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以澤看著電視上有些模糊的畫面,那對相擁的男女,男人只看得見一個背影,女人的臉上卻滿是笑意,顯然是墜入愛河的小女人形象。
“女明星和有錢人談戀愛也不是什麽新聞,這樣就能搏版面,到底是頂級的女演員啊。”
雪晴沒說話,下意識的抬手放在小腹上。
如果說之前她還有一絲絲想要和祁牧霆坦白的想法的話,那麽現在的她……真的不想說了。
這個孩子,來的太不時候,一個沒有父母關愛的下的成長環境……雪晴只是想想都覺得渾身冰冷。
不,這個孩子不能留,她不能讓孩子成為和自己一樣的人。她不能讓孩子孤零零的在沒有父母的關愛下成長。那種痛苦,她嘗過一次就足夠了,絕對不要再嘗第二次!
“是啊,娛樂圈的事真真假假的。小舅,我有點累了,先去睡了啊。”
炎以澤看著雪晴急匆匆回到臥室,不由得站起身來,想要說什麽,可是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她最近真的有點不對勁……
祁牧霆執意要走,商子琳心裡不甘卻也只能作罷。
空蕩蕩的公寓裡,只能捶打著沙發上的抱枕泄憤。
她就不信,自己敵不過那個女人!等她把那女人找出來,倒是要見識見識能把她比下去的女人究竟有多少本事!
回莊園的路上,祁牧霆的心情有些忐忑,他不知道雪晴會不會說出懷孕的事。而到時候他又該怎麽表現。雖然已經看了化驗單,但是他還是想著能聽到她親口對自己說自己當爸爸這件事。
只是,他沒想到,回到家,迎接他的確實空蕩蕩的房間!
“夫人呢?”
阿姨看著祁牧霆面露難色。
“夫人……說今天不回來了。”
不回來?祁牧霆原本的好心情因為這句話一掃而空,下了樓,看著桌子上那些菜色,都是他吩咐寧姨做給雪晴補身子的。可是看樣子,卻一口都沒動。
她是從出了醫院就一直沒回來是麽?一直跟那個炎以澤在一起?
“先生……”
“這些菜都扔掉。”
扔了?阿姨絞著手指,心想這麽多的菜扔了多可惜啊。
可是,祁牧霆說的話她哪兒敢不聽呢?所以只能一邊歎氣一邊講這些菜都丟進垃圾桶。
空蕩蕩的臥室裡祁牧霆坐在大床上,臉上沒有表情,以往,他只要一回到家,她就會乖乖的在家裡。
可是今天,除了這個屋裡子殘留的她的氣息,人,卻並不在。
祁牧霆覺得自己好像被人戲耍的猴子,滿心歡喜的回來,想要聽她和自己分享喜悅,但是等到的卻是慢慢的失望。
掏出手機,瞪著手機屏幕上的那個名片,可是遲遲卻沒有播出號碼。
他的傲氣,絕對不允許做出這樣的事!
相比祁牧霆,雪晴也並沒有好過到哪裡。
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覺,腦子裡都是祁牧霆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的文畫面,她覺得自己胸口悶悶的疼。
一直都以為自己是鐵打的,不就是商業聯姻,自己怎麽可能會這麽在乎呢?
她一直都以為自己是不在乎的,可是今天看到電視上那樣的畫面,她才知道,原來自己在乎,只是一直壓抑著這份在乎。
坐起身,看著自己毫無變化的小腹,雪晴眼眶有些酸,很想哭。但是又沒有眼淚可以掉。
孩子,對不起,媽媽不能留住你,真的對不起。
咬著唇,雪晴深呼吸著,心裡下了重大決定,要和醫生約個日子,然後……
倏地揪住了被子,力氣大的,連骨節都“咯吱”的響。
這個孩子,這個和自己有緣無分的孩子。
翌日
雪晴起床的時候,炎以澤已經將早餐擺好。
香濃的咖啡,配上三明治。
“起來了?快嘗嘗我的手藝。”
看著那撒發著香醇味道的咖啡,雪晴抿了抿嘴。
“小舅,我有點喝不下。”
炎以澤詫異看著她,以前她不是很喜歡這樣的搭配麽?今天這是怎麽了?
