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錢要怎麽分

  “賣，肯定得賣！”李氏樂呵呵地點著頭，“三天后就要趕集了，咱們得趕緊收綠豆去！”

  一家人討論的是熱火朝天，程學棟湊到老爺子跟前，諂媚地開口道：“爹，我腦子靈活，鎮上也有些朋友，不如將賣涼粉的事情交給我去做吧！”

  “不行！這法子可是菩薩賜給繡兒的，這生意自然也得歸我們大房去做！”李氏可不是蠢的，老三奸猾得很，生意交給他，還不知道他偷偷瞞下多少私房呢。這本來就是他們大房的生意，怎麽能便宜了別人！

  “大嫂，話可不是怎麽說的，如今爹娘還在，我們可還沒分家呢。這秘方雖然是菩薩賜給繡兒的，卻該是屬於我們程家人的才對。而且大哥可是有功名在身的，豈能做行商之事？還是交給弟弟我來吧，再說了，這掙了錢，弟弟我也是交給爹娘的。至於這銀子怎麽分配，當然是要看爹娘的打算了。”

  程學棟不愧是油嘴滑舌的人精，光是一個功名在身的理由，就足以讓李氏猶豫起來。程學武不懂這些生意經，也知道涉及到錢財的事情爹娘不可能交給自己，乾脆識趣的沒開口，反正他只需要到時候出力就行了。

  程老爺子和黃氏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小兒子說的也對，做生意也不是什麽人都行。不過程學棟什麽德行，老兩口也更清楚，換做以前，黃氏肯定願意補貼小兒子，眼下卻沒那麽爽快了。

  “爺奶，就讓三叔去做吧。”程錦繡忽然道，她這般向著程學棟說話的樣子，自然是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要知道當初，可是程錦繡開口要程學棟寫欠條的。

  “哎喲，就聽繡兒的沒錯！繡兒你放心，三叔一定會好好的乾，用這個秘方給家裡賺大錢的！”程學棟樂開了花，臉上也帶出了大大的笑容。

  “反正這每天進了多少綠豆，做了多少涼粉都是有數的，我娘從小跟著外公外婆學記帳，這帳本開支的事情，不如就交給我娘吧。除此之外，以後要是生意做大了，咱們自家的綠豆肯定不夠用，正好可以從外公那邊便宜點進貨，還不怕被外人知道。爺，奶，你們覺得呢？”

  程錦繡笑眯眯地開口，頓時就讓程學棟臉上的笑容僵住了，這樣還讓他怎麽從中克扣？繡兒這死丫頭，真是越來越精怪了！

  “繡兒說得對，依我看，就這樣辦吧！”程老爺子點了點頭，覺得自家寶貝孫女的主意確實不錯。

  “不過呢，三叔說的也沒錯，這秘方是屬於我們整個程家的。所以我覺得，這以後掙的錢，不如就分成四份，爺奶一份，我們大房，二房，三房也各佔一份。”

  大家都知道，這錢要是進了黃氏的口袋，還指望她能拿出來？程錦繡雖然不願意讓程學棟佔便宜，但是也不想把其余二房都當做是賺錢工具，否則的話，程家這點岌岌可危的兄弟情遲早玩完。倒不如公平一點，賺來的錢拿來平分，這樣的話，大家心裡有了想頭，自然也會同心協力地一起努力。

  程學武和程學棟兩人都不敢置信地抬起頭來，眼睛裡面滿是期待。這些年來，家裡的錢都在黃氏手裡，想私底下添置點東西都不成。尤其是二房小寶的病，三房那邊程浩勇也到了成親的年頭，到處都需要錢。要真是能有自家的一份子，以後的事情都不用那麽發愁了！

  黃氏和李氏自然不願意，原本能得大頭的錢財忽然就只能到手一份，愛財如命的兩個女人哪裡舍得？尤其是李氏，女兒最近這麽大方，她實在是覺得肉痛啊！
  “老大不在家中，這事還是等他回來再一起商量吧。”

  程老爺子雖說沒有當場同意，但是卻也沒有明確表示拒絕。等到眾人都散了，程錦繡這才開口道：“爺奶，其實我昨晚上又夢到了觀音娘娘了。”

  “真的嗎？觀音娘娘可有什麽指示？”黃氏驚喜地看著自家寶貝孫女，心裡喜滋滋的。

  “觀音娘娘說，程家有我這樣一個福星鎮著，為何這麽多年都沒發家呢？這最大的原因，就是程家人心不齊，兄弟不和，那是敗家之兆。爺奶，我知道你們心疼我，這十個手指頭還有長有短呢。只是不管怎麽樣，我們都是一家人。這次能夠死裡逃生受到觀音娘娘的點化，孫女隻覺得以前做了很多事情都是錯的。也許就是因為孫女的悔悟，觀音娘娘才會入夢為我程家指點迷津吧！”

