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霍億霖的話,那會是誰呢?到底是誰告訴她的?
難道……她心裡就不恨他嗎?那種惡心又齷齪的事,她能接受?不會為她的母親抱不平麽?
霍婕妤心裡千回百轉,臉上鐵青著,牙根死死咬著。
看她的表情竟然是一點事都沒有,反而是自己快被她氣暈了!果然是個小雜種,跟一般人的反應都是不一樣的!不然任誰遇到這種事兒還能冷靜下來,還能顧得上對別人冷嘲熱諷?
她選擇在這個時候來說這些,不是最好的時機麽?此時霍億霖生死未卜,就算是祁牧野再又如何,也不過是讓她更加難堪而已。
越是在乎的人面前,越是不想讓對方看見自己不堪的一面。更何況這還是關於她的身世。
此時的霍婕妤像是瘋子一般,一心想要看見麥芽落寞萎靡的樣子,顯然剛剛的反應更加刺激了她的扭曲欲望。
“哦還有一件事我也應該告訴你才對。聽說……你父親的骨灰早就被挪出來了。想必你不知道吧?”
麥芽緊緊的攥著拳頭,瞪著霍婕妤。
只見她妖嬈的笑了笑,以為自己抓住了什麽更好的把柄。
“嗯,也難怪呢,他怎麽會跟你說呢,看來,這兩人還真是情深意重,你母親這麽多年給人做嫁衣裳,可真是有趣的緊。我想,當年有了你,也是為了能要個孩子彌補他們兩個不能生的遺憾啊。
多偉大啊,哎呦,我真想要給你母親提名一下什麽感動中國之類的,不過,這名頭不太好聽,嗯,要不叫個什麽偉大同妻?嗯?哈哈哈哈……”
說道後面,霍婕妤忍不住笑出聲來。
小麥深呼吸,再深呼吸,等她笑夠了,才開口。
“我父親的骨灰?你可以接著編,我倒是想看看你這編劇的能力到了哪個層次了。且不說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就算是,那又怎麽樣?你還真以為人死有靈?霍家啊,馬上就是我的了,我看你,還是想想怎麽跟你們那些臭蟲們商量著如何繼續苟延殘才對。
嗯,要不要把集團名字改一改呢?嗯?不姓霍……姓祁也不錯,女人麽冠上夫姓也是應該的啊。你說這個主意怎麽樣?”
“你哦……你敢!”
再沒了之前的狂妄模樣,霍婕妤臉上青白交錯。
顯然是被她氣得不輕,本以為是來討便宜的,結果卻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個小丫頭,她可真行啊,她竟然敢說出這樣的話。
“我還真不知道,有什麽是不敢做的。而且比起這個,你的那些爛事兒,似乎更能吸引人的眼球。嗯……我手裡還有一份你跟某個小嫩模的私房照,還有DV,要不要我給你一份,做珍藏呢?”
後面這些話不過是她胡說八道的,不過卻讓霍婕妤身子抖的跟篩糠一樣。
她們這些人,平日裡人模狗樣的,背地盡做一些男盜女娼的事兒,還想要保持自己優雅的樣子。
麥芽這番話正好打在了蛇的其村上。
霍婕妤一甩手,冷哼著轉身離開。
這一仗,麥芽贏的並不輕松。
直到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勁頭,她渾身的力氣頓時就像抽光了一樣,瞬間癱軟下來。
祁牧野摟住她,順著她的力道坐在地上。
麥芽死死的抓著他身上的西裝,一雙眼睛變得空洞極了。
她不知道什麽真相,所有的一切都是霍婕妤一點一點的說出來。
看她那個囂張的樣子,就知道,即便不是全對,卻也是差不多的了。
自己根本就不是什麽霍家的大小姐,什麽港城第一千金,所有的一切都是騙人的。呵呵……
都是假的!
她覺得好疼,好痛,好像有千萬根針密密匝匝的包裹著她,用最慢的速度,扎在心尖兒上。頓頓的疼,無法忽略的疼,她的腦子更像是裝了一個炸彈,嘭的爆開,嗡嗡作響。
好難過,她真的好難過。
腦子裡全是這些年霍億霖對自己的點點滴滴,每一次他說的那句你好像“她”。那個“她”根本就是“他”!只是她一直自以為是母親而已。從頭到尾都是個錯誤!
難怪每一次,她問他們之間的過去,他都顧左右言其他。
難怪每一次,她問他喜歡母親什麽,他只是笑笑,然後不說話。不是不想說,而是他愛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她的母親啊!
太荒謬了,這一切,都太荒謬了。
所謂的親生父親,所謂的親情,原來都是假的。
她這些年依賴的那個人,跟她任何的關系都沒有,只是因為他曾經是父親的戀人。
太可笑了不是麽?
霍婕妤那些話強行灌入她的腦子裡,一顆不停的在重複著,仿佛念咒。
死死的抓著頭髮,她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別這樣,麥芽,有什麽你發泄出來,不要這樣折磨你自己。”
誰?誰在說話?
她聽不清,真的聽不清……
媽媽,我對不起你,我竟然認那個害你做了同妻的男人為父親。
媽媽,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她閉著眼,縮在那裡,一遍一遍的說這對不起,眼淚簌簌的落著,一顆一顆砸在祁牧野的虎口上。
燙的他心發疼!
“別說了,別說了,老婆,別說了。你看看我,看看我。”
一雙手捧著她的臉,看著她目光呆滯的樣子。
祁牧野心痛難當,他剛剛就不一樣任由那個人撒野的,他怎麽這麽沒用,竟然站在她的身邊都不能保護她啊!
“對不起,對不起……”
可不管他說些什麽,麥芽只是茫然的看著前面的某一點,不停的重複這句話。
那模樣,像是一個布偶娃娃,一點人氣兒都沒有。
“別說了,你沒對不起任何人,麥芽,你醒醒,是我,我是祁牧野啊。你別這樣好不好?我求求你了,別這樣!”
她任由擺布,沒一會兒變沒了聲音。
祁牧野低頭,怒吼出聲:
“麥芽,麥芽!醫生,快叫醫生啊!”
麥芽暈厥在他懷裡,已經失去了意識。在霍婕妤離開的時候,她腦子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已經斷掉。
五年……
整整被騙了五年啊,這滋味,誰能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