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夜殤
只見她將一把亮晃晃的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從羽拾秋的懷裡站了出來。 “諾諾!不可!”
羽拾秋有些焦急的想要將她拉回自己身邊,陳一諾卻背對著他擺了擺手。
接著又往前走了一步,兩人之間,只剩那根三色的繩子連接著。
“我要是死了,你?會不會氣的當場暴斃呀!”
陳一諾挑釁的看著兕重樓道。
後者有些摸不清她的虛實,一時間,竟是誰也不敢率先動手。
“前世的事,我現下也是記不起來了,但是我看見你,就忍不住的很想打死你,你說,該怎麽辦吧?”
聽見她的話,兕重樓冷笑一聲道。
“呵呵,黃毛丫頭,虛張聲勢!”
說完便想要上前一步,結果他剛一挪動步子,陳一諾就加重了匕首抵住脖子的力道。一道鮮紅的血印就出現在了她纖細的脖頸處,這一舉動,果然成功的讓兕重樓停住了腳下的步子。
陳一諾心下大喜,哼!果然,活著的自己,比死了的自己對他們來說有用!
兕重樓有氣無處撒,隻得一劍劈在了羽拾秋和陳一諾兩人剛剛藏身的參天大樹上。霎時間,火花木屑四濺,無辜受累的大樹頓時被劈成了兩半兒,樹乾轉眼間就被熊熊烈焰吞噬,一棵生長了幾百年的大樹,就這樣瞬間被付之一炬。
眼下,誰也不敢再有動作,場面一時間就這樣僵持住。
陳一諾可不會在這裡跟他們耗時間,匕首抵住脖子的動作,絲毫不曾放松過。朝著羽拾秋所在的位置後退了兩步,悄聲示意他。
“趕緊畫符,我們走!”
羽拾秋點點頭,立刻開始單手在胸前結印,快速的完成了畫符。陳一諾退回到羽拾秋的身邊,用一隻手拽住了他的袖袍。然後示意他,可以走了。
對面的兕重樓幾人,一時間竟拿他們沒有任何方法,隻得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遁走。
眼前的景色又開始瞬息萬變的快速移動著,陳一諾終於放下了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有些疲憊的閉上了眼睛。羽拾秋看著這樣的陳一諾,星眸裡是掩藏不住的心疼。
這件事從幾千年前開始,唯一無辜的,便是她了,前世被那幫人逼死,這世,竟是差點也成了竹沉河裡的冤魂。羽拾秋心疼的將懷裡瘦瘦小小的人兒,抱得更緊。
兩人在這樣的高速移動中行進了快一個時辰後,終於是到達了雲頂仙宗所在的流雲山腳下。此時天空早就黑盡,已是接近深秋的夜,白茫茫的霧氣。籠罩著整座流雲山,山頂上星星點點的燈火,看起來是那麽的虛無縹緲。
陳一諾早就凍得渾身發抖,羽拾秋攙扶著她,坐在了一棵樹底下的圓形石頭上,陳一諾忍不住的蜷縮起雙腿雙腳,像隻小貓般,將自己團了起來。羽拾秋從海納八寶袋裡拿出一件薄羽鬥篷,披在了陳一諾的肩上。
“諾諾,你再堅持一下,我馬上就去叫師兄接我們進去。你在這兒坐著,不要到處走動,我去去就來。”
隔著鬥篷,陳一諾悶悶的應了一聲“好”,然後就低著頭拉緊了鬥篷,將自己牢牢的裹在了裡面。
羽拾秋走後,陳一諾便將自己緊緊的團在一起,等著身體的溫度回升,並且在心裡再次堅定了走上修仙路的決心。真的太丟臉了,自己被凍得差點沒抽過去,好在,羽拾秋已經完全習慣了她這不修邊幅的模樣。待自己修煉有成後,就不用再出這樣的醜事兒了。
這時,旁邊的草地上,傳來了一聲枯枝被什麽東西被踩斷的聲音。緊接著,一隻長著鋒利如刀般的利爪,突然間出現在了自己眼前。
羽拾秋三步並兩步的快速奔到了守山大陣的陣門前,雙手在胸前結印,試了試以前的開門咒語,結果大陣毫無反應,想起師兄之前說過陳一諾好像動了守山大陣的陣眼梅,許是因為這樣,改變了大陣的陣法。無法,他隻好另尋他術了。就在他想要試試其他方法上山時,身後突然傳來了陳一諾的尖叫聲。
“啊!!!”
羽拾秋迅速的回過頭,眼前的景象看得他睚眥欲裂。
只見兕重樓手下的牛頭馬面,將陳一諾的雙手,死死的扣在了身後,強製性的將她跪押在地上。羽拾秋幾個騰躍,便到了離他們一行人只有十米開外的地方。
兕重樓一臉得意的看著羽拾秋。
“哈哈哈哈哈,黃毛小兒!沒想到我們跟著你吧!你以為,到了雲頂仙宗的地盤,我們就不敢動手了?哼!天真!有了這個丫頭在手上,我想要什麽,你們都得給我!我要你現在,將自己的頭割下來,否則,我就折磨這個死丫頭!”
