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雪湖之夜(1)
“你……”
“上當了吧?”奇魂笑眯眯地說道,“才說了我陰險狡詐,你自己怎麽不提防著點?我剛才那些話你是不是都信了?你是不是真信我會放棄丘陵?呵呵呵呵……兄弟啊,你真的太不了解我奇魂的為人了,這種小當你都還要上,怎麽能繼續在江湖上混呢?學我吧,回家帶孩子比較靠譜!”
“奇魂你個混蛋!”巴庸想撲上去狠揍奇魂一拳,卻被安竹先揍了小腹。他嗷地一聲,痛苦地彎下了腰去。
話說剛才是什麽情況,當奇魂與巴庸正在閑扯時,他察覺到有兩個白色的團子正在迅速地朝湖心小屋靠近。他立刻意識到,可能是安竹來了。於是,他立刻改變語氣,故意激怒巴庸,使得巴庸的注意力全都轉移到自己這兒來。不出所料,巴庸果然上當了,完全沒有注意到安竹和另外一個族人正穿著月光下不好辨識的白色披風迅速靠近。
“丘陵呢?你把丘陵弄哪兒去了?”安竹提著他的脖子拽起來喝問道。
“哼哼哼哼……”巴庸嘴裡發出了一陣陰森的笑聲道,“想救她?別做夢了!奇魂說得沒錯,即便獒戰來了,我也是不打算告訴你們她在哪兒的!”
“說!”安竹又衝他小腹上狠揍了一拳,威嚇道,“你給我說!你到底把丘陵藏哪兒了?不說我立馬要你死無全屍!”
他又吃痛地彎下了腰,嘴角處淌出了幾絲鮮血:“想見丘陵?你個孬種是再也見不著的!興許我還可以……我還可以去地底下與她相見!”
“我揍死你!”安竹暴怒至極,揚起拳頭想狠狠砸下去,卻被奇魂扣住了手腕勸道:“你打死他也沒用,他抱著必死之心來的,與跟他廢話還不如趕緊去找丘陵!”
安竹一腳踹翻了他,焦心道:“獒青谷這麽大,上哪兒去找丘陵啊?”
奇魂忽然蹲了下來,伸手就把巴庸的鞋子脫掉了一隻,然後吩咐旁邊族人將火把點燃。火光燃起時,大家發現他正在埋頭研究巴庸的鞋底板子,其中一個族人不解地問道:“尊上,難道您看這鞋底板子就能知道丘陵夫人在哪兒嗎?”
“一個人去過哪兒,腳下面會留下痕跡的,喏,”奇魂從那泥鞋底上輕輕地揭下了一片金燦燦的東西,“這玩意兒是前不久為了神廟祭祀而專門準備的金泊,烏龜形狀的,我在貝螺那兒看到過。巴庸,你不會就把丘陵藏在了神廟裡吧?”
被兩個族人死死摁住的巴庸眼中迸出了兩道陰寒的殺氣和不服輸,這眼神徹底地將他出賣了。奇魂不由地笑了起來,晃了晃手裡的金箔道:“被我猜中了?巴庸啊巴庸,你說你那是什麽樣腦子啊?按照貝螺的說法,你的智商我真的不敢恭維啊!安竹,還愣著做什麽?趕緊去神廟!”
安竹扭頭就往山下跑去了。奇魂丟開了金箔,緩緩站起身來笑道:“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不是穆當的智商太高了,是你們的智商太低了所以才顯得他智商高。好好反省反省吧!就你這智商還策反,你不去死誰去死?”
“你們別得意!”巴庸拚命掙扎著道,“就算給安竹找到丘陵,丘陵也不可能活過來了!丘陵是我的女人,我死也會把她拖到地府裡去!”
“你也別廢話了,帶回去讓獒獒處置吧!綁好了,帶走!”
