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兵的時候練過。”

  聽他這樣說，麥芽才想起來，是啊，祁牧野當過兵呢啊。

  “我好像從來沒聽過你以前當兵的事啊，要不，你給我講講？”

  抬頭，一臉期待的看著他，她在想如果他還在部隊裡的話，自己豈不是就成了軍嫂了？

  “沒什麽，就是訓練而已。”

  關於那些事他都必須保密，哪怕她是自己的妻子，可是有些事，還是不可以說。

  就像當年薛南去世，也無法跟韓夢說原因一樣。

  只是後來他離開了那裡，不然，有一天自己犧牲了，估計也會是跟薛南一樣了吧。那段日子，真是讓人難忘又讓人覺得痛苦啊。

  “這麽神秘啊？就跟我說一點點也行啊，難不成你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不能讓我知道？”

  一雙晶亮的眸子看著他，麥芽開玩笑似的說著。

  祁牧野身子莫名僵了一下，雖然只是一瞬間卻還是被麥芽敏感的捕捉到。

  “別胡思亂想了。”

  說著，傾身吻住她的唇，輾轉，溫柔。

  小麥閉著眼，承受著他的親吻，可是心裡卻是不開心的。

  好像他又距離自己很遠了似的，尤其是他刻意的躲避，雖然做的很巧妙，卻還是發覺了。

  難不成他真的是在隱瞞著自己什麽麽？

  祁牧野，你是不是有什麽不能讓我知道的呢？

  開小差的空隙，祁牧野已經攻城略地，一步步的將她往火焰上推，直到胸前一涼，才微微拉回理智，卻也是片刻——他滾燙的身子就一副過來。

  窗外月色皎潔，一室旖旎纏綿……

  

  “先生，三少……在J市。”

  周秘書的話讓祁正剛愣了下，抬眼，一雙眼已經開始有了渾濁。

  自從韓梅離開之後，他的身體就每況愈下，看過不少醫生，都說是心鬱成疾。

  漸漸地，這身子就大不如前了。

  現在看著是好好人的一個，其實已經快要油盡燈枯，年歲有時了。

  “是麽，咳咳咳……估計，他就算回來了，也不會來了。”

  眸子裡暗淡無光，縱然心裡有期盼也不知道該如何實現，有些事，也是勉強不得了。當初他做了那些事，就要負起責任來。

  代價，這麽大，他真是咬著牙在苦苦支撐。

  “聽說小小姐也回來了，先生要不要我給三少打個電話？”

  周秘書思慮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這些日子，祁正剛的變化都在自己眼裡，他真的非常擔心他的身體。剩下的這些日子，何苦在仇恨裡掙扎，好好享受天倫之樂，多好啊。

  “糖糖麽？”

  他上次去港城的時候，偷偷的從遠處看過一次的，那孩子長的很可愛，很像祁牧野，尤其是那雙眼睛，透著機靈勁兒，還有很多很多……

  他都記得很清楚，只是後來……

  想起當時的那些事，心裡就像是被刀子剜著一樣的疼。

  如果當時自己不那麽武斷，如果當時自己再理智一點點，哪怕就那麽一點點，也不會造成今天的悲劇！

  “老周，你說這世上要是有後悔藥該有多好啊？是不是？”

  周秘書愣愣的看著他，像是沒想到這樣的話會從祁正剛的嘴裡說出來。

  跟在他身邊大半輩子，還是第一次聽他說出這樣的話。

  他是個寧折不彎的人，性子那麽倔，就算是錯了也不會承認。

  如今卻這樣後悔，想要彌補，可是沒有人給他機會，每天在空虛和悔恨中度過，多麽的難熬啊。

  只是看著都覺得心情難過起來。

  “先生您別這樣說，人，都有會犯錯的時候。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必有一失……

  可是他寧願失的是別的，也不想是這樣的啊。

  他背叛了妻子，逼的妻子走上絕路，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所以，他要怎麽做才能贖罪呢？

  “沒用的，他們不會給我這個機會的，牧霆現在到處奔波，好久也都不跟我聯系，牧饒去了京城，牧雅去了華盛頓，連翹他們倆更是四處飛，牧野……他們一個一個，都不會在我身邊了。老周，我一直都知道的。我啊，已經是眾叛親離了，這是我應該有的下場。”

  目光落在桌子上那張照片上，是他和韓梅年輕時候拍的合照。

  那時候不流行什麽婚紗照，所以他們只是簡單拍了一張合照做紀念而已，那張照片像素很模糊，可是她的臉卻充滿朝氣，眼神都是帶著幸福的。

  可後來呢？後來發生了什麽呢？

  “阿梅，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知道孩子們不會原諒我了，這一輩子都不會了。”

  說著說著，眼眶裡漸漸湧出淚水，通紅的看著那照片裡的人，布滿皺紋的手輕輕的摸索著照片，好像這樣韓梅就還在眼前似的。

  周秘書不忍心瞧見他這般模樣，便是想了個辦法。

  “先生，其實，我有個辦法可以試試的，三少，他會帶著小小姐回來的。”

  抬眼，看著周秘書，祁正剛的眼裡出現了一絲光亮。

  “真的麽？”

  “您放心，我一定會將這件事辦好的。”

  

  今天天氣很好，陽光不錯，沒有風，雖然一開口就是大團大團的白氣，卻已經是很溫柔的冬天了。

  看著墓碑，麥芽蹲下身子，眼睛有些潮濕。

  “姥爺，我回來了，這是祁牧野，這是糖糖，我的丈夫，我的女兒。我們來看您了。”

  說著說著，忍不住哽咽起來，明明都說好了一定要笑著跟姥爺說話的可是卻還是食言了。

  糖糖看著她掉了眼淚，連忙為她擦了擦眼淚，然後一雙小手摟著她。

  “媽媽別哭。你哭了，太姥爺該心疼了。”

  看著女兒懂事的樣子，麥芽微微揚起嘴角。

  “嗯，媽媽不哭。怪，給太姥爺上柱香，跟太姥爺說說話。”

  說著，將點好的三根香遞給糖糖。小家夥倒也識趣，拿著香對著墓碑鞠了三躬，然後將香供在香爐裡。

  “太姥爺，我是糖糖，是你的增外孫女兒，你看我跟媽媽長的可像啦。媽媽說，你是最好最好的姥爺，嗯，雖然我們沒有見過面，可是我很喜歡您呦。”