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受罰
聞言,兩兄弟徹底暈了過去。手持戒尺的兩名執法禦使領命,隨即便要上前將兩兄弟帶走。在旁邊一直沒有作聲的陳一諾,立刻衝到兩兄弟的面前站定。目不斜視的看著南宮言,不卑不亢的道。 “魚是我捉的,我烤的,我吃的。你有事衝我來,跟他倆無關!”
此言一出,連兩個從頭到尾都面無表情的執法禦使眼裡都露出驚訝之色。還有人敢在仙尊面前,往自己頭上攬事兒,因為這樣,只會被罰得更慘。
南宮言冷冷的看著陳一諾,抬腳一步一步的走到她面前站定,用冷的嚇人的聲音道。
“你以為,你能比他們兩好過多少!?”
隨即大手一揮,將楓閑放了出來,南宮言斜視著跪在地上的楓閑。
“今天這裡發生的一切,全部算到你頭上,自己把這女人給我處理乾淨!再滾去受戒堂領三百戒尺,若是回頭讓我發現她還活著,死的,就是你!”
這話,讓所有人都懵在了原地。
說完便原地消失在了氣氛緊張的現場,南宮言一走,現場的溫度,好像都回升了不少,光了一天腳的陳一諾,這時才感覺到了一絲涼意。
兩個執法禦使作勢就要帶走暈過去的兩兄弟,陳一諾見狀,“撲通”一聲跪在兩人的面前,擋在了兩兄弟的身前。
“求求兩位,他們還只是孩子,請你們二位高抬貴手。我願代他們受罰,反正我都是一死,那不如我代他兩受了罰。”
其中一個禦使搖搖頭道:“你並無仙根,怎麽替他們受罰?你且讓開,不要讓我們為難。”
陳一諾還想說些什麽,卻被楓閑給拉到了一邊。對著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你可知道,你闖下了什麽大禍!”
這話,倒是讓陳一諾瞬間冷靜了下來,眼裡有些慌亂。
“哎,你這丫頭,仙尊沒有當場將你挫骨揚灰,都是仁慈了。你可知你摘的這蓮蓬,可是當年女帝下凡時,帶來的天宮上蓮池裡的雪玉蓮結的種子,這雪玉蓮,可是要等兩千年才會開一次花,結一次蓮蓬,一次,只有一支!等了這兩千年,到最後還讓你給禍禍了。”
聞言,陳一諾懵了,難怪吃到嘴裡那麽香甜,原來是天界來的稀有品,不,是孤品!陳一諾癱坐在地上,楓閑轉頭看了看那被當做了柴火燒掉的乾枯竹子,再仔細一瞧柴灰底下那塊有點眼熟的石頭,嚇得差點沒當場撅過去。
“哎呀呀,你這惹禍精呀!這竹子,這石頭哎喲,我真想當場以死謝罪。”
楓閑說到後面簡直是快哭出來了,這姑奶奶,才一下午的功夫,就給他捅出這麽大個簍子。
“這竹子,是可做成一品法器的材料,長成材需要兩百年,再待它自然吸收天地間的靈氣,修成器靈,要五百年,你掰來做柴火的這些,是已經有了初階器靈的。這玉石我簡直都不想再說了。”
聞言,陳一諾有些傻眼,合著,她隨便扣的一塊灶台石,還是玉做的!?難怪她瞧著這石頭,還挺好看的。
搖了搖感覺大了一圈的腦袋,楓閑接著道。
“這塊玉石,乃是當年女帝修補因惡龍作亂,被毀壞的鬱湖堤壩時,余下的一塊肌涼玉。此玉石,遇熱可發出讓人產生幻覺的香味。因那惡龍慣使火術,所以女帝便用了肌涼玉,來困住惡龍。你可知這雲頂小院為何常年下雪?就是為了讓冷藏這塊玉石。說來也怪,你這樣將玉石放在火堆下。按理說,你們現在應該困在了幻境裡呀。哎,現在哪有心思去管這些,我問你,你還碰什麽了?”
陳一諾被嚇得不輕,對著火堆努努嘴道。
“喏,就是那條魚。”
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待看清火堆裡的魚骨,楓閑直接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見勢不對的陳一諾趕緊伸手將暈過去的楓閑扶住,輕輕放倒在了地上,見此情形,連一旁的兩個執法禦使都忍不住搖了搖頭。
“姑娘,仙尊對你,是真的手下留情了。那魚,是我們雲頂仙宗開山以來,便養在此處的風水魚,活了不知幾多年歲了。就連你這頭上做了發簪的梅花枝,都是我們雲頂仙宗的護山大陣的陣眼所在!還好你只是抽取了一枝,並未碰其他的幾支。哎,算了,你走好,下輩子投個好胎。”
說完便要提起地上的雙胞胎兄弟,前去受罰。
陳一諾卻怒了,“噌”的一聲從地上站起來。
“不知者無罪,我也並不知曉這些東西對於雲頂仙宗來說,這麽重要。是,我闖了大禍。可是這兩個孩子是無辜的啊!南宮言住哪兒?我要去找他!”
