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多月就要考試了，咱們學校都是自主出題，只要按照複習范圍認認真真的去做就沒有問題。”

  班主任這話說的這麽明顯麥芽要是聽不懂就是傻子了，這個范圍是什麽，要怎麽拿得到，自然只有一條路可以走——和老師走的近，走的好，范圍當然就手到擒來。

  “嗯，那就躲讓老師費心了。嗯，老師要是方便的話，留個微信吧，咱們也好經常溝通。”

  韓譽從始至終都沒說話，只是靜靜的坐在那兒。

  糖糖剛剛離開，可是他就覺得日子好像沒什麽意思了似的。

  才幾天，竟然就對那個小丫頭這麽在意了。

  一定是因為媽媽離開之後，自己太孤單了，韓譽想。

  麥芽和班主任老師又說了很多，意思很明顯，就是只要你讓孩子在學校裡好好的，別的都行。

  班主任就喜歡這種爽快的，自然忙不迭是的應承著。

  “那行，咱們今天就聊到這，已經午休了，不打擾你們。”

  班主任前腳一走，後腳麥芽就開始跟韓譽說他在學校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小譽，你得知道一件事，現實往往很殘酷，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有時候不僅僅是有實力才行。你知道我的意思麽？”

  小麥雖然說的很溫柔，可韓譽一下子就明白過來。

  這個世界從來都不缺努力的人，即便是天才也有可能懷才不遇，如果可以抓住任何一個際遇就要不遺余力。

  “我知道了，麥芽阿姨。”

  “你現在這個年紀，有些事可能正要樹立人生觀，價值觀，韓譽，人跟人是不一樣的，不管到任何時候你都要明白一句話——就算再努力也不一定會有回報，你之所以要付出全力的唯一理由就是讓自己不要後悔。”

  麥芽並不知道自己的這一席話改變了韓譽的一生。

  ……

  公司裡，石磊忙前忙後只為了這一次的案子，祁牧野像是全權放手了一樣。

  “三少，這事兒全都交給我，我玩不轉啊。”

  “我相信你的能力。”

  不鹹不淡的語氣讓人有些無奈，這不是趕鴨子上架麽？

  “可是……”

  抬眼，銳利的視線讓石磊很聰明的沒在繼續說話。

  “我得到消息，林夕已經回來了，她補了證件。”

  輕巧的一句話成功的讓石磊徹底愣住。一方面他在想祁牧野是哪兒來的消息，另一方面則是在想三少知道這件事為什麽能表現的這麽淡定。

  “需要我去找人盯著林夕麽？”

  “嗯，你去辦就好。”

  重重的靠在椅子上，祁牧野的回答很輕松，好像一點都不害怕。

  石磊總覺得，他似乎有自己的計劃。

  而且，最近很多反應都有些出人意料，更是讓人摸不透的感覺。

  “我知道了三少。最近，那個發郵件的人沒了動靜，看來，跟您一開始的猜測很相像，很有可能是林夕所為。”

  祁牧野沒說話，只是輕輕的閉上了眼。

  石磊見他不說話，也安靜了下來。靜謐的氣氛有點兒讓人覺得不安。

  “我希望你能帶回更重要的消息。”

  “是。”

  

  S市公墓

  林夕手裡帶著白色的百合花，這是林麥生前最喜歡的花，只是她們那時候很窮，買不起，所以，林麥都是從打工的花店那裡帶回一些賣相不夠好的，可是她手巧，能扎成一個好看的形狀。

  她的姐姐，很好，想是母親那樣照顧自己，她的生活，一切，都因為自己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姐……”

  將手裡的白色百合放在墓碑跟前，林夕嗓音沙啞。

  看著墓碑上鑲嵌著的那張黑白分明的照片上，她的微笑，那麽明媚，那麽暖。

  已經要將近五月的天氣，微風，輕輕拂過，讓她的發絲浮動。

  纖長的手指輕輕的在墓碑上來來回回的摩挲，她明明有很多話，可是卻一句都將不出來

  只能默默的掉眼淚，就這麽默默的呆了半個小時之後起身，卻在走到通往墓園大門的主乾道上遇見了很久不見的人。

  “真沒想到，會見到你。”

  那人的話讓林夕扯了扯嘴角。

  “是啊，好久不見了。”

  林夕的語氣很冷，讓那人有些難堪的低下了頭。

  “我……我知道，你可能並不希望看到我。但是……”

  “煽情的話就不要再說了，路與之，你這面貌真讓人惡心。現在也沒有別人，就別裝作一副老好人的樣子了行麽？說到底，你這幅樣子不就是為了能讓你自己心裡好過一點麽？我姐人都不在了，你跟我裝有什麽用？覺得自己這樣很不錯？路與之你放心，你的那些事兒，我不會說。”

