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碧微亭詩會（1）

  他一個年紀輕輕的男子，身體怎麽差到這種程度？趕了幾天的路而已，竟就吃不消了？卓曄心裡雖疑惑，卻也不曾問過，感冒藥事件她可是記憶猶新的，可不想再多事了。

  “這園子的景致就這般好？竟讓卓姑娘看得如此出神。”低柔清潤的嗓音，不用看，卓曄也知道誰來了。

  卓曄回頭，沒有接鳳七的話，而是淡笑著問：“七公子今日又打算給卓曄講些什麽有趣的事呢？”

  對於卓曄這種正在現代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的人來說，鳳七給她說的一些事情，並不能引起她多大的興趣，只是她不願多話，便只能讓他多說，偶爾在他征求她看法時，回應上幾句。

  “今日帶你出去走走，來了一趟湛州，怎麽也要登一下碧巍山，遊一遊攬月湖的。”鳳七一邊說著，一邊遞過來一套男裝，笑道：“去換上吧，三哥已經在前廳等候我們了。”

  卓曄愣了一下，隨即眼眸一彎，微笑道：“好，稍等。”說著接過衣物，走進了屏風後。能出門遊玩，她還是很高興的。

  鳳七被她的笑容晃得呆愣了半天，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她發自內心的笑，竟明媚得讓他心跳不已……

  待回過神來，鳳七不禁暗想，是不是……他們真的想太多了？他看得出，平日裡，她是真的無奈和不快樂……

  卓曄穿好那件淡藍色長衫，走出屏風，坐到銅鏡前，用一根與衣服同色的發帶束了個男子的髮型，轉身，對鳳七笑著問：“如何？”

  “你這一身打扮，可是要把我和三哥比下去了！”鳳七點頭微笑，由衷的讚歎道。

  卓曄身材高挑，長得漂亮，卻完全沒有平常女兒家的扭捏姿態，如今穿上男裝，舉手投足間，更是瀟灑自如，真是活脫脫的一個翩翩佳公子了。

  “呵，”卓曄大方的承了鳳七的稱讚，笑著道：“如此甚好，出去看看能不能偷幾個佳人的芳心回來。”

  “你呀！”鳳七看著卓曄難得一見的雀躍調皮的模樣，忍不住失笑出聲：“若有姑娘真的心系與你，怕只有心碎的份兒了。”頓了一下，柔聲說：“我們走吧。”

  卓曄點頭，跟著鳳七來到前廳。

  鳳三掃了一眼卓曄，沒有什麽表情的說：“走吧。”

  這次出門，只有兩個侍衛跟隨，另兩個不知派去做什麽了，青竹和兩個侍衛騎馬，駕車的換成了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漢子。 卓曄貪看街景，不停的從車窗向外張望。

  鳳七見狀，輕聲說道：“我們坐車到山腳，留著力氣登山遊覽，傍晚下來時，你若想逛逛，我們可以在啟林街下車，徒步去攬月湖，那段路是湛州的商業街段，晚間也很是熱鬧。”

  “哦，好。”卓曄應了一聲，放下了車簾，回了鳳七一個淡淡的笑容。

  站在碧巍山的山腳下，卓曄抬眼望去，見林木蔥蘢，亭台參差，景色宜人，雖不如泰山、黃山那般雄偉磅礴，卻另有一種秀美清幽的韻味。

  山道是經過簡單修葺的，已有不少人遊人正順著青石台階向上攀登。卓曄發現大多遊人都是讀書人打扮，不禁低聲道：“想不到這裡的書生還都挺喜歡健身的。”

  鳳三聞言一挑眉，淡淡地瞥了卓曄一眼。

  健身？鳳七覺得這詞比較新鮮，不過按字面一琢磨，也大概明白了其意思，不禁微笑著道：“今日是湛州每年一度的碧微亭詩會，書生自然會多了。”

  “哦，原來如此。”卓曄點頭，看來他們登碧巍山的目的並不是那麽單純啊！詩會？很多文人騷客都是從這類的集會出名的吧！這不正是個斂才的好機會麽……

  “公子……這山下的景色也不錯，青竹陪您在這歇息，等三爺、卓姑娘下來可好？”青竹忽然開口，小心翼翼的道。

  “不必，我和三哥他們上去。”

  青竹聞言，一臉焦急的道：“公子！您的身體……”

  “我說不必！”鳳七忽然一改以往溫文的態度，語氣嚴厲的說。

  “七弟，不要勉強。”鳳三看著鳳七，神色裡也有一絲擔憂。“三哥放心，沒事的。”鳳七微笑道。

  卓曄覺得他們的對話有些怪異，轉頭細看鳳七，發現他的臉色比往日還要蒼白一些，沉吟了一下，還是忍不住開口道：“你臉色不好，不舒服嗎？”

  “許是這段時日休息不好，有些疲乏而已，不礙事的，我們上山吧。”鳳七看著卓曄，輕柔的微笑。

  “爬爬山也好，你的身子太嬌弱，也該鍛煉一下了。”卓曄點頭道。

  卓曄的話音剛落，青竹就跳腳了：“你知道什麽！公子他……”

  “青竹！”鳳七斷喝道：“你若不想上山，就在此候著吧！”青竹歎了口氣，有些委屈的說：“青竹自然跟著公子。” “走吧。”一旁的鳳三蹙眉道。

  卓曄心頭雖有一絲怪異的感覺閃過，卻也沒做多想，一行人等踩著石階向山上登去。

  走不多時，鳳七便以已氣喘籲籲，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俊顏滴嗒下落。卓曄吃了一驚，忙建議休息一會兒，鳳七卻隻笑著說無妨，堅持到碧微亭再做休息，鳳三的眉毛打結，嘴唇緊抿，沉思片刻，伸手與青竹一起攙著鳳七向山上走去。

  碧巍山的山頂不似一般山峰那般陡峭，地勢較為平坦，且生有一片小小的竹林，碧微亭就位於這竹林之中，這裡環境幽美，綠竹成蔭，偶有涼風吹過，令人心曠神怡，倒的確是個適合吟詩作賦的風雅之地。

  竹林邊的桌椅前坐著一個中年男人，學子們手持帖子交到那男人手裡，方才進入竹林，鳳三身後的一個侍衛走上前去，從懷裡取了帖子遞上去，眾人邁步進了林子。

  卓曄暗道，原來這詩會還是有名額的啊！碧微亭內坐著幾位老者，正在悠哉的喝著茶，看樣子像是評委一類的人物，林間各處散放著一些桌椅，上面備有文房四寶和清茶、點心，一些學子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正之乎者也的交談闊論。

  鳳三尊貴冷峻，鳳七俊逸出塵，卓曄從容俊美，幾個隨從也精神抖擻，這一行人等一進竹林，頓時吸引了眾多目光，眾人暗暗猜測，不知這幾位相貌、氣質出眾的公子是何來歷……

  卓曄跟著鳳三、鳳七來到角落裡的一張桌前坐下，不多時，詩會便正式開始了，果然是由亭內的那幾個老者出題和審評。

  鳳七給卓曄解說，亭內評委中，為首的那個青袍老者是湛州的太守柳元洺，其他人都是這一帶有名的文人儒士，這詩會不但是各位學子揚名的機會，而且獲第一、二、三名者，還有一千、五百、三百兩不等的獎勵。

  卓曄聞言，詫異的笑道：“讀書人，大多不都自命清高的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