縣的事情。

  李江笑道:”怎麽?你們竟不知道她是誰嗎?她說她也是你們清平縣的人啊,要不然怎麽可能韓大哥他們一被抓起來,她也後腳趕到了京城呢?這可都是十分秘密的,若不是你們那裡的人,再不可能知道。“

  香似雪和林鋒行仍皺眉沉思,暗道清平縣的人,一個女人,帶著個孩子,忽然間,兩人不約而同的抬頭,失聲道:”莫非是杜大嫂?“

  杜大嫂便是當日香似雪在過年時贈送米面的那個寡婦。當下李江一聽見他們喊了出來,不由得笑道:“可不是嘛,她說她夫家姓杜,自己的姓氏不提也罷。唉,只是可惜了的,他旁邊那個孩子倒很懂事,我看著人將他們帶去死牢,心裡也十分的難過,孩子是無辜的啊。”

  香似雪站起身道:“小江,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孩子的確是無辜的。我卻還有幾個疑問,你能不能將杜大嫂所謂的通敵信件拿來給我看看。”

  李越半天沒說話了,此時聽見香似雪這麽說,不由得苦笑道:“似雪,你的心思朕明白,只是這件事情,能將你和鋒兒還有你父母摘出來已經不易,你就不要再去管別人的死活了,橫豎和你沒有什麽關系,回家好好的將養幾天,壓壓驚。”

  香似雪面對李越,卻怡然不懼,昂頭道:“皇上此言差矣,什麽叫和我沒有關系,杜大嫂是為了救我等才犧牲自己的。她若真的做了通敵叛國之事也就罷了,然而她若沒做呢,是不是就不能給人改過自新的機會?所謂說法理不外乎人情,講法的同時,還要講究情理呢。當日我救皇后,救皇上您,救了四皇子李風,若我是奸細,不用我去殺了,隻眼睜睜看著你們死掉就行,甚至就連小江和太子,我也不是沒有機會下手。我所作所為,但凡仔細想一想,就知道我不是奸細,可我還不是被一起關了起來?皇家大事,竟真的連一點兒舊情都不講。”

  李越和李江李風同時臉紅,李越搖頭笑道:“這說的也是,是朕的錯,當日只顧著哀慟,怎麽就忘了似雪你還有這些功勞可以脫罪呢?”

  李江小聲道:“算了吧,真要是怪罪我們的話,當日我和父皇去探監的時候,你怎麽不說這些話,你還不是想著要和林大哥同生共死,知道這些功勞不過是你個人的,一旦說了,肯定會放了你,但林大哥他們還是救不出去,你是存了死志。現在卻又拿出來說,顯得我們無情無義似的。”

  香似雪的臉也是一紅,李江正是一語道出她的心思。當下隻得故作大度的揮揮手道:“咳咳,這個我也不怪你們,我也能理解,所以當時我也沒提出來,但是現在,我以這些功勞換一絲杜大嫂活命的機會也不行嗎?我也不是說蠻不講理,非要救下她不可,若她真有叛國之罪,我自然是要遵循律法的,但是現在,我只是想調查一下而已啊。”

  香似雪這樣說了,李越和李江還能說什麽,對於林鋒行和香似雪,李越有一種對自家兒子和兒媳婦的寵溺,或許因為那段在鄉下住的時間,是他一生中最歡樂的日子吧。而李江就更不用說,香似雪的話,哪一次他肯反駁。

  於是一調查之下,事情便真相大白了。

  杜大嫂其實不是奸細,奸細是他的丈夫。她的丈夫就等於是烈國和極天皇朝奸細們互通信件的一個中轉站,後來他的丈夫死後,把這項任務托給了杜大嫂,杜大嫂是個女人,三從四德,丈夫的遺命她不能違背,但是她也知道家國大義。最為難的是,就算她不做,那些奸細也會找別人做,而她和孩子的命恐怕就保不住,情急之下,杜大嫂想出了一個辦法,她學寫字,她本來就心靈手巧,學了一陣子,竟然能模仿出那些信件的筆跡,於是就這樣,她在中間充當了一個冒牌間諜的身份,有消息來了,她就篡改一通送出,因為太子對於國防保密這一塊兒十分的精明,那些奸細得不到什麽有價值的情報,所以並未引起疑心。

