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牧野沉吟了會兒，還是決定去和顧明燁道謝。

  雖然，自己並不喜歡這小子。

  ……

  走到主任辦公室門前，看著那扇關著的門半響，才伸出手敲了門。

  “進”

  門板後，清冽的聲音，聽著還真是讓人很上火。

  轉動門把手，推門走了進去，此時的顧明燁正在看著桌上的一堆單子細細研究著什麽似的。

  祁牧野走進來，看著他就那麽旁若無人的樣子，就仿佛自己和空氣似的。

  這小子是故意給自己難堪的麽？

  算了，看在他給霍億霖做了手術的份兒上，就原諒他這麽目中無人！

  “謝謝。”

  顧明燁抬眼，看著他。

  可能真是氣場不合吧，祁家兄弟裡，他反而更願意和祁牧霆相處。

  這個祁牧野……

  對自己有莫名的敵意。

  “他的情況現在很穩定，不會有什麽問題。至於你的謝謝，我收下了。”

  一本正經的樣子讓祁牧野真是有些無奈。

  不過……算了，恃才傲物的資本，這個小子還是有的。

  “不管怎麽說——”

  “我有些餓了，你請我吃頓飯，這個要求應該不過分。”

  顧明燁的話讓祁牧野挑眉。

  他還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呢。

  

  兩個大男人來這樣的西餐廳吃飯真是莫名的奇怪。

  因為兩人顏值太高，很多女客人不時投來目光，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不過……一個是女性絕緣體，一個是愛妻狂魔，兩人外面就像是有金鍾罩鐵布衫一樣，完全屏蔽了那些人的頻頻示好。

  沒人說話，不過是餐具偶爾輕輕碰撞的聲音。

  祁牧野看著顧明燁吃東西的模樣優雅的跟黑天鵝似的。

  “我欠你一個人情，今後，只要你有需要，不管是任何事，我都會義無反顧的答應你。”

  這話讓顧明燁切牛排的動作頓了下。

  不過，很快又繼續下去，好像沒聽到一樣。

  見他這麽個反應，祁牧野真是太陽穴的青筋都繃起來。

  “我是認真的。”

  顧明燁慢條斯理的咽下牛肉，又拿起餐巾擦了擦嘴，開口。

  “那我如果要你的所有的身家，也可以？”

  那認真的語氣讓祁牧野頓時瞪大了眼，這小子的胃口，可真是……

  “別輕易說什麽任何事。”

  淡淡的看著祁牧野的反應，顧明燁這話簡直能噎死人。

  “我不喜歡欠別人的。”

  要不是看在他做了這麽多的事份上，真的很想跟好好的招呼招呼他，這張嘴說出來的話簡直讓人恨的壓根兒癢。

  “這頓飯就夠了。”

  端起裝著礦泉水的高腳杯，顧明燁微微眯眼，當做紅酒一樣品嘗起來。

  他向來不貪杯，為了能有最好的狀態進手術室。

  只有特別偶爾的時候才能品嘗一些。

  看著他這模樣，祁牧野不由得挑眉。

  所以……顧明燁其實喜歡紅酒麽？

  “我在波爾多有個酒莊。”

  顧明燁放下杯子，抬眼看著祁牧野。

  這男人的觀察能力還真是……讓人發指。

  “一箱紅酒，扯平。”

  祁牧野笑了，發自內心的。

  “好，扯平。”

  氣氛緩和了很多，兩個男人之間的話也就多了起來。

  當然，這裡的多也不過是聊勝於無而已。

  從西餐廳回到醫院，麥芽正好剛剛走到病房門口還沒有進去。

  她有些踟躕的站在那兒，不知道……是否該打開那扇門。

  顯然，還是在糾結於是否能夠放平心態。

  “怎麽不進去？”

  抬眼，看到祁牧野的向自己走過來，麥芽抿了抿唇。

  “我……我有點兒害怕。祁牧野，我怕自己忍不住就——”

  “相信自己，你能處理好的。”

  說完，祁牧野推門走了進去。

  看著那扇門一點點的額敞開，麥芽做了個深呼吸，跟著走了進去。

  ……

  病床上的霍億霖很是虛弱，看到麥芽的時候卻目光都亮了起來。

  麥芽縱然是之前有再多的顧慮，此時也都統統不見了。

  心裡只有他的安危。

  祁牧野說的沒錯，一個人對自己好不好，只有自己才能感受的到。而自己對對方的感覺也有自己才知道。就像現在，她首先想到的還是他什麽時候會好起來。

  “爸爸……”

  將手裡的保溫壺放在置物櫃上，麥芽像是往常一樣喚著他。

  霍億霖嘴裡插著管子，說話很困難，只能眨眨眼來表示自己聽到了。

  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麥芽看著他。

  “你不用擔心，警察已經開始調查了，還有公司裡的事，都不用擔心。”

  說著說著，麥芽忍不住哽咽起來。

  霍億霖看著她眼眶有著眼淚，抬手給她拭去眼角的淚水。

  “我不哭，爸爸，我很堅強，所以你要好起來。不用擔心任何事，你只需要好好的就好。糖糖很擔心你，等好一些之後，我就帶糖糖來，好不好？”

  霍億霖一聽到糖糖的名字，立刻眨了眨眼，看得出情緒有些激動。

  這一次真是死裡逃生一樣。

  既然老天爺都讓自己還活著，那麽那些雜碎，有一個算一個，他都會統統解決掉！

  

  “媽媽，我想去超市。”

  容沐塵的要求讓容雪晴愣了下。

  以往他絕對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來，可是自從做完手術之後，這孩子就活潑了很多，身體，也確實比之前要好了。雖然還在休養的階段，但是，她似乎看到這麽多年以來，他最活潑的樣子。

  “好，不過，你要答應一直在媽媽身邊，不能亂跑，知道麽？”

  小沐塵點了點頭，換好衣服跟在容雪晴身邊出了門。

  這座城市，很陌生，跟巴黎完全不一樣。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卻很喜歡。

  也許……這裡是媽媽從小長大的地方吧，感情是不一樣的。

  超市裡的人很多，他乖乖的跟在雪晴身邊，來來往往的人對他可愛乖巧的樣子誇讚不已。雪晴一一禮貌的回應，反倒是小沐塵冷漠很多。

  他不喜歡跟陌生人交際。

  “姐姐？”

  走到日常用品區域的時候，熟悉的女聲讓容雪晴回頭。

  容唯一……

  這城市這麽大，她沒想到會這麽巧的碰上她。

  容唯一看著她身邊的小小人，一雙眸子漸漸睜大。

  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