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身份初現
  “太后娘娘還未及笄吧？”

  “有的人沒及笄也可以很老了，就像江都指揮使就算是再過二十年，也會是這般又乾淨又純淨的可愛模樣”。

  江流瞪大眼睛，那種乾淨明豔的萌態再現，連十一也忍不住露出了幾分笑來，再冷漠的女人也是擋不住萌萌美少年的風采的，蘇凰歌更是笑的樂不可支。

  江流罕見的不好意思了，低下頭做認真吃菜狀，心情大好的蘇凰歌同學開口道，“十一，哀家突然又有胃口了，盛一碗湯來”。

  兩人一偷樂一囧然的吃完飯，江流將楊玉樓的話說了一遍，總結道，“臣覺得楊六公子說的很有道理，有皇上和七王爺在，太后娘娘不能除去楊家”。

  “哦？為何？”

  江流很懇切道，“臣一直隨師父在山上學藝，師父不愛說話，隻大哥二哥偶爾去看我才跟我說說山下的情況，臣很早就聽說太后娘娘疼愛七王爺，現在的小皇子，太后娘娘也很喜歡，太后娘娘要是除了楊家，七王爺和小皇子肯定會傷心，說不定還會怨恨太后娘娘”。

  蘇凰歌默然無言，江流想了想，又道，“就像臣的四弟，四弟家裡總是有很多事，拖著他不能讓我時時見到他，他那些家人也大多不是好人，臣知道四弟也不喜歡他們，所以臣有時候很想去殺了四弟的那些家人，可是到現在也沒動手”。

  “為什麽？”

  江流沒察覺到蘇凰歌聲音的僵硬，很自然答道，“臣怕四弟雖然也不喜歡他的家人，可若是臣去殺了他們，四弟肯定是要傷心怨恨我的，我就只有忍著”。

  蘇凰歌又是久久無言，江流等了等，摸出那隻玉盒，“娘娘，這是楊六公子送給臣的謝禮，臣想收下，望娘娘恩準”。

  蘇凰歌沒什麽興趣的點頭道，“既然你喜歡收下好了”。

  江流大喜，當下打開盒子，“娘娘，這對玉很好玩，臣送一塊給娘娘，剩下一塊給臣的四弟耍耍”。

  十一伸頭看了一眼“很好玩”的玉，頓時就是一陣抽搐，果然好玩！

  “主子，是鳳凰佩”。

  蘇凰歌還沉浸在江流同學送禮的高超技巧中，聽了一愣，“鳳凰佩？”

  江流也是一愣，“這玉佩還有名字？”

  十一簡單將鳳凰佩的典故說了一遍，皺眉道，“這對鳳凰佩應是在婉柔縣主手中，如今楊家是什麽意思？”

  蘇凰歌撇嘴，“能是什麽意思？楊玉樓既說動了維之來我這，如果成了，這對玉佩也就不算什麽，如果不成，他楊家樹倒猢猻散，能保住這樣的寶貝？”

  江流讚歎，“太后娘娘的話跟楊六少說的一模一樣”。

  蘇凰歌笑罵，“你個缺心眼的，哪天被人賣了不定還在幫人家數錢呢！”

  江流茫然抬眼看了一眼，好吧，十一又被萌到了，遂低頭接過他手中的鳳佩遞給蘇凰歌，蘇凰歌摸了摸，提著系玉的絲絛在埋頭苦吃的唧唧面前晃蕩，“唧唧，快來看，你兄弟來了”。

  唧唧一見玉中活靈活現的鳳，果然激動了，唧唧叫了起來，蘇凰歌笑道，“都指揮使這禮送的好，唧唧很喜歡呢，來，唧唧，咱們去跟都指揮使大人道個謝兒”。

  江流眼睜睜看著十一扶著一個嬌小的白色身影用鳳玉引出了一隻華麗麗的野雞狀生物，這才恍然發覺唧唧竟然就是傳說中的神鳳殿下，頓時一陣無語。

  “唧唧，快謝謝都指揮使大人”。

  蘇凰歌抱起唧唧往江流身邊湊，唧唧叫了兩聲，親昵的啄了啄江流緊張抬起的手心，江流看出了其中的親昵意味，訝然抬頭，正要問問蘇凰歌神鳳殿下是不是真的能聽懂人話，恰恰與蘇凰歌含笑的眸子對了個正著——

  江流一路渾渾噩噩的出了行宮門口，眼前晃蕩的一直是那雙含情帶笑的無雙鳳眸，他早就聽說太后娘娘天生鳳命，連一雙眸子也堪與神鳳殿下相媲美，可他怎麽也不會想到太后娘娘的眼睛竟與小四一模一樣一模一樣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四個大字在江流眼前來回晃蕩了數千遍，江流終於一個激靈反應過來，什麽一模一樣，那就是小四！是小四！小四的眼睛，他絕不會認錯！

  幡然醒悟的江流掉頭就往回跑，不自覺中竟用起了輕功，行宮裡的侍從自然不敢擋他的路，江流一路綠燈一直到蘇凰歌閨房門口才被十一攔了下來，“太后娘娘正在小憩，江都指揮使有事請等太后醒來再說”。

  江流噢了一聲，下意識轉頭往回走，剛走了兩步又猛然回頭，不敢置信的盯著十一，“你是十一，鳳十一？”