且說安竹一路火急火燎地往回趕,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跤。後來在山下遇著了來接應的穆烈,穆烈隨身帶著一隻信鴿以便傳信,這會兒正好能用上。等他們心急如火地趕回寨子時,丘陵已經被貝螺從神廟裡救了出來。命是保住了,但丘陵腹中一個多月大的孩子卻沒了。
獒戰聽說了這件事後,只是冷冷地說了一句話:“處死!屍體懸掛獒青谷口,告訴那些別有用心的巴氏族人,誰要再敢造次,巴庸就是他們的下場!”
巴庸被曝屍一個月後才被收歸入了黃土,當然,只是隨便找個坑埋了而已,且埋在谷外,連巴氏祖墳都沒能進去。像他這樣的叛逆,估計祖墳裡的先祖也是容不下他的。
出了巴庸這事後,獒戰又派人在江湖上追查巴庸的殘黨,不出半個月,殘黨被滅得十之有九了。另外剩下的一小撮人也歸了降,被獒戰安排到了烏陶族做燒窯苦力。巴庸之亂算是圓滿平定了。
這一個月過去後,獒戰的傷早已經痊愈了。滅了巴庸一部,接下來就該是獒通那群逆賊了。處置獒通之前,獒戰去見了父親獒拔,一來還是想去看看,二來獒通畢竟是父親的親弟弟,要處置獒通了還是得跟他說一聲。
那晚,獒戰和貝螺一塊兒到了獒拔房門前,貝螺沒進去,怕刺激到獒拔。獒戰推門進去後,抬頭就看見父親盤腿坐在榻上,面牆而坐,垂著頭,好像在打瞌睡似的。他走了過去,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了:“聽說您最近不食飲食,是打算餓死自己嗎?”
聽見獒戰的聲音,獒拔那低垂的腦袋緩緩地抬了起來,聲音裡滿是憔悴道:“你來幹什麽?來看你爹笑話的?”
“原來您還認為是我爹,那當日怎麽就下得那樣的狠手?”
“不孝之子,不該死嗎?”
“呵!”獒戰鬥肩酸楚地笑了笑,目光望向窗外道,“倘若你真要這樣認為,那我也無話可說了。對了,我今晚來這兒是為了告訴您一件事情。二叔和微凌我明日準備處決了,您不會有任何意見吧?”
“問我做什麽?我又不是獒蠻族的首領了。”獒拔口氣淡淡道。
“那就是不反對了?行,我明白了,不叨擾您了,先走了。”
“聽說金貝螺連鬥魁都罵了?”獒拔忽然問了一句。
獒戰回過身來,看著他那弓彎似的脊梁道:“那不是罵,是身為主母應該盡的職責。族人有所懈怠不安分,她理應如此。”
“哼,那個女人所有的一切你都要護著嗎?”
“對,因為她是我的女人。就像您是我爹一樣,只要有我在一天,我都不會讓人傷您性命。您歇著吧!”
獒戰說完轉身出了房門,走出去時,他不由地長籲了一口氣。貝螺迎上去問道:“怎麽了?爹不跟你說話嗎?”
“不是,是覺得現在跟爹說話太累了,太費勁兒了。走吧,”獒戰攬著她往台階下走道,“陪我出去逛逛,家裡悶得慌。”
兩人曬著皎潔的月光,緩步走出了自家大門,往寨子西邊閑逛去了。貝螺說起了丘陵小月的事情,獒戰不時地添上兩句,夫妻倆正聊著,寨子裡一位大娘就迎面匆匆地走了過來。
到了兩人跟前,那大娘彎腰行禮道:“大首領,貝螺夫人,這麽晚了還出來曬月亮呢!奴婢叨擾你們片刻,請問你們有沒有看見布娜啊?”
“沒瞧見,布娜怎麽了?”貝螺問道。
“那丫頭又沒回來,奴婢還以為在您那兒呢!”
“哦,或許去找嘟嘟和爬爬了,她總愛上那兒玩去,你趕緊去找找,找著就帶回家,夜裡太凍了,她又玩得不知道個分寸,很容易著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