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NO.155不悅
謝葭梳洗好了,就去坐到桌邊伸長了脖子等吃:“那我們什麽時候搬?”
衛清風給她盛粥的手一頓,道:“待會兒你要見一見田縣令。”
謝葭一怔:“怎麽了?”
衛清風皺眉,仔細回憶前天那混亂的情景。
蕭逸靖已經霸佔了和慶縣大獄,將獄卒全部換成了自己的軍隊,並將衛清風收押在裡面。衛清風一早看出他有殺人滅口的意思,心中就猜想八成是京城有了動靜,不然他怎麽敢冒著這延誤軍情的大罪生生耗在這兒。正是苦無對策之際,蕭逸靖竟然領著田縣令來牢裡參觀……
原來是田縣令佯裝不知道蕭逸靖所說的衛清風是何人——蕭逸靖初來乍到,便認為衛清風應該是隱藏頗深,為了多挖掘一些衛清風在此地所作所為的內幕,便親自帶著田縣令到了大獄。
衛清風當時幾乎沒有指望田縣令,但還是給了田縣令暗示:拖延時間。
田縣令確認過之後,又是裝傻,隨蕭逸靖出去了。之後竟然極力斡旋,把蕭逸靖拖在縣衙,熱心的收集著衛清風在本地的記錄,並有意或無意透露一些蕭逸靖感興趣的消息,使得蕭逸靖放下心思來和他耗。美人美酒,讓蕭逸靖當晚留在了縣衙。
第二天凌晨,聖旨幾乎是從天而降!
蕭逸靖留在獄中的手下聽到風聲就想殺人滅口,被早有準備的袁刺蝟帶著衛家家將武婢攻破大獄。本來蕭家軍還有部眾在城內聚集,不知道為什麽竟然遲遲未動……
就是這樣衛清風才有命從大獄裡出來,接了旨,複了爵,形勢才完全大逆轉。
謝葭聽了,沉吟道:“那田縣令,莫非知道什麽?”
衛清風道:“這我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到底是我們衛家欠了他一個人情,要知道,蕭逸靖是個衝動易怒的角色,若是讓他看出端倪,田縣令只怕人頭不保。我問他想要什麽,他……”
“恩?”
衛清風有些猶豫,道:“他隻想把沈氏接回來。”
“……”謝葭不禁有些感動,“他倒是個真漢子。”
衛清風不屑地道:“我看他實在是個人才,本想著能給他一個平步青雲的機會。可是他竟然只顧著惦記那個婆娘。若是讓他把沈氏接回來,恐怕他又會變成和從前一般模樣,那還有什麽前途可言?你就勸上一勸,看看他聽不聽吧。”
謝葭嘀咕道:“常言說得好,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難得世間有如此癡情的男人,您倒是要妾身去做壞人……”
衛清風假裝沒聽見,隻道:“記住你自己的身份,不能再穿成從前那樣了,更不能讓他直面你。”
謝葭淡淡道:“哼。”
衛清風笑了笑。
吃過早飯,衛清風整理了一下,道:“我出去和陸公公袁大哥他們打個招呼,中午就回來。”
謝葭有點奇怪為什麽中午他就回來了,但還是道:“恩。”
大約早晨辰時中的時候,田縣令來了。
謝葭雖然沒有按誥命大妝,但也穿了一身大紅色的繡富麗牡丹的長裙,身披金絲薄煙紗,矮髻低垂,綴著嵌著珍珠碧玉的金步搖,倒也不顯得刺眼。只是她的容貌這些年來愈發明秀,盛裝之下便有些貴氣逼人。
田縣令也沒敢看,跪著行了禮。
謝葭笑道:“您快不用多禮,阮師父,去扶田大人起來。”
田縣令連忙謝過了,但是並不坐,垂手站在一旁。
謝葭道:“事情,妾身都聽將軍說了,這次將軍能化險為夷,多虧了您!”