  程錦繡說的一臉虔誠，連她自己都好像被自己說服了。這也是她想過很久的計策，她的性格變化，一家人不可能看不出來，遲早都會心生懷疑。與其到時候找借口遮掩，不如先下手為強。

  “什麽？這這這是真的嗎？”程老爺子臉色一變，敗家之兆這種話，是徹底嚇到他了。就連黃氏和李氏都是面色蒼白，古人最重家族傳承，聯想到這些年來程家止步不前，好不容易考上了秀才的大兒子也是屢屢落第，三人幾乎同時信以為真。

  以前程錦繡說的不嚴重，黃氏都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對著二房還是非打即罵。程錦繡就算不是聖母也有點看不下去，平心而論，她是運氣好才會穿到程錦繡身上，若是到了二房的程枝兒或者程葉兒，會甘願被黃氏這般對待嗎？

  恐怕她早就想方設法的繼續讓程家雞飛狗跳，然後趁機讓二房分家離開。再眼睜睜地看著大房三房爭鬥不休，最後整個程家支離破碎吧。程錦繡始終覺得一家人再怎麽也是有親情在的，何必弄的跟仇人一樣？
  “爺奶，我有必要拿這種事情來騙你們嗎？爺奶，你們辛苦了一輩子，繡兒蒙受你們這麽多年的寵愛，又怎麽能只顧著自己呢？只要程家好了，我以後也才能更好啊！還有娘，要是三叔和二叔齊心努力賺錢，以後爹的仕途才更有可能在進一步不是嗎？”

  程學文沒有繼續讀書考試，除了他連續落第了三次之外，便是因為家中銀錢不夠，實在是不足以支持他繼續趕考了。普通的農戶之家，要培養出一個讀書人，是需要大量的金錢投入的。

  老兩口心中一震，是啊，繡兒的性子他們都清楚，最是護食，從來不肯讓著弟弟妹妹的。再說了，放在誰身上，也不會這樣大度的。說到底，還是這個孩子孝順，寧願自己受委屈，也不想看著程家敗落啊！
  腦補太多根本停不下來，程老爺子和黃氏看著程錦繡的目光越發慈祥，於是這件事情就差不多這樣定了。甚至沒等到程學文回家，就把這個決定給幾個兒子媳婦透露了出去。

  有了老爺子的保證，一家人歡欣鼓舞，隻覺得渾身上下都是乾勁兒。就連馮氏這個懶惰的婦人都主動要求做活，要不是程錦繡說要先觀察一下市場，恐怕今年家裡的綠豆都遭了秧。為了不讓人猜到是什麽做的，最後便定了白玉涼粉這個名字。

  夏日炎炎食欲不振，白玉涼粉很容易讓人食欲大開。雖然程家人對它期待很高，但是這東西算算成本，其實也不便宜了，綠豆要三文錢一斤，調料的價格更是佔了大頭，這定價太高，普通人消費不起，定價太低，他們又沒什麽賺頭。而且他們這是新鮮的吃食，一時半會兒的也不會有太多人願意嘗試。

  三日的時間飛逝，程家人早早的起了床，將做好的涼粉用木桶裝著，程學文正好沐休，便從李家借了牛車回來。因為是家中大事，差不多是全體出動，隻留下了唐氏負責家裡的活計。除了程錦繡，其他幾個小的是沒那個資格上牛車，只能在家裡等著。

  比起程家人的激動，程錦繡就顯得有些心神不定了，那個男人約定的時間也是在今日。她很想當做沒聽見，卻沒那個膽子去無視。

  “到了到了！爹，咱們先去哪裡**較好？依我看，不如去市場東頭，那裡人多。”

  程學棟率先開口，他搓了搓手，一副準備大乾一場的模樣。程錦繡被他的大嗓門弄的回過神來，心裡猛地有了主意。

  “不，我們先去香滿樓吧！”

  “繡兒，香滿樓可是富貴人家才能去的大酒樓，咱們去那兒幹嘛？難道你想把白玉涼粉賣到香滿樓去？這不成吧？”程學文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他雖然也覺得白玉涼粉味道好，可是香滿樓那樣高檔的地方，恐怕看不上這樣的小東西。

  不僅是他，程老爺子和黃氏也覺得自家孫女有些異想天開了，香滿樓的大名他們自然是聽過的，可是這輩子就連一樓的大廳都沒去過，下意識地的便有種畏懼心理。

  “怎麽不成？這涼粉又不是主食，用來做冷盤開胃可是極好的。香滿樓的老板若是有眼光，肯定不會放過。爺奶，爹，二叔三叔，你們試都沒試過，怎麽就覺得不行呢？先去香滿樓吧，若是不行，我們再去市場東頭就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