他哪兒知道,雪晴只是因為懷了孩子,下意識就覺得咖啡對孩子不好才會如此排斥。盡管口口聲聲說自己已經下了決定,可是內心深處,她還是不願意失去這個孩子的。
“那我給弄一杯熱牛奶。”
“不——”
用字還沒說出口,炎以澤已經起身去張羅了。
雪晴坐在椅子上看著炎以澤很快就弄好了一杯牛奶,端過來,臉上都帶著笑。這種溫馨的感覺,她多久沒有嘗過了。
“謝謝小舅。”
“傻瓜,跟我說什麽謝謝?吃飯早飯咱們就去看畫展,你不是老早就說要看的麽,這次難得來國內巡回。”
炎以澤語調輕快的說著,好像特別飛回來陪她看畫展是多麽應該的事。
雪晴的心裡是無比感動的,自從母親離去之後,小舅是就是唯一真心對她好的親人。
父親的漠視,後母的算計。同母異父的妹妹雖然對她還算不錯,可是畢竟有些隔閡,所以,能夠真正帶給她溫暖的人,只有炎以澤。
只是……就算在親近的人也要有自己的生活啊。所以,她不想給炎以澤帶來麻煩。
“小舅,你別老是這麽慣著我,會把慣出很多壞毛病的。”
炎以澤歪著頭,看著她,忽然笑了。
“傻妮兒,我不慣著你,還慣著誰?我從德國買了彩鉛給你,雖然你主攻油畫,但是你要知道想要做為畫家來吃口飯也是不容易,不是輔修設計麽?以後至少有個能吃口飯的營生。”
此刻他儼然成了監護人,對雪晴諄諄教誨著。雪晴點頭,也知道自己的行當想要混出名頭也是不容易的。
全世界那麽多愛畫畫的,畫的好的,可是真的能靠賣畫為生的能有多少呢?她是該有夢想,但是同時也該有能支撐夢想的經濟能力。
“好,知道了。”
吃過早飯,舅甥二人直接去了展覽館。本來心情不好的雪晴,因為看到這些畫頓時將所有煩惱都拋卻在了腦後。
“要是我什麽時候也能成為陳逸飛先生這樣的畫家該多好。”
看著眼前的一幅幅畫作,雪晴一雙眸子都是晶亮的,像是天上的星辰一般。
炎以澤喜歡看這樣的雪晴,充滿活力,是個活生生的人,只有談畫的時候,他才覺得這個女孩是明豔的,是鮮活的。
“會的,我相信你的能力。”
作為中國最具知名度的寫實派油畫家,陳逸飛是雪晴心中仰望的高峰。她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成為這樣名揚四海的大師。她希望自己的畫得到更多人的認可,讓他們有所共鳴。
“《長笛手》!”
愣愣的看著眼前的這副畫作,雪晴眼裡表現著癡迷。這是陳逸飛先生最廣為人知的畫作,如果說陳逸飛是中國寫實繪畫之王,《長笛手》就是王冠上最耀眼的那顆寶石。
他的作品蘊含中國美學和西方繪畫技巧,融通東西方文化精髓,如同畫面中流動的音樂,超越地域和人文界限,傳達人們所追求的和諧與美好。
而此刻,她在看畫,他在看她,另一個他……也在看她!
“大少……”
何勁看了一下手表,已經快要到了和外商見面的時間。可是祁牧霆確實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
昨天明明還是心情很好的樣子,怎麽一轉眼就……
看著不遠處那抹仙白的身影,何勁知道,能夠影響他們大少的女人,只有容雪晴一個。可惜,當事人還不自知。
祁牧霆只是看著那個小女人站在那幅畫面前,一副癡迷的樣子。當然,炎以澤那種目光也沒能逃得過他的眼。
怪不得這男人至始至終都是鞍前馬後,有些事也許早就超出他的想象。
兩個人還很有情趣,竟然來看畫展。
“把那幅畫買下來。”
何勁愣了下,可是今天這個畫展據說都是收藏家的貢獻,並不是……
“有問題麽?”
“沒,沒有。”
他哪裡敢說有?不管發生什麽,主子的話就是聖旨。
下午的談判可謂是激烈不已,外商沒想到祁牧霆這麽難纏,都紛紛撓頭,甚至有了打退堂鼓的想法。
何勁心裡祈禱著,可讓他們家大少正常點吧,這麽下去,可是要把人家可嚇死的啊。哪兒有這麽談生意的啊,讓對手連個喘口氣兒的機會都沒有,這不是要逼死人麽?
“這麽苛刻的入駐條件,我真是挺逗沒聽過。”
“天域從來隻注重品質,不要拿我們跟二流的商場作比較。”
祁牧霆的話讓對方的臉色更是難看,他們也不是二流的品牌啊。可是……這種條件他們真的接受不了啊。
“想要入駐我們商場,必須達到和歐美的貨源一致,別想用外國人淘汰的東西來糊弄我的顧客。天域不是垃圾回收站,如果不能答應,我們可以選擇不合作。”
垃圾回收站?這個次而何勁暗暗的抹了一把汗。
大少爺啊,您這麽說,不是……不是要逼著人家走麽?
“這麽說是不是有些過分了?我們可不會把垃圾放到市場上去,只是——”
“只是過季產品大搖大擺的放到中國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