田縣令忙道:“下官不敢居功。您初到和慶時,沈氏沒有照顧好您,還望您不要往心裡去。”
看來是打算來向自己討人情了。
謝葭沉吟片刻,道:“您的心事,妾身都聽將軍說了。可是田大人,沈氏犯下大罪,導致民怨沸騰,若不是廖大人惜您是個人才,恐怕早就依律判刑了。您本該前途無量,若不是那犯婦,也不至於就一直蝸居在此地為一縣令。”
田縣令深深作揖:“請夫人成全。”
謝葭憐其情重,想到沈氏那個脾氣,卻又有些遲疑。
田縣令急了,道:“只要能夠接回沈氏,下官願意棄官還鄉,絕不敢讓沈氏在為害鄉裡。”
謝葭震驚了:“你當真願意為了沈氏棄官還鄉?”
田縣令低頭道:“夫人,沈氏本是深閨千金,寧願舍棄富貴履行婚約。下官是堂堂男兒,曾經答應過她此生不相負,難道下官倒還不如一個婦人嗎!”
謝葭無法不被打動,沉吟道:“您先不必著急,回頭妾身在勸勸將軍,看看有沒有轉圜的余地。”
田縣令大喜,連忙作揖行禮,看得出來是情真意切。
中午擺好碗筷,衛清風就回來了。
謝葭有些驚訝:“您沒有在外頭吃飯嗎?”
衛清風道:“沒有,不是跟你說了中午我要回來的嗎?”
謝葭心道:還好準備下了飯菜。連忙換了一張笑臉,請他坐下,並給他寬了衣,笑道:“您從前天天那麽忙,幾乎都不著家的,妾身哪裡知道您複了爵反而閑下來了。”
衛清風哼了一聲,道:“從前我不過是一介商賈,當然疲於奔走,現在不一樣了。有時間,我當然願意留在家裡。”
說著,便瞧了她一眼。只見她面色淡淡的。他便笑了一笑,也不多說話。
衛清風讓人擺了小酒,夫妻倆對飲了幾杯。他複了爵,本該有許多應酬要走,然而這個院子卻突然安靜了下來。
謝葭多喝了幾杯,一時有些微醺,便靠在衛清風肩頭上。
衛清風笑道:“真不頂事。”
謝葭哼哼唧唧了兩聲,也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麽。
衛清風摟了她,輕聲道:“嬌嬌,我是要去橫州打戰的,你要不要先回京城去,和嶽父,母親還有白兒團聚?”
謝葭就一個激靈:“我不能隨軍嗎?”
衛清風苦笑,道:“不行,咱們已經離家四年了,你得回去盡盡孝道了。”
難怪今天這麽老實……原來是知道分開在即,想叫她安心。
謝葭低下頭:“妾身想隨軍。”
衛清風很堅決地道:“不行。”
一則行軍太過辛苦,太夫人是有功夫底子的,也在隨軍的路上連續夭折了幾個孩子,這種事情若是發生在謝葭身上,是會要了她的命的。京城那邊,謝嵩肯定早就已經翹首以盼等著嫡女回去。如果出了這種事,恐怕對謝嵩會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再則,兩年之內,必有一場內戰。衛清風全心部署,謝葭跟在他身邊,他根本顧不上。橫州那邊王進的立場還模裡兩可,必然有一場血腥肅洗,那麽謝葭就算呆在橫州將軍府不動,也是危險重重的。
最後,她回了京城,今上才能安心。今上幾乎把大半的籌碼都壓在了西南奇兵上。那麽衛清風不但要留下老母,還要留下妻子和兒子在京城為質,才能算是有誠意。
只是最後這點不好跟謝葭說,他隻好反覆強調其危險性。
謝葭哪裡肯聽,就反覆表示自己不怕危險不怕危險。衛清風還是不肯松口,最後把謝葭氣得大發脾氣,差點直掀了桌子!