  杜大嫂看見香似雪的時候很平靜,她聽見對方說要救自己,也並沒有什麽表情,只是求香似雪在可能的情況下,保住小虎一條命。她對香似雪感歎:“這麽多年了,我們孤兒寡母的,因我這身份,刻意的不和人往來,鄉鄰中也沒人把我們放在心上,只有香姑娘你,我那樣對你,你卻毫不介意。古人說,不忘一飯之恩,你對我們,又何止是一飯之恩,我因為這個,才冒死前來替你洗雪冤屈,所以你不必感激我,其實真正救了你的,恰恰是你自己。”

  香似雪將調查結果報上去,李越和李江也默然了,平心而論,慢說一個女子,便是一個男人,又有幾人能做出這種事來。過了好半天,李江才苦著臉看李越道:“父皇,這可怎麽辦好呢?都是情有可原,也沒犯罪,偏偏還都和奸細掛上了鉤,這……這可要怎麽處理呢?”

  李越也為難,他知道香似雪是想讓自己放過這些人,可是要怎麽放呢?畢竟他們有這個汙名在身上。想了半晌,也沒想出個主意。

  忽聽香似雪道:“皇上,你看這樣行不行?把杜大嫂,小虎,還有韓大哥方大姐都關在我們家,由我們來監督,將來若從我們這裡流出了機密消息,便將我們全部連坐處死。如此一來,我和林鋒行自然要盡心盡力的看管他們。當然,這只是對臣子們的說法,其實你我心裡都清楚,韓大哥他們是不可能再做出這種事情的。”

  李越沉吟道:“這個法子倒是新穎,只是似雪啊,這可馬虎不得,一旦將來真從你們那裡查出什麽來了,你和鋒兒豈不更要毀了嗎?”

  香似雪沉聲道:“皇上,我願意以性命擔保他們,我想林鋒行也肯定是願意的。烈國奸細這一次元氣大傷,還不都是韓大哥他們引出的功勞。最擔心的就是將來有人用反間計,但說句不該說的話,小江對我和林鋒行,那是過命的交情,不是普通的君臣,猜忌之下便能夠無中生有的,只要細細詳查,怎可能中計,我也是實在想不出別的法子了,要不然皇上,您還有更好的法子沒有?”

  李越苦笑道:“似雪啊似雪,你可真是開創了我朝的許多先河,先是動刀術,接著坐牢,牢裡的獄卒們也說幾十年了,就沒遇見過你們這樣的犯人,如今又想出這樣大膽的方法來。罷了罷了,既然你肯為朋友兩肋插刀,朕便成全你。”

  這事兒便這樣定下來了,杜大嫂原想著兒子能摘出去就行,萬沒想到自己也能死裡逃生,方綺羅和韓天成從被抓那天起,就已經做好了共赴黃泉的準備,此時絕境逢生,更是不勝欣喜,雖說從此後只能在林府住下,但那不啻從地獄到天堂一般,哪裡算得上是懲罰呢。

  事情便這樣平息下來,林鋒行仍然當他的禮部侍郎,而自從香似雪幫桑梓醫治過後,女神醫也給普通百姓治病的名聲很快傳了出去,許多人上門求醫,這其中也有能夠用手術方法解決的,也有解決不了的。於是香似雪便聘了兩個昔日在苗疆的老大夫來,開設了一家醫館,每日裡也是忙得腳不沾地。

  韓天成夫婦到底是鄉下人,在府裡閑不住,就和杜大嫂一起找林夫人商量,在後院開辟了一大塊菜園子,種了些農作物,這樣一來,府裡便有了新鮮的菜蔬吃,就連林夫人,對擺弄菜地都有了興趣,天天跟著她們學著看著,偶爾自己也會動動手,體驗一下務農的樂趣,久而久之,身體竟覺健康壯實了不少。