話音未落,身後一陣熟悉的涼風襲來,陳一諾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轉身便看見了她剛剛直呼名諱的本人。合著他還沒走遠的啊。
“既然你絲毫不知悔改,那,本仙尊就親自送你上路!”
南宮言面無表情的看著陳一諾道,揚起的右手指尖已經漸漸的蓄力,時不時的亮出一道道閃亮的火花。陳一諾看著他,倒也不退不讓,直視著他道。
“南宮言,我知道我今日闖下了大禍。可,這真的不關這兩兄弟的事兒。若不是我犯錯在先,他倆也不會被連累。我不用活命,是可以的,我完全不會有異議。可是他們兩肯定承載了全家族的希望,你這樣,就是毀了他們家的世世代代呀。”
說到這裡,陳一諾撲通一聲,跪在了南宮言的面前,“咚”的一聲將頭磕在了木板上,力氣大得平台都顫了顫。一個血包瞬間出現在陳一諾光潔的額頭上,可她好像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似的,對著南宮言連磕了三下。磕得陳一諾自己抬頭時,都感覺整個人暈暈乎乎。但她依舊堅持著,甩了甩頭,努力強迫自己看著的眼前變得模糊的南宮言。
“我我願用一死,換他們兩兄弟,免免受責罰,請請.”
話音未落,陳一諾便身子一歪,眼見就要倒在了還在燃燒的火堆上。南宮言一陣風似的瞬間將陳一諾撈了起來。整個過程眼神一直未曾離開過她素白的小臉,看著她這副模樣,南宮言的眼神突然柔和了下來。可余光瞥見旁邊還有兩個“觀眾”在,南宮言一記眼刀丟過去,兩個執法禦使趕緊將地上的兩兄弟提溜起來,作勢就要將人帶走。
“等等,把這兩個無知小兒帶下去嚴加管教!各罰二十戒尺,再罰抄一百遍宗規,我要親自檢查。”
聞言,兩個執法禦使直接愣在當場。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南宮言那嚇人的眼神再次瞪向他們,兩人才趕緊領命將人帶走了,行至門外,兩人還小聲議論。
“這兒不是仙尊的住所嗎?何時住了個女子?那女子闖下這樣的彌天大禍,從不近女色的仙尊,方才竟然還親自伸手抱她。還收回命令,不再處罰這兩小子。誒誒,你記不記得,以前留翁仙宗的宗主蚩柔仙尊,聽說還曾主動獻身給咱們仙尊,結果直接被仙尊給扔出了流雲山。“
“還有這事兒!?”
“那可不!誒,你說咱們仙宗是不是要辦喜事了!?”
這些話,一字不落的被南宮言聽的清清楚楚。
“你倆是想受拔舌之刑!?”
一句用內力自院內傳出來的話,震得一路議論的兩個執法禦使趕緊閉嘴,提著昏過去的兩兄弟飛也似的跑了。
確認兩人走遠後,南宮言將暈在一旁的楓閑,凌空提起,隨手往院外一扔,再一揮袖袍布了一個圈住整個雲頂小院的結界。
抱著磕暈過去的陳一諾,緩步走回了室內。隨手將她頭上插著的梅花枝,一個勁力給插回了花瓶裡。外面的天空一閃而過一道白色耀眼的光罩的形狀,白光轉瞬即逝,護山大陣又恢復了原樣。
此時的南宮言,看著陳一諾的眼神,是連自己也不曾察覺的溫柔。
這個死丫頭,替別人求情都這麽賣力,也不低個頭認個錯,為自己求求情。南宮言將渾身兮髒的陳一諾,輕輕放在了內室的床榻上,眼神掃到她被凍得通紅的一雙腳。心裡隱隱一顫。大手一揮,施了個治療術,陳一諾的雙腳立刻就恢復成了原樣。這楓閑,辦事越來越不力了,竟然沒有給她準備鞋襪。
見她渾身兮髒,南宮言又隨手施了個清潔術,陳一諾身上的髒衣服,瞬間換成了一套粉色的睡袍,臉上除了那個磕頭磕出來的血包,其他都乾乾淨淨。這一系列動作,南宮言做得熟練又流暢。
若是旁人見了他現在這舉動,肯定會驚掉下巴。
聲名在外不近女色的南宮言,竟然在自己住的地方,偷偷養大了一個女孩子。這事兒傳出去,誰能相信他南宮言沒有私心呢。
替她蓋好錦被後,南宮言坐在了床榻邊,看著床上熟睡的陳一諾。頭上的血包醒目而刺眼,南宮言抬了抬手,又放了下來。罷了,這個血包,留著給她長長記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