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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道難》第114章 揩油
  第114章 揩油
  由許雲樊陪著,到了她閨房中重新梳妝理容之後,又坐在了會客的大堂裡,消息才傳到了許家。

  顧成卉聽完了許世嵐身邊長隨的回報,背上炸出了一層毛毛的冷汗。

  因為許世嵐身份特殊、又是第一個趕到現場的,此時已被召了進宮問話——也因為這樣,他的消息也是最新的。

  宮中剛剛收到了來報,鎮北候世子和一個年輕女子都已遭殺害,屍身正掛在東出城門之外的一杆木杆上。那年輕女子必定是魚雁無疑了,想來若是她們沒有跑脫,如今也是同一下場……

  就在顧成卉她們遇襲的同一時刻,京中還有好幾處地方,都出了事——同樣衣著的持刀大漢,一把火燒掉了糧運參將武家的後院、又闖進了一個老臣的府裡殺人——果然如顧成卉當時所說一樣,都是官宦人家遭秧。

  有幾個落了單的匪徒,叫兵丁給圍住了,眼看脫逃無望,俱都大喊了一聲“光複前朝”,便劃喉自盡,巡防司的人隻落得了幾具屍體。而如今這些反賊在那兒、這襲擊是否還在繼續,府裡眾人則一概不知了。

  想來古代手段落後,也沒法子封鎖消息,過不了多久,全城都要惶然不止——許夫人一臉憂色,召來家人連連發了一串的命令:粗壯家丁備上長棍利器,巡邏走動;牆頂派人看守;大門用粗圓木堵死……她不住安慰老夫人道:“眼下這麽不太平,您就安心在我這兒呆著,我已派了人去府上報平安了,待情況好轉了,您再回去……”

  盛朝太平好幾十年,還是第一次出這樣的大事,老夫人此刻也有些心神不屬,連聲謝了許夫人厚意。堂中眾人皆是面色肅然,氣氛沉沉。

  許雲樊陪坐在許夫人下首,目光不斷在顧七身上流連,最後還是歎了口氣,對許夫人道:“母親,我瞧老太君和兩位妹妹都有些嚇著了,不妨叫人燙了酒來,給她們壓壓驚罷?”許夫人忙應道:“還是你想得周全!”便吩咐了下去。老夫人看了一眼許雲樊,也道:“許太太好福氣,女兒是個這樣好的……”

  留意到了許雲樊的目光,顧成卉不由跟著瞥了顧七一眼——只見她面色白得可怕,竟是一絲血色也無,雙手緊緊地絞著,縮在椅子上。她心底暗暗冷笑一聲,道:“許姐姐真體貼周到,我七妹妹確實驚得不輕呢。說來也是,畢竟貼身丫鬟死了……”

  堂裡眾人又是一驚,目光紛紛落在了顧七身上。顧七恨恨地望了顧成卉一眼,強自道:“她運氣不好,逃出馬車之時摔倒在了地上,就被抓住了……”

  “可不是!若不是那些匪人錯認了魚雁作小姐,恐怕也能夠留得一命——便真是她運氣不好了!”顧成卉跟著歎了一句。

  身後忍冬不安地扭了扭身子,輕輕捅了捅顧成卉的後背。

  此話一出,顧七的臉色變得更白了,白得隻叫人覺得不可思議。顧成卉這話音聽著,也別有意味似的:都是一塊逃生的姐妹倆,一個的丫鬟活著,一個的卻死了;裝束打扮分明大不相同,偏偏魚雁卻被認作了小姐……一時堂裡眾人心裡各自轉了幾個念頭。

  正在此時,兩個丫鬟端了酒壺、酒杯,進來為顧府幾人倒酒,這才將剛才的話頭給模糊了過去。

  老夫人皺著眉頭看了一眼顧七。

  雖說今日本是為了顧明松與許雲樊的婚事而來,可出了這樣的事,是誰也沒有心情談起婚事了。眼看時候不早,許夫人吩咐擺了飯,親自扶著老夫人、領著許家、顧家一眾年輕小姐去了飯廳,用過了午飯。

  午飯用罷了,又焦急地等了半響,卻再沒有任何新的消息傳來。

  連許夫人也露出了一些隱隱的焦慮來:包括許大人、許大少爺在內的許家三個男丁,都因公事而滯留在了外面,此刻沒有消息,也不知是不是遭到了什麽險情。有那派出去打探情況的家丁,回來也只是說外頭依舊是一片亂哄哄的,時不時一批批的巡防司軍士列隊跑過,可見情況還並沒有安穩下來。

  許夫人歎了口氣,便對老夫人道:“我瞧這亂子,只怕要持續上一些時候了。不如這樣,我安排幾間屋子出來,您和兩位姑娘先歇下來,再慢慢地等罷?”

  經過半日奔波驚嚇,老夫人確實也感到精力不支,道了謝,便帶了兩個孫女,隨著許夫人往後院去了。

  許府不比顧家自開朝起便三代為官,因此後院佔地只能說是平常,中間一條甬道通向一處後花園,兩側是兩處各三進的院落,格局特殊,並不似一般宅院。許夫人將顧府一眾人都安排在了右手的院子裡,老夫人進了主屋,兩位小姐則佔了東西次間。

  待許家的丫鬟們把屋子都收拾了出來,許雲樊領了幾位許家小姐便來找顧家兩位小姐說話兒。顧成卉剛笑著應了一聲好,顧七卻道:“我有些頭疼,回屋歇一歇,姐姐們自去耍罷!”說罷,也不等人作出反應來,就匆匆行了一禮離去了。

  許家幾位姑娘楞了一愣,一個約莫十五六歲、一身水綠衫裙的姑娘就道:“想必是受了驚了……畢竟是貼身的丫鬟,哪能沒有幾分感情在!”正是許家的大姑娘。

  眾人應和了幾聲,顧成卉便邀她們進了屋。

  姑娘們年紀相近,又拿了顧成卉方才脫險一事來說,不一會兒就混得熟了,只有許雲樊好像魂不守舍似的,一個人呆呆地坐在角落裡絞帕子。見顧成卉朝她瞥了一眼,那個生了小小瓜子臉的三姑娘便笑道:“噯喲,我們二姐姐可是也有心事了!”