  路與之看著林夕，抿了抿嘴，沒想到林夕對自己的怨念會這麽強，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覺得——”

  “路與之，我說過，離我遠一點，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齷齪的心思。我和我姐有幾分相似就讓你覺得你心裡的那種小心思死灰複燃了是麽？我知道你每年都會來，我也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麽。”

  林夕越來越冷的語氣讓路與之的身子都僵硬了下來。

  他的眼裡有太多太多的東西。

  “可是林夕，你也別忘了，那件事，不是我的問題，我也是受害者！”

  受害者？林夕哼笑了一聲。

  “這話你敢在祁牧野面前說麽？嗯？你敢對祁牧野說你是受害者？我想，他一定恨不能殺了你才對。當然，如果你不想成為他的目標，我也可以給你一條路。跟我合作！”

  合作？這個提議讓路與之愣了下。誠然，她並不明白，這個合作是什麽意思。

  再說，她不是恨自己麽？為什麽會要求合作。他們之間要合作什麽？

  “林夕，你想幹什麽？和我合作？你不是討厭我，恨我麽？為什麽要跟我合作？你跟我之間還能合作什麽？”

  路與之的話讓林夕哼笑了一聲。

  “你覺得我想要跟你合作什麽？你這麽聰明不是應該能猜得到麽？當然是祁牧野！你不是一向都不怎麽待見他，現在就給你一個機會讓他從雲端落入地裡。怎麽樣，要不要跟我合作？”

  林夕走到他跟前，嘴角微微揚起，某個角度，簡直和林麥一模一樣。路與之有片刻愣住，突然就想到以前在學校的時候，他和林麥吃路邊攤，他們相談甚歡的那些日子。

  她是唯一走進過自己心裡的女孩兒，可是就是那樣的女孩兒，她已經不在人世了。

  “你怎麽可能去傷害祁牧野呢？”

  收回理智，路與之開始刺探林夕的目的。

  “這你就不用管了，而且我這不是在求你，路與之，我姐姐為什麽會死，你應該比我還清楚明白，不是麽？你要真是對她有歉意的話，就應該知道怎麽辦。當年，如果不是祁牧野，我姐也不會變成這樣。”

  林夕的話讓路與之心裡不禁詫異。原來在林夕看來她是一隻這麽想的麽？

  但是當年祁牧野也將她送去國外，之後就沒了消息，她應該過的不錯才是。

  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所以，你現在是準備在威脅我？還是……”

  “你怎麽想都行，我都不介意，但是我要告訴你，這是你唯一能贖罪的機會。路與之，如果你還有一點點愧疚的話，也應該幫助我，不是麽？看看我這張臉，好好的，仔細的看。”

  一隻手捏住路與之的下巴，林夕強迫他看向自己。

  那雙眼裡，很快就有了她想看到的訊息在閃爍！

  “好，我答應你。可是我有一個要求。”

  路與之的話讓林夕半眯著眼。

  “要求？你覺得，你跟我能談得上要求？嗯，我今天時間多的很，在你說這個要求之前，來跟我喝一杯，好吧？”

  “好”

  

  J市

  麥芽接到一通電話，是方瑜打來的，叫她去簽字。

  “你好，我是方瑜。”

  方瑜看著眼前的年輕女孩，心裡微微有些緊張。

  這是她第一次和路與之同學的妻子接觸，所以也不知道應該用什麽的反應比較好。

  “你好，我是麥芽。抱歉這麽來打擾你。”

  看著方瑜，小麥心裡不由得感歎她的氣質可真是好。不愧是市長千金，雖然長相並不嚴厲，但是氣質是真的好。所謂一白遮百醜，方瑜的皮膚可謂是通體雪白，麥芽一向不覺得自己黑，可是和方瑜站在一起就明顯不是一個色度的了。

  “別這麽說，與之已經跟我說了，你是他同學的愛人。很高興認識你，我這個人比較沉悶，希望你別介意。”

  聽聽這話說的，真是太有修養了。

  “你太客氣了，不用這麽拘束，我這個人少根筋呢，說話不經大腦什麽的，你別當真啊。”

  繼續裝傻白甜，明顯是想從方瑜這下手。

  不管怎麽樣，她一定得抓住路與之的小辮子！

  “你看上去挺年輕的，很有活力，我很羨慕你。”

  方瑜想到自己已經三十二歲了，小路與之三歲，結婚九年，卻一直平淡如水。兩人始終沒有孩子，日子冷冷清清。

  “呵呵……別這麽說，沒什麽好羨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