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狠心一推
“不想看見你家公主的脖子立刻斷在你眼前,就趕緊滾出去!”獒戰命令道。
“出去吧,阿越姐姐!”貝螺仍舊跟獒戰比著大小眼道,“你留在這兒只會多出一條人命。別求他,求他也沒用,先出吧!”
“可是公主……”
“再囉嗦一句,你就只能給她挖坑了!”獒戰冷冷道。
阿越無奈,隻好緩緩爬起來,鑽出了那小木屋。剛出去,門就被砰一聲關上了,嚇得她渾身一抖,心裡那叫一個七上八下!她焦急不安地等候在門外,一邊走來走去一邊祈禱著公主千萬不要出事才好!
屋內先是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跟著又傳來了一聲獒戰吃痛的聲音,最後貝螺的慘叫聲響起,這讓阿越整個頭皮都麻了,急忙撲倒門上大聲地叫喊了起來。可門被獒戰反鎖了,她怎麽拍打也無濟於事。就在她急得六神無主的時候,穆烈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怎麽了,阿越?”
阿越一聽見穆烈的聲音,眼淚嘩嘩地就流了下來,忙轉身含淚說道:“公主……公主出事了!”
“在裡面嗎?”
“嗯!”
穆烈想也沒多想,抬腳就將那扇破舊的門踹開了。他飛快地鑽了進去,正要大聲喊貝螺時,卻忽然發現獒戰坐在地上,雙眼通紅,還淌著淚水,就像被誰欺負了似的。他不由地一愣,吃驚地問道:“獒戰?你怎麽在這兒?”
與此同時,穆烈也看見了貝螺。她正蜷曲在那張小床上,右肩露白,露白處有兩排咬印整齊的帶血牙印兒,看上去著實讓人覺得有點觸目驚心。穆烈傻眼了,低頭問正“痛哭流涕”的獒戰:“獒戰,你們這是在幹什麽呢?”
獒戰不發一言,起身撥開穆烈就往外走。穆烈跟著他出了小木屋,下了土梯,一直走到了青河邊上。原來獒戰是來洗眼睛的。
一番清洗後,獒戰雙眼的刺痛有所減輕了。穆烈蹲在旁邊,好奇地問他:“喂,貝螺公主給你弄的?”
“什麽都看到了還問?”獒戰抹了一把冷水臉鬱悶道。
“哈哈哈……”穆烈忍不住掩嘴笑了起來,“是那防狼水吧?那東西確實挺厲害的!不過……你就因為這樣把人家貝螺公主咬了?你下嘴也太狠了吧?都咬出血了你不知道?”
“我怎麽管教我的女人跟你有什麽關系?”獒戰揉了揉眼睛,轉頭問道,“倒是你,當我的話是耳邊風?大白天的來這兒幹什麽?”
“我路過。”穆烈笑道。
“這是第幾次路過了?你怎麽知道金貝螺那東西叫防狼水的?又怎麽知道那東西確實很厲害?金貝螺對你也用過?你跟她很熟嗎?”
“那那那,”穆烈忙解釋道,“別想歪了,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麽樣的?”
“我承認,我不是路過,我就是來看看她們的,看她們有什麽需要的,順便幫她們弄點來。”
“你看上她們其中哪個了?”
“說到哪兒去了?那裡頭兩個都是你的女人,我敢看上哪個嗎?我就是覺得她們挺可憐的,順手幫一把而已。”
“多管閑事!”獒戰緩緩起身道。
“對,我是多管閑事了,”穆烈也起了身,且笑道,“而且看來往後也不用我多管閑事了。難得你獒戰肯來這兒,想必跟貝螺公主之間有緩和了吧?怎麽樣?打算什麽時候接了貝螺公主回寨去?該罰的已經罰了,也應該把人家接回寨去了。不然再病一次,你可能真的沒法子跟夷陵國交代了。”
“再說!”
獒戰和穆烈邊聊邊沿著青河回寨子去了。貝螺則躺在小床上打滾嚎道:“疼死了!疼死了!王八蛋!什麽人呐,張嘴就咬,果然是狗變的吧!死狗戰!死狗!死狗!”
“公主您別動來動去了!”阿越捧著舂好的草藥汁跑過來,焦急地說道,“您傷口這麽深,奴婢得先給您上點藥才行!”
貝螺停止了翻滾,大喘氣道:“王八蛋!活脫脫一個王八蛋!阿越姐姐,你說他當什麽人啊?直接當狗好了!披著人皮的惡狗,就只會咬人!”
阿越一邊用布條沾著藥汁給貝螺上藥,一邊輕歎了一口氣道:“公主啊公主,奴婢都跟您說了很多次了,別去招惹獒戰別去招惹獒戰,他發起火兒可嚇人了!可您偏不聽,非得跟他硬碰硬,能不被他收拾嗎?您就聽奴婢一回吧!在他面前服個軟,低個頭又沒什麽,畢竟這兒是獒青谷,他也是您未來的夫君呢!”
貝螺忍著肩上火辣辣的疼痛,咬牙切齒道:“我去他個未來夫君!誰要嫁他那樣的人啊?不嫁!死都不嫁!他想娶的話,就去娶那個布娜好了,反正布娜脫光了倒貼都可以的!想讓我嫁,門兒都沒有!”