“嬌嬌!”
謝葭一哧溜鑽到一邊,臉上也說不清是什麽神情,半晌,只是輕聲道:“早知如此,我倒寧願你不要複爵。”
對衛氏的女人而言,能和丈夫朝夕相對,廝守那麽多年,而且還是在和平之中,是多麽奢侈的一件事。要是換做太夫人,一定非常滿足了。
可是謝葭,自嫁進衛門,就沒有遇上送丈夫出征的事。她早就習慣了這種夫妻相處的模式。現在一下子要她轉變過來,要她理解到將軍夫人這個名詞的真正意義——就是聚少離多,要不守活寡要不守死寡,她怎麽可能接受得了?
衛清風把拖半抱把她拖上樓,關上了門。
謝葭一把把他推開,面色不善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
衛清風看著她,道:“你喝多了。”
謝葭冷笑著反問:“我要是沒有喝多,你敢提嗎?”
衛清風無語。
半晌,衛清風把謝葭抱了起來。
謝葭還在生氣,有些著惱地道:“你松手。”
衛清風低聲道:“我也舍不得你。我一定會活著回來的。”
謝葭不言。
衛清風低聲道:“你等著我加官進爵,風光回京的一天。”
謝葭心道,誰稀罕。
衛清風把她放在了床上。
她閉上眼,感覺他抽了她的衣帶,突然道:“今天田縣令來找我,說只要把沈氏接回來,他願意棄官回鄉。”
衛清風的手一頓。
謝葭笑了起來,道:“那您呢,您願意嗎?如果有這一天,您是要爵位,要官職,還是要妾身?”
半晌,衛清風嘟囔道:“傻話!”
謝葭笑著抱住了他,輕聲道:“是傻話。不過您記住了,您既然是蓋世英雄,就不能失信於女人。分開一年,兩年,三年,你都要給我憋著!”
衛清風笑了起來:“放心。”
說著,就抬手放下了簾帳,抱著謝葭滾到了床榻裡。
傍晚的時候,輕羅來送飯。
謝葭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從凌亂的被窩裡爬出來,酒後亂X,現在醒了隻覺得頭疼欲裂。
衛清風攤開手腳呼呼大睡,被她用力推醒了,隻好翻了個身幫她揉小腰,並把輕羅打發走了。
謝葭的酒已經全醒了,趴在他懷裡,半晌才輕聲道:“什麽時候動身?”
衛清風道:“娘的生辰是八月,過幾日你差不多就要動身了。我先送你去,再動身去橫州。”
謝葭非常不情願,又恨又無奈,隻好在他身上重重咬了一口。
衛清風哼了一聲,翻了個身又把她抱在懷裡。
這次做完,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囫圇吃過晚飯,又去隨便沐浴了一下,然後自然是又回到床上去睡覺。
第二天衛清風就沒有出門,看起來,他好像把所有的約會都推掉了。
夫妻二人坐在半廳裡把帳目理了一理。
馬場的馬匹,只有兩千匹,從蕭逸靖手裡拿了回來,剩下的都被謝葭放跑了。可謂是損失嚴重。但是米鋪的收益卻是很不錯。
並且衛清風在黑市投入了大筆錢財,到時候軍隊的補給和裝備,根本完全不用擔心,並且可以放心隨意地擴大規模。
合過帳目,謝葭把清點了一下,道:“不如讓輕羅和長安都跟著您到橫州,作為家眷行軍,幫您管理帳務。”
衛清風答應了。
謝葭就嘟囔道:“是啊,別人的家眷都是能隨軍的。”
衛清風不敢吭聲。
第三天,顧夫人和袁夫人竟然聯袂來訪——她們一向是沒有什麽太深的交情的。兩人面上都是喜氣洋洋的。
衛清風就上了樓去。
顧夫人看著穿著一襲月牙白長裙坐在院子裡的謝葭,好像和從前倒也沒有什麽變化,只是頭上多了點首飾,當下喜氣洋洋道:“恭喜將軍夫人,賀喜將軍夫人!”
