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生與死的抉擇
  顧宛娘知道自己的哥哥很聰明，剛剛都和宰相談成那樣了，她瞬間又看到了一點生的希望。

  本來她還想用自己知道的事情，請求百裡尊放了自己的哥哥的，她不知道這個情報價值對百裡尊來說有多低，一直以為很高，足夠護她哥哥呢。

  但看剛剛百裡尊那樣的神態，好像所有事情他都知道了，根本不需要她說明。

  現在顧宛娘才覺得自己十分天真，她都傷害南宮弄陽了，就算說出是誰指使的，可對南宮弄陽的傷害已經造成了，她剛剛居然還想著用這件事情為自己的哥哥博取生機呢，真是可笑。

  看到哥哥說的將計就計，她雖然不如南宮弄陽她們那麽聰明，但是也明白，哥哥這是要求宰相大人給他們將功贖罪的機會，饒他們一命呢，還是哥哥有辦法。

  顧宛娘想到這裡，不顧臉上的疼痛，咧嘴笑得十分開心，雖然她很想聽聽他們在談什麽，她也相信，哥哥依然能像往常一樣，護著她。

  可現在她被送回了牢房，什麽都做不了，也就耐心地等著盼著，原來經歷過絕望之後，再次看到重生的希望的感覺，是這樣的美好！顧宛娘心中不由感慨。

  一炷香的時間，百裡尊和顧清風達成了交易，百裡尊相信自己不會看錯人，顧清風這個人要是好好栽培，將來是可以為涵王宗及所用的。

  現在屬於他們的自己人本就不多，有合適的人才，三觀又正的，能提得起來一個是一個。

  他很恨顧宛娘傷害了南宮弄陽，恨不能一劍刺穿顧宛娘的心臟為南宮弄陽報仇。

  但現在南宮弄陽都脫離危險了，只剩皮肉之苦慢慢調養，他就只能理智地以大局為重。

  要是在南宮弄陽還沒解毒之前來審這兩兄妹，顧氏兄妹真的死定了，還好老天爺默默地在顧氏兄妹這一邊站了一回。

  百裡尊要求顧清風想辦法讓顧宛娘嫁進靖王府，為他們刺探靖王陣營那邊的情報。

  這也算是對一個姑娘家的清白找歸宿，雖然這個歸宿找得不好，但目前，這是他們能想到的最好的，且實現利用價值最大化的方法了。

  剛開始顧清風還不舍得自己的妹妹受苦，問百裡尊有沒有新的一種讓他們贖罪的方式。

  百裡尊言明，他們兄妹二人，至少有一個要到靖王身邊去，而且是能拿到他們內部消息的那種，對比下來，顧清風並不合適，且花的時間會很久。

  加上百裡尊客觀地分析了一下顧宛娘的處境，南楚特別看重女子名節，若是被丈夫發現已然不貞，浸豬籠都是小的，全家因此蒙羞，還會被同伴驅趕。

  顧宛娘現在的狀況，除了靖王，已經找不到更好的人家了。

  雖然她嫁給靖王未必會幸福，但是，要是她好好混，不用像之前那樣臉朝黃土背朝天地苦乾，也能衣食無憂了，還能福澤家人。

  功成身退之後，自己再開個小店，招個上門女婿啥的，她的人生，一切就是她說了算。

  人只有手裡有資本了，對自己的人生才能是自己說了算，否則只能隨波逐流，一味地向生活妥協。

  顧清風被帶回牢房的時候，還在想百裡尊說的那句話，“女人的幸福，不一定都是相夫教子，還有金錢和地位，也許，顧宛娘為了贖罪，願意成為後者！”。

  顧清風就帶著要勸顧宛娘的任務回到牢房，準備把自己的妹妹推進火炕，但目前，只有把自己的妹妹推進火炕，妹妹才能活。

  顧清風知道這樣很殘忍，但是他必須殘忍，百裡尊隻給他一個時辰的時間，表示決定好了就告訴童進，童進會給他們東西。

  至於給的東西，一個和生有關，一個和死有關，生的這一邊，代表了顧家的全部希望，百裡尊承諾，顧家要想躋身南楚的貴族圈，總得付出點什麽。

  潛台詞就是，若是願意，大家以後就是一個陣營的，為涵王宗及效力，若是不願意，那抱歉，知道了他們這麽多的秘密，只能消失了。

  讓秘密消失的最好辦法就是讓知道秘密的人，徹底消失，百裡尊是乾大事的人，肯定說得出，做得到。

  顧清風也不是第一天入職的菜鳥，連那些三觀不正，心思陰險的人都知道，想什麽東西都是要犧牲一些東西去爭取的。

  像皇宮中的那些女人，像在朝為官的那些晉升很快的貪官，很多時候，不是只要有能力就可以的，還要有貴人，有運氣。

  顧清風相信自己是有實力的，也想躋身朝堂，做一個堂堂正正，為南楚國開疆拓土的大英雄。

  但是一直以來他都缺少一個貴人，千裡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這個道理他是懂的。

  現在，宰相大人願意不計前嫌，當他的伯樂，男人在事業上都是有很大的野心的，哪怕實力暫時達不到，還是會拚命去爭取。

  顧清風也是一個對自己的人生有著高要求的人，也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嫁給一般的屠夫商販，更次的還有同村的莊稼漢啥的。

  可能一嫁人之後，一輩子就那樣守著丈夫和孩子過清貧的日子，了此殘生。

  顧宛娘除了出生不好，生得也不比官家小姐差，顧清風一直在心底認為，自己的妹妹可以做一個不平庸平凡，能為家國大業做點貢獻的人。

  所以，明知道，要把妹妹推進火炕，他還是帶著準備說服妹妹嫁給靖王的心來了。

  只有進火炕才能活，只有拚命博，一家人的日子才能有所改觀，顧清風是認可這一點的。

  很快，他就冷靜下來分析好一些的利弊，想好怎麽去和自己的妹妹說，給她洗腦，收起了自己的婦人之仁。

  顧清風雖然很興奮，也很讚同百裡尊的說法，但這畢竟是關系到妹妹的一生幸福，他還是有些不忍心的。

  當顧清風帶著滿懷的心事，被獄卒拖回牢裡時，心緒都還沒收完，顧宛娘就著急地撲了上來。

  “哥哥，你還好吧？有沒有添新傷？宛娘看看！”

  顧宛娘著急地想查看顧清風的傷勢，雖然現在在牢裡，她除了看和安慰，什麽都做不了，但是關心哥哥，已經成為她的習慣。

  顧清風想起自己胸前還有兩個餅沒有吃，從剛剛審訊到現在，兩兄妹都一直滴水未進。

  然後心疼地看著自己的妹妹，溫言道，“宛娘，把你藏在我胸前的餅拿出來，我們一人一個，吃完了才有力氣……”。

  顧清風話還沒說完，顧宛娘就搶過話來，喜悅地追問，“哥哥，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宛娘好想爹娘！”

  顧宛娘一語，顧清風本就內疚的心，似被銀針撩撥一樣，難受得難以自製，雙眸瞬間也跟著泛紅，無奈地道，
  “宛娘，你……你若願意，讓靖王對你負責，我們就能回家了，相爺隻給我們一個時辰的時間，讓你決定你的人生大事！宛娘，對不起，哥哥這次沒能保護好你！”

  顧清風說完，都不敢看向自己的妹妹，特別不忍心，但還是狠心地說了出來。

  若是等他有能力封侯拜相，再給妹妹找一個富貴的好人家，妹妹都老了，女孩子的青春，還是太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