說完,馬面手裡的鞭子便“啪”的一聲,打在了陳一諾單薄的背上。疼的陳一諾差點昏死過去,可是她死死的咬住了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一聲喊叫。鮮紅的血,順著陳一諾蒼白的下巴淌了下來,血液滴到了地上的青草上,那青草,竟瞬間長高了不少,好在,夜色很濃,並沒有讓兕重樓等人發現這個景象。
羽拾秋的臉色,從來沒有這麽難看過,看著被打了一鞭的陳一諾,羽拾秋顫抖著右手凌空一揮,離怨便出現在了他的手上。對面的兕重樓見此情形,更是猖狂的仰天長笑。羽拾秋舉著離怨緩緩擱在了自己的脖頸處,冷眼看著對面笑的肆無忌憚的兕重樓。
“你用什麽保證,我死了以後,你會好好對待諾諾?“
兕重樓不屑的看著羽拾秋道。
“本座為什麽要跟你保證,搞清楚狀況,老子現在,就只是想讓你去死而已!你以為,我是在跟你談什麽條件?小兔崽子,春夢做多了吧你!”
“你!”
很少有嘴皮子溜嗖的羽拾秋被人噎的說不出話來的時候,可是,他說的也是事實,兕重樓比誰都希望陳一諾活著,可是,活著被他折磨,也算是一種,活著!陳一諾的嘴唇,幾乎被她自己咬穿。兕重樓見他遲遲不動手,一個眼神示意了馬面,接到指令的馬面立刻興奮的揚起了手上烏紅色的鞭子,“啪!啪!啪!”連抽了陳一諾三下。可是她依舊死命的咬著自己的嘴唇,愣是沒讓自己發出半點聲音。這倒讓兕重樓提起了興致,抬腳閑庭信步的走到了陳一諾的面前,半蹲在她面前。
伸出冷如冰霜形容枯枝般的手指,捏住了陳一諾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看向自己。陳一諾的眼裡,此刻已是猩紅一片,弑殺之意,展露無遺。看清她眼中的殺意,兕重樓更加張狂的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怎麽?不服?想殺了我?哼哼,本座現在就在你的面前,真有這本事,就別乾瞪眼呀,來殺我啊!哈哈哈哈!!看見你對面的小情郎了嗎?你說,我現在讓他去死,他會不會為了你,照做呢?”
說完便捏著陳一諾的下巴,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了她的下頜骨。強迫她看著對面,舉著劍抵著自己脖子的羽拾秋。
看著幾乎將自己整個嘴唇全部咬壞,鮮血甚至浸濕了胸前衣襟的陳一諾。羽拾秋隻覺整個人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氣的渾身顫抖,卻又沒有任何辦法解決眼前的困境。
”諾諾!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
羽拾秋的聲音,此刻帶著少有的顫抖。連道歉的話,說起來都沒了底氣。他恨自己,為什麽要這樣大意,為什麽要把諾諾一個人放在那裡。
陳一諾聽見他道歉的話,用盡力氣掙脫了兕重樓鉗製住的下巴。嘴裡不斷蠕出的血水,隨著雙唇的摩擦,翻出了血沫順著嘴角不斷的滴了下來。她的嘴一張一合的努力想要說些什麽,可是已經被咬的破爛不堪的嘴唇,完全發不出一個完整的字。發現自己已經無法講話的陳一諾,猩紅的雙眼裡,淌下了焦急的淚水,只能看著羽拾秋拚命的搖著頭。
羽拾秋那平日裡總是掛著笑容的臉上,此刻,兩行清淚無聲的順著他棱角分明的下巴緩緩滴落。
兕重樓在一旁看戲看得津津有味,仿佛嫌這戲碼還不夠刺激,隨即示意馬面,朝著陳一諾已經血肉模糊的後背,“啪!啪!”又是狠狠的兩鞭抽了下去,陳一諾終於支持不住,整個人往前一栽,昏死了過去。
見此情形,羽拾秋馭起離怨,就想朝著兕重樓衝去。
後者卻是早有準備的將昏死過去的陳一諾拎了起來,擋在身前,有恃無恐的站在原地,滿意的看著衝過來的羽拾秋,迅速折轉了劍鋒,一個後騰翻,又躍回了原地。
無奈的看著陳一諾像個破布娃娃般,被兕重樓拎起來當成了擋箭牌。
“你要怎樣才能放過她!”
“放過!?你怎麽能用這個詞呢?你應該說,我應該怎麽做,赤面閻王您,才能開心滿意呢?你這個年輕人,怎麽到現在還沒搞清楚情況,不是跟你說了嗎?你現在,只能是取悅我,讓這死丫頭少受點苦。而不是讓你給老子談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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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