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8章 道，還是魔

  紅衣白雪不止她一人，雪千尋也融入了那魔光之中，雖然內力全無，可她拉住了東方不敗的衣袖，就好像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絕世天下的教主轉身不回頭得離去.
  她說她不稀罕這個天下，她說她愛的是男人，她說她要離開她.。

  她拉住了她的袖子。

  別走。

  拉住了在那黑木崖上所有美麗的緋色流光，日暮西沉。

  轟！！！
  魔光格擋湮滅於那兩個人之前。

  而隨弋看到這一幕，愣了下，抬頭看到那蓋世妖塔。

  當年她是懷著什麽樣的心情進入妖塔的？

  遺世而孤獨。

  這一次，好像並不孤獨。

  隨弋閉上眼。

  其實她還是放不下。

  以前。

  現在的話.。

  稍微放開一些吧。

  若是放開，巫的心中藏著一隻鳥，那隻鳥叫自由，它活在鏡子裡.
  遙遠的時空之外，京都某個頂級住宅區之中，那是滿大片的四合院，胡同幽深，老BJ味兒十足，在一個落地窗乾乾淨淨，能清晰看到外面茫茫大雪鋪蓋天地的地方.。蘇子木穿著裸肩貿易，雙手環胸，消瘦的身姿在燈下越顯寂寞。

  那樣的寂寞不會讓人心疼，只是讓人覺得孤獨。

  “又是冬天了呢”

  蘇子易從後面帶來一件大衣，從後面給蘇子木披上，蘇子木回神，朝蘇子易輕扯嘴角，說：“謝謝.不過阿易，日後你要記得，不要隨便幫一個女人披衣，除非是征詢了她的同意”

  蘇子易一愣：“我以為，這是表姐你教過我男人該有的君子風度”

  蘇子木轉頭看向窗外，淡淡道：“那是以前.長大後，你需要知道，若是一個你對她無心的人，你給了她一件衣服，讓她自己選中披或者不披，那叫風度，若是你自作主張替她披了.。。讓她再也不忍脫下怎麽辦？”

  蘇子易沒想到這點，便是沉默，他有些明白為什麽蘇子木會這麽說了，大概是最近找他的姑娘太多，而他又不喜歡，卻不好拒絕，如此頗為傷神，惹得爺爺都關注了幾分.尤其是其中有幾個世家小姐.
  “以後不會了.姐，可有例外？”

  “便是你喜歡的人了”

  “我恐怕不敢”

  一句不敢，讓蘇子木笑了，又忍不住摸摸蘇子易的頭，傻孩子啊。

  不知道有沒有聽出她之前話裡的深意。

  聽不出來最好。

  “你說她什麽時候會回來？”蘇子易問。

  “不知道，也許.。”蘇子木剛側過身說話，忽然.。

  金光，從她身後的窗子華然而起，她猛然轉身，看到了那從旁側一棟四合院中灼灼飛身而起的一隻.龐大金烏！

  它崛起於雪夜，耀眼於蒼穹.成了這一年京都最瑰麗的輝煌。

  也是蘇子木跟蘇子易等等蘇家人都震撼心悸的記憶。

  彼時，蘇子木衝出屋子，身上衣著單薄，卻踩著棉拖就跑在了冰涼的雪地上，看著那夜空之上耀眼的金烏.
  忽然聽到。

  “臥槽！”

  “我們家的鳥飛了！”

  “那脫毛醜鳥！””

  “就是隨弋的鳥！”

  跳出宅子的宮九跟花妖非著急萬分的叫喊讓蘇子木忽然呆愣，繼而露出喜意。

  “金烏，太陽神駒，貴之所及.金烏已去，歸來期焉能太久！”

  隨弋，你要回來了吧！
  失落之地。

  魔光吞噬了兩個人，九重妖塔只要吞噬一個隨弋而已，不過在此之前，隨弋收回了關注在石荊棘上面的力量，達到右手上。

  妖闕為何叫妖闕、

  巫妖狂肆而戮世，卻因祭司控制而刑罰天闕。

  這是巫族本紀上記載的一句話，十戒還記得當年他們這些人還打過這巫妖的主意，以為這是一個被封印的大巫.結果此刻才明白.
  那是一把劍。

  名為妖闕。

  魔劍裂碎，魔氣外泄.。劍氣長虹如斬斷天闕，貫穿了魔劍之後，徑直穿透了巨大魔種.也衝破了百米千米縱橫的大地。

  一條天之峽谷。

  一個九重妖塔。

  轟！
  言靜庵等人看到的就是祭出一劍擊潰魔種後的隨弋被九重妖塔鎮壓的一幕。

  驚心動魄。

  銀面人下意識摸了摸自己手心，自問；“贏了？”

  好像還未必。

  他陡然眉心一跳，沉沉道：“果然”

  那九重妖塔之中.金色火焰衝霄而出，覆蓋了整個九重妖塔，焚燒，像是祭祀.。

  九重妖塔眨眼就焚燒成了齏粉，繼而，一隻偌大的金烏衝飛而出。

  隨弋腳踏著金烏出現。

  額.。似曾相似？
  當金烏盤旋天地，且張開嘴巴，一個金色火焰漩渦吞吸，那巨大魔種之上的魔流瘋狂流動.。。凝聚一顆黑色丹珠被金烏吞入腹中。

  魔種消失。

  向雨田虛弱落地，銀面人也差不多，之前一人一招已經是超脫了他們的所有力量。

  還是敗了？

  銀面人看向隨弋.隨弋落地，金烏化為一隻金羽小鳥，烏鴉大小，懶懶散散得站在她肩頭。

  隨弋掌心一抓，嘩啦，那魔光全部凝聚到她掌心，東方不敗跟雪千尋站在地上，都沒倒。

  隨弋過去用手指探了下東方不敗鼻息，眉頭緊鎖.。

  死了？

  言靜庵等人心裡一咯噔。

  結果隨弋幽幽說：“竟然沒死.”