謝葭忙道:“顧夫人,您這是幹什麽!難道現在咱們反而要生分了不成!”
顧夫人聽她這樣說,倒知道她沒有過河拆橋的意思,才算放下心來,開玩笑道:“您這話怎麽說呢,妾身是特地來討賞銀的!”
逗得袁夫人也笑了起來,道:“倒沒看出來你也是個渾人!”
謝葭連忙請她二人坐了,誠摯地道:“兩位大人都是被我們連累,大恩大德沒齒難忘。顧夫人,您這樣給我們見禮,我哪裡受得起!”
袁夫人淡淡地道:“既然如此,也別提什麽恩,什麽義。我們是知道你要提前回京城,所以來瞧瞧你。”
謝葭一怔:“怎麽連您也知道了?”
袁夫人笑道:“聽我們家老袁說的,他不肯讓我隨軍。說是連人家衛夫人都乖乖回京城去了。”
“……”
謝葭勉強笑道:“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家裡還有婆婆和小兒要照顧。這剛複了爵,京城的事情一定更多。”
顧夫人憤憤地道:“我們家老顧也不讓我隨軍!”
聞言,謝葭和袁夫人都是一怔,然後便都哈哈大笑起來。謝葭頓時覺得近日來的鬱結去了不少。
袁夫人倒是想得開的,道:“其實啊,隨軍有什麽好的,又苦又累。男人倒罷了,女人要是去了,連人都要拖老幾歲。我還不稀罕去呢,就是他求我我還要好好想想。”
幾個人嘻嘻哈哈了幾句,就略過此事不提了。
謝葭就說起那田大人夫婦的事:“……說是為了能接沈氏回來,寧願棄官回家呢。”
袁夫人有些驚訝,道:“倒是看不出來他還是個情種!”
謝葭道:“他那句話說得尤其讓我心動。言沈氏是規格千金,寧願放棄富貴履行婚約。他是堂堂男兒,既然許下承諾此生不相辜負她的一番情意,難道還會不如一個婦人嗎?”
顧婦人訝然道:“沈氏為人不怎麽樣,怎麽就這麽好的福氣,攤上這麽好一個丈夫?”
謝葭道:“我試著去對相公說了,強扭的瓜不甜,實在不行倒不如放了他們去歸隱。雖說是個人才,可這天下,倒也不至於少了一個田縣令就不行了。”
袁夫人道:“天下少了田縣令不行,那是一個笑話!不過真是難得一見這樣長情的男人。葭娘,你若是方便,還是多勸勸。俗話說得好,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啊。”
謝葭嘟囔道:“就是。”
顧夫人道:“怎麽你們將軍,還管下屬家裡的事情?田縣令想接回自己夫人來也不成?那日後,不會逼著老顧納妾吧!”
謝葭一怔,然後失笑,道:“那怎麽能?不過是看那沈氏是個犯婦,又常常在田大人耳邊進些讒言,田大人還真被她牽著鼻子走,這才不想田大人接了那沈氏回來,毀了田大人的前程的。”
顧夫人皺眉:“那倒也是。那沈氏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本事,我都見識過,可不是誰都招架得了的。”
袁夫人突然呵呵笑了起來,道:“其實這有什麽難的。田縣令想要把發妻接回來,這是天倫,誰也管不了。只是,在接回來之前,我可以先幫他管教管教!”
“……”
最終袁夫人再三表示一定不會亂來,謝葭才松了口,道:“這事兒就先不跟田縣令說。您想把人接到您府上,若是調教好了,您再跟田大人打個招呼,讓他把人接回去。”
袁夫人就掩著嘴笑起來,道:“那是,橫豎你過不了幾天就要走了,這事兒啊,你也能撇得乾乾淨淨。”
謝葭笑了一笑,道:“婉婉姐,您什麽時候走?是回橫州去嘛?”