  一句話說得許雲樊雙頰飛紅,白了她一眼。顧成卉忍俊不禁——方才就看見,許夫人隨著老夫人進了屋裡,這半天了也沒有出來,恐怕便是去談此行的正事兒去了——大家又拿許二姑娘來調笑了幾句,說了好一會子閑話,見顧成卉也隱隱露出了一點疲態,這才起身散去了。

  人一走,忍冬忙服侍著顧成卉在榻子上躺下了。

  “咱們受了這樣大一回罪,您就是像七小姐那樣告個罪,隻來歇息,也不會有人說您什麽。何苦又費那麽半日的精神呢!”

  屋裡靜默了一會兒。顧成卉忽然拉住了她的手,歎了一聲,說起的話毫不相乾:“——我向來當你們幾個是姐妹,事事都從不瞞著你們,尤其是你,跟我情分更是不同……你今兒個所為,真叫我後怕……可若不是你,我們只怕挨不過那一時半刻,我……”說到這兒,竟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了,隻悄悄地紅了眼眶。

  忍冬更是早已流了眼淚下來,拍著顧成卉的後背連連道:“姑娘萬萬別這樣,都是我應該的,都是我應該的……”

  主仆二人喁喁細語了半響,忍冬隻覺自家姑娘的聲音越來越輕,越來越模糊,低頭一看,見她挨不過倦意,已是半昏睡了過去。忍冬忙給她蓋上了一層薄被,自己趴在榻子一角,沒過一會兒,也打起了盹兒。

  這一覺也不知睡了多久,顧成卉迷迷糊糊之間,隻覺肩膀上忽然一碰,像是被什麽給打了一下。她累得不想動,翻了一個身,再度昏昏欲睡。

  不想又是一個什麽飛了過來,這一回打在了她的手上,有點發疼。顧成卉暗罵了一句,強撐著睜開眼睛,只見忍冬還在榻角上睡著,再勉強坐起身一看——

  只見窗戶大開著,許世嵐趴在窗沿上,手裡還拿了一顆石子。

  也不管外面多麽兵荒馬亂的,他仍舊是那副懶洋洋、萬事不掛心的富貴公子模樣,臉上掛了一絲似有似無的笑——也不知是什麽時候回來的,竟還換了一身寬袍大袖的月白色燕服。

  許世嵐見她起了,“哎”了一聲,倒似是有些失望般地嘖了兩聲,“沒想到才扔了兩顆你就醒了……”

  若不是親眼見了他一箭射死匪人,只怕顧成卉真要當他沒心沒肺了。她又好氣又好笑,輕手輕腳地走下榻子,道:“你別只顧著戲耍人!外頭怎麽樣了?”

  許世嵐歎了口氣,聲音微微上挑得勾人:“這算是什麽大家小姐,男子在你窗戶上趴著也不知道怕……好了好了,莫要瞪我,告訴你便是。”他頓了一頓,道:“據得到的消息,那些匪徒盡都是邊境上起事的前朝反黨,起碼有上百之眾,怕都是最近一段時間混進京城的,約好了今天同一時刻發動。……此刻抓的抓,死的死,襲擊的已經沒了,只是如今城門緊鎖,兵士正在搜查全城,已經戒嚴了!”

  他一面說著這樣嚴肅的話,一面好像沒有骨頭似的,拿著扇子在空中虛點了幾下。

  “戒嚴……那我們還怎麽回府?”顧成卉沒理會他,忙問道。

  “急著回去幹嗎?難得出來一回,你就在這兒散一日心也好。你不是跟我妹妹最臭味相投了嗎?”

  顧成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會說話就別說了。不過你說的也是,反正籌錢也不急於一日……”

  “不過一二百銀子,還沒有籌夠錢?”許世嵐綻起一個大大的笑容來,容光燦爛:“倒挺可憐的。我瞧我那幾個庶出的姐妹,可都沒有你這樣慘……”

  即使眼前這人救了她性命,顧成卉依舊覺得他可惡之極。她深吸了一口氣,板著臉道:“你這人,是不是氣人上癮?不說這些了,我這一次求了祖母硬要跟來,是因為找你有事……”

  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遠處隱隱有些人聲,正朝這個方向而來。顧成卉臉色一變,忙把許世嵐推下了窗戶,道:“有人來了,還不走!”

  許世嵐朝人聲的方向張望了一眼,忽然笑了一下,湊近了她低聲說道:“你口上這檀色胭脂,倒比旁人那豔紅的要好看些——”說著,毫無征兆地伸手抹了一下顧成卉的下唇,把手指放進自己唇內吮了吮。

  顧成卉如遭雷擊,呆愣愣地看著他跑了。

   入V的第一個月馬上就過去啦,再過幾天我就能拿到上個月大家給我的打賞了!
    雖然寫了一月仍然是仨瓜倆棗T T,但好歹可以給三有貓買貓罐頭吃了哦也
    遙想當年初入V,花前月下時,咱們定下了諾言——等我賺夠了貓罐頭錢的時候,就要放三有貓吃罐頭的照片上來回報大家——這一天這麽快就到了啊……

    我研究研究怎麽在作品相關裡放照片,大概就是這兩天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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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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