  這麽驚訝詫異遺憾的語氣.。

  東方不敗睜開眼，直勾勾盯著隨弋：“我覺得，先替我們兩個療傷才是你最應該做的”

  隨弋頷首：“在此之前，你得先告訴我.你到底是男是女”

  東方不敗沉默了片刻，忽然掰過雪千尋的臉，眾目睽睽之下，微光飄灑之下.
  這樣不好吧。

  在場大多數人都是單身狗，本身重傷無數，此刻看著那兩個紅衣白衫的美人相吻，內心多少悲催？
  可再悲催，雪千尋也被東方不敗吻了個面紅耳赤，讓人眼紅心跳。。包括言靜庵這種“淡定”宗主都頗為無奈得轉過臉.
  單身狗不分年齡限界的好像.
  隨弋：法式****好像，宮九他們說過。

  吻完之後，東方不敗更虛弱了，這是用生命在接吻?
  東方不敗輕輕笑著，捧著雪千尋的臉，好像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似的，說了一句話：“世間人有千種萬種好，卻不是所有人都能喜歡我的壞，而尋來尋去。。這人世間我也獨獨喜歡你一人而已”

  喜歡我的好的人很多，喜歡我的壞的人很少，可我喜歡的.也只有你一人而已。

  “至於我是男是女，喜歡男還是女.。”

  “我不是喜歡女人，只是剛好喜歡的人是個女人罷了”

  這是最動人的情話吧，大概。

  雪千尋看著東方不敗，轉頭看隨弋：“能幫我療傷嗎？”

  “可以”

  隨弋探出手，手指點在雪千尋眉心，光芒灌衝.。

  “好了”

  好快！火箭麽這是！

  雪千尋也愣了下，繼而轉過臉.。啪！

  一巴掌轟在東方不敗胸口，噗.。

  噴出的血水一地.。

  雪千尋轉頭便是飛掠而走。

  臥槽，這劇情遊走不對啊！
  不少人錯愕，倒是李尋歡跟驚鴻仙子若有所思.
  東方不敗哪裡能追上，抓著隨弋袖子：“隨弋，你.”

  人已然昏厥了過去。

  隨弋歎氣，將她放在地上。

  輸入一些磁感吊著氣。

  轉身看向銀面人跟向雨田。

  向雨田已經奄奄一息了，更詭異的是，他的皮膚跟血肉在快速蒼老，隨弋走過去的時候，他已經像是一句皮包骨頭的屍骸了。

  隨弋彎下腰要點住他的眉心。

  後者卻是搖頭。

  “那人素來不會給別人白吃的午餐.道心種魔，最後也不過是成魔.”

  “我成魔後，心神不受控制，只有戰神圖錄能幫我鎮壓，所以被蠱惑了.這大概就是人性吧”

  隨弋：“道心種魔會改變人的心性，戰神圖錄.人族不能修煉”

  後者深吸一口氣：“我已經看出來了.也只有鬼神才能練這玩意”

  他似乎在憑著最後的力氣跟神智在思索什麽，最後卻是閉上眼，說了一句十分讓人臆想又覺得很自然的話。

  “年輕的時候遇上過一個姑娘，她極美，比夏天開的蘭花還美.那蘭花長在竹子裡，泛著清香.。總是笑盈盈得看我練武.我瘋了魔，殺了我們的孩子.。她出了家，從此三千煩惱絲盡歸塵土.不到三年變鬱鬱而去.我走過很多地方。。都沒能找到能安放她骨灰的地方.總覺得舍不得.”

  他將手放在心上，嘴角彎下。

  “現在好了，終於找到了.”

  原來，能安放她的，也只有自己的心。

  道心種魔，是道還是魔？

  這世上永遠也不會有人知道了吧？

  或許龐斑可以？

  他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看了言靜庵一眼，轉身離去。

  背影有些孤寂，又有些絕然。

  言靜庵面無表情，當年他們為什麽沒成呢？

  因為他舍不了道心種魔，又不敢留她身邊。

  而她知道他舍不得，所以不肯放縱自己去喜歡.
  他們都太理智，這就是為什麽他們可以破虛，卻不能有情。

  向雨田化成了地上的塵土，只有那破敗衣物隨風沙飄動。

  “你果然一如既往得厲害，從未敗過”

  銀面人躺在地上喘息平穩，卻也虛弱，朝隨弋說道。

  好像.他不覺得自己會死。

  “不是我不敗，只是你沒贏過而已.禁，這次我必須殺你了”

  隨弋神色淡淡的，走過去，彎腰，正要殺了銀面人。

  “就這麽確定我是誰？”

  隨弋皺眉，若有所思得看著手底下這張面具.
  手指滑動，落在面具上。

  並未遲疑，就那樣簡簡單單取下面具，待看到面具下的那張臉.
  隨弋的臉色終於變換。

  哪怕之前向雨田出現，她也沒這麽變色過。

  因為這張臉是.
  李世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