袁夫人的臉色就有些難看,道:“說是不讓到橫州去,說什麽那兒太亂,讓我回娘家去呢!”
“……”
袁夫人道:“我問他有沒有腦子?我一個出嫁十幾年的姑娘,丈夫參軍了我還巴巴回娘家去,這叫我娘家人怎麽想?他被我罵得也不敢吭聲。現在我也不知道我該到哪兒去了。”
謝葭就脫口而出,道:“不然您跟我回京城吧!帶上您的兒女!住在將軍府也成,在外面尋找個宅子先住下來也成!”
袁夫人一怔,道:“哎,那怎麽好意思……”
謝葭忙道:“您也不想想,要不是為了我們夫婦倆,你現在還是風風光光的刺史夫人,哪裡用得著吃這許多苦頭!就當是給我一個機會好好報答姐姐。再說了,京城那麽無聊,咱們姐倆也好做個伴。”
顧夫人也勸道:“是啊,袁夫人,您就到京城去住一陣子,也好安排孩子的前程。”
袁夫人想到孩子,覺得也是,就道:“那我就厚顏無恥,到將軍府去蹭吃蹭喝一陣子了。那田夫人怎麽辦?”
謝葭一怔:“對啊,那田夫人怎麽辦?”
謝葭是過不了幾日就要出發的了,袁夫人如果想跟著去京城,最好當然跟著謝葭一起走。那麽她們剛剛想好的計劃不就完蛋了嘛。
然而少頃袁夫人又爽快地道:“這有什麽的,大不了你先走,我先把人調教好,送了老袁參軍,再單獨上京城。”
謝葭有點不放心:“您一個人走……”
袁夫人笑道:“你們衛大將軍,倒不至於連幾個護衛都派不出來。”
經過一番商量,便暫時就這麽決定了。謝葭也知道袁夫人是想留下來和丈夫多相處一些時間,便答應自己先上京城,到時候另外派護衛護送袁夫人上京。
謝葭和顧夫人,袁夫人的緣分,說起來也十分奇妙,絲毫不亞於和廖月兮。因此現在要離開了,也有些淡淡的愁絲。袁夫人是要跟著回京城的,倒沒有什麽。但是顧夫人就……
謝葭拉了顧夫人的手,輕聲道:“姐姐,這些日子,多虧了您的照應。”
顧夫人倒是笑了起來,道:“雖說你是做了將軍夫人,才叫我一聲姐姐。不過我是一直把你當妹子的,這話你說可就太客氣了。”
謝葭真摯地道:“那個時候若不是您仗義相助,只怕我早就被捉去做了人質,我家相公就算本事通天,怕是也栽了。”
袁夫人就道:“哎呀,你也不用這麽舍不得,顧大人也是位勇士,到時候立了軍功,帶著顧夫人一起上京去見你!”
謝葭笑了起來,道:“那就最好了!”
顧夫人就道:“哎,軍功哪有這麽好立的!”
袁夫人笑道:“那要看跟著誰了。跟著衛氏戰神,哪裡有打不贏的戰?打了勝仗,當然就能立功。攢了軍功,可就能加官進爵了!”
顧夫人笑了笑,道:“我們家老顧啊,就是一身力氣。這麽些年了我們倆從來沒有分開過,不然以他那個臭脾氣還不知道要闖多少禍。我看啊,他要是能保住命回來就好了。”
謝葭一怔,道:“您不想顧大人去從軍?”
顧夫人道:“有哪個女人是希望把自己的丈夫把戰場上送的?是他自己,非倔得像頭牛似的,拉都拉不回來。”
袁夫人就安慰道:“男人嘛,哪能沒點野心呢。沒有野心的,就是田縣令那樣的,雖說也是情深意重,不過好像也沒什麽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