“可是公主,你們早晚都是得成婚的呀!”
貝螺緊抿著嘴唇,盯著房梁心想:是啊,留在獒青谷,遲早是要跟那咬人的王八蛋成婚的。不行!絕對不能嫁給那咬人的東西!嫁豬嫁貓都行,就是不能嫁給那狗戰!逃,看來是必須提上日程了!
阿越給貝螺上完藥後,貝螺就躺在床上睡起了回籠覺。到了晌午,她仍覺肩頭火辣辣地疼,且傷口越發地腫大了。本來以為沒什麽大礙,可到了晚上,她居然發起了高燒,這下把阿越嚇壞了。
猶記得上回貝螺也是因為高燒不退,才命懸一線的。所以阿越不敢怠慢,給貝螺敷了帕子後,急急忙忙地朝寨門口跑去。快到寨門口時,旁邊大樹後面忽然走出來了一個人,正好跟她撞上了。
對方哎喲了一聲,語氣不耐煩地問道:“誰呀?”
“不好意思,我趕著去請藥婆,回頭再來跟你賠不是……”
“等等!”對方一把拉住了阿越,拖了出來道,“這不是那廢物公主身邊的廢物阿越嗎?”
阿越這才發現,自己撞的竟然是鵲兒。可這時候,她沒功夫跟鵲兒廢話,一邊掙脫鵲兒一邊說道:“你先放手!我要去寨裡去藥婆來!”
“請藥婆?”鵲兒攔住她的路不讓道,“你家那廢物公主又病了?呵!她是什麽身子啊?剛好又病了?這種人治來有什麽用?”
阿越焦急道:“你別攔著我了!我家公主高熱不退,再不請藥婆來,恐怕性命堪憂,你也擔不起這後果的!”
鵲兒聽了這話,心裡很是不痛快,揚手就甩了阿越一個耳光,惡聲惡氣道:“我擔不起這後果?我得擔什麽後果?是我讓你們家公主高熱不退的嗎?是她命薄福薄,關我什麽事兒?喲,你們主仆倆上回在二首領跟前露了把臉就當自己是人物了?上回是我們家夫人和公主脾氣好,讓著你們,還真以為我們怕了你們?”
“隨你怎麽說,我這會兒沒功夫跟你吵,我要去找藥婆……”
阿越正想繞開鵲兒往前跑,卻被鵲兒狠狠地推倒在了地上。鵲兒趾高氣昂地看著她道:“找什麽藥婆?藥婆很忙的,沒功夫醫治你家那廢物公主!就算這回治好了,下回她又得再犯病,何必耽誤人家藥婆的功夫呢!”
阿越掙扎著站起身來,含淚氣憤道:“你是不是太過分了?你也只是布娜公主身邊的一個使女,憑什麽攔我的路?藥婆能不能治好我家公主的病,她來不來是她自己的事,你憑什麽攔著?我求的是獒蠻族的人,不是你們東陽族的人,別忘了這兒是獒青谷,不是你們東陽族的地方,這兒的一切還輪不到你們東陽族的人來做主!”
鵲兒那雙溜尖溜尖的眉忽然往中間一皺,上前就用力地再推了阿越一把,直接將阿越推進了路旁的巴茅叢中!只聽見嘩啦一聲,阿越掉進了那一大叢巴茅叢裡,茂盛的巴茅長葉只是劇烈地顫動了一小會兒,便又恢復了平靜。阿越沒了聲音,也看不見人影了。
生長巴茅的地方往往都是懸崖或者高低不一的坡坎邊上,不用說,阿越掉下了坡坎,不知道滾哪兒去了。
鵲兒往巴茅叢裡看了兩眼,見阿越沒有爬起來的跡象,嘴角勾起了一絲得意的笑容,拍了拍手掌,撿起了剛剛掉落的小鐵鍬轉身回寨子裡去了。
回到自家院子後,鵲兒放下小鐵鍬來到了布娜的房間裡。自打從青湖回來,布娜就悶悶不樂地待在房間裡,哪兒都不肯去。
“公主,告訴您一個好消息!”鵲兒洋洋得意道。
布娜懶懶地躺在床上,有一針沒一針地縫著衣裳道:“能有什麽好消息?”
“絕對是好消息!我剛剛聽說,那個金貝螺又病了,還高熱不退呢!”
布娜一聽這話,立馬坐了起來,精神奕奕地問道:“真的?”
“千真萬確!”
“你怎麽知道的?”
“呃……”鵲兒眼珠子轉了兩圈後說道,“我剛剛不是去了寨門口嗎?我聽見她對守衛的族人說的。”
布娜臉上劃過一絲冷凝的笑容道:“又病了?真的又病了?這可真是個好消息呢!我說啊,上回她病得那麽嚴重,怎麽可能說好就好呢?不過是回光返照罷了!病了好,最好這回一病不起直到發喪最好了!”
“像她那樣沒福的人在這世上捱不了多久的!只要她一死,獒戰就會另娶,公主您不就多了幾分希望了嗎?”
“可獒戰哥哥他誤會我了……”
“誤會了可以說清楚啊!這是多好的機會啊,公主!要是被別人搶了去,您得有多不甘心呢?您趕快起床,收拾兩樣小菜送到凌姬夫人那兒去,順便探探獒戰的口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