  這一年秋天的時候,李越下令立李江為儲君,封李風為江北王,李善為江南王,都留在皇城輔佐李江。而太子李經不知和江雪季在哪裡,只是每個月寫封信向皇后報平安,一提起這個,就不由得李越不喪氣,這個兒子和他的感情真是很淡薄,每次寫信,不過提一半句,對他的母后,倒是殷殷叮囑,比對他可要好多了。因有感於大兒子在外面逍遙,所以李越就封了他一個逍遙王的頭銜,按照他當初說的,俸祿田地都加倍。

  李越由這一系列的事件中,漸漸感到真情的可貴,也不想著出外雲遊修道了。第二年的春天,他禪位於李江,自己每日裡在宮中和皇后蕊妃璃妃等人吟詩作畫,偶爾悶了,便帶著她們出去遊玩一番,慢慢的,竟漸漸發覺了這天倫之樂比修道要有趣味的多,因此竟慢慢將那些求仙訪道的心全都丟了。

  江氏家族的生意,仍由江雪季在打理,小部分在林鋒行手上,沒辦法,他現在已經是一品大員了,與當上皇帝的李江可謂是共同進步共同成長,根本沒精力撐起整個江家。好在李經既已成了逍遙王,也就不再過問其他事情,每天就和愛人一起打理這江家的生意,如此南來北往的跑,也權作遊山玩水了。

  **********************
  這一年的夏天來的似乎格外晚,但是一來到,天氣就變熱了,讓人們連個準備的時間都沒有似的。

  京城外的官道上,連一個人都找不到,這樣毒的太陽,誰也不肯行路,一旦中暑,那可不是好玩的。

  忽聞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接著大道上飛快的馳過兩匹白馬,眼看就要來到城門,馬上兩人方一勒韁繩,挺立在城門之前。

  “雪季,時間過得好快,一晃眼已經是兩年沒有回來了,小江這皇帝當得不錯,我本來以為他要比我差一些的,誰知道竟沒有,這個家夥,真是不給我面子。”李經嘴角噙笑,原本以為看到城門,自己心中會生出些許遺憾和不甘,畢竟唾手可得的皇位被他放棄了,那可是他前半生最想要的東西呢。

  然而真正來到了這裡,他心中卻只有驕傲和慶幸,驕傲於最疼愛的弟弟所取得的政績,慶幸自己在最後一刻放手,才得到了這一生中最寶貴的東西。

  “你還有臉說。”江雪季仍是一貫的沉穩從容,只有眼底有一絲即將見到親人的喜悅:“若不是我堅持接手江家的生意,鋒兒現在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呢,沒有他輔佐,皇上也未必把事事都照顧的這麽周全。當初說什麽先遊玩一圈,半年後再回來教他,這麽點時間江氏不會倒閉。可你自己看看,這一出去就野了心,如今回來了,已經是兩年過去了。”

  李經很無賴的一笑,手掌輕輕拍上江雪季的馬,眉毛一揚:“有什麽關系,反正這次帶了這麽多的東西,還怕封不住他們的嘴巴嗎?咦?東西呢?馬車呢?”

  江雪季微笑,催著馬緩緩向城門而去:“都在後面呢,剛剛你一路疾奔,那些拉車的馬如何能跟的上我們,好了好了,我們先進城吧,我實在是想念姐姐姐夫。”

  兩人一邊說著,就慢悠悠的進了城,過了大半天,那太陽都漸漸的落下了,城門外才追來了幾輛大馬車,馬車上的車夫累得氣喘籲籲的,待向守城的衛兵打聽後聽到那兩人已經進了城,這老車夫才喘出一口氣,喃喃道:“我的媽呀,攤上這兩個主子,真是把我的老命都累去了半條。”

  幾輛大馬車悠悠進了城,夕陽西下,京城中冒起了嫋嫋的炊煙,盛世繁華中,透著幾許悠然的溫馨愜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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