  十一嘴角一抽，話說這位單細胞動物竟到現在才反應過來她是鳳翎衛一員？
  “你是鳳十一？”

  江流又盯著她問了一遍，如果十一是鳳翎衛中的鳳十一，那麽十二是不是就是鳳翎衛中的鳳十二？

  十一很鄙視的點了點頭，話說江都指揮使大人，您的腦子什麽時候才能趕上您的臉好使？

  江流隻覺一顆心快跳出了嗓子眼，又追問了一句，“你是不是有個妹妹叫十二？”

  十一默了默，都指揮使大人您真的可以再沒心沒肺一點，話說十二雖入門比我晚，功夫比我差，但她就愣是比她大了三個月，害我要叫她姐姐，話說您不踩我鳳某人的痛腳會死嗎？
  江流見她不說話，再次追問，“你是不是有個妹妹叫十二？”

  十一抬眼望天，點頭——

  江流本就不怎麽有表情的俊臉完全僵住，腦海中只剩下“小四是太后娘娘”幾個大字回蕩回蕩回蕩再回蕩……

  回蕩了半天，單細胞的江流同學猛然又發覺了另外一個殘酷現實，小四，他，呃，她竟然是女人女人……

  江流同學想到自己當初的糾結輾轉罪惡，頓時有了一頭撞死的衝動……

  蘇凰歌懷著惡整了一番江流同學的愉悅感，這一小憩憩的十分愜意，足足一個時辰後才慢悠悠爬了起來，吩咐擺駕楊家。

  坐在風口吹風的江流同學一看鳳輦過來了，忙上前幾步，又猛然回過神來頓住腳步，明淨的雙眸中染上了十分的複雜神色，怔怔看向層層輕紗後的嬌小身影。

  十一揮停鳳輦，低聲道，“主子，江都指揮使來了”。

  蘇凰歌輕笑，“江都指揮使要不要一起去楊家湊湊熱鬧？”

  楊家的確很熱鬧，該來的人都來齊了，還有個獨眼龍西楚皇帝陛下。

  蘇凰歌悠悠抿了一口楊老封君奉上的茶，帶了幾分笑意開口，“老封君用心良苦差了楊六少說服了江都指揮使，江都指揮使的面子，哀家總是要給幾分的，楊老將軍、老封君，明人不說暗話，哀家也不願那些個不三不四的人髒了楊家的地兒，那玉門嬌的大東家哀家就不用請了吧？”

  楊老封君腿一軟，噗通跪了下去，她萬萬沒想到蘇凰歌這麽快就會發作楊家。

  這麽一來楊家子孫全都跪了下來，楊老將軍上前一腳將自己的五子踹翻在地，伸手一抱拳，“太后娘娘，老臣一生忠心耿耿，卻想不到生了這樣一個不忠不孝的畜生，老臣有愧太后娘娘，更有愧曲逆侯和大鳳的萬千子民，通敵賣國是抄家滅族的罪，太后娘娘要殺要剮，老臣絕無半句怨言！”

  楊老將軍這話一出，楊家子孫又多是心腸耿直的鐵血漢子，也不管蘇凰歌在場，七嘴八舌的問了起來，老將軍長歎一聲，將楊起夥同西楚，借著蘇荇和鳳翎衛因胡攪蠻纏的西楚公主放松警惕的時機，將蘇荇綁去西楚的事簡單說了一遍，楊家眾人都是一呆，老將軍更是面現慚愧之色，又朝蘇凰歌一抱拳，“請太后娘娘治罪！”

  “老將軍的為人哀家一向是信的過的，聽說老封君察覺楊五將軍所做之事後曾安排送出楊家兩個重孫，楊老將軍聽說後斷然阻止，哀家一向是個顧念親情的，本下定了決心要誅了楊家九族，聽說了此事也免不得心軟了幾分”。

  老將軍不顧家中或震驚或惶恐的子孫，坦然道，“通敵賣國本就是誅九族的罪名，我楊家子孫不做苟且偷生的懦夫，他既托生到我楊家，就要與他的父輩同生死”。

  蘇凰歌長歎，“老將軍好氣魄，哀家拜服，只是此次，曲逆侯歷經屈辱，哀家以身飼敵，均是楊家之過，就算哀家想赦免楊家，大鳳的子民也不會答應！”

  楊老將軍一時無言，蘇凰歌轉頭看向西楚皇帝，“西楚皇帝看大鳳窩裡鬥，看的是不是挺愜意？”

  楊家眾人均是面現恥辱，他們守護玉門關數十年，有些東西早已深入骨血，也許他們對大鳳、對朝廷已然失望，然而這裡是他們守護了多年的土地，是他們守護了多年的子民，通敵叛變是他們最不能容忍的行為，然而現在做出此等不恥行為的卻是他們最親的親人……

  西楚皇帝陰冷盯著蘇凰歌一言不發，蘇凰歌笑了起來，“哀家知道西楚皇帝在怨恨哀家射瞎了皇帝的眼睛，可西楚皇帝難道不該慶幸哀家沒有下令再弄瞎皇帝的另一隻眼，哀家雖然看不見，可被人用毒蛇一樣的眼神盯著還是會不舒服的”。

  西楚皇聽出了蘇凰歌言下的威脅之意，狠狠挪開目光，“是朕低估了你，願賭服輸，你想怎麽樣？”

  “西楚皇帝想不想知道現在西楚是什麽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